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時:與解放軍官兵說說心裡話(上)

––– 從「土豪旅」傾覆、藍軍旅瀕危談起

目錄

緒言:從保定、涿州被淹部隊的番號談起
話題一:第82集團軍合成第112旅
話題二:66336部隊
話題三:66289部隊
話題四:洪災禍及藍軍旅
話題五:中共軍隊「大禍全瘮」
話題六:軍隊的出路與官兵的前途
話題七:借鑑「東南互保」

緒言:從保定、涿州被淹部隊的番號談起

2023年7月底至8月初,中國華北地區遭受強颱風等氣象因素影響,在海河流域形成強降雨天氣,在北京市、天津市,尤其是河北省引發大洪水。為了確保雄安新區這個習近平「千年大計」的安全,中共當局採取無預警強行分洪手段,讓滔滔洪水淹沒保定地區的各縣市。

災情最嚴重的涿州市為保定市下轄的縣級市,當地老百姓屍橫遍地加上大批失蹤,死傷率更是高於保定各地。洪水同時洗劫了當地駐軍,駐紮在保定地區的中部戰區第82集團軍各下轄部隊的人員、裝備、設施、倉儲皆遭受慘重損失,該集團軍駐涿州部隊更是遭到洪濤濁浪的毀滅性打擊。該地區的其他軍兵種部隊、單位也損失慘重。

哪些部隊被淹?它們的番號是什麼?公眾對此當然有知情權。但是中共政權卻一如既往地隱瞞不報,對中國公眾和國際輿論界搞信息封鎖。

筆者對中共軍隊番號和代號稍有涉獵,準備就與此有關的話題,為公眾略作評註、解讀、分析,以便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中共的信息封鎖。然後再跟大家(尤其是解放軍官兵們)談一談與此相關的若干其他話題。

筆者從來沒有當過兵,在部隊官兵面前談部隊番號、代號,確實有「班門弄斧」之嫌。但中共對軍隊控制得如此之嚴,解放軍官兵匿名談論這個問題都有較高風險。即使想豁出命來說一句的軍人,也得像彭載舟(彭立發)在中共二十大前上北京四通橋發《告全國同胞書》那樣充分準備,掐準時機。再說每個想談又敢言的軍人並非恰好同時具備翻牆經驗、操作能力、安全係數、環境條件、翻牆時機等。有鑒於此,筆者只好對自己說:須知魯班有難處,權且持斧莫辭勞。

本文原計劃只是話說保定、涿州洪災及被淹的若干部隊番號,但與此相關的藍軍旅內容屢屢切入本文。筆者只好筆走偏鋒,改變原定寫作方案,轉而談談天災人禍會如何殃及藍軍旅。一路寫來,有些內容又與解放軍全體官兵掛上鉤了,於是再度轉軌,還重新起了文章標題。內容多次切換,總有斧鑿之痕,文氣難免不暢。種種不足,還請讀者見諒。若有不夠確切之處,懇請有識之士指正。

話題一:第82集團軍合成第112旅

有一則網絡留言《網友:請趙蘭健幫擴散》稱:駐紮涿州的「82軍(原28軍)112旅被淹」[1]。其中「原28軍」為筆誤,應為「原38軍」。這一筆誤,很多讀者已經看出來了。相信解放軍官兵們更是如此。分而析之,「82軍」即中部戰區第82集團軍,「原38軍」即原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112旅」即合成第112旅 [2]。

雖非眾所周知但或許兵所周知,中部戰區第82集團軍(31677部隊)的前身為2015年至2017年中共軍隊改革之前的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66393部隊),軍部駐河北省保定市。該部隊自1950年代以來一直是中共陸軍的第一號王牌,有「萬歲軍」之稱。

合成第112旅(66336部隊)是第82集團軍中的頂尖部隊,前身為第38集團軍機械化步兵第112師(66336部隊,此代號為第112旅沿用),號稱「王牌中的王牌」、堪稱「精銳中的精銳」。中共軍隊最好的武器、裝備、設施等都首先列裝、優先滿足第112師,因此該師被稱為「土豪師」。1984年4月,該師成為解放軍第一個機械化步兵師(簡稱「機步師」)。二十一世紀初期,該師又成為解放軍第一個信息化機步師。軍改後的第112旅承襲了第112師的代號66336,也承襲了以上諸多優先權或特權,因而被稱為「土豪旅」。

