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时间2020年09月07日讯】“一些事情不是因为见到希望,才往前走,而是因为在走的过程中见到希望。”香港立法会议员邵家臻在今年4月成立新公司“石墙花”(Wall-fare),关注、支援因民主抗争运动被囚的抗争者。他说,这是一个召命、一个信念。他口中的“手足”是相互鼓励、取暖、守望的“同行者”,“很多时候都是手足enlighten我,燃点我、燃亮我和鼓励我。”
今年7月邵家臻无预警被解除香港浸会大学社会工作系讲师的工作。9月底立法会议员任职届满,未来一年在“临立会”的去留,他则交由民调决定。不过确定的是,继续关注在囚手足的工作不会有所影响。“囚权这个议题,不会因为我的任期完结而完结。”再度接受《珍言真语》节目邀访的邵家臻如是说。
4年来,邵家臻公务探访过200名囚犯,他说,目前约有100名抗争者因扣押或服刑,被关在狱中。未被判决前,他们被收押在香港7间院所,包括荔枝角、赤柱、大榄、上水罗湖女子监狱等。
邵家臻穿梭其间,年龄最小的抗争者16、7岁,最大的70多岁,包括8月8日因2016年旺角事件被判暴动罪成、监禁41个月的76岁Sam哥。三至四成的年轻抗争者拥有大学学历,最高是硕士,最低的正在准备香港中学文凭考试。“以后他们是我们香港的未来。”
“他们非常坚强,觉得自己是舍己为公,对于自己的抗争是无悔的。”邵家臻说:“最让我感动的是,他们经常叫我们不要放太多的关注在他们的身上,去支援一下其他人。”
父亲是九巴工人,本身是社会工作者的邵家臻来自草根,对生活在社会底层或遭遇生活困难的抗争者,分外不舍。“其实有很多手足,他们自己的生活里都有难题。不是大家都解决了生活难题才去参与社会运动。很多人本身家庭有很多难题,他们带着这些难题去参与运动。”
感人故事 轻微弱智人士的抗争路
发仔,今年32岁,是一位轻微的弱智人士。从占中运动至今的民主抗争,未曾缺席,被捕后被关在荔枝角收押所。邵家臻去探视他,得知发仔来自破碎家庭,平日兼职两份工作,包括一份清洁工。过度的工作,发仔左小腿处有严重的静脉曲张,“他平时在工作和工作之间,他是不回家的,睡在街上。”
发仔以不顺遂的表达能力、艰难地诉说着自己的遭遇,无意间拉下口罩,露出被港警暴打上颚后,缺落了一排门牙,邵家臻瞬间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不舍,难过地哭了起来,“他反过来劝我,叫我不要哭。”
一次发仔穿着脱鞋上法庭。“喂,发仔,你有没有搞错,怎么呀!穿拖鞋上法庭,你做什么呀这样?”邵家臻担心法官误会发仔藐视法庭。发仔解释说,上回上法庭后立刻入狱,身上所有东西都被没收,“他怕唯一的一双运动鞋被充公,所以就只能穿着一双拖鞋上去。”
邵家臻在脸书写下发仔的故事后,收到许多香港人的反馈,愿意捐钱帮发仔买双运动鞋,“阿臻,你帮我买一双运动鞋给发仔。”9月4日邵家臻上传发仔穿着新运动鞋的相片。这天邵家臻带着被安置后的发仔买了运动鞋,请他吃了一顿饭港币56元的牛腩饭。
吃饭时,发仔望着邵家臻说,“会不会太贵?”穿着新鞋,发仔一样频频问:“会不会太贵?”邵家臻拍了拍发仔,“发仔,不怕啦!不贵呀,吃饱就可以了。”“不用担心,好多人愿意送给你一双舒服的鞋穿。”
“他是一个很乖的小孩子,轻度的弱智人士,他也一样参与运动,他也面对警暴。这就是手足。”“手足就是这样,一方面很想这个运动能够成功,很想香港有真的民主,但另一方面自己又吃很多的苦,吃很多苦头。”在多位社工的支援,大律师黄瑞红的奔走,发仔得到保释,被安置在一个院舍里。也在牙医的帮助治疗下,发仔有了新的牙套。
“手足有很多很真实的故事。”邵家臻说。
未经程序打“飞针” 呼吁关注狱中医院恶行
邵家臻也提及目前正在极力追究的抗争者被打“飞针”事件。
一位“画家”抗争者目前被囚禁在小榄监狱。8月下旬邵家臻接获通知,“画家”8月20日傍晚到晚上7点多连续被打两次懵仔针(镇静剂)。赶去探访,邵家臻拿着电话望着画家,隔着玻璃用手摸着他,“什么事?画家。”
俗称“飞针”的懵仔针含镇定剂,“画家”被打后像喝醉酒般陷入昏沉。邵家臻得知狱方无按照正常程序,未经医生诊断及签署就施打,“我要求惩教署总主任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会在这么短时间打两针?而且没有医生在场?而且没有医生的签署?”邵家臻气愤地说,对方重复机械性的回答:“所有的药物都有医生的处方。”
目前邵家臻再去信小榄高级监督,要求对方答复,“为什么没有医生在场?为什么没有医生的纪录?有没有打针记录本记录?如果没有的话把CCTV给我看。有没有绑着他在床上?有没有人为的疏忽?有没有滥用程序?”
