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时间2017年08月09日讯】《往事微痕》曾收录文章“古迹里的土改史 血泪斑斑的大水井庄园”,记录了湖北省利川市李氏家族在土改中的悲惨遭遇。不但家族财产被掠夺,家族中的老小或被杀、或被饿死、或被斗打、或被烧烤……七零八落。曾亲身经历的民兵回忆当年折磨“地主”的种种酷刑,“最惨的刑罚我叫不出名字”。
文章说,在湖北省利川市柏杨坝镇的莽莽群山之中,有一个建于清道光和光绪年间的古建筑群——著名的大水井古建筑群,现在已成为旅游景点,属于“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该建筑群本为当地李氏家族所有,是以李氏宗祠为中心,外加八个庄园的庞大建筑群。
1949年,“翻身的农民”在中共的领导下撵走了或杀死了庄园的主人,住进了这座豪宅,他们只住不修,又随地取材,庄园日渐衰败。待“文革”的革命烈火熊熊烧来,大量精美的石雕、木雕被铲除,牌坊、凉亭被拆除,书籍字画被焚毁,这颗从清朝中期就开始打造的“明珠”已气息奄奄,神韵尽失。
2006年7月,文章作者在利川市找到了当年的土改民兵向贤早老先生,聆听了一段血泪斑斑的家族史。
据向贤早讲述,他曾是李氏家族中李亮清家的佃户,在土改时当过大水井农会材料干事和民兵,耳闻目睹了李氏家族老小或被杀、或被饿死、或被斗打、或被烧烤的悲惨境况。
李亮清一家的遭遇
李亮清1948年去世。他共有三个儿子,九个女儿。他的大儿叫李蔚廷,他是挨的第一炮(枪),就在大水井操坝打的。问他有没得金银,他说:没得了,我修房子,用完了。罚他的款,他交不出来,就把他枪毙了。
打李亮清的大儿媳妇刘温贤(也就是李蔚廷的老婆)时,先是群众呼口号:“打倒刘温贤”、“刘温贤老妖精”、“砍倒大树有材烧”等等,然后把她拉出来,把衣服裤子全部扒光,一丝不挂,人们涌上去一阵痛打,就在李家祠堂前打的,打得惨,但是没有打死,好半天她还在地上“呼噜”、“呼噜”地哼,后来刘温贤被枪毙了。
李亮清的二儿叫李次候,他曾是胡宗南的警卫队长,49年后他逃走了,他有很多朋友帮他,东躲西藏,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他在2002年才去世,但是他留在乡下的老婆彭吉珍受了很多罪。
李亮清的三儿李询荛还是个学生,他被吊起来逼问金银,他受不了刑,就说有金银,埋在哪里,明天一早带他们去挖。实际上他没有金银,第二天过不了关,夜里他翻墙逃跑,民兵发现了在后面紧追,李询荛从楼上摔下去,头摔在石板上,当场摔死了。
李亮清的女儿也被弄来斗。八小姐李先信被吊在中梁上追问金银,正在这时奉节县的杨县长来了,他说:“你们不斗当家的斗学生?(八小姐)这种人应当把她瓦解过来。”这下才免了他女儿们的罪。
斗地主时,连李亮清的坟也被挖开。
农民斗地主还是积极,一是想当干部,二是想分地主的财产,三是斗倒地主不交租。当时还有一个“焚约大会”,就是烧毁地主的文约,所有地主、农民都来,那真是热火朝天。
土改时折磨地主的刑罚多得很,向贤早亲眼见到的有:
一、吊半边猪——把一只手和一只脚捆在一起吊起来。
二、抬穿心杠子——把手脚捆起来,用杠子从中间穿过去,抬起来摇晃。
三、骑洋马儿——用两个长板凳一正一反重迭,将受刑人的两个大拇指夹在两个板凳中间,受刑者坐在板凳上压自己的拇指。
四、吊鸭儿凫水——将人反捆起来悬空吊。
五、猴儿扳桩——将两个大拇指用麻绳紧紧捆在一起,中间强行嵌入一根木棍,用锤子将木棍一下一下打入拇指间。
六、挂尿桶加纸木灰——把半桶尿挂在受刑人颈子上悬在胸前,受刑人头啄(垂)下来脸冲着尿桶,然后把一大堆烧过的纸木灰猛地一下倾入尿桶中,纸木灰“轰”地一声冲起来扑得地主满嘴满脸。
七、喂羊屎——羊屎干了看上去就像鸦片颗粒,把羊屎塞入地主嘴里,强迫地主吃下去——专门整吃过鸦片的地主。
但是,向贤早说,他见过的最惨的刑罚,他叫不出名字。
