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張國士調任山西長治市建築工程公司經理。
1967年7月,他被造反派當作「走資派」揪回公司進行審查。主謀者是他的同事、原公司黨委副書記,兩人在工作上的矛盾由來巳久,對立情緒十分嚴重。故而,張國士請求市委暫借調他到另一單位工作。沒想到,他被揪回來了。
當時,晉東南的派性鬥爭演變成大規模的武鬥,一直持續到1968年3月才平息下來。但對張國士的審查升級了。在一個漆黑的夜晚,他突然被關進囚室,隨即審訊就開始了。
「說!你是不是富農分子?」
「不是!」
「說,你是不是國民黨?」
「不是。」張國士的回答很乾脆。
審訊者見他態度強硬,無計可施,說了一句:「走著瞧。」又把他推回囚室裡去。
他們派人到張國士的家鄉武鄉縣索取「富農分子」證明,但得到的回答是:
「張國士家庭成分是上中農,根本不是富農。」
一計未成,又生一計。他們最後在縣敵偽檔案中找到一個在押犯的供詞,而這供詞早已被證明是假供。但對於要置張國士死地的人來說,有供詞就足夠了。
張國土又被押過來,被要求交代參加國民黨的時間、地點和介紹人。張國士理所當然地予以否定。
這使迫害者們極為惱火,他們湊在一起商量:「張國士不說,你們就叫上幾個人美美地收拾他一頓,不給他加點壓力是撬不開口的。」
晚上,張國士被架到市建公司俱樂部的舞台受審。
又是惡狠狠的質問:
「張國士,你什麼時間參加的國民黨?介紹人是誰?」
「我沒有參加過國民黨。」張國士還是那句話。
於是,毒打開始了,幾個人操起木棒和鋼筋棍對他輪番猛抽。
張國士身上舊傷未愈,新的創痛幾乎使他昏過去,他一直咬牙挺著,站著。
一個審訊者高高舉起鋼筋棒照准張國士的右小腿猛力抽下去。
「啪」一聲,張國士跌摔在舞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隨即,他被拖回囚室,又遭到一頓毒打。
幾個打手見張國士沒有任何反應,身子軟錦綿的,一摸心口,已經沒有心跳了,才慌張起來。
這是一九六八年六月十七日。他已經被關押了三個月。
經過一陣緊張的密謀以後,他們偽造了張國士懸梁自盡的場面,第二天,叫來公安局法醫進行假驗屍,以自殺定論。
中午時分,市建公司院內高音喇叭裡傳出一陣陣吼聲:
「國民黨、富農分子張國士畏罪上吊自殺,死了活該!」
「走資派張國士自絕於人民,死有餘辜!」
相同內容的標語很快出現在公司大院和長治市街道上。
隨之,《張國士罪行展覽》拼湊開張了,更為惡毒的是,張國士的愛人和年幼的獨生兒子被強行遣返武鄉縣農村,以防他們申訴。
通過各種渠道,全市群眾也得到警告:「為國民黨,富農分子張國士鳴冤叫屈是階級鬥爭的新動向!」
1975年4月,張國士案件複審,開棺驗屍報告寫道:
「左右肩胛骨各有四十至五十毫米長的裂紋一道,右小腿腓骨膝關節以下五公分處有三公分長的斜形斷面,並有兩塊小散骨,形成粉碎性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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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提供/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