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2月2日讯】熊培云先生曾在《街道上的巴黎》这篇文章中这样描写弥漫在“巴黎的街道”上浓厚的人文氛围:“从倒映在塞纳河水里卢浮倩影到铺满薰衣草的普罗旺斯天堂,从四季繁花、雨水涟涟的西布列塔到维克多•雨果的故乡,几乎所有的道路、建筑、广场以及学校都与某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卢梭、孟德斯鸠、狄德罗、伏尔泰、左拉、饶勒斯、乔治桑、蒙田、纪德、谢阁兰、巴尔扎克……它让人们相信,先贤饲不只是屹立在索邦大学旁供后人凭吊,它还通过一条条道路……在每个角落每片寂静里树起人文精神的典范……”
在谈及巴黎街道上某种温暖的人性时,熊培云又说:“几个月来,每天都有人向我微笑,即使陌生人见面也会互道一声bonjour(你好);我进大楼时,走在前面的人会轻轻挡住门扉等着我;我横穿马路时,每个司机都彬彬有礼,为我这样不名一文的异乡人停车。我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尊重,我报之以微笑,拥有这些记忆的一生是幸福的……”
而我,在这座小城“求学”一年有余,竟然对它的街道没有产生任何的感情,甚至不客气的说,更多的是某种反感与排斥。中国式的街道上除了拥挤的人群、喧嚣的叫卖、吐痰的快感、飞驰的汽车,很难给你带来更多的文化意象。
前不久终于出了趟校门,才惊讶地发现学校外围的老房子基本上都被拆光了。机器依然还在不停地轰鸣着,拆迁的官员们依然还在吸着烟微笑着指挥着拆迁的工程。没人去关心这些变化,那些行色匆匆的人群最多只是瞥了一眼坍塌的古屋,来不及去想,来不及去盘问这个城市的文化该何去何从。行走在嘈杂的街道上,低下头,耳边不觉响起了“领导们”一次次“推动地方文化建设”的豪言;抬起头时,满眼却是即将被拆光的空地。于是,我想起了熊培云笔下的巴黎,想起了那个城市呵护文化的努力与自觉。文化在中国还是那么卑微,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位于“经济”与“政绩”的高歌猛进。瓦尔特•本雅明曾说过:多孔性是一个城市重要的生活法则。然而,当我们行走在中国的大街上,见到的只是“只有高楼,没有风景”、“只有灰尘,没有绿树”的城市疲惫的表情,或者感受到的只是都市传统道德机制的颓败时,你不得不怀疑,这种多元文化的激荡在中国能否成为可能。
几年前,我呆过的小城里曾发生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件:在城市的某繁华街道上,某骑着三轮的老汉上桥时不幸翻到在地。事发一个小时内,竟无一人伸出援手。后来这件事的视频被传到了网上,引发了不小的争议,我所在的这座小城也因此事件“闻名全国”。我不敢说,这其中是否包含着某种集体的冷漠,因为发生这起事件的地点毕竟是一座偏僻的小城;然而几年后,佛山“小悦悦”悲剧的上演,让我渐渐意识到了所谓华夏大地上“街道文化”的稀薄:在巴黎的街道上,人们对于异乡来的留学生尚能报以微笑;而在中国,别谈微笑,就是对生命的某种本真的怜悯都显得如此匮乏。但好在还有陈贤妹,让我们冷清的街道上能够多一份人性的温度。
我想起了许知远在其新著《一个游荡者的世界》一书中对印度的街道的描写:“到处是公共管理失败的例证。人们睡在马路两侧,甚至中央的一条隔离带上,总是交通堵塞,黄色的出租车挤占道路的一半,不停地鸣笛,男人们在路旁的水洼旁小便,他们可以半蹲下,像是杂技表演,似乎这种姿势保持了最后的体面。人人都吃槟榔粉,车上、路旁总有人出奇不意地吐出一口红色的唾液,露出腥红的牙根。连电线都响应了这种拥挤与混乱,它们经常是如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竟然仍在运转。”
我想中国现在正面临着某种选择:是选择巴黎式开放、包容、温暖的城市文化,还是选择印度式混杂、自私的文明存在方式?我真的很希望,中国能够朝着巴黎式的方向前行:摆脱集体主义思维方式的箝制,用我们内在的对知识的热忱,带着对文化虔诚的信仰,去照亮城市街道上每一处阴暗的角落;同时,在宽容、理性的感召下,用瞳孔里的爱去打量身边的每一位行人,让中国的街道不再冷漠,亦让这个正在转型的国家多一份温暖人心的力量。
文章来源:《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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