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平:央视的起火告诉了我们什么?

昨天是中国传统的元宵节,也是按规定最后一天允许放烟花爆竹的日子。从早晨开始,就有零零星星的爆竹声,到了中午更加密集,晚上则如炮声隆隆。人们似乎想借这烟花爆竹的声响将过去一年的晦气除去。2008年,中国人度过了一个多灾多难的366天,如今,又要面对这困难重重的经济危机下的2009年。

北京曾经在全国率先禁止在市内燃放烟花爆竹,时间是1993年。如同当年突然通过这个决定,没有征求公众的意见一样;烟花爆竹又在突然之间匆匆开禁,理由是拉动内需。法律与规章如同小孩手里的橡皮泥,可以随意玩弄,从烟花爆竹禁了又开,开了又禁的事情上可见一斑。

上梁不正,下梁更歪。法律在中国成了既得利益集团拚命搜刮的工具,法律在中国成了权贵手里的工具。就如近年来出来的宝马案,“我是北京派来的”,等等三十年来怪现状一样。建筑规章与消防条例之类,也是某些部门敛财的东西。在中国传统社会,官本位思想源远流长,现在依旧如此。权势部门只会欺压小民,屁民;而面对更有权势的部门,法律本身就变成了屁。央视新大楼TVCC失火,就是如此。

今天上午,央视TVCC失火的官方通告出来了。按北京市消防局的通报,昨天晚上发生在中央电视台新址园区工地的火灾,系“业主单位”不听治安民警劝阻,执意违法燃放烟花造成的。按新闻里说,“9日晚,中央电视台雇用了湖南某烟花公司,擅自在失火大楼西南角空地燃放了数百枚礼花弹,这些礼花弹属于A类烟花,燃放必须经过北京市政府批准。整个燃放经过有4台摄相机进行跟踪拍摄,目前燃放人员和礼花弹箱体已经被警方监控并取证。”

注意这一句话“整个燃放经过有4台摄相机进行跟踪拍摄,”显然整个过程已经拍摄下来,而查找事故的原因更是不成问题。有现场的很多观众目睹了礼花弹点燃外墙的情形。但请大家注意开头那句耐人寻味的“业主单位”,明明这业主就是中央电视台,可是北京市消防局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原因就是因为中央电视台的级别比北京市消防局大,中央电视台的影响也比北京市消防局大。普通屁民如果超过了 12点还在放烟花爆竹,那就违反了规定;而中央电视台却能在密集而有潜在危险的禁放区,根本不经上报批准,就可以随意地玩烟花。不幸中的万幸,据说大楼还在装修阶段,希望不要有人员伤亡。在中国,任何的灾难,就如当年新疆的克拉玛尼大火一样,最终受伤害的只会是普通民众,而不是既得利益集团。

据内行人士说,此次火灾是因为礼花弹引燃了央视配楼外的铝塑板所致。根据笔者对建材方面的经验来看,当前中国的很多装修材料都是易燃或者防火等级不高的东西。铝塑板这种材料虽说用打火机之类的东西不容易引燃,但是一旦大火烧起来,就有极强的助燃效果,尤其是塑材融化后,非常难以熄灭。最近几年,中国各地房价暴涨,而住房质量却是强差人意。民众面对高房价低质量,再加上屡屡跑路的开发商,真是苦不堪言。在中国,如央视这样的大型公众场所,除非有非常强大的监督,很多都存在或在或小的消防隐患。原因不言自明,吃工程回扣就如跑官卖官一样,现在已经不是潜规则,而成了明规则。为了降低造价自然会减少防火、耐火材料的使用;只要将相关单位进贡喂饱,也会少设、虚设甚至不设消防设备。至于消防验收,请消防领导吃点饭洗洗欲就可以验收了。其实,很多消防条款就形同虚设,说是200平以上公共场所至少需要2个通道,能有多少家是合格的呢?

天理昭彰,总有报应时。普通民众对于此次事情,报着的是观望而看热闹的心态。人们一直反感央视,管这个喉舌叫作“殃视”太监媒体,巴不得它早些遭殃。央视自己把大裤衩新大楼命名为“智窗”,就有好事者给它了个谐音叫“痔疮”;而配楼TVCC则被传说为央视大裤衩下的小鸡鸡。现在央视自己把自己的小鸡鸡给烧了,看来它这种“欲练神功,必先自宫”的行为,是为了能彻底符合作为全球第一大太监媒体的形象。在从网络上得知央视配楼起火的第一时间,我就打开电视,搜索中央电视台的各家新闻。结果发现央视在不停的播放澳大利亚的火灾。看来央视果然很火很太监,“起火部位的情绪也很稳定”。

看完电视回头再一上网,发现刚才那些热火朝天的讨论跟贴和主贴统统不见了,甚至连“火”在某些论坛里也升级成了关键词。再到官方网站一搜索,原因太监央视上面的大总管发布告示了,说什么“各网,中央电视台新大楼北配楼发生火灾相关报导,请各网站只用新华社通稿,不发图片,视频,不做深度报导,只放国内新闻区,关闭跟帖,自然滚动,博客论坛不置顶,不推荐。”北京夜,元宵佳节。在繁华的三环边,如此清楚如此醒目的一场火灾,有过往的车流,有当时的居民,有拍照手机和摄录仪器,这只太监驼鸟还想着玩封锁消息的那一套,准备弄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仿佛就当一切根本不存在。央视呀央视,这个永远在讲“真话”的太监媒体,还要装出一副自己还有小鸡鸡的模样,就像它道貌岸然地装出自己从不说谎话的模样一般。

央视失火之后,天涯论坛上出了个拜神贴,据说麦肯锡早就预测到了央视大楼的倒塌。笔者找到了美国McKinsey Quarterly(《麦肯锡季刊》)的原文。在2008年10月30日一期载文的文章标题是Seven reasons China will surprise us in 2009《2009年中国将给我们带来的七大惊奇》,其中果然具体到了预测北京朝阳区某办公大楼将倒塌。原文相关段落这样说:“北京朝阳商业办公区某幢大楼倒塌。如此一来,中国会重新书写建筑法规。中国的建筑质量标准早已备受批评,很多学校建筑在汶川地震中倒塌。但假如同样事件发生在大城市,在媒体强烈关注下,政府对事件的反应恐怕会让其对汶川悲剧的回应相形见绌。”笔者认为,此次央视失火,恐怕不光是建筑质量标准一方面的事情,它一定还会牵动更大更深的变化。

笔者查询外网相关报导,据Ruters的估计,此次火灾的损失超过几十亿。虽然火灾过后,TVCC的配楼依然屹立,然而北欧那家负责此楼设计的设计所则说这个楼已经完蛋了。真是苍天有眼,央视在进行歌舞升平的舆论导向,歌功颂德的流脑宣传之时,汶川地震中那些倒塌校舍里的亡灵还在哭泣;北川的官老爷们买豪华车的买豪华车,强制疗养的强制疗养,幸存下来的灾区苟活者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个谎言充斥的国度,在逝去的 2008年已经带给了人们太多太多的苦痛,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说得好,昧良心的话说得太多,不是被天火烧就是被雷劈。或许这样的一样大火,就是为了燃尽那些谎言;上苍以这场天火,降下了变革的预兆。

──转自《自由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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