該集團軍戰鬥力強悍,第112旅尤其如此,在人員素質、幹部配備、武器列裝、裝備設施、軍事訓練、院校培訓、後勤保障、營房伙食等方方面面半個多世紀以來處處優先,甚至包括優先配備野戰炊事車、野戰沐浴車等。其他部隊公認該部隊享受了特殊關照的「土豪級」待遇,該部隊有時也以此鼓勵激發自己官兵的自豪感、榮譽感、優越感。另外,該部隊軍官晉升人數比例、上媒體見報道的次數、文工團來部隊慰問演出的頻率、接待外軍(外國軍隊)來訪等的外事任務、中共全國黨代會候選代表名額等,數量上都超過其他部隊。

長期以來,其他部隊有將校私下裡戲稱該集團軍為「中央軍委的嫡長子」,基層官兵偶爾會開玩笑說「38軍是解放軍的74師」。「74師」指1940年代下半葉國共內戰時期的國民革命軍陸軍整編第74師,為當時國民黨軍隊「五大主力」之首,頗得蔣介石器重 [3]。如此看來,兩者倒確乎有若干共同之處,只不過共產黨的38軍享受的特權遠高於國民黨的74師。而兩者間最近新增的不同之處則在於:整編第74師隕滅於覆蓋孟良崮上峰嶺岱崗等高亢之處的漫天戰火,而第82集團軍,或至少是合成第112旅主力,則在遠非低洼之處的涿州等地傾覆於人為肇禍的遍地洪流。

話題二:66336部隊

台灣知名媒體《關鍵時刻》2023年9月4日播出的視頻節目《衛戍部隊坦克、飛機都被淹?泄洪保京水淹涿州!》中提到:涿州被淹的各部隊中包括66289部隊和66336部隊 [4]。我們把66289部隊放在下一個話題中探討,本節專題談談66336部隊。

在《話題一》中我們已經知道,66336是原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機械化步兵第112師的代號 [5],由第82集團軍合成第112旅沿用至今。簡言之,66336部隊就是第112旅。因此,本話題實際上是《話題一》的進一步展開。

如果要進一步了解合成第112旅,我們就不僅需要知道該部隊的建制沿革,而且還需要了解該部隊的駐地轉換,分析不同駐地各自地理位置的軍事價值,以及該部隊的主要任務使命、參與中共黨內鬥爭的歷史、「六四」鎮壓中扮演的角色、與解放軍「藍軍旅」部隊的關係等方面。

2015年至2017年的軍改前,第112師師部駐河北省保定市下轄的高碑店市。當地還駐有該師的裝備部、戰備彈藥庫、後勤部、醫院、警衛連、偵察營、工兵營、裝備修理連、演出隊(師級文工團)、軍樂隊等部隊或單位,它們通常稱作「分隊」,例如第112師工兵營稱為「66336部隊89分隊」[6]。當地還駐有其他軍兵種的建制單位。

軍改後,機械化步兵第112師改編為合成第112旅,原駐高碑店的上述單位和分隊有相當部分移駐涿州。當然,涿州也同樣駐有其他軍兵種的建制單位。

第112師師部所在地高碑店市,距河北省與北京市這兩個一級行政區劃交界處的直線距離約31公里,部隊出軍營沿著北上進京的地面道路(鐵路、高速公路及其他道路)行進不足50公里便可達抵達上述交界處,下一分鐘便可踏入北京市房山區地界。即便是第112師師部與北京中南海之間的直線距離(或直升機直飛距離)也不過就是大約81公里。該師戰鬥力強悍,又據守著京畿之地的南大門,是一支隨時準備赴京「勤王」、臨危「救駕」的虎賁之師。

