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7月21日訊】 究竟「教訓」是什麼？
「現任重慶市委和市政府必須反思，並認真從王立軍事件中汲取教訓。」這是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今年的全國人大閉幕會後就王立軍事件與中外記者見面時發表的講話。「王立軍事件」發生於今年二月六日，當局高層在保持沉默一個月又九天之後的三月十四日，終於由政府總理溫家寶發表了這番講話。他把向下級的佈置向中外記者宣佈，顯然說明那任務是極端嚴肅的，並非玩笑。任務佈置以後，三個多月又在沉默當中過去了，那個被總理點名的「（中共）重慶市委」才於六月十八日在它的代表大會上有了一點響動，看樣子好像他們在「汲取教訓」作「反思」了。
於溫氏講話的次日即銜命掌渝的張德江，代表成立於約五年前的當屆市委向大會作主旨報告，他說：
我們也要看到，重慶的發展和市委的工作還存在一些問題和不足。特別是王立軍事件、尼爾‧伍德死亡案件和薄熙來同志嚴重違紀問題，給黨和國家形象帶來很大損害，給重慶改革發展造成嚴重影響。市委先後召開常委會會議和常委專題民主生活會，認真學習貫徹中央指示精神，並進行了總結反思。大家認為，一方面，要把重慶近五年取得的成績和廣大幹部群眾付出的艱辛努力與王立軍事件、尼爾‧伍德死亡案件和薄熙來同志嚴重違紀問題嚴格區別開來；另一方面，要深刻汲取教訓，認真查找工作中的問題，切實改進工作。市委和全市廣大幹部群眾堅決擁護中央決定，決心在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領導下，共同把重慶建設得更加美好。
這段講話自然是段大實話。第一，承認「特別是王立軍事件、尼爾‧伍德死亡案件和薄熙來同志嚴重違紀問題」，屬於「市委的工作存在的問題和不足」；第二，宣佈要把王、尼、薄案件和重慶的成績「嚴格區別開來」，就是說它們不算成績，此理本來易明，也未聽說誰講它們是成績，本報告中所講該市五年間六條「着力」的成績，也確未包括着力搞醜聞；第三，表示要「深刻汲取教訓」，又回到三個多月前中央的指示上來了。從「認真汲取教訓」出發，落實到「深刻汲取教訓」，繞了一個圓圈，究竟「教訓」是什麼？誰能看出半點新信息嗎？
不過這是大會開幕那天的講話，考慮到報告人新來乍到，內情未必詳知，甚至報告稿也是照唸別人的，所有不足差可理解。好在大會要開好幾天，各級各界黨內代表的討論自然不離「反思」，我就等著後來的文獻吧。
「鄭重承諾」與「管住配偶」
大會開了五天，到了閉幕以後，前一報告的報告人、新當選的市委書記張德江向新的市委委員們發表講話，他「代表市委班子鄭重承諾」：
市委常委要做清正廉潔的表率，要求別人做到的，我們首先做到；要求別人不做的，我們堅決不做。全體市委委員都要帶頭管好自己，管好配偶、子女和身邊工作人員，做到心口如一、言行如一、表裡如一，以清正廉潔的良好形象和乾淨幹事的實際行動取信於民。
把這段「鄭重承諾」和「王、尼、薄」案件的「特別」醜聞聯繫起來觀察，不難從中看出講演者對它們反思後的所指。「要求別人不做的，我們堅決不做」，對應的反面人物首先是王立軍。一個政法首腦，專管對敵鬥爭，包括「要求別人」不得叛逃，怎麼自己跑到外國領館去了？此事「我們堅決不做」（根據當前國情，這句話其實講得很重，但願新委員們在任何情況下都能信守謹遵）！不過這句話和後面的心口、言行、表裡之「如一」，以及「清正廉潔乾淨幹事」的許諾，所對應的心口不一言行不一表裡不一貪污腐敗骯髒幹事等反例，除了王某以外，那位身負「嚴重違紀問題」的「薄熙來同志」怕也不會完全不沾、完全不給新的市委留下「教訓」吧。總之我所期待的反思教訓好像算是有了，深刻與否全面與否，倒是未可苛責於局內人的。
