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佳被執行了死刑，律師們維護司法程序正義的努力再次失敗，令人嘆息。
瀏覽網上的相關評論，筆者想到的卻是幾年前瀋陽的「黑道霸主」劉湧案。該案一審判處劉湧死刑，二審改判為死緩。遼寧高級法院二審判決書說，「本院經覆核後認為，不能從根本上排除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存在刑訊逼供的情況」，而按照該案辯護律師田文昌的看法，「這句話包含的意思正是改判的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說，「劉湧案之所以改判，是在辦案過程中有刑訊逼供行為」，而且刑訊逼供的情況「非常嚴重」。同時，田律師認為，「如果要是把劉湧殺了，那將有很多事情再也說不清楚了」。而對於當時網上評論認為劉湧該殺，田律師的看法是，「網民的評論是建立在一個宣傳失實的基礎之上的，他們的評論可以理解」。但是，最高法院不久即以提審方式再審該案，再次改判為死刑，劉湧隨即被執行死刑。
劉湧死了，人們歡呼那是「法律公正的體現」，也歡呼「輿論監督的勝利」，刑訊逼供，則在這樣一個影響重大的案件中被輕輕地放過。
到了如今的楊佳一案，可以說，案發是警察的蠻橫、暴力所致，而該案的審理過程，則是公檢法聯手對付楊佳，同時嚴密控制輿論。人們寄希望於最高法院，而且恰恰在最高法院審核楊佳死刑期間，事情有重要進展，但最高法院對此根本不予理會。於是，楊佳被殺，楊佳案的一個個重大疑點，特別是，楊佳是否患有精神病，以及楊佳如何殺人，甚至是否殺了人，正如當年的劉湧案，「有很多事情再也說不清楚了」。
但是楊佳案還是有值得注意的，一是民眾對楊佳的看法，表明官民矛盾已相當尖銳，尤其是警察暴力已成社會公害，二是，今日中共司法體系中，當年遼寧高級法院在劉湧案二審中那種面對現實的勇氣，看來已基本消失。
顯然，劉湧案殺了劉湧，卻未能辦成鐵案，是中共司法體系的失敗，而楊佳案殺了楊佳，已明顯是強行判決，是中共司法體系的恥辱。兩案比較，看來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有些事情是不能說清楚的，即使能夠說清楚，也不能任由人們把它說清楚。
忽然想到，中共辦案，不都是這樣的麼？當年審判「四人幫」就是如此，唯恐人們從「四人幫」認識到「五人幫」。這樣一想，楊佳案原來是再次證明了這種中共辦案「不能把事情說清楚」的潛規則。
－－原載《議報》第383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