那一天逼地主李亮清的二儿媳妇彭吉珍交出金银,彭吉珍交不出来,那个民兵把四块砖头烧红了,把彭吉珍衣服扒了,强迫她双膝跪在两块烫砖上,双手撑在两块砖头上,像狗一样趴跪着,然后把一盆火笼——里面烧的炭火——放到彭吉珍的乳房和肚皮下。
向贤早在旁边亲眼见到,烤得乳房和肚皮往下滴油!人人都是父母所生,向贤早同情她,就转身出去找区长李金斗,对他说:“糟了也,今天有个地主恐怕要死在那个火坑上,已经烤得滴油了。”
李金斗走进彭吉珍受刑的屋子,叫民兵都出去,然后把彭拉起来,问她:“你到底还有没得金银?”彭吉珍说:“没得了呀,修了房子,又买了地,没得了呀。”李金斗给她一家人开了一担谷子的条子,把她们弄到李子坳去劳动,彭吉珍这才捡了条命。
向贤早回忆,2006年3月,她家八妹还对他说,伤透了心哟,晚上跟她睡觉,她喔火连天地惨叫,一个肚子烂得糊了了(血肉模糊)的,乳房都烂落完了。
李氏家族最后一任族长的命运
李氏家族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叫李盖五,他是李氏家族最后一任族长。
民国时期,连年战乱,土匪横行。李盖五领头打土匪,打出了威风,保了一方平安。1949年后,李盖五向共产党举报过地主叛乱,救过共产党的韩副县长,还做媒把他叔伯兄弟李问州的女儿嫁给区长李金斗,但最后也没逃脱厄运。
当时,共产党打算免他的死,于是把他弄到奉节的安坪乡去帮助搞土改,算是躲起来。但李盖五名声太大,大水井农会(主席叫王道玉)说李盖五是大地主,非要把他弄回来斗。他们三次向奉节县政府要人。共产党只好把他交了出来,但要求:一、不得捆绑吊打;二、不准枪毙。
李盖五被押回来后,关在他家的一个粮仓里,没有枪毙他,但是,七天七夜不给他饭吃!他饿得把残留在碓子(一种舂米的用具)里的一点生包谷米都抠出来吃光了;没水喝,渴得喝自己的尿。
在临死的那天凌晨,他悄悄把仓板拆下来,探出去拖看押他的民兵的枪。民兵惊醒了,问他:“你拖枪干啥?”
李说:“我……我拖枪打人。”
“你打哪个?”
“我……我看得起哪个打哪个。你们这……这些家伙,不是老子保一方平安,要撵得你们鸡飞狗走。老子死……死了之后,也要在鬼门关等……等你们。”
李盖五说完就死了。
民兵汇报上去,农会中有人感到害怕,于是决定焚尸。他们用桐油、菜油,就在他庄院门口,架起干柴烧,最后整个人烧得只剩下碗大一块,丢在庄院后的水沟里。所以后来他儿子李先伟(音)清明回来扫墓,只有在水沟边挂青(祭祀)。
共产党区长李金斗的命运
李金斗是区长,权力很大,审判地主他当庭长坐在前头,两边各坐一个陪审员,地主跪成一排,要杀哪一个就喊某某人入庭,入庭后只有几句话就完事。
那时牢里头关满了地主,就关在大院里,有几十个,要杀哪个拖出来杀就是。我们这一带有48户大小地主,光收缴的铺盖就是200多床。
李家土改被打死的地主有李鸿钧、李沛东、李问州、李蔚廷、李沛诚等,大概近10个吧。
后来要枪毙李问州,也就是李金斗的岳父,专门叫李金斗去执行。政府要观察他,看他是不是同地主睡一头。那时,哪怕你是区长县长,只要同情地主就要遭撤职。
审判枪毙李问州那天,李金斗问:“你当乡长,派款子、抓壮丁,杀害了多少农民?”李问州回答:“区长(他还是喊的区长,没有提女婿),我没有杀农民。”他还说:“区长,我(死后)要求弄回去埋。”
枪毙打的李问州的脑壳,打得脑花到处散起。李问州的女儿李先兴,也就是李金斗的新婚妻子,当时也在场,她眼泪双双直往下滚。
李金斗杀了自己的岳父,但并没有保住他的官职,因为他毕竟娶了地主的女儿。他老婆刚生了第一个娃儿,上面就责令他好好反省,于是他给娃儿取名“李反省”。后来又生了第二个娃,上面把他撤了职,弄到山脚坎去当工人。他干脆给第二个娃取名“李撤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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