據不少媒體關於2012年3月19日北京軍事政變的報道,時任中共政治局常委、中央政法委書記、「江派」(江澤民派系)人物周永康準備指揮大批武警部隊發動政變,伺機包圍中南海、搶出有關其盟友政治局委員薄熙來政變案的一名證人徐明,並準備行刺力主處置薄熙來的時任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時任中共中央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胡錦濤於當天命令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軍長許林平少將立即率部火速進京,才得以制伏謀反的武警部隊 [7]。

據各方面資訊來推斷,第38集團軍時任軍長許林平所率之進京部隊,出自第112師的可能性最高。作為第112師的王牌,機械化步兵第334團(66295部隊)當時就駐紮在河北保定涿州市松林店鎮 [8]。因此,第344團當時隨許林平進京平叛的可能性非常大,因為該團是全師及全集團軍戰鬥力最強悍的機械化步兵團,也是全師及全集團軍駐地最靠近北京的機械化步兵團。

2015年至2017年軍改後,由第112師改編的第112旅把該旅兵力重心從高碑店市移至該市以北偏東的涿州市,地理上更靠近北京,可以明顯縮短部隊進京所需時間,況且其下轄的王牌部隊原第334團本來就駐紮於涿州。

比起第112師師部所在地高碑店市,第112旅主力部隊駐地涿州市距河北省與北京市交界處的直線距離僅約11公里(減少約20公里),部隊出軍營沿著地面道路向北行進約23公里便可到達京冀交界處(減少約27公里)。涿州市中心與中南海或天安門廣場之間的直線距離(或直升機直飛距離)僅約62公里(減少約19公里)。真可謂:抬腳一跨到京門,三步兩步入帝宮。把第112旅主力部隊駐地從高碑店向北前移至涿州,有利於「兵貴神速」,與該部隊隨時赴京、「勤王救駕」的任務要求也是相符合的。

滿廣志,中文世界的媒體受眾對這個名字應該並不陌生,解放軍官兵則更為熟悉,因為他是中共陸軍藍軍旅最出名的旅長。所謂「藍軍旅」是外軍模擬部隊。滿廣志於2015年擔任中共陸軍第一藍軍旅第三任旅長,該旅模擬的外軍主要是美國軍隊。

這位藍軍旅旅長的名字怎麼就進入了本文的涿州及保定洪災主題呢?因為滿廣志1999年起就在第38集團軍服役任職,並且在2012年7月出任第112師第334團團長,該團當時就駐紮涿州。距當時四個月前的2012年3月周永康政變時,滿廣志正任職第38集團軍某師作戰訓練科科長。儘管他任職的「某師」是否第112師或進京部隊尚有待考證,但滿廣志肯定會與第38集團軍其他軍官一樣,都對那次進京處理突發情況的緊急行動印象深刻。難怪《人民網》記者能夠在2014年採訪到如下內容 –––

第334團第2營營長廖帆接受採訪時介紹:2013年一個週末下午,我們團長滿廣志從涿州軍營回北京與家人團聚,在北京西六環路段遇到公路嚴重堵車。週一早上團長返回軍營後,立刻召集參謀長、作訓股長開會,說我團駐守京畿要地,肩負首都安全、處理突發情況的重要職責。北京在快速發展,而我們的戰備方案還停留在五年前的交通狀況上,已經與現在的實際情況嚴重不符。他要求作訓部門每個月都要更新北京地區和重要目標的道路情況,確保遇有情況,部隊能反應迅速、動作準確 [9]。

滿廣志所言顯示出,他這個王牌軍的主力師的虎賁團的首要任務就是隨時準備直撲北京,介入中南海內鬥。距當時(2013年)一年前的2012年第38集團軍進京平息武警政變,就是此類任務的一個實例。該部隊另一個重大任務就是鎮壓人民的反抗,而1989年「六四」鎮壓學生和北京市民的和平請願、民主運動時,第38集團軍殺人最多。北京戒嚴部隊記功受獎的建制單位,級別最高者為師級。在參與「六四」鎮壓的第38集團軍、空降兵第15軍、第27集團軍等軍級、准軍級戒嚴部隊裡,第38集團軍的第112師是由中央軍委授予集體一等功的唯一師級單位,其他師級部隊所獲「功名」都排在其後。第334團則由北京軍區授予集體二等功 [10]。至於滿廣志這位未來的第334團團長,當時他應該初中剛剛畢業,正在參加高中入學考試。

