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维明赴叙利亚战争前线来信之(5)

【新唐人2012年12月3日讯】中国人你是我们的好朋友:陈维明赴叙来信之(5)

朋友们:

当我写出第四封信到现在已有三个多星期过去了,相信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为我的安全担心。但这三周多的时间内我是处在安全地带,当然这些安全地带也并非真的安全地带,我去的那几个地方,前后都遭到轰炸,在叙利亚前方与后方是没有真正差别的。

三周以前,当我随着自由军攻下那所城镇后,我希望随着部队推进,但负责我安全的玛哈迪医生没有批准我的要求。他说你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你现在是阿拉伯世界一个相当知名的人了。不但阿拉伯的新闻媒体,西方媒体,英语、法语、荷兰语都对你作了报导。我接到上面通知,要你立即返回伊斯坦布尔参加一个重要的国际活动。后来我才知道是一个国际马拉松的宣传活动。在我参加宣传活动期间,叙利亚的形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叙利亚反对派在国际社会的支持下已基本联合成统一阵线,产生了新的领导人,国际社会对反对派支持的力度也进一步加强。

参加“马拉松”国际宣传活动后,我又再次进入叙利亚,我依然想与部队继续推进,但是没有批准。我说,我不是一个来这里作秀的外国人,我是一个战士,我要象一个普通的叙利亚民众,一个战士一样,为叙利亚的自由民主而战斗的。他们说你已经参与过战斗,我们更需要你的影响力,让国际社会对我们有更多的关怀,而国际社会的多一份关怀,将使我们少一份牺牲。而你作为艺术家,你也接触了不同的群体,看到了战争的残酷,看到战火波及的村庄与和平的村庄的对比,已经有足够的体验。

接下来的时间,我随着物资运输车到达难民营与医疗营。到难民营的那一天,天正好下着小雨,满地泥泞,他们用气油桶在烧水,水是由水灌车运来的,孩子们就勺着水洗脚。整个难民营物资 奇缺,连帐蓬都不够,晚上叙利亚非常地寒冷,不知失去家园的孩子们如何地度过。当我们起程离开这些孩子们时,在泥泞的路上他们跟着我们一程,又一程,面对一张张小脸,面对一双双期待的眼睛,可是我口袋里连一颗糖都没有。我感到特别的难受,眼眶都湿了。

跟着物资运输车我还到了素有泉水之称的塞雷德卡尼,是我刚结识的朋友屋劳特的家乡,前些天我们还在一起庆祝他的家乡解放,自由军完全控制了这个城市,但由于没有制空能力,不久遭到政府军飞机的轰炸,死了60多人,由于该城市在土尔其边境,土尔其的村镇也被波及了。他们给我看了手机拍下的照片,房屋完全被炸毁了。我跟马哈迪谈到制空的问题,他说利比亚战事一起,欧美不久就设立了禁飞区,而我们这里已有大量的平民死于飞机轰炸,大马士革、阿拉颇、塞雷卡都有,但是欧美还是没有提出这一法案。马哈迪说到此神色黯然,我想到西藏已有80 多藏人自焚,欧美国家的也没有提出强烈的抗议,一时也无语以对。

在运送物资过程中,我们碰到一队来自利比亚的访问团。他们一行4人,在卡扎菲时代全都坐过牢,一个是10年,一个是7年,一个是4年还有一个是4个月。我们讨论阿萨德与卡扎菲的下场是否一样,大家认为是一致的,阿萨德不会有更好的下场。他们给我看了卡扎菲被打死的录像,我说已看过了,那天我正在外州做雕塑,得了卡扎菲之死的消息,一个人买了醉。我说很想知道是那位英雄打死卡扎菲的,他们说为了他的安全被保护了起来,欧美媒体也没有能采访到。希望世界上所有的独裁者都会得到同样的下场。

我去了一个医疗营慰问伤员,碰上了一个不久前见过面的自由军战士,他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我们又见面了。我感到他的手冰凉冰冷,软弱无力。我第一次见他时,他的手是那样的有力具有温度。在战争中人是那么地无常无测。我说,你大难不死,我有缘与你再次相见,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说话时泪水在脸上滚,因为他伤得很重,到叙利亚胜利的那一天,只要他活着,我相信我们会有第三次相会。在医疗营我还抽空为他们画了几张人物速写,我用一截炭精条,在几分钟之内把他们的形象维妙维肖地跃于纸上,都啧啧称奇。

在访问期间我还参加了一个叙利亚人的婚礼。他是马哈迪叙利亚大学的一个同学,药剂师南索拉特。当新娘亲郎入场时,我竟然听到了熟悉的音乐“好朋友再见”。这是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主题歌。这个音乐一下子让我与这个婚礼进入一个共同的境界,它也让这个婚礼充满了一种悲壮与英雄式的情调。我按奈不住激动,如它乡遇知已,踏着旋律,唱着舞着起来。在场的人都很惊讶,这个中国人竟然会唱他们喜欢的歌曲。我告诉他们不仅仅我会唱,几乎我这样年龄的中国人都会唱这首歌。

婚礼中他们还唱起了叙利亚民歌,马哈迪告诉我歌词大意是:妈妈,妈妈,我要上战场,上战场

我的朋友都已上了战场
我还留在家里不是个好男儿
我要上战场
妈妈,妈妈我要上战场!

