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1年02月13日訊】清朝初年,三吳兩淮的名醫中出了這樣一位奇人。他就是被明朝萬曆三十八年的探花、明末清初的禮部侍郎錢謙益稱為「醫聖」的喻昌。
喻昌(1585~1664年),字嘉言,其「喻」姓與其身世有關。喻昌本姓朱,是明朝宗室中人。改朝換代後,因「諱其姓,加朱以捺為余」,「後又易禾以刖(一說易朱以則)為俞。」明崇禎時,他曾以副榜貢生入京,上書言事,但「憤欲有為,卒無所就」。他「學博才宏」,到了「順治初尋詔徵」,卻「力辭不就」。
錢謙益,字受之,號牧齋,亦是明朝遺臣。他與喻昌互為知己好友,二人相差三歲,卻卒於同一年。喻昌喜歡下圍棋,「弈品居二三手,達旦不倦。」康熙三年(1664年)的某一天,在與圍棋國手李元兆對弈了三天三夜後,他「斂子而卒」。當時,他「歿於錢牧齋家,牧齋以為坐化龕奉之」。
喻昌「坐化」並非虛言,他曾「披剃為僧」,「自儒而之禪。」喻昌無後,他的外甥從錢謙益家「負遺骸歸」靖安時,「舟遭風浪,首尾盡毀折,獨骸龕一艙無恙,屹然湖中。」後來將其骸龕放置在靖安的一座寺廟裡,「有盜其旁銅環者,立中瘋斃。」直至清道光年間,其「遺骸尚不壞」。
喻昌「通禪理」,且「自禪而之醫」。他大器晚成,最終「以醫名,治療多奇中」。有一次,他坐船回鄉,行至一個村落時,看到一位少女在河邊搗衣。他注視良久,忽然命人停船,對一個身強力壯的下人說:「你到岸上去,悄悄靠近那女孩,然後從身後抱住她,我不叫你放開,你千萬別鬆手。」下人照他的話去做了,惹得那女孩憤怒不已、大聲斥責,並把她的父母從屋子裡叫了出來。
眼見這位壯漢就要被女孩的父母痛打一頓了,喻昌才走到近前,慢慢對他們說:「我是喻嘉言,今天碰巧看到你們家的女兒,感覺她大病將至,於是很唐突地想用這種無禮的辦法救她。我並無惡意。」女孩的父母對喻嘉言的名聲有所耳聞,便不再追究。
喻昌接著問道:「你們的女兒還沒出過痘疹吧?」夫婦倆回答「是」。喻昌說:「她這幾天內就會出悶痘,恐怕難以救治。我之所以讓下人激怒她,就是想趁著她的悶痘還未發出來時,先泄一泄她的肝火,使病勢減弱,才可用藥。等她一發病,你們就來北城外的一個地方取藥,可別耽誤了。」
幾天後的一個夜晚,果然有人來敲喻昌家的門,此人正是那日在村裡遇到的女孩的父親。他告訴喻昌,女兒得了熱病,煩躁不寧。喻昌問他:「孩子皮膚上有要出痘疹的樣子嗎?」他回答:「痘疹已經現形了。」喻昌聽後欣慰地說:「你女兒有救了。」最後,那個女孩喝了喻昌配的一劑托裡解毒湯,痘疹就全發出來了,病也好了。
北城外有一些破舊的屋子,那裡常被人用來停放棺材。一日,喻昌路過時,看到一口剛停放不久的棺材底部正在往下滴血。他很吃驚地去詢問鄰近的居民。有人告訴他:「鄰居家有位婦人死了,於是把棺材停放在這裡。」
喻昌一聽,急忙找到死者的丈夫,對他說:「你妻子並沒有死,死人的血一般色黑而無澤,活人的血則是鮮紅的。我見你妻子棺木底下流出的血甚是鮮紅,應該還有救,你不妨打開棺木,讓我看看!」
棺木打開後,喻昌便為裡面的婦人診脈。原來這位婦人是因為難產而失血過多,昏迷了一天一夜,好在她脈息尚存。喻昌在她的心胸之間扎了一針,針未拔出,就聽到了嬰兒呱呱落地的啼哭聲。這時,婦人也能起身了。於是,她的丈夫背起復活的妻子,抱著剛出生的孩子,高興地回家了。
針灸一些救命穴位,可以救治情況危急的病人。
一個縣城有位大人辭官在家,她的夫人年至五十,突然出現了嘔吐、不思飲食的症狀。很多醫生來看過,但他們開的藥都不見效。這位大人只得把喻昌請來。診脈時,喻昌側首沉思了許久。診脈後,他拍著大人的肩膀說:「看來,上了年紀的人還會有童心啊!您的夫人不是得了病,而是懷了身孕,我剛才沉思良久,就是想辨別一下腹中的胎兒是男是女。從脈象上看,是陽裹陰,我想必定是男嬰。」結果果真與他預測的一樣。
