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12月30日讯】世世代代的中国农民,都把科举考试视为龙门,只要考上了,就是鱼跃龙门,一步登天。后来,科举被废了,学堂则成为替代的龙门,尤其是大学。一个农民的儿子,上了大学,无论如何,都是要变成人上人了。这样的感觉,在计划经济时代特别明显,社会三六九等,务农处在最底层,而且由于户口的关系,农家子弟很难跳出农门,只要上了大学,就有了城市户口,成为“国家干部”,从此就跃上社会上层,多少有点像过去的科举。所以,上大学就是跳龙门,成为农民多少年的刻板印象。而大学本身的精英教育格局,也似乎印证了农民的印象。
但是,自从上个世纪90年代后期,中国的大学大幅度扩张以来,几乎是一夜之间,中国的大学,居然从精英教育,一跃变成了普通教育。但是这种划时代的改变,只是体现在教育行政当局的数字里,而社会对此反应迟钝,农民的反应就更迟钝。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上大学就变得容易了。从前一个内地县城的普通中学,出一两个大学生,已经相当荣耀,而现在一出就是几十上百,连过去可望不可即的重点大学,也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高峰了。应该说,对于这个变化,就跟当年初废科举时一样,人们将学堂视为科举的替代,小学为秀才,中学为举人,大学则是进士。没废科举时考个秀才就难上加难,现在上个小学易如反掌,蜂拥进了学堂的读书人,尤其是农村的读书人,兴奋异常,祖祖辈辈都难以实现的梦,一下子就实现了。今天则是上大学,跳龙门的梦,一下子就在眼前了。
其实,跟大学扩招同步,农村的学校也在退化过程中。行政导向的城市化,不仅经济发展是吸血式的,教育发展也是吸血式。农村好的老师很快被抽到县城,县城好的老师,被抽到地级市,各种资源,都在往城市,尤其是大城市集中,教育也不例外。所以,基层农民的子弟,只能接受整个体系中最差的教育。即使跟着父母进城的农家子弟,在城里也只能上打工子弟学校,这样的学校,好些仅仅起到了把孩子拢到一堆的作用。就算有些进城的农民混得好一点,子弟可以进好一点的学校,临到高考,还是得回原籍,这样一折腾,原本成绩不错的,也会跌下来。所以,扩招这些年,一个非常明显的现象是,越是好的大学,农家子弟的比例就越是低,而且逐年下降。有的时候,一些好的专业,一届连一个农家子弟都没有。因此,虽然农家子弟上大学容易了,但是他们只能上二本、三本的大学。学校档次越低,就越是集聚更多的农家子弟。一个所谓拼爹的时代,在大学就体现得相当明显,父母的社会地位,往往跟孩子所上的大学,呈现正比关系。
今日大学扩张,实际上就是一个高等教育的大跃进。大学的合并和扩张,在各个层面上展开。农家子弟最多的低层次大学,往往是由一些原来的大专和职业技术学院合并而成,一旦合并而成规模,目标就是研究型大学,争相上硕士点和博士点。而教育行政当局的导向,又是将所有的大学,都变成一个模式,一个他们认为世界一流大学的模式。
实际上,在中国目前的经济发展阶段,真正需要量大的是技术工人。但是,原来的大学扩招,原来的职业技校变成大学,两者都在大量生产白领,而且是因为急速扩张而导致教学质量下降过程中培养出来的白领。而现在的技校,多数都不合格,很难适应供给技工的需求。因此,几乎跟大学扩招同步,社会上出现了大学生就业难,一年比一年难。对于那些只能上三本学校的农家子弟而言,就业就更是难上加难。这些年出现的蚁族和鼠族,拿着比农民工还低的工资,住最差的房子的城市最低端的白领,多数都是农家子弟。最近,我看了一个陕西农民和他儿子的纪录片。这个农民,为儿子考上西安的大学兴奋异常,卖掉了家中的一切,自己也来到西安打工供儿子读书,结果儿子毕业,找到的工作,工资还没有他的高,实际上做了蚁族。这样的由昔日农家子弟形成的蚁族和鼠族,事实上很难看到前途。
今日的高等教育,包括高等职业教育,更多地像一个花瓶,一个为当局政绩做注脚的花瓶,跟民生不仅离得远,而且某种情况下还在持续地坑着最弱势的农民。龙门的崩塌,带来的,不仅是农民对教育的绝望,还有社会的动荡。
文章来源:《网易》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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