邵家臻呼吁媒体及港人关注“画家”处境,“监狱本来就是一个很封闭的地方,而监狱里面的医院是一个更加封闭的地方。”因占中运动被判公众妨扰罪,邵家臻被囚5个多月,期间早已风闻“飞针”的恶名,他也深知香港监狱里往往以医疗为名,对付异见分子,“药物的使用、束缚衣的使用、单独囚禁的使用,这些全部都是最敏感的问题。”
不信追求公义可牺牲自我 污蔑抗争者好色贪钱
此外,他还披露,在狱中见证抗争者被污蔑为“贪钱与好色”。狱中囚犯最常问他两个问题:是否收钱才参与占中?是否真如行政会议成员罗范椒芬宣称,有少女“天使”为前线示威者提供免费性服务。
他痛斥,“如果我们参与占中是要收钱的话,那你给我们多少钱,我们才肯去做?”“‘反修例’运动又是什么价格呢?谁会付钱呢?是什么价格呢?”“至于‘天使’,那些人都是道听途说,罗范椒芬说她的朋友告诉她的,然后罗范椒芬自己就在电台里说,究竟大家见过哪一个‘天使’走出来呢?哪一个人告诉你有呢?”
“这些事情我们不断地澄清,但是要相信的人就会相信了,不相信的人,仍然在污蔑我们。”
“他们永远不会相信人是有自由意志的,不会相信人本身有追求公义的价值取向,甚至为了这种价值取向而牺牲自己。对他们来说,他们不会觉得人是会牺牲自己去成全大业的。”
担忧消失地球上 吁关注偷渡失败被送中者
此外,日前消息指,12名香港抗争者偷渡至台湾途中,在公海遭到拦截后被送往中国大陆。邵家臻对此十分担忧,“已经十多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非常令人担心的。”“现在他们怎么样呢?他们有没有面对酷刑?他们在深圳什么地方?在大陆什么地方呢?”他说,这些抗争者理应遣返香港,但“香港政府完全把这件事情好像放在一个黑箱里处理,香港政府好像没有任何的角色。”
“这些都是需要议员不断地去逼政府回答,逼它回应,否则就会不了了之,这12个人就会消失在我们的地球上。”他也呼吁媒体及港人要持续关注。此外,他也透露因港版国安法被捕的抗争者,无法得到外界探视。
“他们在里面被称为‘暴动仔’,是会尽量被分开处理的。”邵家臻说,日前惩教署署长胡英明表示,找来亲中的将军澳香岛中学校邓飞,为他们上“历史课”,“这些是很有洗脑的意味的。是很荒谬的,你这个署长,你凭什么知道、去判断,这一帮年轻朋友他们参与运动,是因为他们对历史不认识呢?”
“可能刚好相反,他们很认识香港的历史、香港本土的历史,所以他们会参与呢。”“他们随时是药石乱投,头痛医脚,脚痛医头。”
抓捕27名声援理大者 港府唯恐天下不乱
而日前港警抓捕了27名去年11月声援理工大学围攻事件的人士。“唯恐天下不乱,警察就是这样的。”邵家臻说,港警杀气腾腾地拘捕这二十多人,目的是要制造寒蝉效应,不断地警告港人,头上有打把随时落下的刀。
“不断地用这种恫吓的方法,去治理现在的香港。透过恐惧去管理香港,透过恫吓去管理人群,通过惩罚去让大家停止发声,这就是他们的三幅被(陈腔滥调),但是有用吗?如果有用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社会运动如逆水行舟 手足燃亮希望
邵家臻的脸书,随时更新在囚手足的最新动态。曾因占中运动入狱服刑5个多月,期间经历沮丧,来自他口中的“同行者”、“手足”的互相鼓励、互相取暖、互相守望,让他走出难关,“很多时候都是手足enlighten我,燃点我、燃亮我和鼓励我。”
手足与市民的来信,短短几句:“历史会判你无罪”、“人在做天在看”或者有些人分享自己看过的电影、新闻,“联想到手足或者运动,然后他还会和我分享自己面对过的一些软弱,或者如何再站起来。”这让他再涌起怀抱未来的希望。
这个经验,让他推动了“和你写”的笔友计划,“从1月份下旬到现在,我们已经做了400多封信,组合了几十个在囚人士。”而狱中经验,也让他决定,不管未来是否接受委任“临立会”议员,都将持续推动关注在囚抗争者。
“不是说所有的条件都有了,有人、有钱、有资源、有地方,所以我们就做囚权,不是这样的。我看到有一个召命,有一个异象,有一帮需要,一个场,我需要在这里做事情。”
他相信只要坚持,支持者与资源就会纷纷涌现,“我觉得是这样的。这是一个信念,是吧!”若离开议会,他将以“众筹”的方式,延续“石墙花”的运作。
“我们希望大家记住的不是我们有多少成功,而是要记住,在遇到挫折的时候,有多少次会重新爬起来,那个才是我们的坚持。”他淡然地说,社会运动始终是“逆水行舟,是不会很顺利的。”
受访最后,邵家臻预告了10月初新开的广播节目《终生老冧》,每周五晚上10至11点在香港电台第五台频道,他将邀请13位“走足”、“囚友”为嘉宾,讲述狱中的生活与文化,“希望通过这个节目,让大家认识多一些监狱里面的生活,同时希望大家放下一些偏见,放下一些歧视。其实监狱里面的人也是人。”
完整的访谈内容请点击观看《珍言真语》节目。
(转自香港大纪元/责任编辑: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