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1年8月1日讯】专家谈资讯恐怖与新疆断网事件;断网是非常恐怖的事,但由恐惧变得麻木更加恐怖。
(新唐人记者林秀宜、潘在殊报导)金尧如新闻自由奖颁奖礼暨研讨会,于三月二十七日在香港举行。本届金尧如新闻自由奖共评出印刷组和电子传媒组两项大奖,分别由报导四川地震周年系列和有关大陆网络力量的题材夺得。金尧如新闻基金管理委员会主席程翔表示,今年共有70多个作品参赛,水平高,竞争激烈,并首次有大陆媒体参赛。显示此奖已逐渐获得新闻界的认同。
颁奖会后举行了研讨会,主题是 “如何利用互联网突破资讯封锁”,香港中文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邱林川、前《南方都市报》时事评论员长平和香港互联网协会主席莫乃光发表了演讲。与会者也纷纷提问参与讨论。下面是新唐人独家录制的研讨会实况录像
学者:资讯恐怖与新疆断网事件
程翔(金尧如新闻基金管理委员会主席):这个因为六十周年啦、五十周年啦、二十周年啦等等,紧张了一段时期,没看到他有真正放松过,现在这种资讯恐怖的情况究竟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谢谢。
长平(原南方周末新闻部主任):资讯恐怖当然我也认为这是暂时的,因为其实资讯恐怖最恐怖的时候未必是现在。我举过周厉王的例子,可能现在还不是资讯最恐怖的时候,但是现在可能是最近这几年来比较恐怖的时期之一。资讯恐怖它确实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在我过去成长经历中,也见过这样的情况,就是给他信息看,他不一定看,因为这是代表一个可怕恐怖的事情。你把这个话筒给决大多数人,他可能首先是闪开的,所以给他话筒或是给他平台,他不一定用,这是由于恐怖。
另外,我刚刚为什么讲的“商业共识”,其实也是源于这种恐怖。他要保住自己的商业利益,在恐怖时代他会超出“上面”所要求的东西,给你展示我的控制能力。当然,在稍微放松一点的时代,他会走向另一个方面,他的控制会小于“上面”的要求,这也是他的商业利益决定的。
但是我仍然认为恐怖是由很多方面决定的,打压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资讯本身的那种不可得或者是黑暗,它本身也能产生恐怖。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所以更多的资讯毫无疑问有消除恐怖的作用。所以
刚才莫先生讲香港人应该多说话,我觉得确实是非常重要。尤其是在这种时候。那知道像“推特”,其实大家知道新浪会删,“推特”不会删。当然新浪也可以去说,删了再复活。 多说,至少大家看见有那么多人在,这可能会消除一些恐怖,他本身能互相取暖。
“推特”这几天的情况,就我知道,其实这种恐怖也来自于那种言论本身的荒漠感。怎么没人说话,本身就制造一种恐惧感。,于是他就去看了看,然后转身走了,但是他也在那里得不到东西。这个时候,如果还有机会说话。说话确实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是对别人的帮助,其实也是对自己的帮助。有些人会在恐怖的时候,比如走夜路时他会唱歌,为什么?就是给自己打气,让自己听见一点声音。所以你会看见有些内地的一些人,用各种方式在那说别的。一个美国的学者,把它叫做“弱者的反抗”。 比如我们用一些别的方式,说这个“草泥马”啊,现在草泥马不敢说,就编一些其他的,甚至毫无关系的,但不是骂他的,这就是“走夜路唱歌”的效果。我就先说这么多。
邱林川(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最新的“走夜路唱歌”叫的“咆哮体”,这是网上新的文体,我也是前二天才听说的。最近的‘亚洲周刊’有个解释,它是怎么样做这个咆哮体的。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网民的这样一种表现吧,就表明现在恐怖有加深的一个趋势。 我的感觉也是,过去我们讲不管是网络上也好,还是传统媒体上也好,往往是有一个“收放的节奏的”,就是一段时间“收”,一段时间“放”。我们看到的好像,最近尤其在网上面的打压,其实跟打压传统媒体的节奏愈来愈类似。现在好像都是愈来愈收了,好像放的愈来愈少了。而且我们现在看到的,我自己觉得最恐怖的事情,还不是最近,最近当然是有。最近抓人抓的多了,最近讲电话、讲到中间、讲莎士比亚也被掐掉。因为‘莎士比亚’里面有个字叫Protest(抗议)的词,所以他也把它掐掉了。
