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骁骥:谁在中国生活得不惶恐?

【新唐人2012年10月27日讯】近日,一份调查引发广泛关注。调查题目为“月薪多少会让你在相应的城市生活不惶恐”。结果显示,在接受调查的城市中,月薪标准居于第一位的是上海,“不惶恐”的底线为 9250元,其次是深圳,8780元月薪不惶恐,北京为8550元,以此类推。这个结果遭到了不少人的吐槽,大家普遍认为,即使个人收入超过了所谓“不惶恐”的标准,恐怕人们还是生活在惶恐不安当中。

关于“不惶恐”的问卷不觉让人想起了前段时间“你幸福吗”的调查。CCAV记者走上街头问路人幸福与否,不料一位大叔回答说:我姓曾。这段对话成为网上流传颇广的一个段子。我不知道那位曾大叔每月领多少工资,也不知道他的月收入是否会让他感到惶恐。但假如央视记者问他的问题换成是“你惶恐吗”,我想,他应该会不假思索的回答问题说:“记者同志,本来我不惶恐,但你的这个问题问得我很惶恐。”曾大叔其实是很聪明的人,他既不想说出违心的答案,也害怕自己因为诚实而被跨省。于是,他除了姓曾别无选择。

当你在网上说句话、接受个小记者采访的时候都要先掂量一下言论会不会被跨省,请问这样的生活怎么可能不“惶恐”呢?太惶恐了,微臣简直是诚惶诚恐。显然,这种惶恐并不单纯是收入问题,即使和收入有一点关系吧,但收入越高并不证明一个人在今天的中国就会活得越不惶恐。实际上,穷人有穷人的惶恐,富人也有富人的惶恐。普通穷人害怕住不上房、结不起婚、看不起病、退不起休,整日心怀戚戚,活得如同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般毫无安全感。但是中国的富人活得也很惶恐:个人财产得不到保护、社会治安恶劣不堪,最让他们惶恐不安的事情是:要是身边某个官员一不小心落马了,自己可能会被调查小组的同志一起请进局子。

美国心理学家罗洛•梅曾在一本书里说,从文艺复兴时期个人主义的兴起以肇,到今天高度机械化生产的资本主义社会,“常戚戚”的不安全感一直伴随着人们,尤其当一个社会无法为其公民提供有效的庇护之时,它的各个阶层都会感到莫名的惶恐。这种惶恐,是一种体制性的集体惶恐,而不单纯关系到经济收入的问题。系统化的惶恐才是惶恐的本质。

换句话说,“惶恐”是现代社会人们的心理常态,但在某些极端的社会形态下,这种惶恐感会异常之高,而且是各阶层集体陷入惶恐。试问,在一个人人都活得惶惶不可终日的社会,有谁会还会记得说好的“幸福”呢?俄国诗人涅克拉索夫写过一首叙事诗《谁在俄罗斯能过好日子》,描述了沙俄实行“改革开放”政策、改革农奴制度之后,俄国社会阶层的幸福感状况。作者借故事人物之口描述了他们寻访“能过上好日子”的人的过程,但最后却发现,在改革开放后的俄罗斯帝国,从上到下没有谁是真正获得幸福的人。表面优渥的上层阶级受着来自底层造反的压力,鸭梨山大;底层则沦为所谓“改革”的受害者,怨气四溢,可以说每个人都活得惴惴不安。此后的史实证明,俄国人用暴力革命结束了这种集体的惴惴不安,同时又开启了另一种更为恐怖的惴惴不安。

有人说,在河蟹社会唯一活得幸福的人是李刚、双江以及他们的儿子,但事实证明李刚们后来活得也很惶恐,不是吗?进一步说,即使地位尊贵如瓜瓜者,也是随时弄不好就需要米国政治避难的主,或者在京城开宝马也得注意,谨防车毁人亡。至于我们这些靠喝三聚氰胺长大的底层屁民,命如蓬草,连惶恐的资格怕都不具备。普通人的惶恐,还包括空气有毒、食品有害、高铁出轨、谣言可畏这类普世价值问题。但无论如何,它都不仅仅是个收入问题。因为任凭你收入再高,河蟹社会摸着石头过河的路线是不会变的。惶恐,便是石头摸多了摸出的心病,过河时脚指头经常被潜伏河底的河蟹给夹着,由此落下了惶恐的病根。换言之,要想不再惶恐,最佳办法就是别继续干摸石头过河的勾当,而是正经修座桥,像个正常人那样从桥上走过河。

在天朝,从最高高在上的那个人,下到流落街头的一介乞丐,如今人人似乎都被“惶恐”附了体,包括作者在内。大家都不希望每次摸过河的时候都被河蟹夹脚,所以大家这才拚命攒钱逃离河蟹社会、移民到修桥的美利坚,成为华侨。其实当美国人哪里好呀,一群头脑简单吃着转基因食品的暴发户而已。但最起码,在万恶的美帝国主义生活至少我不用改姓曾,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家门外有人拍门高喊:老乡,开门!我们是京东快递的,查水表!

文章来源:《中国数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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