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正确的磨盘打磨起来非常精细,不过与上帝或正义的磨盘不同的是,它们也磨得相当快。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是太小的或微不足道的,也没有什么可以长久地躲避开他们。
最近,我注意到《美国医学会杂志》网络版上有一篇文章,题目是“怀孕之人悖论——尽管有较高的中共病毒(COVID-19)并发症风险,其仍然被排除在疫苗试验之外”。
怀孕的人?什么样的人?肯定是女人吧?但似乎女人这个词,至少在某些语境中,已经变成了某种侮辱,就像另一个著名的侮辱性形容词一样,要极力避免。
例如,这里是文章中的一段话。“1月7日: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更新了针对怀孕的人的COVID-19疫苗接种指南。‘根据(messenger)RNA疫苗(辉瑞-BioNTech和Moderna疫苗)的工作原理,专家认为它们不太可能对怀孕的人构成特定风险。’作者写道。然而,怀孕的人和其胎儿的实际风险是未知的,因为疫苗还没有在此类人群中进行研究。CDC说,疫苗接种‘是怀孕的人的个人选择’。”
请注意,这里多么巧妙地避开了女性这个词。怀孕的是女性而不是男性,仿佛这纯属巧合,仅仅是一种偶然,但很可能不是这样。
不难看出,文章中的基础和动机是其所隐含的谎言,这个谎言似乎是一个重要的政府机构(疾控中心)现在所接受的,并且愿意与之勾结、传播,无疑很快就会要求其遵守,作为获得资金的条件。
这个谎言就是男女之间没有生理上的差别,由于一个很小但无情的压力集团的活动,这个谎言以最懦弱的方式被采纳。在英国,人们(不仅是怀孕的人)可以在出生证上改变自己的性别,这种对历史的修改,连斯大林都会反感。
越来越多的学问杂志和其它知识分子出版物中,用“女人和男人”代替“男人和女人”这个词,尽管后者更容易脱口而出,而且听起来更让人感激,就像“女士和先生”(毫无疑问,很快就会成为一个被取缔的词)比“先生和女士”更容易脱口而出,而且听起来更让人感激。
也许,女士们和先生们已经所剩无几了——请注意,我把这句话这样绕来绕去,是为了让人感到愉悦,而不是为了意识形态——但那是另一回事。
因为没有女士和先生了,在我们都变成了没有礼貌的畜生,从这个意义上说,放弃“女士和先生”这个词,与因为楼里可能有一个变性人,或者更确切地说(因为变性人想成为女士或先生),一个最近被发现或承认存在的许多不确定性别的人而放弃它是不同的。
也许有人会把《美国医学会杂志》和疾控中心对女性一词的可笑规避看成是小题大做,但我认为这就大错特错了。
事实上,正是因为它的小题大做,或者如果你喜欢追根究底的话,它才有了它的意义,因为它表明了对语言的管制,而这种管制是如此的极权主义。
而最令人震惊的也许是,没有一个中央独裁政权,如纳粹德国的独裁政权,在指挥着语言和术语的改变。
在极权制度下,人们采用新语言至少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害怕如果不采用新语言就会遭到谴责。而我们,则是在期待极权胜利的情况下主动投降。
“怀孕的人”这一说法非常荒谬,从那些想把极权主义政权强加给我们其他人的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优势(他们忘记了,极权主义政权很快就会吞噬他们的年轻人)。如果我们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被迫使用荒谬的定位,我们就会放弃我们的正直,鄙视自己,然后失去所有的抵抗意志。
假设我想在一家著名的杂志上发表一篇文章,该杂志坚持使用一种我不同意的语言代码,但除非我同意它,否则它不会发表我写的东西。那么我就面临着选择:放弃我的文章,或者放弃我的原则。
你说,那你可以去别的地方发表,目前来说,你说得很对。但是,越来越多的,每一个出版物,至少是每一个有名望的出版物,其内容都是有记号的——都采用相同或类似的语言代码(当然,这种代码变化很快,就像斯大林时期的官方历史一样,以确保我们保持一种焦虑的警惕状态,因为今天的“正确”定位,因为即使在今天不是思想犯罪内容,明天也可能是品行不良的证据)。
也许还会有少数刊物能够在让文章自由发表,只是为了让刊物能够在主流社会中宣称自己是宽容的,但它们将扮演与共产党接管后,东欧各人民共和国的非共产主义政治“党派”一样的角色。
我们——或者说我们中的许多人——都是职业主义者,我们想上进。这并不是可耻的:一个昆虫学家想为昆虫学做出贡献。如果在上进的过程中,我们不得不牺牲一些小原则,同意一些我们不同意的东西,只是为了继续我们现实生活中的工作——好吧,这是令人遗憾的,但事实也是如此。总之,人们总是要在一定程度上牺牲自己的原则,所以改变的只是程度而不是类型。
因此,用不了多久,我们都会把怀孕的女人称为怀孕的人,并采用任何其它荒谬而险恶的定位,直到没有人再能说出真相,因为真相这个概念都将被鄙视。
原文The Logic of Political Correctness: Avoiding a Word Means Avoiding the Truth刊登于英文《大纪元时报》。
作者简介:
西奥多·达勒姆普尔(Theodore Dalrymple)是一位退休医生。他是《纽约城市日报》(City Journal of New York)的特约编辑,并著有30本书,包括《底层生活》(Life at the Bottom)。他的最新著作是《禁运和其它故事》(Embargo and Other Stories)。
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的观点,不一定反映《大纪元时报》的观点。
(转自大纪元/责任编辑: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