我觉得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我觉得最恐怖的,对于整个区域最恐怖的,应该就是“新疆断网事件”,乌鲁木齐事件之后,整个新疆互联网被掐掉了十个月。当时新疆有些朋友是做电子商务的,要跑到另外一个省才能再去做他的淘宝店。
一些朋友的分析就说,“新疆断网事件”在很大程度上面,使得官方更加觉得是测试了一个原子弹,更加大胆地来这么做。讯息恐怖政策, 在国际上有这个需要,国内又进行了尝试,我觉得他愈来愈觉得自己没有所谓。但是我觉得在体制内,还是有人,也包括新浪的内部,还是有人是出于商业的利益,但也有人是出于政治正确。其实我们看很有意思,今天是金荛如基金会主办的。其实左派报纸里面,相信新闻自由的人也还是有人在的,而且这些人的地位可能还很高。一方面控制愈来愈加深了,使得它系统内部的矛盾加深了,然后到了一个临界点,可能既有控制的和反控制的力量制衡,也有内部的互相制衡。比方我们说埃及,埃及有五天断网,它在第五天之所以结束是有一个人把互联网重新switch on。 我要回来讲的是,人的因素是很重要的。可能我们社会这个临界点还没有到,但是我觉得我们现在已经愈来愈接近那样一个临界点了,一方面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这些人愈来愈大胆了,愈来愈无知了,愈来愈觉得自己的恐怖是会奏效,但是一旦他的超乎值“让子弹飞起来”,让网络“飞”起来,马上它的效果是会比我们任何人想像都要来得更快的。
麦燕庭(香港记者协会主席):所以我想问,是不是真的是没办法,如果他真的是把那个插座给拿走的话,我们就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乃光(香港互联网协会主席):这个还要说回来,就是互联网本身的历史跟它的限制。好的地方就是因为它的管制,它的OWNERSHIP都不是政府的,这个是我们要保护的。你看现在很多地方的互联网始终要透过一些电信公司、互联网供应商来上网。 但是越是对我们就是为什么要支持这个开放市场,就是因为有越多的公司来提供的话,那么他们有竞争、有商业的利益,有自己的利益,某种程度上,他们不一定什么都是听政府的话的, 这是很重要的, 就是说互联网的设置从头开始就是一个从下而上管制的架构。怎么说管制的架构?就是每个地方你要透过电信公司来上网,但是网上的地址、你的IP地址、你的 DOMAIN-NAME、你的域名等等都是这些公司提供的,而这些管制机构全都不是政府的,而是从不同的国家、民间团体参与、商界的参与来组成的组织的,这个状况我们要很小心地来保障他们的存在。
北风(阳光卫视记者):关闭互联网,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利益之间的加速民间的选择和一个博奕的问题,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政治,或者是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
邱林川(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我们如果看过去十年中国首富的话,李彦宏这一次成为中国首富已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丁磊、以前陈天桥他们这些人都是跟国际的经济有大量联系的。那么如果我们假设有朝一日,有一些人希望很无知地想把整个新疆的现在变成一个模式了,搬到整个中国,整个全国的范围来的话,那肯定是有一些非常重大的事情已在发生了。因为很多的东西需要靠经济成长,那么如果经济增长无法维持了……。 因为新疆当时发生那么多事件,不是因为汉人就天生的不喜欢维族人,是因为大家的失业率都很高,实际上跟今天的北非是一样的。但是如果在本来经济就有些问题的时候,你如果又再雪上加霜地这样去弄,那我觉得……。 中国不至于吧? 我知道很多人很愚蠢,但不至于愚蠢到那个程度,在这样的时候再继续雪上加霜的,毕竟我们还没有像一个卡扎菲这样的人坐在那里面。
长平:其实我想问你,在“新疆断网”之前你能预测到它会断网吗?
