【新唐人2013年9月19日讯】【导读】一九五七的“反右运动”是中华民族的一场巨大的悲剧。作为一名“老右派”,本书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亲身的经历,真诚地反思了那段历史。他兼收各家之长,批评各家之短,“分类不同右派,厘清还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与其历史由来的必然联系,论证一九五七与其历史恶果的必然关系,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从而使这部著作的真实性与历史性达到“同一”的境界,为还原“反右运动”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实并丰的佳作。一直以来魏子丹教授矢志于“还原一九五七”,从他开始写作此书的某些篇章,到最终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时间,真可谓“十年磨一剑”。
(接上期)
刘宾雁把共产党总的特点归结为虚伪、残酷、无耻三点。从道德层面,我把它归结为伪善和真恶两点。伪善集中表现为谎称:“毫不利己,专门利人”是共产主义精神;真恶集中表现为实际行动是“原则恰恰相反:己所不欲,要施于人”。(页二五三)这是一个事物的两面,即道德的两面。因为道德就是要解决利己与利人的关系的。我还记得幼年上私塾时老先生的教导:“我不知:孰为君子?但见与人相处肯于吃亏者便是;我不知:孰为小人?但见与人相处总要沾光者便是。”
毛泽东在批判彭德怀推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一道德信条时说:“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是在同一阶级朋友之间适用,对立集团不适用。蒋介石与冯玉祥之间己所不欲,要施于人, 互相消灭, 军阀混战一场, 有什么‘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 这一资本集团与那一资本集团之间,也是你我要互相整垮,这一公司与那一公司之间,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无不如此。同蒋介石抗日联合,是暂时的,同国民党两次合作(第一次是同孙中山)是暂时的,互相利用,暂时同盟。原则恰恰相反:己所不欲,要施于人。求生存、扩大,这是己之所欲,难道要资产阶级也扩大?恰恰相反……不愿国民党扩大,准备条件消灭之。”(页二三五)
这里我要提醒泛蓝诸君:“同国民党两次合作(第一次是同孙中山)”,就打着“不愿国民党扩大,准备条件消灭之”的主意;现在你们热衷于搞所谓的“第三次国共合作”,是否要帮着共产党消灭你们“国民党反动残余”呢?或者是,你们得到了说话算话的保证:“你们偏安台湾,永远‘残余’下去”呢?这对本题是题外话,但对泛蓝却不是多余的话。
言归正传。这个问题就是毛泽东的基本道德观,我们分作两方面来说。他的道德主张的头一方面是:“孔子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是在同一阶级朋友之间适用。”而其道德主张的方面是:“对立集团不适用”,“原则恰恰相反:己所不欲,要施于人”。
首先我要说明,这个“头一方面”和毛泽东说的“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样,是一贯骗人的假话,可划入“伪善”的范围。彭德怀直到受到处分后,仍是政治局委员,而且他的家庭出身又是贫农(就不提你毛泽东是富农了),与他这个“同一阶级朋友之间”,应该是适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则了吧!我们来试加论证。
要想公道,打个颠倒:假如你毛泽东是彭德怀,他是你毛主席。你向他提出合乎实际,并且是很中肯的批评:“小资产阶级狂热性”,“大炼钢铁得不偿失”;如果他不但不承认你是正确的(当然,他后来出于布置陷阱的祸心,才说:“也许真理在你一边。”),反而席卷偻罗,对你大兴问罪之师。这是你之所欲吗?当然不是。但你现在做的,正是“适用”于对付敌人的原则:你所不欲,要施于他。大会对他的批判也都是昧良心之言,大的原则性的诬蔑,已如前述。现举一细微末节,如指责他:“你看风使舵。”(页二四九)我不知道,在指责他的中央大员中能否找到一个比他更不“看风使舵”的人?哪怕仅仅是一个!自己一身白毛尾(读YI),反说别人是妖精。即小见大:你们对朋友也来“己所不欲,要施于人”这一套,实属伪善其外,真恶其内,丧尽天良,不识人伦的猪狗之所为。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对敌人就可以来这一套。这就涉及到这一问题的“另一方面”了。
这里有一个正义标准、游戏规则、公德和公法不容抹杀的问题。例如在抗美援朝(实际是援朝侵韩)的战争中,你不愿敌人对你搞细菌战,那么,你之不欲,是否就应该“要施于人”呢?这是其一,其二,前苏联的档案解密,已证明诬蔑美国搞细菌战是彻头彻尾的无耻造谣。不仅此例,所有作为共产党、毛泽东起家、发家法宝的造谣,都是“己所不欲,要施于人”的具体实践。对内骗内、对外骗外,多少人受骗和继续受骗啊!就算反右派与反右倾,如从道德层面说,还不都是一场骗局?