以上滿廣志所說的「肩負首都安全、處理突發情況的重要職責」,不僅是軍改以前的第334團、第112師和第38集團軍的首要任務,同樣也是軍改之後的第112旅和第82集團軍的首要任務。根據遂行這一中央軍委所賦任務的要求來看,第112旅主力移駐涿州,的確能夠受益於地理上更為前出等有利條件,但豈料今日竟會因此而受淹於涿州?又豈料涿州竟會成為66336部隊這支御林勁旅的傾覆之地?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此言信矣。

話題三:66289部隊

除了上文所述《關鍵時刻》提到涿州被淹各部隊中包括66289部隊,其他媒體也有提到該部隊的,如《大紀元新聞網》的以下報道:

據當地知情者王華(化名)向大紀元介紹,「涿州這次被淹部隊番號[應為「代號」–– 引者注]是66289,坐落在中國勞動關係學院涿州分校邊上,邊上是中國農業大學試驗田。現在叫陸軍XX集團軍坦克旅,那是保衛北京的部隊,因為這場大水,他們的坦克都快廢了。」 [11]

以上爆料中的「陸軍XX集團軍」指的應當就是中部戰區陸軍第82集團軍即原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這應該沒什麼疑問。不過,這條爆料用詞不夠確切,它所反映的情況應該是下列三種可能性之一。

第一種可能性是建制名稱上表述上不準確,因為第82集團軍沒有「坦克旅」這個建制。原38集團軍有過坦克第6師,1990年代改編為裝甲第6師(66325部隊,駐地北京昌平縣),軍改後的2017年成為合成第6旅。原38集團軍第112師有過坦克團,1990年代改編為裝甲團(66157部隊,駐地河北保定定興縣),軍改後的2017年裝甲團建制撤銷或縮編為某裝甲營。至少半個世紀以來,該集團軍內一直沒有「坦克旅」這個建制。別的集團軍派一個「坦克旅」來駐守涿州,這也違反常規。因為非戰爭時期或非動亂時期沒有必要打破常規、異常布署。不過,知情人王華等涿州人士看到的坦克應該是真實的,而這些坦克應該是第112旅的。目前,中共陸軍合成旅下轄一定數量的營級和營級以下分隊。而每個陸軍合成旅,甚至每個陸軍合成營都必不可少地有坦克列裝。原第112師第334團還曾有坦克營。因此,這第一種可能性可以概括為:編制名稱雖不準確,坦克實體卻貨真價實。

分析第二種可能性會稍稍有點複雜,因為或許涉及並非貨真價實的「假坦克」。

還是從建制談起。中共陸軍中,「坦克旅」這個建制單位名稱至遲存在到2009年。因為自1998年後,北京軍區第38集團軍(現中部戰區第82集團軍)、濟南軍區第54集團軍(現中部戰區第83集團軍)、瀋陽軍區第39集團軍(現北部戰區第79集團軍)這中共陸軍排名前三的王牌軍開始把自己的坦克師、坦克旅、坦克團等改編為裝甲師、裝甲旅、裝甲團等 [12]。其他集團軍隨後全部跟進,並且在2000年代完成了這一改編。因此,「坦克旅」這個叫法顯然屬於「舊名稱習慣性沿用」,而非正式名稱。更何況第82集團軍過去也沒有「坦克旅」。而且更關鍵的是,66289部隊並不是坦克部隊。

經筆者查證,66289這個代號在軍改前屬於第38集團軍第112師高炮團 [13]。「高炮團」這個名稱差不多也存在到2009年,也屬於「舊名稱習慣性沿用」。因為與「坦克部隊」改編改稱「裝甲部隊」的幾乎同時,「高炮部隊」也改編改稱「防空部隊」。各集團軍的高炮旅、高炮團、高炮營等改編為防空旅、防空團、防空營等。其原因是:隨著原高炮部隊開始陸續裝備防空導彈等兵器,高射炮作為這些部隊單一武器裝備而「冠名」部隊建制單位的時代已成既往。所以,「高炮團」是在1990年代末開始逐步棄用的舊名稱,現在的叫法是「防空團」[14]。如果66289作為部隊代號在軍改後繼續沿用,那麼這個部隊應當是合成第112旅下轄的一個防空營或防空團。

問題來了:哪怕用的是舊名稱,也應該是「高炮團」啊,怎麼叫成了「坦克旅」呢?