于是我们挽起手来,和着音乐唱了起来“妈妈,妈妈我要上战场……”

他们还给我看了这首民歌的录像,我看到了唱歌的人中有穿着政府军服的人。他们说这首歌在我们这里彼此都爱的歌曲。它使我想起了天安门广场的学生唱“血染的风采”,这首歌不也是屠杀学生的军人与学生共同唱的歌曲吗?一个专制社会无论民族有多么的不同,但都会有一样的社会现象。由于任务在身,我们没等婚礼结束就离开了,外面还时不时地传来炮声,战争再残酷,也没有让人们生活的脚步停顿下来,炮声成了婚礼的礼炮。

在筹集与运输物资过程中,我们还去了一些村镇,拜访了一些人权与反对派机构。随着运输车,我们还来到库尔德人村镇,我拜会了那里的长老并住了几天。库尔德人历史上在阿拉伯世界中,一直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他被分割在几个不同的阿拉伯国家内,他们追求自由独立的愿望没有停止过,但西方世界为了阿拉伯世界的稳定,少有支持这个民族的正义独立斗争。

这次我有机会参加一个库尔德人的会议,并与长老交上朋友,使我对这个民族的过去,现在有了一些了解,特别是在这一次叙利亚反对阿萨德独裁的自由战争中,库尔德人所扮演的角色。库尔德人骁勇善战,又心地善良,我和他们同起同睡,盖的是毛毯吃的是麦饼、橄榄、酸奶还有黄瓜西红柿,喝加糖的茶。每到一处,他们必定端茶待客,我每天都会喝上好几杯。当介绍我认识后,他们都会竖起大母指,发出“新新新”的声音,这个声音在阿拉伯语中就是Chinese。库尔德人都是穆斯林,很爱干净,如厕不用手纸,用水冲洗,然后用肥皂把手洗干净。他们每天要向真主作五次祈祷,祈祷前不但手脚要洗干净,还要将口漱洗干净,否则会被认为对真主的不敬。

我参加过库尔德人的会议,谈得最多的是建立库尔德人自由军与争取独立的问题。长老说,我们是一个非常不幸的民族,这个世界几乎所有的民族独立都得到了结果,没有结果的也在受到西方世界的支持,我们是一个不幸的例外。但这并不能使我们放弃独立 …

库尔德人的独立运动,让我很容易联想到西藏民族,这个民族在与我们汉民族遭受中共暴政的迫害的同时,更多了一份民族压迫。与库尔德人不同的是,藏人作为一个以慈悲为怀的佛教民族,他们不是拿起武器反抗,而是以自焚的方式,反抗着中共的民族压迫。但是冷血的中共政权对此,仍然无动于衷。我想这个世界上的独裁者可能唯有懂得的语言就是武力。但是一个少数民族的力量实在微小,他们只有与整个自由民主的力量结合起来,成为一个分子,才能显出力量来。

库尔德人几乎个个都是会使枪的战士。我在库尔德营地,长老教我切实的实弹射击,以及种种有关军事训练。这些训练不但使我作为一个战士有了应有的能力,更重要的是在训练中让我感到,自由不仅仅是一种思想,一种权力,自由还有着一个与它密不可分的拿 枪的权力与用枪的能力。

我所到之处,当介绍我这个中国人,不但给他们许多帮助,不久前曾经到过前线,与他们一起参加战斗,许多人都感激地与我拥抱,称:“你真的是我们的好朋友!”

朋友们:三周多的时间在平常的生活中是一个很短的时间,但每天都在经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自由战争中的我,太多的画面,太多的故事,太多的感情,让我的时空有了不同的感觉,有时,一个画面停留在我的眼框内也许只有弹指一刹,但它仿佛已是几个小时,几天,更长的时间。所以在叙利亚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于我来说是生命中一个小站,人生中的一个阶段。

这一封信就写到这里,在写这封信的过程中,不知如何心里老是回响着那晚婚礼上的歌,这首歌曾经燃烧过我当年轻之时的心,相信你们,我的朋友们也是同样。我把能回忆出来的歌词与朋友们共同来结束这封信。

啊!好朋友再见!
好朋友再见!
那一天早晨,从睡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的家
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我实在不能再忍受

好朋友再见!
好朋友再见!
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你一定要把我埋葬
请把我埋葬在高高的山岗上
再插上一朵美丽的花

啊!好朋友再见!
啊!好朋友再见!
当人们从这里经过都说是一朵美丽的花。

向一切关心我的朋友们及我的家人问好,并因我给你们带来的不安,致以深深的歉意。

想着你们的朋友陈维明于叙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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