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3月5日訊】(新唐人記者何雅婷綜合報導)3月3日中共當媒《人民網》刊登了一篇原載于《文化縱橫》2011年2月刊的評論文:《紅衛兵為何能被迅速動員起來並充滿暴力傾向》此舉動被外界普遍解讀為:人民網受命于「胡中央」,通過揭開當年「文革」的血腥歷史來間接否定薄熙來的「唱紅」模式的思想基礎,可能是「反省毛澤東思想」的先聲,暗指薄熙来的仕途已走到了尽头。
人民網刊登並加導讀:「 文革初經常看到一條標語是『紅色恐怖萬歲!』先是批鬥會、私刑審問和拷打的暴力,多有人被鬥死或自殺;後是大規模派性武鬥的暴力。中學生似乎比大學生更不顧惜自己的生命,也不顧惜他人的生命。
兩會,薄熙來的命運最惹人注目,薄熙來在重慶唱紅打黑,猶如毛澤東六十年代發動的文化革命。為自己奪取中共最高權力造勢;中共黨媒《人民網》在兩會前刊登此文,外界認為,人民網受命于「胡中央」,通過揭開當年「文革」的血腥歷史來間接否定薄熙來的「唱紅」模式的思想基礎,也可以說是高層整肅薄熙來的前兆。
作者何懷宏文章中指:「紅衛兵運動的興起距今天已經44年了,但它對社會和個人的影響並沒有消逝。」並表示,自己作為體驗了文革的全過程的人,也一直關心這代人的歷史命運, 並嘗試從一個普通的外省紅衛兵的角度觀察、勾勒紅衛兵的一些思想和行為特點,「或者還可看看他們是否已離我們真正遠去」。
文章表示,紅衛兵一代大致可定為從1944年到1954年出生的人。一般認為,紅衛兵真正佔據時代舞臺,起到某種引人注目的作用甚至一度叱吒風雲的,主要是在文革的頭兩年,之後整個中國便陷入到大混亂之中。
作者借用崔健的歌詞說:紅衛兵這一代人基本都是在「紅旗下長大的」,接受的都是革命教育,他們的父輩「是個旗杆子」,把紅旗扯上去了,他們自己則是「紅旗下的蛋」。他們以為是自己在作主,其實並沒有。
文章寫到:「當時他們最喜歡大聲朗誦的一句話是青年毛澤東說的『天下者,我們的天下;國家者,我們的國家。』以及『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回答總是昂揚的『我們!我們!』」。「但不久,他們就從『天之驕子』、從最高領袖的『寵兒』變成了『棄兒』,以後到了社會底層,更明白了『現實像個石頭,精神像個蛋』」。而到了今天,卻變成了「錢在空中飄揚」、「我們不再是棋子,走著別人劃的印,自己想試著站站,走起來四處看看」。
「紅衛兵一代」為什麼能夠被迅速動員起來?動員之後為什麼有那樣的行為?
作者分析到:「從上世紀40年代開始的對領袖的個人崇拜,在文革前就已經達到了很高的程度;他們從小一直在階級鬥爭的氣氛中成長,在崇尚(或者至少絕不畏懼)使用暴力的環境中長大,『紅』是最受崇尚的顏色,是革命的顏色,也是鮮血的顏色。」
曾經有紅衛兵寫了一首理想主義長詩,詩中主人公渴望「將徹底埋葬舊世界」的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到來,並堅信「在大戰中紅衛兵們征戰歐美,最後將紅旗插上白宮。」
作者認為,「紅衛兵的造反並不是自然而然出現的,造反的過程並不是一直按他們的意願進行的。甚至可以說,他們從一開始就是『受命造反』、『奉旨造反』,而後來也一直是在『受控』過程中的造反,到最後結束也是『被命停止』」。
他們之所以在一段時間裏能夠造反,是因為有當時權力和威望都達到同樣「史無前例」頂峰的最高領袖的支持。毛澤東八次接見全國各地的1200萬紅衛兵,他也戴上了「紅衛兵」的袖章,並對紅衛兵說「要武嘛」。於是,紅衛兵的大串聯將革命烽火燃遍了全國各地,乃至窮鄉僻壤。
有人評論說,紅衛兵運動因為毛澤東1966年8月1日的一封支持信就「星火燎原」,也因為他1968年7月28日召集的紅衛兵「五大領袖」參加的座談會戛然而止,就清楚地說明了這種主從關係。
然而,即便客觀上「受控」,當時的紅衛兵主觀上卻感到他們是自由的甚至是幸福的。在一段時間裏,他們甚至有一種自己可以「無所不為」甚至「無所不能」的虛幻幸福感。
紅衛兵一代的四個鮮明特點
1.第一個鮮明的特點是「造反」。
1966年5月29日,誕生於清華附中的紅衛兵寫了三論「無產階級的革命造反精神萬歲!」,其中寫到:「革命就是造反,毛澤東思想的靈魂就是造反。」「現在不反,更待何時?」
這話是有根據的,因為毛澤東早就說過:「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緒,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
