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遮打运动开始,每天中午都会到金钟的占领区坐。今天亲眼目击,几百名黑社会、爱字头,在光天白日下,在长江中心和中银大厦外滥用私刑、执行家法、暴力对待留守现场的年青人。简直难以想像,香港会沦落至此,“清场”的政治任务外判予黑势力,让恶霸在香港的金融中心横行无忌。
中午时分,以百计的戴口罩恶霸,一早已在中银对开的天桥底、行人路、太古广场及金钟政府合署外待命,但现场的路障只有不到十个示威者驻守(应该是人民力量负责布防),警员人数也不多。旁边的记者,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我已感到山雨欲来,似乎是等齐脚便起锚出击。
没多久,有中年阿叔大声叫“开工”,几十名带备剪刀的口罩帮蜂拥而上,一字排在金钟街头晒马,冲出来拆铁马上的索带,然后逐块搬走,现在的示威者一时间被吓到,完全不敢守护路障,但当铁马被搬走大半时,终于有年青人与口罩帮抢铁码,一名四眼仔更以一敌十,无论如何被拉、被扯、被围揼,仍是死抱着铁马不放,有路过的打工仔亦加入护铁马,场面异常混乱。
同时间,一大堆的士杀上前要求开路,以及举伞的阿伯和阿婵在外围疯狂吵闹,整个场面几乎失控。待铁马被拆得七七八八时,才有反黑组及其他军装增援,把口罩帮隔离在一边,增援的示威者此时亦到场,终于守得住条防线。
另一边厢,大古广场及政府合署外的恶霸发难,拆走另一个铁马阵,同样是几个年青人力战数十人。据报道,这些恶霸及的士司机,同样是雇佣兵。旺角发生的情景在金钟重复,只差没有打记者、没有非礼女士。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看到建筑工人的协助下,金钟各路口开始筑城,一脸稚气的大学生,今天全部转至建筑系、土木工程系,以建筑废料、垃圾筒、擘天的巨竹,用锯和索带修路障,从远远的喉管取自来水灌进水码。女生也不顾走光了,一直蹲在地上绑索带,还跟旁边的男生笑说自己其实修读翻译。
当金钟这批最斯文、最好学、最有礼的年青人,政府警方无力保护他们,免受黑势力的袭击,也代表政府根本不在乎这批孩子的死活了。占领行动是要在谈判桌上解决的政治问题,689政府却完全逃避拆弹的责任,把政治问题扭曲为扰民的治安问题,交由警察、外判给黑势力解决,只会激化更多义愤填膺的市民上街守护不怕死的学生,令政府有借口以更大的武力清场,下一次再有黑势力出现,恐怕不是以剪刀,而以更大杀伤力的武器,攻击这些固若金汤的路障,可以预料这个恶性循环继续下去,直至见血的一天。
大学生们不去温习、拍拖、打机、喝酒、唱K,而是不分男女,通宵达旦修筑防御工程,我怀疑自己去了对抗伊斯兰国的叙利亚、伊拉克。今天金钟的前线弥漫一股紧张的气氛,当和谈已不可能、撤退更不可能、大部分人更毫不介意被689是否涉贪,只在乎有没有车坐,进一步助长政府和黑势力清场的气焰,下一步,究竟应该怎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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