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6年09月07日讯】13年前的一天,黄雄在上海给哥哥黄万青打了最后一次电话,说他准备第二天坐火车去云南,到达后再和哥哥联络。而这下一通电话,黄万青至今也没有等到。
2016年8月20日下午,纽约曼哈顿,暑气蒸腾。黄万青出了地铁,沿着33街,从第7大道走到第8大道。在一幢米色建筑物前,黄万青停下了脚步。这是纽约邮政总局,和周围的现代大厦相比,邮局大楼不高,但是有着百年铸就的沉稳和恢宏。宽大的台阶顺势向上,门前的20根粗大圆柱托出不凡的气势,似乎敞开怀抱、在说:欢迎。
柱顶楼身上,雕刻着一段英文:“无论雪雨炎热,还是漫漫黑夜,都不能阻挡信使快速地完成投递任务。”这就是那段激励人心的话。黄万青打量着眼前的建筑,古朴、肃穆。恍惚间,他感觉自己就站在法院的外面,正要完成庄严的使命。他打开黑色提包,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撂纸张。这份文件,写满了悲伤和不公,沉甸甸的。
在宽敞的邮政大厅里,黄万青仔细地填写了国际快递信的表格,再到柜台排队。接待他的是一位中年华裔女子,她扫了一眼表格,“收件人:中国最高检察院 曹建明检察长”。服务员诧异地问:“你告谁呀?”黄万青说:“告江泽民!我弟弟在大陆失踪十三年了。”
2016年8月20日,黄万青在纽约邮局向大陆最高检、最高法、公安部寄出控告江泽民的控诉状。(大纪元)
故乡的回忆
故乡一别,已近廿载。回忆的潮水,一次又一次,把黄万青带回江西省万安县芙蓉镇。他仿佛看到,一个瘦小的男孩子,走在崎岖的乡路,两个铁皮水桶吊在肩膀上。年复一年,水桶由小到大,水越盛越多。秋天,他担着100斤的谷子,走在田埂,帮忙收割。清贫的日子,靠着祖父刻图章、治跌打的微薄收入,一天天捱过来。自幼父母离异,少了爹娘的疼爱,却有爷爷奶奶的叮咛教诲、弟弟妹妹的手足情深。
艰难的生活,激励着黄万青寒窗苦读。1991年,他考入中南工业大学冶金专业,不负小镇读书郎之称。中南工大座落在岳麓山脚,万青经常和同学们一起爬山游玩,饱览名胜。这座文化名山的秀色古韵,时时感染着万青,令他为中华五千年文明的悠久和神奇所折服。
大学毕业后,万青继续攻读研究生。这时,相依为命的祖父去世了。万青悲痛万分,还要应付学业的重压,他失眠了。现代医学无法开出治疗失眠的特效药,二十岁出头的万青觉得自己过得太苦了。有时,想到将来,他甚至感到绝望和迷茫。
转机,出现在1996年初的寒假。那时,一个同学从北京回来,向万青介绍一门功法——法轮功,还告诉他,在北京有很多人学炼。黄万青买了一本《转法轮》,没事就读一读。有一天晚上,在同学的鼓动下,万青尝试炼第五套功法——静功打坐,结束后躺下便睡了一个好觉,失眠症不翼而飞!这太神奇了!
苦难中上下求索,今朝得遇真理,喜不自胜。从此,黄万青坚修大法。美丽的校园、岳麓山脚,都留下他炼功的身影。万青身心受益,惊喜之外,没有忘记家人。他暑假回到家乡,向亲友们介绍功法。一时间,小镇的居民都口耳相传:“咱们镇上一位研究生在教炼法轮功。”在万青亲身经历的鼓舞下,他的弟弟黄雄和一些亲朋好友都相继踏入了修炼法轮功的行列。
当年伏在万青肩上伊呀学语的黄雄,已经是一名大专学生。兄弟俩在一起时,共同用大法的法理对照自己,探讨修炼的奥秘和人生的真谛。对“真﹑善﹑忍”的共同信仰改变了他们的人生,充实着他们的生活。
1997年初,黄万青以优异的成绩申请到了美国爱达荷大学的博士奖学金。告别了亲人和国内的同修,万青赴美留学。他和黄雄书信往来、电话攀谈,虽然远隔万里,却时刻感受到彼此的鼓励和关心。万青得知,弟弟完成了大专学业以后,在1999年到北京进修电脑课程。兄弟二人都展开了人生的新篇章。
弟弟在哪里
黄雄失踪整整13年了。一个人,可能人间蒸发吗?