可是那「管住配偶」四個字卻引起我新的疑惑。看來它是針對「尼案」而來，即薄熙來同志的夫人薄谷開來非同志涉嫌謀殺英商尼爾‧伍德一案。它的意思顯然不是曾經在國內廣泛開展的「廉內助」運動，不是要求平民老婆管住做官男人，而是官男人管住官太太──自然也有少數是要求做官女人（十三位新市委常委裡面只有一位）管住她的男人，本文按大多數的情況稱呼並設論，請女官及其官夫原諒。我雖沒有做官，但有娶太太的經驗，想當年花前月下對她苦苦相求「嫁給我吧」，如果那時領受上級任務添加一句「但是我要管住你」，會是什麼結果！如果先不說它、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才變臉，厲行「管住配偶」的政策，又會是什麼結果！何況中國究竟還有一部規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在法律面前一律平等」的憲法，怎麼男人就有權「管住」老婆呢？中國共產黨自詡「先進文化的代表」，怎麼能把如此腐朽的「夫為妻綱」原則在堂堂的省級代表大會上公開宣揚呢？要是重慶市的新委員們通通回家對老婆宣佈「我要管住你」，會鬧出多少家庭糾紛呢？發表這個講話的新書記是中央政治局委員，還有大學（金日成大學）學歷，怎麼會講出這等無法無知的話來呢？
「着力」於迴避真正的教訓
想得出來的一個理由，就是它是為薄熙來同志和薄谷開來非同志夫婦的醜聞度身定制的。那位非同志涉嫌殺了外國人，而據當局通報，「薄谷開來（薄熙來同志妻子）及其子同尼爾‧伍德過去關係良好，後因經濟利益問題產生矛盾並不斷激化」，就是說夫妻兒子三人都與老外「矛盾……激化」，從而非同志就把同志攪進案子裡去了。這就需要對該同志的行為有個說法。他們反思出來的說法，就是他未「管好配偶」！
事實上，在中國大陸，如果官太太能夠在外稱王稱霸為非作歹漫天賺錢就地收贓，肯定不是憑她身為「太太」，而是憑太太所嫁的那個「官」；那些讓著她捧著她為她鞍前馬後奔走辦事的人兒，無非是衝著她家長官的權力。要是一次多次為太太效了力卻得不到長官的報償，那些奴才也就自動解散，她也就只有一般太太的能量了。所以，凡有官太太跋扈橫行所向披靡的情形，那一定是她受到權力無微不至的庇護的結果，絕非管不管的問題了。而權力能夠隨意庇護老婆（且不說庇護更了得的二奶三奶Ｎ奶）無法無天，乃是因為這個體制本來就放任權力無法無天，決不搞三權分立制衡權力那一套。重慶的反思思到薄谷開來非同志和薄熙來同志的醜聞時，就在這裡卡了殼，只好找個未能「管住配偶」的說辭來掩蓋呼之欲出的「管住權力」之要求了。
這才使我認識到，重慶之反思成果如此平平，並非受限於主事者們的水平和見識，而是「着力」於迴避真正的教訓。以這樣的視角再讀重慶黨代會的文獻，若干問題就有了新解。例如幾年以來令重慶聲名鵲起的「唱紅打黑」，為何在本會文獻中隻字未見列入「着力」的成績，就在於這些成績實在無法和已陷醜聞的薄、王二氏「嚴格區別開來」；如果既肯定他們的成績又承認他們的醜聞，那無異是宣告他們的「唱紅打黑」，正為營造自己的醜聞所借重的無邊政治權力做貢獻；只要營造而不是制約政治權力，類似的醜聞還會繼續發生。這就把問題扯深沉了，好像也不是一個重慶市能夠對付得了的呢。
那麼所謂重慶的反思，也就思到「管住配偶」為止吧。至於它算不算得「給人民以回答，並且經受住法律和歷史的檢驗」，只好聽提出此要求並作出此承諾的溫總理來判定了。
文章來源：《動向》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