如果,按毛泽东的论证:“对立集团不适用。蒋介石与冯玉祥之间己所不欲,要施于人,互相消灭,军阀混战一场,有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一资本集团与那一资本集团之间,也是你我要互相整垮,这一公司与那一公司之间,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无不如此。”那么,这一原则将再也无任何存在的空间了。所谓“在同一阶级朋友之间适用。”也成一句骗人的空话。而“原则恰恰相反:己所不欲,要施于人”,将要独霸一切空间。例如,两队赛球,甚至两男争爱一女也是这样:你想赢不想输,必然要对方不要赢要输。问题是还有没有游戏规则?甚至在“兵不厌诈”的战场,你也不能搞细菌战, 或施放毒气弹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吧!本来用毛如上举例来论证孔子这个命题,已属荒谬可笑,但对毛来说,事实早已如此,早已司空见惯;这里只是再指出他荒谬的逻辑和他荒谬绝伦的行为的一致性而已。
一九五七年八月的一个晚上,毛在住所看香港电影《云中落绣鞋》。电影故事是:某员外小姐,失足跌进后花园的枯井,井下又黑又潮,空气稀薄,小姐生命危在旦夕。员外贴出布告,谁能搭救,就将小姐许配为妻。两个青年同时应征,商量好合作,一个下井,另一个在上面接应;救上来后,由小姐选择一个结婚。下井的青年把气息奄奄的小姐放入筐内,井上的青年拉绳,把小姐救上来了。井上的青年当即用一块大石头将井口盖上,抱着小姐去见员外,声称小姐是自己一个人救上来,于是得以和小姐成婚。谁知小姐上来时把一只绣鞋落在井里了,一日做梦,梦见天上落下她那只失落的绣鞋。以后果然是井下的那位青年死里逃生,以拾到的绣鞋作为搭救小姐的证物使真相大白,和夺回了小姐,而那个邪恶的青年则被赶走。陪毛主席看这部电影的有张玉凤、孟锦云、李师玲。毛看后问他们:你们说说看,两个救小姐的青年,哪个好些?几个女青年异口同声地说,那个陷害别人,欺骗小姐的井上青年太坏了。然而毛泽东的看法确是惊世骇俗的,他觉得井上那个青年更好些。“那个井下青年,对问题考虑太简单,他缺乏周密的思考。他早就应想到井上的青年会使出这一招。他太愚蠢了,还是井上的青年更聪明噢。”张玉凤反对说,他太狡猾了,不老实。毛争辩说:“老实,老实是无用的别名。这是鲁迅先生的见解,我很同意。”小孟说:“那他也不应该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害别人呀!”毛坚持说:“就有一个小姐,他不去害,他能得到吗?看来,他是太爱这个小姐了。这叫爱之心切,恨之心狠噢。相反相成。”——这是我从王若水书里读到的,这位哲学家曾与毛直接接触过,并受到表扬和批评过。他就此评论道:“那些虔诚学过《老三篇》和《毛主席语录》的人读到这里,一定会感到震惊:毛泽东曾谆谆教导别人‘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要做老实人;可毛泽东的真实思想原来是这样!”(《新发现的毛泽东》,上卷,页二十五-二十七)可王若水尚有一个问题没有想过:如果毛泽东是井上的青年,他会把事情做得如何地断子绝孙!