鑒於筆者並不了解涿州當地的詳情,所以只能按中國各地以往的一般情況作一初步推測:當地駐軍各防空分隊可能裝備有不少履帶式作戰車輛,如履帶式高射炮、履帶式防空導彈發射車,或許還有警戒分隊的履帶式步兵戰鬥車等。作戰車輛履帶化,可以顯著提高越野性能,更適用於野戰,所以近年來列裝數量和裝備比例都有所提升。由於這些作戰車輛的履帶與坦克履帶形態上相當接近,普通百姓中軍事常識較少的人,往往把履帶式高射炮、履帶式防空導彈發射車、履帶式步兵戰鬥車等也叫作「坦克」。裝備這些履帶式作戰車輛即「假坦克」的防空分隊,也完全有可能被誤稱作「坦克旅」。當地知情者王華向《大紀元新聞網》爆料時將66289這個部隊代號誤稱為部隊「番號」,反映出的也是同一類問題。各地不少部隊官兵都會在軍營周邊區域聽到此類帶有民俗學「范兒」的不規範名稱。

第三種可能性是以上兩種可能性的綜合:編制名稱雖不準確,但「真坦克」和「假坦克」各自列裝於當地駐軍的不同部隊,兩者都是客觀存在,都是知情者親眼所見,只不過爆料人把兩者混為一談,都稱為「坦克」罷了。這種可能性應該最大。

無論如何,我們應該感謝王華冒著風險爆料涿州洪災的真相。至於爆料內容中軍隊編制、武器裝備名稱上有些差錯,也是較難避免的,而且是可以理解的。

行文至此,滿廣志出人意料地再次切入了涿州及保定洪災的主題。因為據《中國軍網》2015年2月2日報道:「滿廣志,男,中共黨員,1974年3月出生,1992年9月入伍,現任66289部隊部隊長。」[15] 但僅14天之後的2015年2月16日,同樣由《中國軍網》報道:「『信息化指揮員怎麼當?信息化部隊怎麼帶?』帶著這一時代考題,66295部隊部隊長滿廣志帶領部隊立足轉型探索新路,在投身強軍目標的征途中,又交出合格答卷。」[16]

也就是說,滿廣志作為66289部隊部隊長即第38集團軍第112師防空團團長被首次報道或許也是唯一一次報道之後的第14天或不足半個月,他又「官復原職」任66295部隊部隊長即第38集團軍第112師機步第334團團長了。或許,他當時正兼任第112師上述兩個團的團長?

戰場防空,應當不是藍軍旅的主業、專長、絕活、拿手戲或殺手鐧,也極少有以藍軍旅防空演習為專題的報道。但2021年突然出現了一篇報道《彈炮結合防空武器罕見亮相滿廣志的藍軍旅》[17],不知是不是與距當時六年前的2015年滿廣志短暫任職防空團團長或兼任兩個團的團長有關。該標題中所謂「彈炮結合」,指的是防空導彈和高射炮協同實施防空作戰行動。報道畫面顯示不少類型的履帶式防空作戰車輛,或疾行突進,或對空射擊,或掩護友鄰分隊戰車在高速機動中對「敵」實施火力打擊,一時間,縱橫馳騁於朱日和演訓基地那大漠曠原之上的藍軍旅好不風光。然而,當時風光何曾想,同袍遇難在涿州?2023年7月下旬,滿廣志旅長的老部隊或「娘家」66295部隊的坦克和66289部隊的履帶式作戰車輛盡數折戟沉沙於涿州洪水之中,無怪乎當地百姓要說:「他們的坦克都快廢了」。

