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1月05日讯】毛就这样在莫斯科纵容下夺回了军权。一九三二年夏,蒋介石首先集中兵力进攻中央苏区以北的鄂豫皖和湘鄂西根据地。莫斯科指示所有红军协力支援这两个红区。毛的任务是率领中央苏区的红军北上进攻若干城镇,以牵制一部分敌军。毛遵命攻击了几个地方,但一遇强敌就停下来。中央要求毛积极出击,“呼应配合”,毛则保持观望,按兵不动。
蒋把红军赶出鄂豫皖和湘鄂西之际,下一个目标轮到中央苏区。莫斯科的战略是迎头反击。但毛再次拒绝执行,坚持要“分散”部队,躲避蒋军。★〔★毛不相信红军能打败蒋介石的数十万大军,他把希望寄托在莫斯科身上。那时莫斯科正跟国民党政府频繁接触要恢复外交关系(一九二九年苏联因为“中东路”事件跟中国断交)。毛认为蒋会向苏联作姿态,给红军留一条生路。中苏在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复交。]
中共其他领导认为他的做法是“极危险的”。毛固执己见。用周恩来无可奈何的话说:“争论则不胜其争论”,“令人无所适从”。
一场紧急会议十月初在宁都召开,会议由周恩来主持,中央苏区的八个领导人都出席了。会上大家对毛的愤怒和谴责可以从会议文件里略见一斑。毛被指责不服从命令,擅自行动,犯了“不尊重党领导机关与组织观念的错误”。与会者“开展了从未有过的两条路线斗争〔毛已形同敌人〕,打破了过去迁就和平的状态”。要不是周恩来护着毛,对他的谴责还会更严厉。会后有几个成员向上海报告说:周“在结论中不给泽东错误以明确的批评,反而有些地方替他解释掩护”。在上海的博古等人,对毛的行为怒不可遏,超乎寻常地不征得莫斯科代表的同意,就给宁都会议发电报,称毛的行为“不可容忍”,再不能让毛继续指挥红军,甚至建议开除毛的党籍。
不等莫斯科出面保毛,宁都会议就一举拿掉了毛的军权,要他回后方。遵照莫斯科维护毛的声望的规定,向部队宣布时,只说毛是“暂时回中央政府主持一切工作”。莫斯科收到的报告则说毛回后方是“因为生病”。
宁都会议期间,毛两次给上海发电报,请求莫斯科干预。但莫斯科代表艾威特显然也对毛的行为不满,决定用信使,而不是电报,转告莫斯科。莫斯科不同意赶毛出军队,艾威特不得不为自己辩护说:“解除他军职以及谴责他的决定,我们事先都不知道。”
莫斯科对中共说:“毫无疑问毛泽东是错的,但对毛只能用友善的劝说。”“关于你们与毛泽东的分歧,我们再次强调:努力友好地争取他接受积极反击的路线……我们反对在这个时候把毛泽东调离军队,要是他守纪律的话。”究竟对毛怎么办,莫斯科的主管十一月二日紧急请示斯大林。根据斯大林的意见,毛的同事们被责令写报告解释为什么把毛踢出红军。莫斯科批评那些谴责毛的人,赞赏周恩来对毛的和风细雨。
莫斯科的力挺来迟了,毛十月十二日已经离开了宁都,也离开了红军。总政委一角由周恩来接任。毛一生都记恨宁都会议上那些反对他的人,特别不放过周恩来。尽管周为毛缓颊说好话,但他毕竟同意了撤毛的职,而且取代了毛。毛上台后,周作了一百多次检讨。四十年后,身为总理的周,刚被确诊膀胱癌,又正在跟美国、日本等国谈判,却不得不一次次严厉指责自己,罪状之一就是宁都会议。
毛坚决拒绝回瑞金去主持中央政府工作,他到汀州“养病”去了,进了苏区医疗条件最好的教会医院。住宅是一幢两层楼的别墅,原属于一个富有的基督教徒,如今被中共占用作疗养院。房子座落在郁郁葱葱的小山湾中,楼上一圈宽阔的木头平台,给楼下遮荫。平台上四面来风,风把几株芭蕉吹得像扇子一样搧来搧去,雨后闲坐正好看“芭蕉叶大栀子肥”。
这幢别墅现在成了毛泽东与瑞金抗衡的司令部。他把追随者们召来开会,叫他们在国民党打来时不要抵抗,而是撤离前线,要他们对中央指示:“合我口味就执行,不合就不执行。”
