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那是一个苦难的时代﹐生活仿彿充满了批斗舆关押﹐恐怖和挣扎。黄翔的人生似乎就是那个时代的一个缩影。
【被追捕的野兽 】
他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父亲原是国民党的军官﹐后在狱中被枪杀。家族的苦难并没有因为父辈的死亡而结束﹐不幸的命运又传给了年轻的黄翔。
他从九岁起就被贫下中农抓去游街, 十一岁因家庭成分不好而失学, 十三、四岁就因性格和观念与社会和共产主义理想相异而被视为“异端”和“坏种”。
他所向往的生活﹐无非是写作或朗诵诗歌以表达情感﹐可以说是有“言”无“行”。但即使这样﹐在那个充满了愚昧、无知、仇恨和敌意的社会里﹐他的档案却积累了一连串的罪名: 地主孙子、国民党特务儿子、阶级敌人、牛鬼蛇神、扰乱社会治安和反党反社会主义等等。
他的出身和个性﹐使他命中注定了在这个共产极权的国土上被压在生活的最底层。人格尊严受到践踏﹐身心健康受到摧残﹐但黄翔并未因此而屈服。他是个诗人﹐他要用笔墨书写呐喊与反抗的篇章。一九五八年他开始发表作品。
【可憎的年代 】
“我是一只被追捕的野兽﹐
我是一只刚捕获的野兽﹐
我是被野兽践踏的野兽﹐
我是践踏野兽的野兽。
一个时代扑倒我﹐
斜眯着眼睛
把脚踩在我的鼻粱架上
撕着、咬着、啃着﹐
直啃到仅仅剩下我的骨头。
即使我只剩下一根骨头﹐
我也哽住一个可憎时代的咽喉。
写那首诗时是一九六八年﹐就是我个人的那个痛苦经历。”
【幸存者的呐喊 】
诗人的意识是超前的﹐当人们煽呼万岁的时候﹐他已经喊出了置疑的声音。
的确﹐黄翔以己的身体为笔﹐以热血为墨﹐不停的书写着。他用诗歌低吟着人生的苦难﹐用诗歌哭泣着一个时代的悲哀﹐用诗歌呐喊着不屈不挠的反抗﹗
“把红梅瑰举起来﹐把红梅瑰举起来﹐
活着就活着一朵红玫瑰的样子来。
请向红玫瑰俯倒﹐
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朵红玫瑰﹐
血肉绽放的红玫瑰。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活着的华盛顿、林肯、杰弗逊﹐
也是活着的赫马、旦丁和歌德﹐
活着的基督﹐活着的释迦牟尼﹐活着的穆罕默德。
敬仰他人也理应同等受人敬仰﹐
没有谁至高无上﹐
老子天下第一﹐
峥嵘第一﹐
威权第一。
生前被人顶礼膜拜﹐
死后等着烧香点烛。
把该请下神坛的全请下神坛﹐
摘了他们的冠冕﹐
掐灭他们的光环﹐
剥下他们臭皮囊上保裹的黄袍﹐
还他一个和你我一模一样的平常的肉身。”
除早年的民歌外﹐黄翔真正的诗歌创作是开始于文革前的六十年代初期﹐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集中于文革期间与文革之后。他的组诗《火神交响诗》包括了《野兽》、《火炬之歌》、《中国 你不能再沉默》和《青春 听我唱一支绝望的歌》等等。
他在中国大陆四十年的写作生涯里﹐仅保留下来、有原始手稿的创作就超过三百万字﹐但在大陆被发表的作品却为零。尽管如此﹐他的写作热情始终没有被扑灭。用他自己的话说﹕“我的诗是属于未来的 … 是属于未来世纪的历史教科书的 … 她带去前人的祝福 … 让后代听见历史的浩叹”。
自由这一与生俱来的天赋人权﹐对于黄翔和大多数中国人来讲却要用抗争和牢狱之苦去换取。在那个人性被抹杀﹐文明被野蛮所代替的年代里﹐黄翔的呐喊声虽是微弱的﹐但却从来没有停止过。他虽无法摆脱一个时代的阴影﹐但却不甘沉默、不甘被任意践踏和宰割。为了个体生命的自由﹐为了唤起社会的良知﹐为了一个时代的觉醒﹐他觉得他必须去从事启蒙。他要到北京去呐喊﹐让全世界都听到他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