对于毛泽东来说,“权”就是这位“小姐”,彭德怀就是那位“井下青年”,只是“井上青年”毛泽东太“勿毒不丈夫”了,他不是把石头盖在井口,而是“落井下石”!所以彭德怀再也没有机会“死里逃生”,以绣鞋为证了。当然刘少奇、林彪、陶铸、贺龙……田家英,无一不是被落井下石的井下青年的下场。如此之多而沉重的事实,确证了我的两点论:毛泽东在道德上的“伪善”与 “真恶”,两点并存,狼狈为奸。上面王若水提到《老三篇》,“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一语,出自《纪念白求恩》。
《为人民服务》则是为了纪念“死重于泰山”的张思德。可是,史料证明张思德是死于炼鸦片烟中。抗日期间,毛泽东和共产党不搞抗日战争,却对国民党,实际是对中华民族进行亡国灭种的鸦片战争。他们必将以“民族的败类,社会的蟊贼”被钉在历史的罪恶柱上。非但此也,且在庐山会上对彭的抗日义举,累次大加挞伐。毛泽东竟如此振振有词,寡廉鲜耻地用卖国主义统一全党思想:“一些同志认为日本占地越少越好,后来才统一认识:让日本多占地才爱国。否则变成爱蒋介石的国了。国内有国,蒋、日、我,三国志。”(页二二三)这可是毛泽东不打自招,暴露了自己的卖国嘴脸。江泽民、胡锦涛继承、捍卫和发展了毛泽东思想的科学体系,“让俄国多占地才爱国”,一家伙把一百五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眼眨也不眨地割给了俄国。当然这丝毫也无妨他们厚着脸皮大喊大叫“爱国主义”以行骗于国内外华人世界。卖国贼喊爱国,喊得自己血脉喷胀,这和贪污犯讲廉政,讲得听众掌声雷鸣一样,都是共产党特有的政治景观。这也就是我在上面把毛泽东钉在“罪恶”柱上,而不是常说的“耻辱”柱上。因为,毛泽东是不知道耻辱为何物的。
若就事论事,也就是就毛在婚姻爱情问题上贯彻落实“己所不欲,要施于人”的原则,那么,杨开慧这位“员外小姐”,就必须沦为恰似彭德怀式的“井下青年”的命运,而死于一九三零年;一九二八年的贺子珍小姐,一九三八年又沦为“井下青年”,虽得以“死里逃生”,却得了精神分裂症。至于江青,虽然她曾狐假虎威,权噪一时,但在夫妻关系上过的却是“共产共夫”的生活。说到这里,还得提起彭德怀对毛荒淫无度的反对。黄克诚这个旧社会嫁给毛泽东的弃妇,揭发彭德怀“对各地修房子不满;反对唱《东方红》歌;对喊‘毛主席万岁’不满;调文工团,他骂萧华和罗瑞卿同志,说是‘选妃子’,实际是骂毛泽东同志。”(页三四二)这就说明,根据党性原则,为了捍卫“毛泽东同志”“选妃子”的战略需要,就必须对彭残酷斗争、无情打击,置之死地而后快。
具有良知的老共产党员学者李慎之先生的“结论是:古今中外几千年,除了最无耻、最残忍、最不讲信誉的特大暴君,谁能够这样干?
“他年年、月月、日日地只想着‘其乐无穷’地‘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毫无仁善之心,这只有从‘土匪——军阀——暴君’这个梯阶爬上来的人才会这么干!这种人,不管对国家对人民犯下了何等的滔天大罪,他们也决不下‘罪己诏’。
“慎之兄问我:你听说过毛主席下过‘罪己诏’么?