對喻昌的神妙醫術最有感觸的,恐怕要數他的摯友錢謙益了。錢謙益有天去朋友家赴宴,吃完飯後坐轎子回家,過迎恩橋時,轎夫不慎跌倒了,導致他從轎子上摔下來撲倒在地。從那以後,他就出現了奇怪的症狀。站著時,眼睛朝上看,腦袋往下栽,但只要平躺著,就不會這樣。他多次請醫生來看,就是不見好。
那幾日,喻昌去外地治疾了,錢謙益就派人去把他請回來。喻昌趕到他家,弄清了來龍去脈後,就對錢謙益說:「此病易治,別怕!」
隨後,喻昌對錢謙益的管家說:「把你們府上強壯能跑的轎夫多叫些來。」喻昌讓人為他們備好酒菜,說:「你們要儘量地吃飽喝足,還可盡情地玩耍娛樂。」之後,喻昌讓他們站在庭院的四個角上,讓兩個轎夫架著錢謙益的胳膊一起跑,從東跑到西,從南跑到北。
轎夫們可輪流跑,只是不能讓錢謙益停下來。他上下顛簸得很難受,喻昌卻全然不顧,還是讓他繼續跑。過了好一會兒,才讓大家停下來。這時,人們驚奇地發現,錢謙益的病已然痊癒了。
當時還有其他醫生在一旁觀看,卻不得其解。喻昌對他們說:「那天轎夫摔倒,錢謙益撲倒在地,導致他左邊的一葉肝臟發生了痙攣。攙著他快跑,就是為了疏通肝葉上的經絡,使其舒展。肝葉恢復正常,肝氣才能順暢,他的奇怪症狀也就消失了。這種病絕非藥物所能治療。」
錢謙益經此一事,更覺喻昌的醫術妙不可言。在錢謙益的心目中,喻昌既是「醫聖」,也是「古之上醫」。他看過喻昌的醫學著作之一《尚論篇》後,就稱讚此書是「發揮仲景之精微,補正叔和之遺闕,參以妙語,得之神解」。他認為喻昌的「高談正一」,是繼承了莊子之學;其「深入不二」,如維摩詰在世;其為人是「盧照鄰之贊孫思邈」,即「道合古今,學通術數」。
據清史記載,喻昌的醫術「往往出於妙悟」,而這種「妙悟」又以儒、釋、道為依託。正如錢謙益在詩中所言,喻昌是「有道通儒梵行僧」。
喻昌年少時,有異人授於他黃白之術。後來,有人找上門來,要拜他為師,想求此燒煉丹藥、點化金銀的祕術。喻昌說:「先師授我此術是有條件的,我只能用此術來濟世救人,絕不能貪圖私利。而且,我還發了誓,願意承受天譴或無後的懲罰。這些你們都能接受嗎?若在此立誓,我就將祕術傳給你們。」聽完這話,想學祕術的人就再也不提拜師的事兒了。
有人懷疑這只是喻昌的託詞,可他無後卻是事實。而他所說的濟世救人也並非妄言。是凡有貧窮的患者來找他看病,他都會在「藥籠中預貯白金,或三星,或四五星」;「量其病之輕重為多寡雜白金於藥中,予之」,並告訴他們:「歸須自檢點,乃可煮也。」病人回家後打開藥包,發現裡面果然有銀子,於是「喜若天賜」;「藥未進而病已去其半」。
喻昌煉此術很有節制,也十分隱祕。他不常煉,「煉亦不過十金,多則廿金而已」;「掌火者皆隔,於穴中運扇,不令一人見。」
喻昌的仁心仁術為諸多醫家所敬仰。到了雍正年間,南昌名醫曹必聘率眾醫將喻昌的骸龕從靖安迎回南昌,將其安放在城南百福寺中。寺內還有其塑像和畫像,清朝內閣學士翁方綱為其畫像題詞曰:
國醫藏高手,床頭寓意草。
成名寧在藝,萎蛻或疑仙。
真像留荒寺,遺骸表古阡。
行人識徵士,瞻拜禮加虔。
百福寺的僧人在寺旁另建了一座喻先生祠,並將其靈柩安葬在仁義賢德卻不願為官的東漢「南州高士」徐稚的墓旁。「徵士」同樣是品行高潔卻不願出仕的隱士。喻昌「立志不仕」,卻心繫民間窮苦之人;他「隱於醫」,卻依然能「展其蘊,必不僅為良醫也夫」。@*#
參考資料:
清‧佚名《絳雲樓俊遇》
清‧朱欒《江城舊事》
清道光四年《新建縣誌‧人記》
道光二十七年《靖安縣誌‧寓賢》
《清史稿‧列傳》
《傷寒尚論後篇》王端序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張信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