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12月19日讯】(摘录自《炎黄春秋》杂志2012年第11期,原文题目《我参与处理广西文革遗留问题》,作者晏乐斌为公安部退休干部)
1981年4月至6月和1983年4月至1984年1月,中纪委、中央办公厅、中组部、公安部、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先后两次组织联合调查组对广西文革遗留问题进行调查了解,作者是调查组的成员之一,下面是他们调查材料的部分内容。
广西在“文革”中是全国的重灾区,死人很多。广西“文革”初期,没有分成明显的两派。1967年3、4月,围绕着“支韦(韦国清)”还是“反韦”问题,形成了两派,前者称“无产阶级革命造反派联合指挥部”(简称“联指”),后者称“4•22”。两派形成后,从军队到地方,从自治区领导机关到各个基层单位,形成了两大对立阵营。
广西“文革”期间究竟死了多少人?有的干部、群众反映死了20万人,也有的说死了50万人。1984年1月,自治区“处理文革遗留问题办公室”根据全区各地(市)、县、公社“处理文革遗留问题办公室”报上来的统计表明,全区“文革”中有名有姓有位址的死亡人数有8.97万人,其中,两派武斗死亡3700人,逼死7000人,其余7.9万多人是有组织、有计划、有领导地打死和枪杀的。南宁地区14个县,死人在千人以上的就有8个,光一个宾阳县就死了3777人。另外,全区失踪2万余人,无名无姓的死者3万多人。
1967年冬至1968年春,主要在农村全自治区刮起了一股“红色风暴”,说是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及其子女起来造反,要杀干部群众,说“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于是在农村中成立起了“贫下中农最高人民法庭”,搞群众专政,杀了一大批四类分子及其家属、子女,也乘机杀了一些“4•22”观点的人。桂林地区各县尤为严重,有的四类分子之家被全家杀绝。灵山县谭礼大队民兵排长黄培立召开民兵统一行动,把地、富及其子女全部杀掉,全大队共杀了130多人,财产、房屋没收盖礼堂,禽畜、粮食全部吃掉。临桂县1967、1968年两年打死的1865人中,被打死的四类分子及其家属、子女459人。灵山县“联指”于1968年初,召开会议全县统一行动,全县共杀死2900多人。他们用“种花生”指枪决,“种芋头”指石头打死,“种甘蔗”指木棒打死等暗语统计杀人数字。
广西各县大部分在1968年春夏期间成立革委会,杀人是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的,且多数是在各县革委会成立后有领导地杀的。上思县成立革委会后,在县革委会主任、县武装部长段振邦的组织、策划、煽动下,造成1639名干部、群众和四类分子被杀,其中,被杀的国家干部162人,工人61人,城镇居民18人,学生5人,社员632人,四类分子761人;老游击队员48人,共产党员97人,共青团员13人。宜山县革委会成立后,由县革委会主任、县武装部政委季德春、县武装副部长李庆余、作战参谋蒋国志、民兵科长吴先水与原副县长崔振铎、原县委副书记王德茂等人策划下,于1968年6月11日召开了“向阶级敌人发动猛烈进攻”的全县万人大会,在大会上当场打死干部、群众11人。会后,各公社仿效、推广,均成立了以民兵为主体的“保卫红色政权指挥部”,群众称之为“杀人部”,向阶级敌人专政。从此开始,该县共死亡1400人,其中,两派武斗死几十人,县革委会成立前乱打乱杀死亡300多人,革委会成立后,有组织有领导地杀害了900多人。宾阳县革委会成立后,从1968年3月至1969年10月期间,在县革委会主任、6949部队副师长王建勋的策划、组织、指挥下,以“保卫红色政权”名义,致使该县乱打乱杀,逼死了3890余人,是南宁地区死人最多的县之一。
融安县从1968年8月14日县革委会成立到9月底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全县杀了三千多人。其中县革委会机关所在的长安镇杀了八百余人。大将公社小圩镇龙妙街杀死45人,成了寡妇街。有些老人讲:当年日本强盗侵占长安镇,进行屠杀时一天最多杀了17人,而1968年8月21日,一天就杀了100多人。他们愤慨地讲:这帮杀人强盗,真比日本鬼子还凶残狠毒。”
凤山县被抓6000多人,批斗了5000多人,杀死了3000多人。有的全家被杀光。
1968年7月31日南宁警备区调集了南宁地区14个县的武装民兵,调动了6912部队、6966部队、6936部队和军区警卫营、99部队部分官兵,以及“联指”派武斗人员共三万多人,动用了八二迫击炮、无坐力炮、火箭筒、炸药包等武器,向对立派发起猛烈攻击,8月8日全部攻下,围剿、屠杀群众,造成万余人死亡。仅事后南宁火葬场负责火化的尸体就有5000多具。解放路打下后,有20多辆翻斗卡车拉了三天的尸体,有的拉到市郊煤矿的坑道里,有的抛到邕江,当时邕江下游的西津水电站闸门被漂去的尸体堵住了。解放军和广西‘联指’攻打解放路这一带,共烧毁33条街巷,其中烧毁机关、学校、工厂、商店和民房共2880多座(间),建筑面积46万平方米,使街道的5个公社、一万多户、五万多居民无家可归,仅国家财产损失价值6千万元以上。广西“4•22”全部覆灭。三个据点攻下后,有的投降,都被“联指”成员杀害,有很多人钻了防空洞,钻防空洞的人,绝大部分被一场无名的大水夺去了生命(系“联指”造反派往防空洞里灌水所致),有的被各县民兵押回在途中杀死。各县民兵拉回去处理共7012人,其中在拉回途中打死和拉回后打死的有2324人,当作‘要犯’长期关押的46人。
