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宋词】心系苍生无暇逸,天赠牡丹秋季开

文/箫史

【新唐人北京时间2021年05月07日讯】上期笔者与诸君分享了苏东坡高超的写景技巧,想必这位北宋大文豪的神笔已令各位叹为观止。但其实东坡词背后还有不少内涵与故事,他本人的品格也非常值得今人学习。本期我们就以一阕较为冷门的东坡词为例,给大家讲一段有趣且意味深长的故事。

无暇赏花 天赠牡丹

今天与您聊的是苏东坡在密州任官期间所作的《雨中花慢.今岁花时深院》。不过在进入正题之前,笔者想抛出一个与这首词和我们现今生活都有关的问题:您遇到过科学难以解释的奇迹吗?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已是从古至今家喻户晓的道理,有许多人深信不疑,但也有科学观念较重者认为“这只不过是自我安慰、口头约束罢了”。可无论信与不信,苏东坡在密州遇到的一件事确实值得深思。

在写下《雨中花慢.今岁花时深院》前,苏轼刚到密州不久,当时那里蝗灾、旱灾都很严重。面对百姓疾苦,他没有选择安逸享受,而是一直约束自己的行为,连续几个月斋戒吃素,祭山神祈雨,并一直在关注百姓的处境和灾情。

由于持续辛劳,春天到来之时他没时间去赏花(也可能是因心情沉重而无心思赏花),纵然牡丹盛绽,他也只能从旁人口中听闻花开之美。就这样东坡一直忙碌至秋季,此时依照常理肯定不会再有牡丹盛开了。可令东坡本人以至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秋风吹拂之下竟有一枝牡丹在千叶丛中绽放,实为一大惊喜。

于是苏轼立即置酒请众人赏花,并挥笔写下:

今岁花时深院,尽日东风,荡扬茶烟。
但有绿苔芳草,柳絮榆钱。闻道城西,长廊古寺,甲第名园。
有国艳带酒。天香染袂,为我留连。

清明过了,残红无处,对此泪洒尊前。
秋向晚,一枝何事,向我依然。高会聊追短景,清商不暇余妍。
不如留取,十分春态,付与明年。

该词上阕以想像为主,下阕记事并发表感悟,大意为:

今春百花开放时节,我却整日深锁斋院,陪伴我的只有东风与袅袅茶烟。我所见到的只有绿苔和芳草,柳絮和榆叶。寂寥之时,却听说城西长廊连着古寺,甲第带著名园,那里有“醉贵妃”和“御黄袍”两种珍稀牡丹,花色红得像醉酒杨贵妃的脸颊;花香扑鼻弥漫,沾在衣服上久久不褪,使我十分向往留连。

不知不觉,清明节已过,残花可怜无容身之处,见此场景我不禁泪洒酒樽之前。渐近深秋时,春花更无处可见,但为何这枝牡丹依然在我面前开放?不妨设宴邀客,暂且共赏这转瞬即逝的良辰美景吧。唉!清商(指秋天)可不会怜惜这难得一见的“秋牡丹”,它终有一日会在肃杀的寒风中凋零。牡丹啊,不如你把这最美好的一瞬留在明年春季,届时你可在百花丛中尽情绽放。

上阕东坡暗示旱灾之际自己与百姓同甘共苦,但并无自夸之味,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他的诚实:东坡并不护短,没有否认自己有赏花的需求和愿望,他承认与普通世人一样都渴望亲睹“国艳带酒,天香染袂”;然而可贵的是,在枯燥与尽兴之间,他终究选择了“荡扬茶烟”的清苦日子,为百姓祈雨并斋戒吃素(他在《祭常山祝文五首》中有提及)。如今21世纪的许多年轻人可能会觉得苏轼求神之举并无必要,但笔者认为那是正常之举,因为在一个处处有信仰的时代,人们往往都能谦卑地认识到自己的渺小且敬重天地神明。

如果我们细品,会发现东坡的可贵之处不仅在于虔诚信神,还有自律。试想,倘若祈雨者在庙里磕破了头、烧尽了香,可一出门便抛下苍生疾苦,为满足一己之私尽日游荡享乐,那上天会在秋风萧瑟时赠他一枝牡丹作嘉奖吗?恐怕不会。

下阕写作者惊见牡丹秋季开放,但也并非喜极若狂般浓墨重彩,仅一句“秋向晚,一枝何事,向我依然”带过,以拟人手法向牡丹发问,看似平淡却别有一番趣味。而接下来东坡的想法更是鹤立鸡群,虽然邀客同赏是正常之举,可他也同时为长远着想,甚至为牡丹着想:深秋将近,这枝牡丹不过是昙花一现,尽管此事值得欣喜,但这份欣喜又能持续多久呢?之后一种接近慈悲的怜悯油然而生,东坡竟劝说牡丹别开得太用力,不如多加珍重、“付与明年”。整首词以与牡丹对话般的寄语收尾,言有尽而意无穷,足见东坡语浅情深,面对这枝牡丹的心情不再只是表面的惊喜,更多则是爱花的真诚及对未来的憧憬。

当站在现代回顾这首词背后的故事,也许有人会把它解释为“那年秋天其实不太冷”、“苏轼眼花看错了”等等,但笔者认为最值得我们思考的不是用科学去解释花开原因,而是苏轼为什么在那个低概率时间点收获了亲睹牡丹花开的喜悦。或许,从他开始诚心关爱百姓、放弃安逸的那一刻起,命中已注定送给他一个惊喜。恰是他的人品,使其词更加溢彩流光。

由此可见,若想为后人留下经久不衰的佳作,除高超的写作技巧外,高尚的灵魂更不可缺。

清画院《十二月月令图四月》局部。(国立故宫博物院提供)

东坡其他感人事迹

苏轼虽一生坎坷,却始终心系民生,备受百姓欢迎。

元祐四年(1089年),苏轼见西湖淤塞过半,水渐干涸,湖中长满野草,于是发愿修缮西湖。次年他率众疏浚,开除葑田,恢复旧观,并把挖出的淤泥集中起来,筑成一条纵贯西湖的长堤,有6桥相接,以利行人,后世称之为“苏公堤”(简称苏堤)。

绍圣元年(1094年),他不幸被贬为远宁军节度副使,被安置于惠州。彼时他已年近6旬,日夜奔驰赴惠州,受到岭南百姓热情欢迎。苏轼无私捐助,将之前皇帝赏赐的黄金拿出用于疏浚及修长堤。当地百姓“父老喜云集,箪壶无空携,三日饮不散”,为此欢庆不已。

绍圣四年(1097年),62岁的东坡被贬至边侥荒凉之地海南岛儋州。在现代人看来贬至海南似乎不属于重罚,可在宋代,这是仅比满门抄斩罪轻一等的处罚。然而苏轼随遇而安,将儋州视为第二故乡,在当地办学堂,甚至许多外地人不远千里来到儋州就学。皇天不负有心人,东坡所为终结下善果:当地告别了一百多年内无人进士及第的惨淡历史,在东坡北归不久后,海南就有人举乡贡。后人将苏轼看作儋州文化的开拓者,儋州的东坡村、东坡井、东坡田、东坡路、东坡桥、东坡帽等流传至今。@*#

(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张信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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