邱林川:不能。
长平(原南方周末新闻部主任):对!所以,有些时候我们谈论时都有一种善良的假设,或者是基本人性的假设、或者基本政治能力、或者商业能力,其实是在一种市场原则下的利益。有些时候利益也曾像内地发生的一些强拆啊,他可以直接抢东西的时候,他们未必会遵守什么,什么我不能做到那一步。所以“新疆断网”之前,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怎么可能。 它不只是断网,还有电话,短信都断!那时候有很多很荒唐的事,比如说,我知道新疆的人,一些社科院的专家出差到兰州,出差的理由是什么?可以直接填打电话,(笑); 出差的理由可以是上网,就是在出差填理由就填上网,然后就可以报销差旅费。 坐火车去上一下网,然后回来,很多很多这样的稀奇故事。
其实作为媒体来说,那怕就作为八卦报导也是很好玩的,但是这个被忽略。我想这个“忽略”是非常不应该的。这的确有对少数民族地区的歧视,认为那块不重要;也有莫先生刚才说的对中国的歧视,好像那里不重要。但是实际上香港和中国真的不是两块地方,不管你喜不喜欢,是分不开的。
其实很多事情可能正在发生或者将要发生,大家都没注意到。 如果你慢慢习惯了新疆,那有一天甘肃断网了,大家可能不惊讶!内蒙断网了,会认为其实很正常。可能最后惊讶的,大家会觉得是上海、是北京断网。但是中国除了上海和北京之外已经好大一片被断了。假设这几个城市之外的其它地方都断网了,那我会觉得这几个城市断网了才是正常的,那是很自然的事情。他可以断网,可以断电话,的确媒体“被断网”是特别恐怖的事情,但是空间小一点,我们就把很多东西自动划为不要碰的,或者是由于恐怖、恐惧而处于那种麻木的状态,这个就是非常不应该的。
麦燕庭(香港记者协会主席):长平,能不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在“新疆断网”以后,国内的媒体跟国内的网民他们的反应是怎么样呢?
长平(原南方周末新闻部主任):嗯!就我所知道整体情况,当然首先就是一种惊讶,然后是恐惧。当然这其实这也是当局想要的一种效果。当局断网一方面是要维护新疆地区的稳定,但另外一方面它其实也有一种效果,一种警示的示范效果。 于是很多媒体加强了自我审查的一面。就像这次抓到冉云飞,就我所知道,其实冉云飞跟那个“茉莉花革命”其实没有多少关系的,或者没有直接关系的。其实有些当局也知道,他想控制这个所谓“革命”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还有另外的效果,就是我让你知道我可以这样做。甚至我可以让你知道,我可以抓错人,抓错人没关系。断网损害了很多的利益没关系,这是一个方面。
另一个方面,网络上也有很多人去做很多事情,比如传递一些消息啊!还有传递一些故事啊,包括我刚才讲的故事,网络上也有人讲。包括也有淘宝网,要买东西买不到,一周跑甘肃跑到兰州去买一次东西,买完又回去,这种事情有很多。
有些抗争的故事,但是从新疆来观察大部分的人实际上是很容易麻木的。这是人性的一个回避,自动关闭自己对那一块的权利。 我有好多的亲戚在新疆的,包括当地的人,我以为他们会很愤怒的很什么的。刚开始是很惊讶,后来连系不上了,后来再连系上我以为他们会骂、会生气,但是没有!他们很平静的,觉得很正常,大家都习惯了。 不就只是少做一点生意嘛!不就是少说一点话嘛!大家很习惯了。 而且最后开了一点网,大家还欢欣鼓舞,觉得新来的书记真好。 就是说始终有这种的命,就是把坏事变好事。就是说文革,文革本来是个大灾难,文革结束之后大家不是觉得愤怒,不声讨和追究,而是感恩戴德,就是觉得党真好,拨乱反正了。断网起到的效果也是一样,通网后我看到好多的人很高兴,包括当地受害的人,这是很有意思的一种现象。
邱林川(香港中文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我想补充就是,我相信在“新疆断网”最核心的一个现象,我非常坚定的相信,新疆时断网之后,绝对有大量的进行传递消息的方法,只不过我们现在没有把它挖出来。而且这些方法肯定不光是在汉族群众里面,我们看到的博客,或者我们间接了解到的,很多都是在维吾尔族人里面。 我们不管在东亚,还是北非,越是压得厉害的地方,越是有这种另类的、草根的,他们自己传递信息的方式。 但是最了解这些的可能是新疆公安那边的人,可能要等到他们那里边。 当他们意识到了,那怕是技术不是那么先进,还能够把这些信息传递出来,也可能是未来我们香港的行家能够做的很好的一个题目。 全世界都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十年断网,到底发生这个上面由上而下压下去了好像很成功,大家还要各种各样的把它合理化了。 另外还有一个我想补充的是,他们会不断的谣言说,下一个星期十一又要开了,意思是大家是有希望的,过了一个十个月,而且还是…
长平(原南方周末新闻部主任):我很敏感,我关注外面的报导,我确实是很不满,觉得也有些失望,我相信有很多人他会有这种隔膜感,就是我的事情其他人都不关心,那可能很多老百姓会想,香港那边的确闹得很厉害的一些事情,什么选举,什么普选不普选的,关我什么事,我给断网了你们都不关心,你选举,关我什么事。 它确实会导致一种隔膜感。 因为你比我过得好得多,你还在那里闹,我肯定没…。这种隔膜感暂时看不到效果,但是它对社会心理的影响还是很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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