黄雄是家中幺弟,是在万青的背上长大的。兄弟俩相差五岁,样貌十分相像,感情也很好。记得小时候,万青经常晃动弟弟睡的小摇床,哄着他慢慢入睡。黄雄从小就非常善良,很会替他人着想。有一次﹐祖母带他出去买菜,和一个小商贩砍价砍得厉害。在回家的路上,小黄雄非要祖母退还一些钱给那个小商贩,他说人家很可怜,不应该占人家便宜。这份善良或许就是促成他日后修炼的火种。
1999年7月,中共江泽民集团开始镇压法轮功时,黄雄正在北京一家电脑培训中心学习。1999年7月21日,黄雄和许多学员一起上访,为法轮功说句公道话。此后,他经常与北京和家乡的同修交流,邮寄法轮功资料。家乡的不少学员也积极上访。
2000年2月,22岁的黄雄在北京被捕,随后被江西吉安行署判劳教2年。上访本是中国宪法赋予公民的权力,但是劳教书里的第一条“罪名”即是:“1999年7月21日,黄雄参加在北京中南海的法轮功人员上访活动,”就连他给哥哥黄万青发送电子邮件,也成了一条“罪状”,被认为是兄弟俩联合“煽动”家乡的法轮功学员上访。
黄雄在北京被抓,万安县公安局马上被通知了,但是他们瞒了一个月,直到拘留到期,要家里领人才通知家属。公安去北京接人,还索要3千元差旅费,家属最后给了1千元,公安拿了钱却没有开收据。万安县有不少上访的法轮功学员被劳教、被判刑,当地公安抓住法轮功就罚款,3千或5千元不等,名目繁多却从不开收据。
2001年夏天,黄雄在被关押了将近一年半后,回到家里,进行所谓“所外执行”。家人看到,黄雄在劳教所吃了不少苦。出来时,他的脚上还留下了伤疤,那是因为他在劳教所坚持炼功而被戴上脚镣。2001年后,黄雄被逼每天要向公安“思想汇报”,还要被洗脑,他不愿放弃“真、善、忍”,不愿放弃对真理的追求,最终被迫离家出走,开始了两年多的流浪生涯。在这期间,为了不给家里添麻烦,黄雄使用化名“袁宽”,并且从来不和家人联系。
黄雄出走期间,江西省从省、地区、县的公安调派了多组人在外面搜捕。公安和政法委等对黄雄国内所有的亲属频频骚扰、非法搜查。他的姐夫曾被单位停掉工作一个月,被强迫到外地去找寻黄雄;姐姐的电话遭监听,还经常被公安传讯、非法审问。他在南昌和外省的亲戚也都被株连,被勒令交代黄雄的下落。亲友们承受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在漂泊中,黄雄固定和哥哥保持联系。他隔一个月或几个月就给黄万青打电话,告知讲真相的进展。从电话中,黄万青了解到,黄雄走了不少地方,接触了许多人。他告诉人们,法轮功教人向善、强身健体,不是象当局诬蔑的那样。在同修的资助下,黄雄利用电脑技术专门制作真相DVD。他在广州时,发了5,000份DVD,暴露了行踪,被公安抓住。当晚,在派出所,黄雄神奇地走脱。他到了上海,又发了5,000份DVD。当地公安画出他的画像,发出通缉令。黄雄再到云南,讲真相不停步。
黄雄曾对哥哥说,法轮功是这么好的功法,教人“真、善、忍”。他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法轮功是被冤枉的。他觉得,面对中共的仇恨宣传,只是发DVD还不够,他想做电视插播。为此,黄雄和海外的学员联系。有一位美国学员回国给他送设备,黄雄回到上海取插播的设备。2003年4月19日,黄雄在上海给黄万青打了最后一次电话,说他准备第二天坐火车去云南,到达后再和哥哥联络。而这下一通电话,黄万青却再没有等到。
一天天的等待,一天天的落空。黄万青逐渐确定,弟弟真的失踪了。黄万青让家里亲人去当地政府、公安机关要人,但是公安非但不理,还威胁家人。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没了?全家焦急不安。在这份牵挂中,2006年,一手将兄弟拉扯大的奶奶因病离世。老人在弥留之际,还苦苦地支撑着,拖了七八天都没有咽气。亲人们都说,奶奶是想再见黄雄一面。
为弟弟讨公道
兄弟连心。和黄雄失去联络后,有一天,黄万青做了一个梦,梦见黄雄被抓,被公安毒打。那个梦是那么真切,让万青泪湿枕边。弟弟从小吃苦,善良懂事。在流离失所的两年里,他还两次给在美国的哥哥寄西服和衬衣。他居无定所,一边被公安通缉,一边制作真相光盘,还打算做电视插播。瘦小的弟弟,有着多么勇敢的心啊!
