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點互動】2023中國經濟增長引領全球?中概股真的能審嗎?

【新唐人北京時間2022年12月20日訊】2023中國經濟增長引領全球?北京重新支持民企和數字平台經濟,能維持多久?中概股真的能審嗎?| 12/19/2022 鄭政秉 唐靖遠 李蘭 |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今明兩年中國經濟增長更加悲觀,但中共官員稱明年以8%增長引領全球;中共變臉,支持互聯網平台和民企,有效期多久?明年新政扶持房地產,樓市能回春?中概股審計,北京究竟能「配合」多少?

主持人:大家好,歡迎收看【熱點互動】,我是李蘭,今天是2022年12月19日星期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對今明兩年中國經濟成長是更加的悲觀,日前就宣布很可能會再次下調今年3.2%和明年4.4%的預期。不過,中共官員卻有不同的說法,中央財辦的韓文秀就預計,中國今年經濟增長率將會達到5%,而原商務部的副部長魏建國更是聲稱,明年中國將以8%來領跑全球。

在上個星期中共中央舉行了經濟工作會議,這是20大換屆後的第一次,那就定調了明年的經濟發展。其中要求要優先的擴大內需,支持數字平臺經濟和民企,防患房地產的系統性危機等等,那這些計畫是否能實現呢?另外北京突然允許美國監管機構審查中概股的審計底稿,中共當局這一次是認真的嗎?今天有兩位嘉賓和我們一起互動,一位是國立雲林科技大學財經系的教授鄭政秉,鄭教授您好。

鄭政秉:主持人好,大家好。

主持人:謝謝。另一位是時事評論員唐靖遠,唐先生您好。

唐靖遠:主持人好,大家好。

主持人:謝謝。首先想請問鄭教授,這次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是要求穩增長,那明年它是要優先的恢復和擴大國內需求,而且還印發了一個擴大內需的14年綱要。那您覺得中國大陸在經歷了三年的疫情封控和現在突然放開之後,導致這種感染激增的情況下,內需要從什麼地方能來擴大呢?

鄭政秉:剛主持人有提到,對於中國經濟的預估,一般來說比較偏保守。但是中國大陸內部有一些學者,他對不管是今年或者明年的數字,他都非常的樂觀。但實際上我們看到中國這幾年來的經濟表現,這三年的經濟表現其實是蠻糟的。今年達到5.2%,或者明年達到8.8%的可能性應該是不大。從它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裡面,你可以顯示的幾個特點,第一個就是需求收縮,然後供給衝擊,還有那個預期轉弱,這是它面對當前的情勢的時候,遇到的是這樣的情勢。

在14點的所謂擴大內需綱要裡面,我們可以看到基本上今年的以11月的數字來看,中國的內需的狀況是非常的糟糕的,它的增長率只有負2點多的樣子。那就表示說今年到下半年,整個內需是蠻糟的。我們看到從幾個禮拜之前,白紙革命之後的動態清零,突然無序地終止,所造成的各種的徵兆顯示,不管是感染人數,不管是重症,不管是醫療上面的緊縮,它呈現出來的在需求面都是非常糟糕的。

我想它的擴大內需需求裡面,當然要取決於幾個原因,幾個現象跟指標的表現,第一個當然就是它能不能夠穩定的控制疫情。實際上中國的疫情到目前為止只是開始而已,還不到高峰,是不是到了第一季就能夠出現高峰,目前還很難評估。因為放開了之後你看到的就是中國大陸人民的這個自我隔離,比原來政府的動態清零更加的嚴格,這個不只是在消費面,在生產面也是,很多工人就自己請假待在家裡面。

所以你第一個看到的前提就是中國在2023年,如果它的內需能夠擴大,也就是它的疫情要能夠得到控制,這個目前看起來困難度蠻大的,因為有人估計現在所有的,幾乎所有的研究估計中國疫情的感染人數,應該都是超過億以上,最多的是如果有60%的人感染,那這個感染的人數有可能會超過七八億,那整個醫療設施不夠等等。所以不管是明年的第一季或者第二季,我覺得中國的疫情控制來說,都是一個非常大的挑戰。

另外一個就是我們其實大家都已經很熟知的就是房地產了,最近它不管是前一陣子所推出來的,跟最近推出來,它的一個重點就是要瞄準房地產。那房地產的問題是非常的嚴重,不管是從開發商來說,它的債務問題非常嚴重,那從地方政府來說,財務也非常的嚴重,對一般的居民來說,他們對前景非常看壞,而且收入也不好,所以需求面也不好。所以整體來說,房地產的情況也不是那麼好。

