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赫:亂象紛飛 中共財政陷雙重危機

中共財政亂象紛飛,最近就有多則令人震驚的事情。舉例而言。(一)8月26日山東省政府網站發布《批覆》,同意濟南黃河大橋設置收費站,收費期限長達25年,引爆輿論。陸媒報導,自2021年至今,安徽、山西、甘肅、湖北、吉林、陝西、江蘇均發布過國道收費站開通收費的公告。這使2009年「燃油稅改革」(用成品油消費稅取代養路費)後開啟的非高速公路取消收費趨勢,發生逆轉。

(二)8月23日,住房城鄉建設部宣布,上海等22個城市試行房屋體檢、房屋養老金、房屋保險制度。其中,就房屋養老金,官方稱個人的帳戶通過繳納住宅專項維修基金已經建立起來,試點的重點是政府將公共帳戶建立起來,公共帳戶資金來源包括土地出讓金和地方財政,但這兩項來源本身都已嚴重不足。民眾質疑當局不懷好意,是為變相掠奪購房者已經繳納的住宅專項維修基金(估計有數萬億,動用不到10%),以及「變相徵稅」(估計中國現有存量住房超過500億立方米,徵稅的誘惑相當大)。

(三)8月28日,重慶市璧山區政府辦公室關於成立「『砸鍋賣鐵』工作專班」的通知引發熱議。不僅重慶,自2023年以來,多地地方政府在會議和文件中都提到了「砸鍋賣鐵」化解債務,設「砸鍋賣鐵專班」。當然,「砸鍋賣鐵」這個帶有特定色彩的詞來自最高層,地方沒膽子擅自採用。而最高層都提出了「砸鍋賣鐵」這樣的政策導向,表明中共的財政危機之嚴重超出了外界的想像。

(四)稅務「倒查30年」和「警稅合成作戰」。6月,A股多家上市公司遭遇「補稅」,如博匯股份面臨近5億元的巨額補稅而停產,維維股份則要補繳長達15年時間的欠稅等等。此外,今年以來,A股還有順灝股份、北大醫藥、華林證券、聯建光電等4家上市公司發布了與補繳稅款有關的公告;2021年至2023年發布補繳稅款公告的上市公司數量分別為3家、1家和5家。被查的幾乎全是民營企業,涉及倒查稅款的法規條文本身就有貓膩,社會上都對當局變相讓地方選擇性執法深感憂慮,市場和人心更加不穩定。

不僅於此。5月15日,山西省長治市公安局、市稅務局今年聯合舉行「警稅合成作戰中心」揭牌儀式。網民調侃「財政靠公安」, 「這是把納稅人當成敵人或假想敵了嗎?」據陸媒報導,之前至少有20個省份已在地方掛牌設立了這種「作戰中心」。2021年5月中共還在江西宜春市成立了第一個「全國警稅合成作戰示範基地」。不過,當時都沒有引起關注,今年因企業納稅倒查30年的消息沸沸揚揚,人們才開始關注「警稅合成作戰中心」是對誰作戰呢?

以上這些亂象,表明中共財政山窮水盡,各種招數都出來了。但是,對解決財政困境有用嗎?實際用處並不大,反而起負作用,越陷越深。

且看中共財政部公布的「2024年7月財政收支情況」:(一)1—7月,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135,663億元,同比下降2.6%。其中,全國稅收收入111,240億元,同比下降5.4%;非稅收入24,423億元,同比增長12%。

(二)收支缺口大。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下降的同時,支出卻同比增長2.5%,達155,463億元,收支缺口19,800億元。在加上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收支缺口17,993億元,合計缺口高達37,733億元。

這表明:(一)在經濟大盤動搖的情形中,當局再怎麼搞稅務「倒查30年」、「警稅合成作戰」、鋪開「金稅4期」、加強稅收徵管,都無法逆轉稅收收入下降的勢頭。

(二)在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入中,非稅收入是小頭,占比不超過20%,各級地方再怎麼「砸鍋賣鐵」、國道收費、徵收房屋養老金,其增長都是有限的,無法根本解決地方收支缺口問題,反而惡化了地方經濟環境。

(三)一個反常現象:1—7月,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17,763億元,同比下降22.3%;然而,同期國有土地使用權出讓收入相關支出25,098億元,同比僅僅下降8.9%,收支缺口7,335億元。在土地賣不動的情況下,賣地相關支出為什麼居高不下?賣地相關支出到底用哪了?地方為何拒絕公布相關支出情況?由此可見,地方財政的水真是太黑。

在上述討論的基礎上,我們再從宏觀角度分析中共財政,可以發現其已置身於雙重危機之中:

第一,財政收支極端失衡。中共財政四本帳,但主要是「全國一般公共預算收支」和「全國政府性基金預算收支」這兩本帳。從表1看,兩本帳的收支缺口合計,從2018年的42,711億元增加到了2023年的88,154億元,5年就翻一番。目前中國是中度人口老齡化, 2035年左右將進入重度老齡化,財政支出將劇增;而中國的經濟前景非常暗淡,未來10年財政收入承壓太大,難言增長;這兩個基本因素,決定了未來中共財政收支失衡問題將非常嚴重。

表1:2018—2023年中共財政「兩本帳」的收支缺口

                                      資料來源:中共財政部

第二,財政體制極端扭曲。舉例而言。(一)現在地方政府收入占一般公共預算總收入約54%,同口徑的支出責任占比為86%,地方政府收入缺口很大。在此背景下,中央不斷加大對地方的轉移支付力度。2023年中央一般公共預算收入99,566.7億元,中央對地方的轉移支付卻高達102,836.32億元,也就是說中央給地方轉移支付比自己的全部收入還多,有一部分是靠赤字融資轉移給地方;而中央本級支出3.82萬億,全部依賴赤字,赤字高達4.16萬億元。(二)即使有如此巨額的中央轉移支付,仍不能滿足地方需求,目前地方不僅顯性債務超過40萬億元,而且還有更大的隱性債務(官方沒有公布數據,估計超過60萬億),地方債務已難以償還。

財政收支極端失衡和財政體制極端扭曲,表明中共財政已經掉進坑裡了。7月,中共二十屆三中全會通過的《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雖提出財稅體制改革,但都是舊框架的修修補補,根本無法從坑裡爬出來。財政危機的大爆發,只是遲早的事了。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責任編輯:劉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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