話題四:洪災禍及藍軍旅

本文原計劃只是話說保定、涿州洪災及被淹部隊番號,但與此相關的滿廣志、藍軍旅屢屢切入本文。筆者只好筆走偏鋒,改變原定寫作方案,轉而談談天災人禍會如何殃及藍軍旅。

原計劃還要介紹駐涿州的空軍93550等幾個部隊 [18],現在只好三言兩語交代一下:被淹的有一所空軍航校 ––– 第六飛行學院(93706部隊),還有空軍新組建的無人機部隊即93550部隊。該無人機部隊沿用了上述航校麾下原飛行第1團及涿州場站(93550部隊)的代號 [19]。因此,該無人機部隊很有可能是上述飛行團和場站的下轄作戰單位。至於第112旅的彈藥庫和後勤倉庫、海軍的涿州後勤倉庫、駐涿州大石橋的戰略支援部隊某電子偵察分隊等單位的被淹情況,筆者原本就還沒有來得及加以研究。

現在言歸正傳。原第38集團軍以其精兵強將之「萬歲軍」著稱達半個多世紀之久,現第82集團軍也是如此。僅以幹部配備和戰術精英、技術骨幹輸送為例,據說有其他集團軍主官去某軍事院校「搶」到幾個成績很不錯的畢業生,回來後卻憤憤不平:「那幾個尖子畢業生,我們軍一個都沒搶到,全讓38軍一鍋端去吃獨食了。」第38集團軍如此,第112師幹部配備更是「土豪級」的。鮑化昌,第112師作戰訓練科參謀,石家莊陸軍步兵指揮學院步兵指揮專業出身。由於他畢業時是當屆唯一的各科成績全優學員,就被弄到第38集團軍第112師。或許,石家莊陸軍步兵指揮學院就是那個「某軍事院校」,而鮑化昌則正是當年「那幾個尖子畢業生」之一?

據傳當時中共陸軍大部分師、旅級部隊沒有軍事理論研究的任務,個別部隊甚至拿不出能搞理論研究的人才。但「土豪師」搞理論研究,向上級、院校要求派專家指導幾乎有求必應,師部一攬手身邊就有一撥現成的研究隊伍,而且下轄基層部隊裡大把大把地「人才過剩」。第112師第334團團長滿廣志推薦本團作戰參謀高玉保去師部理論研究組。不知哪個將官覺得,第112師怎麼去基層弄一個小參謀來搞理論研究?沒想到人家小高竟是戰術學大博士,在理論研究組還負責帶幾個研究生。

再以第334團為例。偵察情報股股長郭國華、機步七連連長崔昕崗、一營突擊炮連連長王建勛等一大批軍官都是高學歷的 [20]。滿廣志自己是國防科技大學指揮自動化專業學士、軍事科學院國際戰略學專業碩士,但在該團軍官中僅屬學歷中等偏上,並不是最高的。

上述那一大批精武型軍官中間,現在可能已經有多人葬身於涿州-保定駐地的洪水之中,他們的學弟們、部下弟兄們則會淹得更慘、傷得更殘、亡得更多。而洪水主因是人禍,由人為分洪所致。分洪的目的是為了保雄安新區,而建設雄安新區的長遠規劃就是未來這個「副首都」擴展之日能夠將其西南側的高陽縣囊括進來,因為高陽縣正是習近平母親齊心的家鄉。

華北平原上最低洼之處為眾多河流匯聚而形成的天然湖泊群白洋淀,此地多沼澤,水位季節性變化大,其地質、水文等條件決定了此地適宜於作為滯泄洪區,而不宜規劃、建設城市,更何況「副首都」。隸屬於保定市的高陽縣坐落於白洋淀湖泊群之南偏西,其地勢既不高也不「陽」。因為古人云:「水南山北為陰,水北山南為陽。」但習近平出於其「悅母情結」而完全無視城市建設規律,於2017年在白洋淀之北的雄縣和安新縣強行上馬開始雄安新區工程,隨後又把高陽縣的一個鄉–––龍化鄉先期劃入了雄安新區 [21]。

