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鲁长泉,身份证上是鲁长全,身份证号码413021195703174431。原籍河南省息县小茴店镇郑岗村鲁老寨村民组,现在住息县长陵乡中学家属院。我希望怀疑我说瞎话的人来亲自调查,找我算账也行,车马费自理,住宿和伙食由我报销。我写这篇文章是受司马南发表在博客中国网,由毛泽东当年的侍卫官吴连登写的《毛泽东的简朴生活》的启发。我觉得我当年也很“简朴”,就想写出来让大家瞧瞧,也算为毛的冥诞“献词”吧。
我按照“衣”“食”“住”“行”四个字的顺序写。我写文章爱跑题,还是约束一下好。还有就是我写的是正常年景,不是大饥荒的三年。那三年我还小,不记事。我写的是1963年到1977年之间。1978年读师范了,后来当教师(所谓国家干部),吃皇粮了,不饿了,不冷了。
要说穿衣,我小时候,夏天里就一个裤衩,没有鞋子,没有褂子,感觉忒“简朴”。入秋到初冬,是母亲亲自纺织的白布染成青灰色,用两层做成夹衣。冬天里把夹衣填上棉絮,就是袄子。我记得有时候是空袄筒,有时候里面填上一件单衣。棉裤就一条,没有裤衩,没有衬裤。小孩子屙屎屁股擦不干净,都糊在棉裤内,天长日久干巴巴能积老厚。到了春天,把袄子和棉裤里面的棉絮掏出来,又返成了夹衣夹裤。当然已经添了大大小小的窟窿,母亲不得不用破布补一补。鞋子呢,冬天有得穿,是单鞋,其它季节做赤足大仙。不管春夏秋冬,下雨天都得赤脚。我第一次穿胶鞋是当了民办教师的时候,一个月已经有6块钱的“薪金”了。
吃饭,也要分春、夏、秋、冬四季。夏天,收了麦子,国家“统购”以后,每个人可以分到40斤或者60斤麦子,母亲赶紧磨面做馍馍,差不多有四个月没见干粮了。但是要把小麦磨上五六遍,直到白面变成了“红面”,把麦皮磨碎为止。这样的麦面做出的馍馍是红色的,可能近似于黑色。但是不出一月,馍馍停止,再过两个月,面条也停止了。因为小麦就那么多,没有其它辅食,很快就吃没了。再说,多少也要留一些过年吃饺子呀?到了秋天倭瓜出来了,转为吃倭瓜,阴历7月间,倭瓜吃完吃红薯。吃倭瓜火气大,人尿不下来尿,就把竹子砍下来,刮竹青熬水喝,也有用竹叶熬水喝的,这样下火,尿就出来了。吃红薯胃里涿酸水,人们蹲在墙跟儿一口一口地飚,就像白鹭飚屎一样。飚屎,不,飚水,飚水的结果是许多人患上了胃病。医生说“十人九胃”——十个人里头就有九个得胃病,普及率比文盲率还高。要说那年代,我们有一样儿比毛主席老人家“优越”,据说老人家一天吃两餐饭,我们好歹在春、夏、秋三季能吃上三顿,只有到了冬天才两顿。冬天不干活儿,大人孩子天不黑早早钻进被窝里睡了。
过年吃饺子。吃罢饺子把嘴一抹就到了春天。不过那时候的春天可不是朱自清笔下的春天,没人踢几脚球打几个滚儿捉几回迷藏啥的,人们跟扯疯一样出门讨饭,妇女和娃娃做“留守人员”。像我这十来岁的就不能“吃闲饭”,也要出门乞讨。我们“丐帮”往往也安慰自己,说“不怕讨饭丑,只要不怕狗”。然而我就是怕狗。每到一个村子,我牢记老乞丐的嘱咐,身子靠着墙边走,注意另外三面的狗别上来就行了。有一年,我的远房爷爷鲁玉有就被狗咬了,直到回来收麦子还一瘸一拐的。现在被狗咬是很了不起的事,打疫苗要花一千多块,那时候都是“自然好”,没有谁害怕患上狂犬病。
讨饭是个“技术活儿”,拉胡琴和打大板的就比喊“大爷大娘叔叔婶子哥哥嫂子可怜一点吧”的“收入”稳定。我是打大板:“竹板打,连声响,我把雷锋来赞扬,有一天,雷锋走在大路上……大寨人,决心大,搬起石头筑大坝,滴水能成冰,吐口吐沫能成钉……”你看,知识改变命运这话不错吧?
你可能要问了,毛时代全国山河一片红,哪哪儿都红彤彤,你去哪儿讨呀?嘿,还真叫你问着了,大家谁也不知道去哪儿好。就是我们家乡那个穷样儿,每天讨饭的也络绎不绝。但是大多数人家是不给的。于是就有叫花子恼了,大板一打唱起来:“那门讨罢这门挪,好人别跟赖人学”,导致许多妇女撵着跟他们对骂。
如果不出门讨饭就到处挖野菜,打荒草。有一年“购粮证”下来了,哥哥不知从哪儿“抠持”五毛钱,买了三斤包谷。有一次哥哥推石磨,把棉花籽磨成面做馍,哥哥累得不行,就叫我帮他添把劲儿。棉籽面做馍,里面还有没有磨碎的棉籽壳,咽也咽不下去;即使咽下去了屙屎又屙不出来……
各位,此时此刻,我的眼泪和鼻涕拚命往外涌,擦也擦不完。
我最最敬爱的毛主席,你让我怎么感谢你呀?!
下面说“住”。五十年代,我父亲是干部,我家在全大队不断转移,到哪哪儿是家。六十年代借住鲁长敬家的房子。鲁长敬的父母都在大饥荒里饿死了,他成了孤儿,我们就住他家三间堂屋的东边两间。后来鲁长敬长大,要结婚了,我们才搬出来,住生产队里的破油坊。破油坊十面漏气,不挡风不挡雨。大约是1966年吧,我家喂了一口猪,卖了40来块钱,买几根檩条,支起三间草房,才结束打游击的日子。
“行”靠两条腿,不用说都知道我没有专机和专列,连自行车也没有。但是我现在有助力车了,每天赶集风驰电掣。毛主席您老人家要是活到现在多好,您要是活到现在我肯定不愁这一身胖肉怎么办了,用不着天天在广场里跳舞丢人现眼。不但不愁胖肉,而且有可能因为身材苗条早就上了西天,更不用锻炼身体累得浑身冒汗腰酸腿疼了。伟大领袖毛主席,我们感谢您,您一直让我保持了“贫下中农”的本色。我最恨改革开放,现在等我还完房贷,马上就变成“资产阶级”了。我知道您对资产阶级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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