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闷:正宁祭——哭19条小生命

【新唐人2012年1月3日讯】因为秦直道考古,正宁县多次来过,榆林子镇也曾经路过。对于这个镇,没留下什么印象,只记得当时有些意外:怎么这里也有一个榆林。

2011年10月16日,一日之间,如同苏格兰的小镇洛克比一样,全世界都记住了中国的正宁县,稍微细心的人,甚至也记住了这个榆林子镇。而在此之前,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的中国人都不知道甘肃省最东部的这个普通小县,更不要说这个镇了。

因为,这个县的这个镇,在一日之间,创造了人类灾难史、交通运输史上的两条世界纪录。

校车事故:一次死亡19名儿童。

核载9人的小型面包车,竟然装进了64人。

西出正宁县城,我们的车停在路边问路,被问的是个年轻人,听说我们去榆林子镇,说顺路,于是上车,很热情地给我们带路。

年轻人姓龚,家在榆林子镇农村,是一名开“半挂”的司机。说起校车事故,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让我们看他拍的现场照片。

他首先纠正我们,不是19人,是23人。后来,在医院治疗的小孩又死了4个。直到现在,还有不少孩子还在住院,有好几个已经是植物人了。

他讲述了血肉横飞的绞肉机场面:

高近4米、如装甲车般的拉煤货车,与高度和宽度仅有货车一半的校车迎头相撞,两个活生生的孩子竟从车窗肉饼般地硬挤了出去。在优质钢与劣质铁的高速碰撞、挤压下,校车前部的孩子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头、身体和四肢。每个稚嫩的个体,分解成了一个个小头、小手、小胳膊、小腿……

校车里只保留司机和副驾驶两个座位,其余的统统拆掉,小孩是一个贴一个站着的……

校车司机几天前刚买了辆小型货车,出事的前两天,没黑没明地偷运烟叶(烟叶由国家统一收购,私人不能收购、运输、买卖)赚钱,又喝了酒。第二天上班时,校长(当地人这样称呼幼儿园的负责人)见他精神不好,曾劝他歇一天……

校车里唯一的女老师怀了孕,她的孩子也在车上,死了,算上肚子里的,一家人死了三口……

我们来到榆林子镇西头的小博士幼儿园。幼儿园的铁栏杆门开着,园内空无一人。四合院布局的教室、宿舍和办公室环绕着中心的小广场。从教室的窗子看进去,长条凳整齐地摆在小桌上,讲台的桌子上静静地摆放着孩子的一摞摞作业本。

大门通道两侧的山墙设有专栏,平心而论,以乡镇一级的水准看,专栏的内容、形式和色彩都是不错的。右侧专栏里,花花绿绿的背景下,通栏七个字,字是彩色的艺术体,每个比脸盆还大:“幼儿园里真快乐”。

真快乐!泪水喷涌而出。天堂里的19个小男孩、小女孩,你让我说什么?我只能说,在下一次投胎时,你们一定要选择好路。

整个正宁县城都买不到成束的鲜花,我们买了盆白色的菊花,献在幼儿园的照碑前。花前的纸条上写着“哭19条小生命——陕西考古人”。

来到出事现场。仅仅才过去33天,在人和自然的双重努力下,宽阔平坦的柏油路上干干净净,没有一丝痕迹,更见不到一滴血。行人和车辆从这里匆匆而过,没有一个人停下来。任何一个经过这里的人都不会想到,19个小冤魂聚集在这里,数百个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梦断在这里,两条世界纪录诞生在这里。

来的路上曾经想,现场或许会有一个标志,但立刻感到了自己的弱智。

在中国,从上到下成千上万的各类“工程”中,投入最大、最有成效的肯定是只做不说的“遗忘工程”。更多的鲜血和履带印记都会在几天内被清洁,更不要说这些孩子的血了。

在正宁县的宾馆、饭店,和接触到的五六个人交谈,对事故的过程和细节,各有说法,详略不一。但说到赔偿,却是众口一词的一致:“一个小孩赔偿四十二万六”,有整有零。有的还补充说:女老师因为有工资,赔偿了六十五万。

有埋怨校车司机的,有埋怨卡车司机的,也有埋怨幼儿园的,但没有人埋怨政府。

名扬世界的正宁县,又一次为中国人,特别是中国的农村人,提供了一个新的生命价格。23万贫穷的正宁人,都在暗暗地掂量自己的生命,肯定有不少人说:值。

世间万物,最有价值,却唯一没有价格的,是人的生命。谁都没有给生命定价的权力,不管是以什么名义。中国社会,从秦始皇到今天的进步,不应该是生命价格的上涨,而是根本杜绝这样的交易。

有人会说,社会还是在进步嘛,那时候,枪毙了你,还要你掏子弹钱。

我无语。

幸亏有了互联网,使我知道,西方国家规定,校车司机必须是公务员;还规定,校车的安全性能是普通车的八倍;煌煌然的校车上路,其他车必须让道。也看到校车与一辆高级“路虎”相撞的照片,校车安然无恙,“路虎”的车头被撞扁,一副惨像。

我只能说:

2010年,因为药家鑫,全世界记住了中国。

2011年,因为小悦悦,因为正宁县,全世界再一次记住了中国。

2012年?

文章来源:《纵览中国》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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