習近平的「悅母情結」屬於他個人的故事,本來無可厚非,甚至無可薄非。但是,把「悅母情結」編織進「中國夢」裡的「副首都」就非常不可取了。習近平還要進一步讓「副首都」的選址、規劃和建設反過來圍著他的「悅母情結」繞圈旋轉。故事的發展是需要情節的。於是,「悅母情結」的故事便衍生出了悲劇性的「悅母情節」:遇到2023年7月的那場洪水,中共當局就依照或遷就那個「悅母情結」而分洪淹涿州、淹高碑店、淹保定、淹定興、淹霸州、淹河北省各地,為的就是保雄安新區。而保雄安新區,為的就是保高陽縣。而保高陽縣,為的就是保齊心「太后」故居 [22]。比起十九世紀的清廷高官為取悅慈禧太后而動用海軍軍費修建頤和園,最終導致大清國北洋水師的覆滅,二十一世紀的習近平更有甚焉:為悅「太后」,寧淹「七軍」!

且不說保定、涿州、高碑店等地的百姓如何遭難,僅當地被淹的部隊又何止「七軍」!當地大批陸軍駐軍機關、營房被淹!當地空軍航校和場站、海軍倉庫、戰略支援部隊電子戰訓練基地等大批其他軍兵種的資產和設施被淹!更要命的是「七軍」大批官兵被淹!還有中央軍委、陸軍和中部戰區那兒最「走紅」的第82集團軍官兵被淹,以及該集團軍中最「走紅」的合成第112旅官兵被淹!

藍軍旅和中部戰區最「走紅」的部隊之間都有幹部交流、軍官互換、交叉晉升的情況甚或機制,有點兒類似幾個大家族之間的聯姻關係。比如,藍軍旅第三任旅長滿廣志來自最「走紅」的第38集團軍中最「走紅」的團第334團,藍軍旅第二任旅長夏明龍2015年出任第38集團軍中最「走紅」師第112師的師長。提到與各「走紅」部隊的這層「紅緣」關係,藍軍旅官兵可以調侃說:現任旅長滿廣志是從「走紅」部隊第334團娶進門的「媳婦」,前任旅長夏明龍則是藍軍旅出嫁到「走紅」部隊第112師擔任師長的「女兒」。「紅」、「藍」近乎一體,如今保定各地「走紅」的「親家」悉數被淹,而且還是出於可謂「欺心」之人禍,藍軍旅官兵怎麼能不「衝冠一怒為紅緣」?

筆者行文至此,忽聞內蒙古鄂爾多斯煤礦的核輻射污染從2023年8月下旬開始擴散,至9月上旬已經大面積出現有放射性病症的患者群體,涉及地區包括內蒙古、陝西、山西、河北、天津及東北各地,甚至在北京、上海也有患者出現。中部戰區有防化部隊已經出動,奔赴核輻射源地。

藍軍旅駐地即朱日和這個中共軍隊最大的演訓基地,距離鄂爾多斯不遠,更何況呼和浩特、包頭這些更為靠近朱日和的地方都出現了大批患者。藍軍旅官兵倒下送醫、入院隔離、出現大批減員的日子或許就在明天,甚至有可能現在已經開始。因涿州-保定洪災而傷亡慘重、建制告殘、裝備遠未補齊的「走紅」部隊官兵,或許很快就該輪到他們「衝冠一怒為藍緣」了。

一黨獨裁,遍地是災。一人獨裁,屍體都來不及埋。共產黨、習近平當局不僅禍害人民,客觀上甚至主觀上也禍害自己手中的軍隊,這是問題的本質所在。即使僅僅看現象,說得最輕也是完全無視部隊在泄洪區域的存在,完全無視涿州、保定駐軍官兵的生命。這是當下的嚴酷現實,這是以多少戰友、同袍死於非命的慘痛代價換來的深刻教訓,所有解放軍官兵都應該充分地認識到這一點,銘心刻骨地牢記這一點。

如果中南海還要我們廣大官兵付出生命和鮮血去進攻台灣、完成所謂「祖國統一大業」,我們難道還應該上戰場嗎?我們已經在河北洪災區差點當了「被動枉死型冤魂」,難道還要到台海火線上再充當「主動送死型炮灰」嗎?