想起这一切,万青经常彻夜难眠。弟弟和无数大陆同修在险境中讲真相,置生死于度外,自己能够做的,就是继续弟弟想做而不能做的事。他要让更多人知道法轮功千古奇冤,他要为弟弟讨回公道。
十三年来,黄万青为了营救黄雄四处奔波。美国国务院、美国国会、联合国,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他在多个集会上发言呼吁,还曾经绝食抗议。网络、报纸、电视台,都多次报导了他寻找弟弟的故事。
2004年,美国大使馆要求中共外交部提供黄雄的资讯,然而中共当局回复称,他们并不了解黄雄的情况。
黄万青聘请上海律师郭国汀代理,帮助寻找黄雄。上海市洋浦区公安分局国保处的胡处长以出差、学习或开会等理由就是不见律师,最后干脆通过他的手下,叫律师不要再找了,法轮功的案子,他不会见的。弟弟在上海失踪,分明是被上海公安绑架了。2004年7月,胡处长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承认,他非常了解黄雄的情况,但是不能说。
据“追查迫害法轮功国际组织”调查,江西省公安官员称,江西“610”办公室对黄雄的情况应该完全清楚。黄万青又多次致电江西省“610”办公室的主任田军,而田军推脱,说他毫不知晓,黄雄自己“失踪”了。他还抱怨黄雄的家属和朋友打电话找人“干扰了”他的私人生活,并且说“你们找吧,我不管了”。公安承认抓人,却不肯说出黄雄的下落,这种行径与恐怖分子无异。
黄万青在海外呼吁营救的行动,触动了大陆公安的神经。他们去家里威胁他的妹妹说,叫他在外面老实点,还说黄万青在外面的事情他们一清二楚。他们在外面有监听,黄万青的银行账户有多少钱他们都知道。黄万青听了家人的转述后,心想:我在海外的动态他们都了如指掌,我弟弟在国内,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2006年,当中共活摘法轮功学员器官的罪恶曝光后,黄万青更加忧虑,他担心公安对弟弟做了很不好的事情,他们要掩盖真相。
几年前,黄万青的家人因为办事去查户口,发现黄雄的户口被注销了。通常只有户籍人已经死亡时,才会有这种情形。这件事情让黄万青感到,找回黄雄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是,他不能放弃。从1999年镇压开始,黄雄就被公安迫害,被追捕、被劳教、最后在流离失所中被绑架、失踪,生死不知。弟弟的遭遇不堪回首,而公安还不断骚扰亲属,公理何在?!
他还能为弟弟做什么呢?自从2015年5月,大陆和海外的民众纷纷向中共最高司法机关控告江泽民,要求将迫害元凶送上审判台。对,起诉江泽民!黄万青在工作之余,也准备材料,撰写刑事控告状。他给大陆最高检察院和最高法院写了这样几句话:
“我1973年出生于中国江西省万安县,1997年出国留学,现在已经是美国公民。我同胞弟弟黄雄因修炼法轮功遭受劳教和迫害,流离失所,最后被公安追捕,于2003年4月19日在上海失踪,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和家属13年来多方营救、打听,杳无音信。
“为此,本人根据一同附上的控告状中的指控对被告人江泽民提出起诉。控告状中详细描述了江泽民所需负的法律责任,包括他作为暴力镇压与酷刑折磨中国法轮功修炼者的共同犯罪的主犯的责任。
“人命关天,敬请贵单位受理此案!”
2016年8月20日,黄万青在纽约邮局向大陆最高检、最高法、公安部寄出控告江泽民的控诉状。(大纪元)
光明的潮声
黄万青出了邮局,站在台阶上,吁了一口气。这时,耳边回响起华人职员的声音:“控告江泽民,有用吗?”黄万青当时说:“有用!当然有用!我失去一个亲人,我要替他讨回公道。你知道吗?现在国内外有20多万法轮功学员和家属在控告他。”华人职员笑了笑说,“只怕不用你们告。他都快死了”。
万青想,不管怎么样,他必须用自己的真心和努力去争取希望。邪恶还在垂死挣扎,妄图避开最后的审判。在大陆,迫害仍未停止,非法绑架、关押和审判法轮功学员的案件仍在发生,活摘罪恶也还在进行。不过,光明的浪潮正席卷而来,谁能挡得住呢?当迫害首恶及其帮凶被绳之以法,当法轮功学员获得了修炼的自由,无数被掩盖的真相将会显现,到那时,他定会找出黄雄的下落。
十三年了,寻找的脚步从未停歇。万青在心里呼唤:“弟弟,你在哪里?”“千千万万失踪的法轮功学员,又在何方?”面对强权,良知没有屈服,正义仍在坚守。海内海外,有多少颗心,在期盼苦难终结,在等待黎明的重逢。
——转自《大纪元》
(责任编辑: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