所以我們看起來就是說這一次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他們畫出了很多的大餅,也給出了很多的指標,但是困難性很大。那困難性很大裡面,當然它還有很多具體的內容,其中你可以看到習近平其實特別強調信心,那麼他希望能夠建立信心。然後也希望在除了需求面,他也希望在供給面,就他希望民營的企業能夠越來越活絡。前一陣子被打壓的互聯網的大型的平臺企業,不管是阿里巴巴、騰訊或者美團,這些平臺企業上一次嚴重被打壓,他希望平臺經濟、平臺企業能夠繼續發揮作用。

其實這樣的一個宣告、這樣的一個措施,特別相對於他所講的這個穩字當頭,穩中求進,你就知道中國大陸現在不只是不穩,經濟不只不穩、民心不穩,而且是很難前進的。所以2023年工作的展望是一個很樂觀的一個餅,是一個他們自己主觀上畫的一個餅,但是你實際上用各種的經濟的面向、經濟的數據、經濟的潛力去看,其實都困難重重。

主持人:是,您剛才提到就是擴大內需,它首先疫情控制上,要看它一個控制的情況。再一個,其實之前中共當局它有一些措施,比如說鼓勵上海發展夜市經濟,還有放開一些旅遊。但是它這種擴大內需還是有限的,因為在這三年的封控之下,中國老百姓的收入其實是沒有增加,而且在不斷地支出。他如果收入上沒有,而且這三年也沒有任何的政府發放這種現金補貼,像美國一樣。所以它擴大內需,其實是不是相當困難,因為老百姓手裡應該是沒有錢。

鄭政秉:是的,因為中國的內需向來不是很大嘛,不是很強,因為以美國或臺灣成熟經濟來說,通常消費都佔了GDP的70%、80%,那中國大陸現在消費佔它30%幾。另外之前李克強也特別揭露了,中國月收入所得在1000元目前還有6億人。所以整體來說,中國人民本來就相對的貧窮,購買力也不是真的那麼強,所以政府的投資或者進出口這個部分都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那在疫情的控制之下,除了一般的所得開始下降,然後在生產面也非常的悲觀,就整個企業,中小企業、民營企業都非常的悲觀。那非常的悲觀之下,轉過來就是整個企業跟人民的收入不僅是減少,而且展望未來前景都不是那麼好。那你剛講的不管是夜市經濟或者旅遊,這些東西除了跟疫情有關之外,另外就是整體經濟的看好。整體經濟如果大家覺得看好的話,中國的居民他們才願意消費。

但是整體來看,中國經濟的美好時光就可能是一去不回,再加上習近平的左轉的各種政策,所以整體來說基本上是悲觀的。

主持人:剛才您也提到了這個平臺經濟發展的問題,其實我們知道在2020年以來,中共是對這些互聯網數字企業採取了嚴厲的監管和整頓措施。那這一次的經濟會議上,習近平卻表示說他是支持平臺企業發展的。隨後浙江省委的書記易煉紅就到阿里巴巴去調研去了。您覺得中共當局現在這種明顯的,就是改變這種態度,讓有些評論就認為說大陸互聯網那種最壞的時期已經過去了,那明年電商可能會成為新的投資熱點,您這麼認為嗎?

鄭政秉:我不這麼認為,我覺得現在就是跟我們看到大陸的突然解封一樣,這個是無序的解封,然後我想就是說習近平可能也沒有設想到,他的一些大政策的改變了,對中國經濟的傷害這麼的大,然後在配合疫情之下,它的傷害會是這麼的大,包括就是說某一種解釋白紙革命,不完全只是一個動態的這個封控,他可能對整個未來前景的一個悲觀,因為年輕人的失業也非常嚴重,所以你看他這次經濟,就是說經濟工作會議上面所顯示的這個民營企業或互聯網,那我覺得他也是在無序之下,就是情急之下就是說短暫的一個妥協。

因為我們理解到習近平最大的一個特色就是,其實他是對社會主義,對這個共產主義的經濟有一個嚮往,而且他非常的自信,所以他對鄧小平為主的這個市場經濟,基本上他是某種程度的相當的否定,所以你看到他在描述這個大型的平臺經濟的時候,它的一個主要論點是它要防止資本的無序擴張,然後在企業的發展上面,你看到有很多特點,比如說這個更加的國進民退,就是民營企業跟國營企業要進行某種的混合改革。