“我冥想了好一会,只得摇摇头。
“‘是的,他从来也没有认真地检讨过自己。’慎之兄说。
“接着,他用马克思的话来解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令人极其痛心的现象。马克思的这几句话是:‘专制制度必然具有兽性,与人性是不相容的。兽性的关系只能靠兽性来维持。’”(戴煌:《以李慎之为榜样,无鞭奋蹄至瞑赴!》)实在地说,党性本来就是兽性,其所以说它“恶性发作”,是因为发展至今已经兽性“化”了。毛泽东给出定义:“化者,彻头彻尾,彻里彻外之谓也。”
总之:一个思想上,个人崇拜的恶性发展;一个政治上,阶级斗争的恶性膨胀;一个道德上,党性兽性化的恶性发作。只要具备了这三条,别说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即便是,发动一场世界大战,也会在全党、全军裹挟下,全国人民闻风而动,高呼:万岁,万万岁!高唱:“世界革命就是好!有命不革命,要命有何用?……”呼号着“为了世界领袖毛主席,冲啊!”前仆后继,勇当炮灰;争先恐后,去“重于泰山”!去让中国死一半人!
中共官方修史,谓“反右派”与“反右倾”有本质的不同:前者是有少数右派分子发动向党,向社会主义制度猖狂进攻,所以“反击右派进攻”是有必要的,只是扩大化了;后者,是彭德怀等同志指出大跃进中发生的问题,意见是正确的,所以反右倾是错误的。此中荒谬不经之处,不值一驳。我要着重指出的是,二者的本质不同在于:前者是以民主个人主义(自由主义)反对一党专政(共产极权主义);后者是以极权民主主义反对一人专权。“极权民主主义”是个什么概念呢?表面价值是,领袖集体领导,实行党内分赃。实质是:在中共的词典上叫做“集中指导下的民主”。这犹如法西斯指导下的民主,说白了就是:水指导下的火。它的运行机制如下:“意见完全相同的时候,毛主席走群众路线,完全服从大家的意见;意见不相同的时候,你就要完全服从毛主席的指示,理解的执行、不理解的还要执行,并且还要兴师伐异”。我们见到的, 自杀或被杀者, 临死前喊:“共产党万岁!毛主席万岁!”和苏共布哈林死前喊:“斯大林万岁!”这就是极权民主主义者的典型示范。因为,“极权民主主义”导致“一人专权”是必然的逻辑。你要民主就要在集中指导下,所以你只要承认“一”,就要接受“二”。只要承认马克思,就不能反对秦始皇。
另外,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还对现实存在一个共识,这就是,反右派和反右倾之后,党内党外都不敢讲话了。这个话对是对,但不够彻底,因为它忽略了一个现存的逻辑:不说话就是消极抵抗,说明你并没有不讲话的自由。所以人们,特别是共产党员,更特别是干部,更更特别的是左派干部,都得变成毛泽东肚里的蛔虫,摸清他在想说什么,就更加“甚焉”地投其所好!例如张春桥,从柯庆施那里得知毛反对资产阶级法权,他就写了《破除资产阶级的法权思想》一文,发表在一九五八年九月十六日出版的上海《解放》杂志第六期上,一九五八年十月十三日《人民日报》加上了毛泽东写的编者按,予以转载。从此一路飞黄腾达,文革时接近权力顶峰,堪与林彪争夺接班人地位。
毛泽东说:“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直至灭亡——这就是帝国主义和世界上一切反动派对待人民事业的逻辑,他们决不会违背这个逻辑的。”(《毛泽东选集》合订本,页一三七五)反右前,为本文的“文前时期”,我不去说它。从反右开始到大跃进,毛泽东经历了“捣乱,失败”的过程;从大跃进到反右倾,毛泽东又经历了“再捣乱,再失败”的过程……直至文革,人民在“四五”运动中喊出“打倒当代的秦始皇!”毛泽东身败名裂,人虽死,却死不瞑目——这就是毛泽东对待人民事业的逻辑,他决不会违背这个逻辑的。
(待续)
文章来源:黄花岗杂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