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北京時間2023年04月25日訊】近日,《民主季刊》刊登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教授Lynette H. Ong (王慧玲)的文章《「清零失敗後的中共》 (The CCP after the Zero-Covid Fail)。文章指出,中共有兩種鎮壓模式,現在,中共的「維穩」鎮壓模式正在失效,並且,中國人反抗中共的活動並沒有消亡。
文章表示,「鑒於中國缺乏數據透明度,我們可能永遠無法知道中國(中共)政府因新冠肺炎崩潰所付出的全部代價。但對中國社會及其政府的影響開始顯現。」
文章指出,中共的強硬「清零」政策導致抗議活動,這些抗議活動的影響力、參與度,甚至使用的反政權口號都是非同尋常的。
中共雖然成功鎮壓,但也不是毫髮無損:它的行為打破了中國人民對其專制統治的高度信任,削弱了中共以信任為基礎的治國之道。
文章稱,中共以讓步和鎮壓相結合的方式回應抗議活動,但這種軟硬兼施的手段無法從根本上解決中國根深蒂固的社會問題,也無法平息異議浪潮。再加上中國經濟放緩,這些抗議活動可能預示著,中國將進入充滿衝突的「新時代」。
兩種鎮壓模式
文章認為,在六四事件之後,中共採取兩種鎮壓模式,第一種是指以「信任」為基礎的日常鎮壓模式。作者又稱為「外包鎮壓」,即「黨國召集社會上有意願的成員直接鎮壓人民,或誘使他們服從國家政策。 這種體制關鍵部分是『人』,它的力量來自於普通中國人的社會關係(關係) ,包括家庭、鄰裡和工作關係。
與警察使用的暴力脅迫不同,這種日常形式的鎮壓依賴於哄騙、說服以及施加社會和心理壓力以促使人們服從。如著名的「朝陽大媽」及「網格化」管理系統,主要由鄰裡和志願者參與,他們在當地警察的監督下與基層社區工作者合作。這些居民志願者擁有當地知識和社會關係,可以用來說服鄰居遵守中共的規則。
這種「維穩」的範圍比傳統的公然的暴力鎮壓或審查行為更廣泛,它涉及使用先發制人和祕密措施。這最大限度地減少了通過公開脅迫或懲罰來鎮壓抗議活動的必要性,從而避免了社會反彈。
這種維穩體制,「使其能夠在社會衝突演變成街頭抗議之前將其扼殺在萌芽狀態」。
基於對中國城市化政策的研究,作者認為,中共對社交網絡的巧妙操縱使其觸角深入到公民的日常生活中,在最大限度地減少阻力和反彈的同時讓人們順從。這使「中共得以維持其合法性,並將其意志強加於社會」。
第二種鎮壓模式是公開的的暴力鎮壓,它應用於新疆、西藏和香港,是一種高強度監控模式。在新疆和西藏,人均公安人員數量都在增加,而且因「顛覆」行為而被捕入獄的人也屢見不鮮。
文章指出,這兩個系統,加上宣傳和審查制度,使中國公民無法認識到彼此的困境,從而防止全國性的大規模反抗。
新疆和香港的公然鎮壓可能成為國際新聞頭條,但是,「外包的鎮壓,更為普遍卻不為人知」。
外包鎮壓機制受到挑戰
文章認為,嚴格而荒謬的新冠「清零」政策,造成了普遍的不滿,公民和志願者都開始質疑它們的有效性,「隨之而來的是廣泛的抵制和強烈反對」,最終演化成了全國性的「白紙運動」。
文章說,「白紙運動」之前,由於缺乏獨立的公民社會組織,中國人民沒有途徑動員大規模運動。加上中共的鎮壓機制,包括外包鎮壓體系和公開鎮壓審查制度,任何交叉動員的跡象都受到嚴格監控。因此,「儘管社會爭論激烈,但中共政權仍具有彈性」。
但是, 「清零」政策對日常生活的影響,使每個中國民眾對政府的怨恨跨越了社會群體、種族和地區的界限。尤其是「貴州大巴轉運翻車」事件和烏魯木齊大火事件,點燃了人們的怒火,使人們走上街頭。
文章認為,這是自1989年天安門廣場示威以來,民眾首次表達對政治變革的要求,打破了中共政權處心積慮構建的維穩體系。
未來會發生什麼
作者對中共在後疫情時代面臨的挑戰進行了三點思考。
第一,「中共基於信任的治理和鎮壓模式依賴於高比例的民眾支持」,然而,中共的清零政策破壞了這種信任和支持。
文章認為,在「新冠清零」政策實施的第一年,人們認真遵守封鎖和檢測制度,真誠地相信中共會保護生命。但後來,人們對遵守大流行措施和國家與社會關係開始懷疑。
儘管鎮壓和「清零」政策的突然轉向可能平息了大規模的抗議活動,但其他形式的社會衝突仍在繼續。
包括年輕一代中消極抵抗的出現,他們對中共實現經濟繁榮的能力信心下降。儘管他們沒有表現在街頭或大膽呼籲政權更迭,但移民和躺平同樣是對黨國的有力反抗行為。事實上,這些行為可能會讓當局付出同樣多的代價,甚至更多。
文章指出,公眾信心的侵蝕將如何影響中共基於信任的治理模式的長期有效性,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但是,顯而易見的是,沒有合法性,中共將不得不通過強制手段尋求合法性,也就是說,如果想要獲得疫情前一樣的民眾服從,中共需要更多的暴力。
第二,「突如其來的政策轉彎使中共面臨的挑戰是,如何制定一個既能使其擺脫『清零失敗』又能保持其合法性的說法。」
文章說,中共經常在危機時刻尋找替罪羊, 這次可能也會試圖找替罪羊,但選擇餘地有限。整個2020年,中共將其「清零政策」宣傳為中共制度優越於民主制度的例證,並宣傳美國等西方民主國家超過一百萬人因為新冠死亡。中共這次能讓什麼「境外惡勢力」或地方當局當替罪羊呢?
文章認為,中共在「清零」政策上的突然轉變,及無數人因中共的政策轉變而死亡,中共的制度優越性將何去何從?雖然中共在2023年2月宣稱其新冠肺炎政策是「人類歷史上的奇蹟」,但中國人民是否真的相信這套說辭,是另一個問題。
第三,作者指出,「清零」政策結束後,中共試圖重新將政策中心調整到「經濟發展」上,但是能否實現,存在很大疑問。
之前,中共與民眾之間,存在著一種隱含的社會契約——中共可以剝奪政治權利以換取經濟繁榮,現在,當中共未能實現曾經的經濟水平,但仍要求人們和以前一樣無可置疑的服從時,人們不可避免地會抱怨。隨著經濟下滑,人們,尤其是年輕一代,其不滿情緒會越來越大。從這個角度來看,中共最大的壓力是經濟增長放緩。
《民主期刊》(Journal of Democracy)是一份1990年起由美國國家民主基金會發行的學術期刊。
加拿大多倫多大學教授Lynette H. Ong (王慧玲) 是研究中國鎮壓系統的專家,在2022年出版了《外包鎮壓 Outsourcing Repression》一書。根據不明白博客的介紹,「從2011年至2019年,王慧玲多次赴中國,在8個省會或直轄市進行了超過200場田野訪問,同時建立了超過2000個媒體報道案例數據庫」。
(責任編輯:李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