另外一個看到就是說我們民間企業在從事生產活動最怕就是被干預,那中國在20大的時候,這種干預更明顯,就是就各地我們之前都知道,就大型企業都必須設黨部,那現在這種在共產黨介入各中小企業,民營企業在20大之後是更加的嚴重。所以所有這些習近平的大方向,向左轉,對社會主義充滿著嚮往,那對市場經濟不信任,對這個資本的發展,對民營企業的不信任,那這時候他看到他遇到大問題了,所以劉鶴也出來,這王岐山也出來,李克強也出來。但是他整個的思維還是在後面。

那所有因為我們知道資本主義在發展的時候,除了市場經濟,另外一個很重要的就是你的司法系統,你要有一個公正的第三者執法者,那因為在資本市場在運作的時候,除了企業之間會有糾紛之外,另外一個就是政府也可能是一個掠奪者。好,那什麼樣的東西能夠控制政府是一個掠奪者,把他的手伸進企業,那只有一個超然公正的司法系統。那中國是非常缺這個,所以他今天在形勢非常糟的時候,他可以做這種宣稱,他很重視民營企業,宣稱平臺經濟,但是等到他一旦覺得經濟是OK了,或者他決定對臺灣要動手,或者要跟美國繼續對抗的時候,那他可能又收緊,所以這個東西看起來他的政策並沒有一個穩定性,他只是看權宜之下,實在太糟了,他可能自己信心也喪失了,就願意聽聽看中國內部的市場派跟開明派的一些意見,然後喊出一些口號,但是基本上他的價值觀,他自己的一個信仰,你看起來就是對中國經濟的發展,未來還是一個巨大的傷害,那我不覺得他短時間之內有辦法改變他這些思維。

主持人:是,教授您剛才提到,就是基於對習近平對社會主義理念堅持,你認為他這次的政策的改變,對平臺經濟態度的改變,是一種應急的措施,確實在我們在這次經濟工作會議裡面也看到,他確實也強調兩個毫不動搖嘛,其中一個毫不動搖,就是要毫不動搖的引導非國有經濟發展,這也可以看出來,就是即便是現在他放鬆了監管,但是監管還是會有的,只不過就是說在什麼時候他重新把它抓緊而已。

鄭政秉:對,是的,對,所以你從就是你看他喊的很多的這個,他這次沒有談共同富裕了,他的毫不動搖,然後他宣誓,但是就是你覺得不是那麼可以信賴,那你很多證據嘛,比如說供銷合作社。那最近疫情期間,供銷合作社的成長率是非常的高,從原來的幾千家、幾萬家,現在到了五、六萬家。那你看到有這種信念,有這種做法,然後不斷把它擴大,那這個東西基本上跟民營企業,跟民營企業的這個運作,跟市場的運作是背道而馳的。

所以我想還是我認為他這個只是權宜之計了,他雖然宣稱他向來是支援民營企業,他自己也是從浙江民營企業這麼發達的地方出來,知道民營企業,但是你看到他就是這麼的不遵從,比如說江澤民、胡錦濤,那一直到鄧小平的,他這個第三號歷史文件裡面,這些東西都寫得非常的清楚啊,然後他心心念念的是收回香港,心心念念的是收回臺灣這些東西,就是他的意識形態,他的歷史使命感跟所謂自由競爭跟所謂這個以個體以民營企業為主,以讓資本活絡,讓社會充滿了創新跟創意的整個思維是相抵觸的。所以基本上,即使他喊出了這些口號,未來是基本上還是不是很樂觀的。

主持人:剛才您說他這回沒有提到共同富裕,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之前像阿里巴巴也好,或京東也好,他們都已經宣布說把大部分的幾億十幾億的這種營收,直接主動的就是,其實是捐給國家,是不是等於他其實是一定程度上實現了對這些互聯網平臺的共同富裕,所以現在也是促成他可以轉變態度的一個基礎呢?

鄭政秉:我覺得其實不是,他當時提到共同富裕,也提到這個第三次分配,還有我們後面提到的不樂之捐啊,那我覺得就是說當時所有的這些大型的民營企業都被迫繳出了很多的錢,但是你看到就中國的財政的問題其實是日益的嚴重,那當然中央的赤字還好,可能是占GDP只有7、80%,但是你看到這個地方的財政,還有私有企業的這個財政,那個財政的負擔都超過200%、300%,那中國又不斷的在軍事上面,急速的下餃子般的急速的擴張。

