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毛派为什么围攻茅于轼

【新唐人2011年7月3日讯】茅于轼先生年逾八旬,是广闻博学、见深识远的智慧长者,也是宽仁厚德、悲天悯人的谦谦君子。但近些年来,从无私敌的茅先生常常引发“公愤”,因为他直言无忌触怒了一些庸人、蠢人,也得罪了不少坏人、小人。面对责难,茅先生胸怀坦荡,见善则迁,但他绝不会迫于压力发违心之言,或为了私利曲意逢迎。他以孔子“巧言令色鲜以仁”的教训为戒,声称宁愿挨骂也不以虚言妄语讨好舆论,不以花言巧语取悦大众。

一、茅老批毛惹火烧身

今年4月26日,茅先生又“闯祸”了。他把一篇一年前写就的《把毛泽东还原成人——读〈红太阳的陨落〉》的文章放到了国内网站上,此文大大激怒了毛派信徒,“乌有之乡”网站群情激愤,大兴问罪之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顾问马宾先生、毛岸英遗孀刘思齐女士(已改嫁,并已更名刘松林)等人更甚,领衔签署《北京市人民公诉茅于轼和辛子陵》(以下简称“公诉书”)文告,对茅先生猛烈攻击,并称已将“公诉书”递交到北京市政法部门。随后,“乌有之乡”网站又陆续组成了冠名以“湖南人民”、“重庆人民”、“河南人民”等三十多个“人民公诉团”,来势汹汹,好不热闹。
据“乌有之乡”说,“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对“汉奸分子茅于轼”、“共产党的叛徒辛子陵”这两个“人民公敌”恨之入骨、忍无可忍,已经形成了“全党共诛之,全国共讨之”的大好形势。截至6月9日上午,加入“公诉团”的各省“人民”达29701人,其中包括港澳台胞和国外侨民一百余人。这些“热爱伟大领袖毛主席,拥护中国共产党”的“人民群众”个个摩拳擦掌,喊杀之声不绝。文质彬彬的茅老先生岂是这一群“毛泽东思想武装起来”的“人民群众”的对手?

毛派对茅老口诛笔伐,可谓“严冬一样无情”。骂“汉奸”那是客气,骂“老狗”、“疯狗”、“狂犬吠日”、“老贼”、“奸贼”、“老不死”、“茅吃屎”……的不计其数,以此逼迫茅先生向他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投降认罪。捍卫“最伟大的伟人”,目的如此崇高,还有什么下作词语、手段不能用呢?看看“乌有之乡”上那些跟帖,往往开口即骂,粗野霸道蛮不讲理的作派是得了毛氏真传的,真不愧为“主席的好学生”。甚至有个别“人民群众”打恐吓电话到茅老家里,威胁要对这位八旬老者实施革命暴力。

走笔至此,惊悉重庆某市民因发微博骂“勃起来……吃屎”而被有司处以劳教,太过分了。不知勇于除暴安良的重庆当局是否打算跨省追捕那些以同样的语言辱骂了茅于轼的红色网友?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82岁的学者可以随便骂,62岁的市委书记就不可以骂?

二、“公诉书”是大字报

“公诉书”长达一万五千余字,可谓洋洋洒洒,滔滔不绝。但内容实在太空泛,文风实在太粗野,思想观点实在让人不敢恭维。“公诉书”通篇充斥对“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的无限热爱、对“汉奸分子茅于轼”的满腔仇恨、对“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怨妇般的真情表白,唯独没有一字一句是针对《把毛泽东还原成人》一文所批判的毛泽东的罪恶而进行直接的考证、分析、辩论和反驳。

“公诉书”东拉西扯,罗列了“茅于轼主要汉奸言行”共4则,分别是:“攻击18亿亩土地红线(此处”土地“应为”耕地“),为美国农业巨头控制中国人的粮食主权张目”:“两会期间,茅于轼的天则所再次炮制报告攻击国企”:“茅于轼时常发表赤裸裸的汉奸言论”:“签署《零八宪章》,颠覆中华人民共和国”。其实,这些与茅老的批毛文章毫无关系。

“公诉书”还附录了“茅于轼言论摘编”,共十段,每一段的标题都耸人听闻:“卖国贼”:“……要夺共产党的权,把共产党赶下台”:“企图颠覆国家、瓦解国家”:“妄图解除中国武装”:“仇视人民,欺压人民”:“妄图消灭中国农业”……他们将茅先生在不同时间、不同场合所发表的有关粮食安全、国企改制、爱国主义、右派平反、国防预算、贫富不均等问题的评论,掐头去尾,东拼西接,加以歪批胡解、上纲上线,并以此作“证据”,扣上一堆“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制造动乱”、“诽谤”、“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等罪名,要求中共对之严判。真可谓是新版文革构罪陷害。

