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斌:扯蛋的马三家调查

《走出马三家》在各大门户网站刊出后,文中曝光的酷刑黑幕顿时震惊了国人,马三家劳教所随之成了众矢之的,中国的劳教制度也再次遭到舆论的猛烈炮轰。为了应对由此而来的巨大压力,辽宁官方不得不“高度关注,迅速成立了由相关部门组成的调查组,并邀请部分中央、省内媒体和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参加”,宣称要“对文章涉及的问题进行了客观、公开、公正的调查。”

结果引来的却是一片嘲讽之声——“自家人查自家人会查出什么,那还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果不其然,正如人们早就料到的那样,日前公布的官方调查结论声称:“《走出马三家》一文存在严重失实的问题。”不过,这样的结论显然难以让人信服——这倒不是因为大家有意要与政府唱反调,而是因为官方的整个调查压根就谈不上它声称的客观公正。

什么才叫客观公正的调查?最基本的一条就是调查方必须由独立于调查物件之外的中立的第三方担任。但据媒体报导,马三家调查组是由辽宁省司法厅、劳教局和驻地检察机关组成的。熟悉中国司法体制的人都知道,劳教所是隶属于劳教局领导的,而劳教局的上级主管部门则是司法厅,驻劳教所检查机构虽说是检察院的下属单位,不归司法厅领导,但在实际当中常常与劳教所沆瀣一气,根本起不到对劳教所的监督作用。显然,由这三方为主体组成的调查组毫无独立性可言。更让人笑掉大牙的是,调查组副组长、劳教局局长张超英,原本就是马三家教养院院长,而且正是在他当院长期间,马三家曾发生过将女受害人投入男牢轮奸的惨案。可见,调查组的主要成员都是马三家劳教所的顶头上司,如果他们不知马三家的酷刑黑幕,已有失职、赎职之罪,理应受到追责,如何还能成为调查暴行的主事人员?但他们可能不知吗?其实最大的可能,是马三家大规模长时间存在的变态酷刑,正是在这些顶头上司的授意默许下上演的,若没有上级的支持、允许、同意,下面的人何以敢如此猖獗,何以敢如此肆无忌惮的逞凶行恶?所以,由他们来调查马三家,调查者和被调查物件之间无疑有着撇不清道不明的利害关系。这样的调查与客观公正当然八竿子打不到一边。

不但调查人员的构成谈不上客观公正,调查过程也明显有违客观公正。

事情很清楚,此次调查是因《走出马三家》一文引起的,针对的也是文中曝光的黑幕,如果要做到客观公正,有一点是不可不做,那就是必须在保障《走出马三家》爆料者人身自由的前提下,直接对他们进行调查取证。但在整个调查过程中调查组没有询问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大纪元记者采访了爆料人之一的赵敏,她告诉记者,她对官方否认马三家的暴力迫害感到非常愤慨,而且在否认之前并没有任何一个政府官员前来找她调查过马三家的事,包括一个电话询问都没有。

更让人看不下去的是,当局一方面装模作样在那里搞什么调查,另一方面却千方百计试图封住马三家知情人的嘴巴。据海外媒体报导,看到辽宁调查组成立的消息后,原鞍山国税局的公务员李文娟跟其他一些曾在马三家劳教所受迫害者一起,主动去辽宁司法厅找调查组反映情况。她说:“司法厅没有信访办,所以只是让我们登记把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留下了,什么也没有问,我们留材料也不要,也不听我们陈述,出门时还给我们录影。”更有甚者,李文娟回家后就被员警围堵并试图破门抓人。被困家中的她只得打电话给律师求救:“浦律师,你再救救我吧!……不能再说马三家的事情,不想牺牲自由,已经进去过一次,再进去肯定不能活着出来了,为封我的嘴,一定会干死我。”

还不仅是这些,有消息说所有在《走出马三家》一文中出现的受害者,辽宁省公安厅已按图索骥,逐一传唤,逼迫写保证书,不得再泄露有关马三家劳教所的事情。所有前往《人民日报》作证的受害人也都被公安机关一一找到,被威吓噤声。

试想,这样一个不仅主事者问题明显而且整个过程都远离客观公正的调查其结论怎么可能做到客观公正让人信服呢?难怪新华网刊登的调查报告连作者的名都没敢署。难怪有消息说,受邀参与调查组的两名人民网记者拒绝在《走出马三家》一文“内容严重失实”的结论上签字。难怪有线民讽刺说,“与其说调查组是去调查真相的,不如说是去以调查真相的名义掩盖真相的。”难怪《走出马三家》的作者袁凌气不过在新浪微博上叫阵:“建议辽宁教养院起诉本人,双方当庭对质,出示人证物证。若我果然造谣污蔑,尽可追究刑责。若报导属实,也请法庭追究教养所虐待者以及包庇的司法厅官员刑责。此外,要公开调查组成员名单,追究制造假新闻的调查组人员和法制网记者霍仕明、新华网的诽谤责任,向本人赔礼道歉,消除恶劣影响。”

说到底,所谓马三家调查不过是一场官方导演的由罪犯调查罪犯的闹剧,“严重失实”的不是媒体的曝光,而是这场扯蛋的调查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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