一九三三年一月,负责上海机关的博古来到中央苏区。那时中共组织已不能在任何一个大城市秘密存在,原因是国民党治安的成功以及大批中共党员叛变。★二十五岁的博古,入党只有七年,但他聪明过人,跟他有过交往的斯诺称他的大脑“比周恩来更快、更微妙,也许更灵巧”。他的俄文、英文都很好,在苏联受训三年半。他最突出的特点是果断,敢做敢为,尽管他比周年轻得多,资历也差得远,一到瑞金大家仍公推他为中共第一把手。中共领导们对周在毛问题上的优柔寡断、姑息迁就非常失望。他们让周管军事,周并不介意,他没有当头号人物的野心,欢迎有个顶头上司作决策。(★在有关中共历史的书上,中共在大城市的失败被莫名其妙地怪罪到几年前就下了台的李立三头上。)
博古决心对毛采取行动。面临蒋介石大军压境,他必须要做到令行禁止。博古也听到不少对毛的反映。彭德怀就说毛“心术不正”,“侮辱”朱德,毛“喜欢挑起内斗”,毛“手狠,要是你不服从他,他总有办法压服你,他不懂得怎样团结干部”。
博古离开上海时,莫斯科代表艾威特一再叮咛他跟毛搞好关系。但莫斯科允许博古拿毛的追随者开刀。从二月起,这些人,包括邓小平、谭震林、毛的幺弟泽覃,在瑞金报上被点名批判。当然只有少数人知道这实际上是针对毛,毛的公众形象并没有受丝毫影响。另外,博古也没有采用毛整人的办法。尽管批判的语言听起来怪吓人的,什么“打得粉碎”,什么“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但仅限于言辞而已,被批判的人并没被当敌人对待,批判完后还给了他们重要职务。
博古打破了毛自立的体系,使全党听从指挥反击围剿。结果是出奇地成功,红军首次进行大兵团作战,在两场决定性的战斗中打垮蒋介石嫡系部队近三个师,使蒋的第四次围剿在三月以失败告终。
蒋的失败因素之一,是他不得不同时对付日益加深的民族危机。这年二月,日本侵略军从东北越过长城向关内进犯,直接威胁古都北平(北京)。日本人在东北成立了傀儡政权满洲国。苏联承认了满洲国,成为除日本、萨尔瓦多和梵蒂冈外,满洲国国旗飘扬的仅有国家。斯大林这样做目的是讨好日本,使日本不致进攻苏联。
中央苏区的胜利,像从前一样,还得益于苏联情报人员,苏联驻华武官雷邦(Eduard Lepin)是中心人物。莫斯科派来若干秘密军事顾问,其中一位德国人李德(Otto Braun)后来几经周折进入瑞金。毛见到他时曾对他表示恭维。李德写道:毛“提到一九三二、三三那个冬天的反击战,称赞它的成功,说他知道是我在上海出谋划策”。
打了前所未有的胜仗,周恩来的地位和安全感都大大增强。莫斯科爱的是成功者,毛紧张了,想到莫斯科也许会移情于周,尤其是毛还曾反对过莫斯科的战略。一九三三年二月,他病也不养了,从汀州搬回瑞金。莫斯科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告诫毛的同事们“不管怎么说,必须团结毛工作……关于毛泽东,你们必须尽绝大努力对他取容忍和解的态度”。
毛继续出席最高层会议,该他主持的他也主持,绝密消息没有瞒他。但毛知道莫斯科对他的青睐不那么靠得住了,报上在批判他的追随者,他十分孤立。几乎没有什么人来看他。“那时鬼都不上门,”毛说:“我是好比一个菩萨,被放在尿缸里,沉过几下,臭得很。”
毛果真是失宠了。一九三四年初,他丢了“总理”职位,尽管仍是“主席”。中共在莫斯科批准下把这个位子给了苏联训练的三十四岁的张闻天。作为对毛的补偿,他升任政治局正式委员。但他没能进入中共的核心:书记处(又称常委会)。莫斯科批准的单子上没有他。开中央全会公布任命时,毛拒绝出席,说是病了。“生的又是外交病,”博古说,但由毛去了。
毛的知名度依然不减。中共和莫斯科的出版物还是继续宣传他。红区、白区、外部世界都知道这个“毛主席”。但在中共核心,博古把毛比作苏联的名誉主席:“老毛今后只是加里宁(Mikhail Kalinin)了,哈哈!”(待续)
──转自《大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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