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3年05月12日訊】近幾年許多評論人士指出,中國正在滑向「文革2.0」。在這個特殊的歷史時刻,回顧林昭的精神,對當今的中國人有什麼啟示?今天繼續來看對美國杜克大學連曦教授的專訪。
林昭殉難55年後,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代。舉國上下對黨的批評被全面封口;又有一個人被推上了「偉大領袖」的神壇;人們被極度壓制,不敢反抗;同時又被洗腦宣傳帶入民族主義的狂熱。
在這一時刻回顧林昭的精神,對當今的中國人有什麼啟示?
美國杜克大學世界基督教研究講座教授連曦:「首先是林昭的認知,她對中共體制政權的那種認知,她的洞見。她當時用了一個詞,她指出中共是暴政奴役。這種覺醒是當時其他人所沒有看到的。另外一點就是林昭也帶給我們一個針對革命暴力的警示。她自己在1951年五一勞動節之前,就曾經負責去收集一個當時所謂的漢奸惡霸地主的材料。林昭自己給朋友寫信時就說,她送了他的命。而且她當時還心裡和那些直接受害的人民一樣的揚眉吐氣,感到一種冷酷的痛快。一直到她自己也成為革命暴力的對象,才認識到革命暴力的這種野蠻。另外一點就是林昭的啟示我們,應當持守個人的道德自主性和獨立的判斷。尤其在這種身處轟轟烈烈的群眾運動之中,在政治信念上似乎是寡不敵眾的時候。」
半個世紀前,林昭顯示出的道德自主性和獨立判斷,如今看來仍然難能可貴。時至今日,一些在文革中被迫害的人反而在為迫害者中共辯護。例如電影導演劉非比一家在文革中遭到政治迫害,父親被判刑十年。但是當劉非比想拍攝林昭的電影時,父親卻指責她是「漢奸」。
這種現象並不是個案,連曦教授分析,原因是人們的道德標準被中共替換了。
連曦教授:「他們都是一種相對的價值和道德標準,來取代一個絕對的價值和道德標準。我們知道真、善和愛,這些都是普世價值,我們要真不是要假,我們要善不是要惡,我們要愛不是要仇恨,這些就是真、善、愛,這些都是普世價值。而革命是一個相對的,有好的革命,有壞的革命。而民族主義也是一個相對的價值。民族主義只不過是原始的部落主義的現代版,它沒有絕對的價值。那麼在革命信仰和馬列的信仰在中國破滅以後,中共在當代一直在宣揚一種民族主義、大復興等等,想必想用這種民族主義的提法來取代原來的馬列信仰,並且為它這個政權來服務。」
在偏移的道德標準下,當今中國經常出現敏感而脆弱的群眾運動。人們隨時會因為所謂的「辱華」而暴怒,掀起反日,反韓,反美運動,甚至打砸搶中國人的汽車、店鋪洩憤。但只要黨媒出面降溫,這些運動立刻不了了之。
連曦教授認為,其實林昭才是真正的愛國者,她在那個年代就清晰地把中共和中國區分開來。
連曦教授:「愛國的情懷因為我們很多人都可以理解,都可以認同。但是非常遺憾的一點,統治者跟國家應該是兩碼事,改朝換代就過去了。但是這塊土地,這個人民一直是延續著。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夠跟林昭一樣,能夠同時,既能夠愛這個土地,愛這個土地上的人民,又可以抵制一個殘暴的一個奴役人們的一個政權。」
最後一次傳出中國維權人士去祭奠林昭,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而當局也已經修改了歷史教科書,不再稱文革是「動亂和災難」,而是淡化成「在探索中走了彎路」。
連曦教授:「喬治·桑塔亞那(George Santayana)他說,那些不能銘記過去的人,注定要重蹈覆轍。也就是說,其實失憶的代價是巨大的。我所擔心的是,當代的中國,這個民族,將要為這種集體失憶,要付上巨大的一個代價。」
但連曦教授也認為,民間的記憶終究無法被抹去。他也希望《血書》這本林昭傳記可以幫助當代人保存這段記憶。不僅是為了紀念這位殉道者,也為了我們自己。
編輯/尚燕 採訪/常春 後製/陳建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