“联指”以桂林市革委会名义,在桂林广西师范学院搞了一个“‘4•22’反革命罪行展览”,第四展览室是“活人展览”,将抓起来的“4•22”成员,轮流囚禁在特制的木笼里,任凭参观者打骂凌辱。
在桂林拥有10万群众的“4•22”组织,成了历史罪人,受到残酷镇压。无数被无辜杀害的干部、群众,被当成反革命来镇压,他们的家属也被当做“反属”或“被杀家属”,有些家住城镇的,被强行迁往农村。
10年“文革”(广西可说是十六七年“文革”),广西不仅死人多,而且杀人手段之残忍、狠毒,骇人听闻。有砍头、棒打、活埋、石砸、水淹、开水浇灌、集体屠杀、剖腹、挖心、掏肝、割生殖器、零刀剐、炸药炸、轮奸后捅死、绑在铁轨上让火车压死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柳州钢铁厂“联指”头目岑国荣(原为该厂工人,“文革”起来造反,当过中共九大、十大、十一大代表,是第九届中央候补委员,第十届中央委员,第十一届中央候补委员,担任过自治区工会主任、自治区党委常委)等人在该厂“4•22”成员黄日高(该厂人事科干部)的背上绑上炸药,一按电钮,炸得黄骨肉横飞,还美其名曰“天女散花”,以此取乐。
1968年,武宣县被分尸吃人肉、吃心肝的有38人,全县国家干部(包括原县委书记)、职工有113人吃过人肉、人心、人肝。贵县农民陈国荣路过武宣县去赶墟,因长得胖,被一民兵营副营长叫民兵把他活活杀害,挖出心肝,20人每人分了一块肉。女民兵班长陈文留,她一个人吃了6副人肝,还割下5名男人的生殖器泡酒喝,说是“大补”。这种吃人肉,挖心肝的暴行,武宣、武鸣、上思、贵县、钦州、桂平、凌云等县都有发生。
灵山县谭墟公社里屋大队侯国震解放前当过土匪杀过人,“文革”中参加“联指”,先后8次参加打砸抢杀,捉了6名教师,亲自打死了3人,取肝6副,卖了36元(后仅判刑10年)。贵县,1968年8月一次在南门外江边杀死十几人,全部被剖腹挖肝,由执行枪毙的刽子手炒吃下酒。该县思阳公社民兵营长黄必友,杀人后将胆取出晒干后当作熊胆出卖。
广西一些地方,出现了“贫下中农最高法庭”乱抓乱杀四类分子及其家属子女的严重事件。仅全州县的一个大队,两天内集体坑杀76人。由此造成成批乱杀人的局面,后果极其严重。如1968年10月初,全州县东山公社民兵营长黄天辉召集召集民兵班、排长等30多个骨干对地主分子“铲草除根一扫光”,采取坑杀的办法,强迫被害者跳坑,有的不愿跳,被黄用棍打后推下坑。地主出身的刘香云在坑口向黄求情,请求留一个小孩给贫农出身的妻子,说:“天辉,我两个仔,到政府去判也得留一个,我老婆也有一个,我抱一个跳下去,留一个给我老婆”。黄说:“不行”。结果,刘被迫抱着两个小孩(大的3岁,小的1岁)跳坑而死。
梧州地区公安处一科副科长毛明日,“文革”中被诬陷,两次被逮捕关押,他的父亲和两个弟弟“文革”中被杀,其大弟毛明昭在一次群众大会上拉去枪杀时,他抱住一位军代表的腿,要求救他,那位军代表不理睬,还踢了他一脚,结果拉去枪杀了,还将他的头割下,挂在富川县城示众。
1968年中共柳州市委大院抓获35名干部、群众,然后将他们一个一个装入麻袋里,从市委后院推入柳江淹死。
广西政协常委、区文史馆副馆长、民族史学家刘介,他四岁的小孙子玩耍时不慎将邻居蔡振华家的一条小狗从楼上掉下,“联指”小头目蔡振华以“打狗欺主”之名,伙同另一名“联指”成员申松华,将刘介一家祖孙三代四口全部杀死,同时还杀死了一名为此讲过几句公道话的人。
1968年8月,“联指”在全县进行大屠杀,一个晚上,太平镇就杀了24人。被杀者从家里捉起来,蒙上双眼,推上汽车,拉到县城外的半边山,一个一个用刀子捅死。哀号声、挣扎声、哭叫声,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吓得附近村庄,家家关门闭户。
上思县革委会成立后,1968年9月1日县“三代会”在平山广场召开杀人大会,十多名参加“4•22”组织的干部、群众被活活打死。散会以后,县革委会委员黎郝,将打死的十几名死者尸体,全部剖腹,将心肝挖出来,拿到县革委会食堂炒熟后给“三代会”代表下酒。文革期间,武宣、上思、灵山等县发生过吃人肉、吃人肝事件。武鸣县吃了29个人,副县长覃炳刚同志被打晕后,拉去开膛时,因人太瘦,周身无肉,又被拖出去丢在野外,遇救幸免。上思县“联指”头头黄元清等4人,将参加‘4•22’的女青年杨振明、刘吉芬抓起来,多次轮奸后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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