网上有人夸奖当今毛派比他们的文革前辈有长进,也懂得走法治程式,也知道依法维权了。依我看,这是“谬赞”。他们显然并不是打算真的靠证据、靠法律、靠司法程式告倒茅于轼,而是要靠他们“主席”的魔力和他们党的权力打倒茅于轼。究竟是要举着那篇“公诉书”去向“人民的权力机关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请愿呢,还是要以“人民群众”的名义取代公诉机关直接行使检控权呢?是要发动“人民群众”搞一场声势浩大的“批茅批辛运动”呢,还是打算明里向公检法检举、暗里向秘密员警告发?或者只是为了把最新发现的“阶级斗争新动向”呈报给正在忙于“战略布署”的“敬爱的薄书记”?谁知道呢!无论如何,毛派针对茅于轼的斗争与法律无关,与法治无关,与毛泽东思想有关。不错,论斗争的艺术,当今毛派与其文革前辈别无二致,都是从“伟大领袖”那里批发来的。

三、毛派的底气来源于“红色大潮”

毛泽东去世三十多年来,囿于中共历史决议,体制内对毛泽东、毛时代的研究一直停滞不前。李锐、李志绥、高文谦、杨继绳、张戎等人扎实厚重、极富启发意义的著作网上都能读到,但对国民大众影响有限,对主流思想界的影响也有限。而思想上、学术上的停滞主要根源于政治体制混沌不清的僵持状态。

在某种程度上,毛派、反毛派均是现行体制的边缘人。反毛的自由派诚然是遭受打压的政治弱势群体,崇毛的毛左派也不是什么强势团体。在这个时代,如鱼得水、呼风唤雨的,是那些似毛非毛、非毛似毛的机会主义者和实用主义者。似毛,才可以心安理得坐毛氏江山、分毛氏遗产;非毛,才可以一推二挡拒付毛氏欠债、规避毛氏罪责。

多年以来,激进毛派与反毛派双双受压,都不大活跃,各自潜伏于各自的“基本盘”中,生息微弱,无消无长。毛派之对反毛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批你的暴君,我崇我的救星,笑骂由你笑骂,毛左我自为之,既不为所动,亦不为所怒,总算相安无事。然而此次,他们为什么对茅于轼先生暴跳如雷呢?

我认为,毛派领头人士无非是以为政治僵局即将打破,毛原教旨主义复辟、毛派卷土重来的时机已经来了。围攻茅先生就是他们反攻的集结点、进军号。他们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并且殷切地期待着又一轮“红太阳”将从西南一隅喷薄崛起。“乌有之乡”主页上有一条红色、配以向日葵的通栏标语:“向重庆模式学习,向薄熙来致敬!”此番打茅,他们即有倚仗重庆、趁火打劫之意。

2011年是个特别压抑的年份,除了毛左以外,大家的日子似乎都不大好过。官与民,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贫与富,都有点不明不白的别扭。中共90大寿,辛亥革命100周年,中东“阿拉伯之春”,北京“五不搞”,重庆“唱读讲传”……这些事情看似不搭界,却以奇特的方式汇合到一起,共同形成了当下中国恶浊的政治景观。国保——政治员警——如今都不穿制服,也不执司法文书,他们更像黑社会,暗暗盯人、狠狠打人、偷偷绑人、悄悄放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几百人“被失踪”;失踪者重见天日之后,又一个个“被沉默”、被消声。几十万人不请假、不上学、不上班、啸聚广场,清一色穿红衣、一个腔调唱“红歌”,这种场景,是全民戴像章、背语录、跳忠字舞的最新版本。如此疯狂丑陋的事情原本只在文革有,如今居然又复兴,中南海诸公对此不以为怪,九中有五已经“充分肯定”。今夕何夕,今世何世?

“公诉书”是这么说的:“在中国大地上蓬勃兴起的红色大潮不仅是人民对毛泽东主席的怀念,更是……最强有力的政治宣言!”“全国人民翘首期盼党的十八大回归毛泽东思想、复兴社会主义”。人家说了大实话,揭了“唱红打黑”的老底:红歌搭台,是为十八大唱戏,就差直接喊“薄主席万岁”了(毛派网站上,这个邪门口号早有人忍不住喊了)。“红色大潮”可不是什么“提振精气神”的“群众歌咏活动”,而是极权主义政治运动。偏偏就在这倒楣时刻,茅老先生挺身而出,英雄风骨,哲人胸怀,怎不让人肃然起敬?毛派人士跳将起来,拿茅老先生开刀祭旗,向团结胜利的十八大作战斗的献礼,也就不奇怪了。他们能得逞吗?且留此悬念,看十八大分晓。

文章来源:《参与》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观点和陈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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