誰可以造反?「一開始,造反的主體是有限制的,必須出身紅五類,「只許左派造反,不許右派翻天」。文革初期北京的「老紅衛兵」甚至更加嚴格,其核心是革幹子弟,但毛澤東為了通過紅衛兵廣泛發動群眾,支持了後來的「造反派紅衛兵」。所以,一度比較普通、受壓的人,甚至包括出身不好的人也可以造反了(雖然這些人多在後來的「清理階級隊伍」中遭到整肅)」。
造誰的反?當然首先和直接是造自己身邊人的反,造老師、 校長的反,造派駐工作組的反,造一切可能造就壓抑的管理者的反。然後也殺向社會,破除一切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橫掃一切『牛鬼蛇神』,和千年的歷史文化傳統決裂,也和革命政黨建國前期的「傳統」決裂。
作者認為:譚厚蘭率北京師範大學的紅衛兵,到山東曲阜砸了過去被認為是「萬世師表」的孔子的廟宇和墓地,可以說是一個象徵,而網羅了除少數幾人之外的「黨中央和政府領導人的『百醜圖』也是一個象徵。」
文革頭一兩年,全國經歷了一個類似於半無政府狀態的「天下大亂」時期。那也是紅衛兵最為紅火的時期。在這種造反精神的鼓舞下,年輕人幾乎可以懷疑一切、否定一切、打倒一切——除了那個遙遠而「神聖」的 「毛主席」。
「炮打司令部、火燒xxx(這裏可以填上任何本地本單位領導機構或領導人的名稱)的大標語貼得到處都是。年輕人也許本來就有針對一切壓抑他們事物的反叛傾向,而此時,他們似乎獲得了一種千載難逢的『造反』機會」。
紅衛兵的第二個鮮明特點即是「忠誠」。
作者認為:這種忠誠與其說是忠於某種思想或精神,不如說是忠於一個人、一個被視作神一樣神秘莫測的「偉大領袖」毛澤東。
那個時代蜂擁而起的紅衛兵組織,幾乎都是在比誰最左、最紅、最忠於和擁護毛主席。「他們很難說擁有或確立了他們的主體性,一切都必須嚴格按照毛主席的偉大戰略部署進行,和紅衛兵日夜相伴的是『小紅書』——《毛主席語錄》,他們也都擅長打『語錄仗』,還要時刻準備聽從 『最高指示』和『最新指示』的指引。」
紅衛兵的第三個鮮明特點:那就是青春的生命力的洋溢和釋放。
「青少年時期的生命力洋溢,這段時間的反叛傾向可能是一種天性的沖動,對周圍一切壓制他們的東西會本能地反感,以致激烈反抗。當年的紅衛兵造反,儘管事後看是一種「受控的造反」,但身處其中卻並不自知,而且在這一過程中,也的確表現出許多年輕人的熱情、勇敢和智慧」。然而不幸的是,少男少女們的「青春活力」,被引向了對國家方方面面的暴力破壞。
「紅衛兵」運動的第四個鮮明特點:即暴力的傾向。
文章說,文革之初經常看到的一條標語是「紅色恐怖萬歲!」先是批鬥會、私刑審問和拷打的暴力,多有人被鬥死或者自殺;後是大規模派性武鬥的暴力。
作者講述了自己的一次親身經歷:「我親眼看見一大群紅衛兵圍住了一個據說藏匿了保守派的單位大門,突然一個人從裏面被推出來,立刻不由分說地遭到暴打。有人拚命地擠進去,然後高興地大叫『我打著他了!』直到人群又突然散開,原來是弄清了被打者其實是『自己人』,但這個人已經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大概是我第一次對盲目嗜血的暴力感到恐懼。」
「年輕人們似乎要通過對他人的暴力來證明自己的成年、勇敢和堅定。平時溫和的人們也變得兇狠起來。武鬥開始還主要是動手,後來就動槍了,起初遇難者還被抬棺遊行,爭論誰先開的第一槍,後來就無所謂了。紅衛兵們喜歡提著手槍,一邊一個站在汽車駕駛室的兩側踏板上飛馳而過。中學生似乎比大學生更不顧惜自己的生命,也不顧惜他人的生命, 他們不怕流自己的血,也不惜流對方的血。有一次,不知是哪一撥紅衛兵抓住了一個據說是『老保頭子』的人,就在飯店前槍斃了,也無人收屍,紅衛兵們就在這飯店用餐,進進出出,視若無睹。」
「文革」及紅衛兵們的結局
1968年7月27日,毛澤東派出了工宣隊員進駐清華園去結束那裏的兩派武鬥,因為他沒有打招呼,蒯大富領導的紅衛兵組織進行了武裝抵抗,毛不禁脫口說出「造反派,真的反了?」而蒯大富其實並不知道這次行動是毛組織的,他還悲憤地向毛主席黨中央求救,要求揪出「黑手」,並在次日淩晨的座談會上見到毛時大哭。當毛說「我就是黑手」。
於是,從清華附中發端的紅衛兵運動,也就結束於清華大學。
不久,北京的這些紅衛兵及其領袖都被分配到了基層,而頭頭們在文革還沒結束之前,在1970年就紛紛被隔離審查或者入獄。至於紅衛兵群眾,在1968年就開始被裹挾到轟轟烈烈的「知識青年上山下鄉」運動中,「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不下鄉的也到了工廠或部隊的基層,到1980年的時候已經有1700萬人下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