民重於國,君輕於軍。國家統一不統一不要緊,人民的安危才應當牢系在軍心。領導人可換,執政黨可換,國防軍的角色不可換。不要「一尊」獨裁,不要一黨獨裁,這支軍隊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國防軍。藍軍旅、第82集團軍各級將士們精武出眾、智勇雙全,其政工軍官也有著相當高的軍事素質。他們作為出色的職業軍人,讓筆者讚賞有加。正因為如此,筆者更有責任和義務對這些軍人以及解放軍全體官兵直言相告:只有徹底擺脫「黨指揮槍」的魔咒,廣大官兵才能真正把握自己的個人前途,這支軍隊才會找到自己的歷史出路。

注 釋

[1] 參見《泄洪重創涿州,網絡驚傳保定駐軍全軍覆沒》(視頻截圖),載《希望之聲》(www.soundofhope.com > news > 2023/08/30)

[2] 參見《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第八十二集團軍》(文章),載《維基百科》,2023年9月5日。

[3] 參見《國民革命軍第七十四軍》(文章),載《維基百科》,2023年8月29日。

[4] 參見《衛戍部隊坦克、飛機都被淹?泄洪保京水淹涿州!》(視頻),載《關鍵時刻》,2023年9月4日。

[5] 參見《共軍(含武警)番號、代號及駐防情況(修訂版) ––– 自由中國論壇》,載《禁聞網》(www.bannedbook.org > topic6342),2018年5月4日。 [經查閱,此文內沒有武警番號或代號,也沒有任何關於武警的內容 –– 引者注]

[6] 參見 [5] 。

[7] 參見《軍車如林機場布控周永康「3.19」北京政變更多內幕》(報道),載《大紀元新聞網》– Google Groups,2013年12月12日。

[8] 參見 [5] 。

[9] 參見《跟著團長打仗信心足》中「二營營長廖帆(發言)」,載《38集團軍某機步團團長滿廣志—軍事—人民網》(military.people.com.cn > 軍事),2014年10月25日。

[10] 參見吳仁華:《六四事件中的戒嚴部隊》,真相出版社,2009年,81頁、88頁。

[11]《涿州洪水中駐軍部隊坦克飛機被毀,無人問責》(報道),載《大紀元新聞網》,2023年9月1日。

[12] 參見 [10],85頁、244頁、273頁。

[13] 參見 [5] 。

[14] 參見宋征時:《中共二十大代表周洪許的民間檔案》(中共二十大代表、軍隊將領參考讀
物),載《北京之春》,2022年9月19日,《八,周洪許的前瞻眼光》。

[15] 中國軍網:《陸軍第38集團軍某團團長滿廣志》,載《中國軍事圖片中心》(photo.chinamil.cn > content_6391305)。

[16] 中國軍網:《滿廣志:為鐵甲插上信息化翅膀—軍事—人民網》(military.people.com.cn > 軍事),2015年2月16日。

[17] 參見《彈炮結合防空武器罕見亮相滿廣志的藍軍旅—中華軍事》(3g.chna.com > act > military),2021年7月9日。

[18] 參見路德社 lude media on X :《來自軍委八一大樓最新情況報告:…》(文章),見(twitter.com > lude_media > status),2023年9月1日。

[19] 參見羅猛:《全國空軍部隊地址、番號大全》(文章),載《5281網》(bbs.5281.net. > blog-306686-72230),2014年1月8日。

[20] 參見 [16] 。

[21] 參見韋拓:《「千年大計」雄安 習近平的龍鳳結》,載《大紀元新聞網》(轉載自《新紀元》),2023年8月4日。

[22] 參見《關於縣城東街舊城復原改造工程的說明書》,載《高陽縣人民政府網站》(www.gaoyang.gov.cn > info_show),2013年8月13日。

(未完待續)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作者提供/責任編輯:劉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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