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朝鲜危机愈演愈烈。美国国务卿蒂勒森东亚之行在韩国表示对朝动武已列入选项。但蒂勒森到中国后却释出缓和气氛。尤其蒂勒森与习近平会晤时搁置所有重大争议,只字不提朝鲜争议。蒂勒森甚至用了一段习近平2015年访美时的话来定义美中关系:“不冲突不对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赢”。蒂勒森进一步提出要“为美中关系未来50年的发展确定方向”,同时传达了川普主动要求访华的意愿。这些外交举动出自于美国这样的大国实属罕见,在世界外交史上也难觅先例。这一“峰回路转”的背后原因是什么?
首先,我认为,这不是什么“峰回路转”,也不是蒂勒森临时随机改变立场,而应是川普2月初在与习近平通话后和在蒂勒森出发前这段时间内定下的东亚和对华政策。因为蒂勒森绝不会擅自信手拈来或随口说出来一个这么重要的外交政策。这个政策的轮廓是:依靠美日韩联盟,对朝鲜制裁不排除军事打击包括斩首行动,对中国的主线是“合作”。
美中合作与配合是打击朝鲜的重要条件。这个政策也把对华经贸政策和对俄对欧关系等其它因素综合考虑在内的。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看到蒂勒森进入中国后几乎不提朝鲜问题,而强调合作。这个东亚和对华政策是川普倾听和采纳其团队外交方面主要顾问库什纳(Jared Kushner)和蒂勒森的建言后,亲自拍板的产物。
其次,从蒂勒森与习近平会晤中搁置朝鲜问题这件事,我们至少可以看出两点:一、川普确立和实行“重视结果”(Result-oriented)的务实外交。川普要清除金正恩、又要将反弹降到最小,没有美中双方的合作与配合是很难做到的。蒂勒森访华的最大成果除了敲定川习会,就是与习达成处置朝鲜的基本共识或“秘密”框架协议或默契,就等川习会商议后定棰拍板。换句话说,不提朝鲜,可能正是双方对朝有了重大、且高度敏感暂时不可外宣的共识。对此金正恩非常紧张,其间进行远程火箭点火试验,就是欲进一步坐实萨德,以离间中国和美韩。
二、川普及他身边的人,对中共政权的邪恶有认识,从来不信任中共政权。同时川普及其团队也意识到了中共高层在朝鲜问题上存在严重分裂,习近平上台后在逐渐抛弃金正恩。习近平至今不见金正恩,制裁朝鲜的力度越来越强,这个客观趋势非常明显。这与江派和中共长期扶植金正恩的政策是背道而弛的。川普团队是看到了这个趋势。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有了川普与习近平联手打击金正恩的合作空间,结果才可能是现实的。
再次,这就引出一个很有意思的基本判断:川普和习近平打击金正恩是有共同基础和趋同点的,只不过两方面在轻重缓急和做法上需要进一步协调。从美方看,川普上台后迅速否定了欧巴马对朝鲜的“战略忍耐”,将采取全光谱的包括军事打击在内的所有高强度制裁和打击。川普强调的是“快”和“重”。从中方看,习看到了金正恩是江派的棋子,江派是金正恩背后的黑手。习上台后有备而来,与金正恩在意识形态上、对待改革态度上、对待民众和官员处置上等方面拉开距离。习和中国各界已有基本共识:朝鲜在政治、经济、外交上都是包袱。
习上台后与金正恩分道扬镳,实际是否定中共和江派的对朝政策。这表现在配合美国和国际社会不断加大在联合国制裁的力度,并首度开始单方面制裁朝鲜,如停止进口朝鲜煤矿,打击向朝鲜输血的公司等,并在高层否定江派亲朝政策,如中止和驱逐江派刘云山邀请的朝鲜乐团演出,等等。但习受到江派的抵制和捣乱,受到体制的制肘。习的政策主线是:国内打江是最主要的和最迫切的。习的步骤是先清理国内江派集团,同时稳住朝鲜半岛,不让江派用乱朝鲜来干扰打江。在打击金正恩上表现出来是“缓”和“稳”。习的“缓”和“稳”和川普的“快”和“重”在端掉金正恩政权这点上是一致的,但在节奏和方法上需要协调。这就跟中医和西医治病的区别很相似。这就是川习会双方合作和谈判的空间和基础。
其实通过川习双方合作,也可以化解似乎无解的萨德争端。金正恩不断用导弹试射和核试爆坐实美韩部署萨德系统,实际是在离间中国和美韩的关系和借机保存自己。萨德对习近平不只是一个雷达探测的技术问题或单纯的国防安全问题。江派是把萨德作为主权问题和外交成败问题来要挟和扳倒习。所以习无法退让和示弱。其中江派又在火上加油炒作,扩大事端。但习近平川普双方联手端掉金正恩,萨德也就没必要部署了。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最后,朝鲜问题的最终解决取决于习近平下决心清除江派和抛弃中共。而来自川普的压力和解决朝鲜危机的迫切性反倒在帮助和促使习近平下这个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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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