然後他在爭取國內這些比如說大學這些競爭機構裡面,他投入的那個資金也非常嚇人,我們之前有說過,他在這個清華大學所投入的一年的經費,是臺灣170所學校所投入的經費是一樣的,超過一千億台幣,那這個就表示說面子工程,國家工程,然後軍事工程都是習近平的優先項目,那我們這一些所謂平臺經濟的大咖,阿里巴巴、騰訊、美團這個包括這個TikTok的母公司,他捐的錢遠遠的不夠,你看以我們現在來看,他平均每一天,裴洛西完了之後,平均每一天到臺灣飛機加戰艦加潛艇,現在平均來說每一天都有30艘。那你看到每一天要燒多少錢,那這些錢,然後相對應來說,中國的人民你看有6億,每個月只有1,000,然後每個月在2,000之下的可能有8億或者將近10億,那就是中國人民非常的窮,那要多少的錢才能夠把他這個平均的人均GDP拉上來。

中國現在好不容易破了美元,就是人均GDP破了美金10,000、12,000,但是臺灣已經是34,000、35,000,美國是將近70,000,你可以看到就是說就美國,就臺灣來說,民間是富裕的,私有企業是有競爭力的,那我們也不需要共同富裕,也不需要不樂之捐,但是以中國這麼大的缺口,再加上他要追逐他個人的野心,包含一帶一路,中國並不是那麼富裕,但是他撒了那麼多的錢,當然為他自己一帶一路某種程度國際關係來說算成功,他這個在全球建立了很多堡壘,軍事基地,重要基地,然後在國際的場合裡面,它都可以得到很多選票,但是呢,從經濟的角度來看,它對財政是巨大的傷害,那這種東西,就是阿里巴巴、騰訊這些東西,即使是他們的捐款再增加五到十倍的,那是填不了這個財政缺口,所以他不會滿足在這裡的。

主持人:對,除了不光是互聯網數字平臺,還有就是民營企業,這次習近平也表示,他說他一直是支持民營企業的,但其實這就和我們看到和過去十年他不斷的加大政策扶持國有企業,包括不斷給一些關鍵國有企業補貼,其實是矛盾的,那這回他又說要落實把國有企業和民營企業平等,您覺得這個話是不是是一個口號,還是說他怎麼能夠去落實這種平等?因為在疫情三年本身也有無數的中小企業其實已經倒閉了。

鄭政秉:是的,就是中小企業其實倒閉的非常嚴重,那其中也包括很多外資撤離,那所以民營企業其實在這一波,不管是它整頓平臺的經濟,還有在疫情之下受損都非常嚴重。我剛還有說在20大之後,他馬上就修正這個企業法。以香港這邊來看就非常明顯。香港有幾千家的上市公司,主動的把共產黨的分部或者共產黨的利益,納入它們公司發展的優先性,所以這種東西都是巨大的傷害。就是企業在進行各種business的決策運作跟分配的時候,居然有外部的勢力加入。

它雖然宣稱它非常重視民營企業,但是它整個的做法就是,你還不如胡錦濤跟江澤民那個時代,對於企業家,雖然那個年代裡面貪汙看起來是比較嚴重,但是整個企業是非常活絡的。尤其我們剛才講互聯網經濟的發展,整個的包容性非常的大。現在方方面面,從大頭開始打壓,從細部開始打壓,又要人們勒緊褲帶,叫鬥爭、鬥爭、再鬥爭。像這種的思維,即使現在喊出來的,我覺得可行性不大。如果它真的覺得中國要轉回來重視經濟,而不是重視所謂的軍事,還有國際的政治的影響力,就是把共產黨發展的重點移到經濟。真的是這樣做的,我們也需要一個很長的時間去觀察,但是在這麼嚴重的時候,對他來說困難是非常大的。至少明年第二季之前,看不到中國經濟有任何變成正面的,發展出一個大潛力的可能。所以我們還要觀其人、聽其行,但是整體用這麼多,他不是第一天上台,也不是第二年、第三年,他是第三任,已經執政了十年了。

我看到大陸上很多知名的經濟學家,現在都不再讀經濟學的經典。就發覺經濟學的經典,包括不管是制度,不管是工具,不管是競爭的法則都沒有用。他們回去讀歷史,讀大歷史、帝王史,就是中國的大帝王是怎麼面對時代的變遷,他們遇到挑戰的時候,他們使命感是如何形成的這些東西。看起來從升斗小民到中小企業到平臺經濟的大戶,到中國最卓越的一些經經濟學家,整體上都非常的悲觀。

主持人:是。不過受馬列主義教育出來的習近平,他的帝王思想不知道和中國五千年文化帝王思想是不是一樣。也想請問一下唐先生,我們從中共突然放開清零的政策,其實對它的突然轉變,我們已經是有所準備了,但是這次您怎麼看?習近平以及中共當局,對於民營企業也好,對於網路平臺經濟也好,這種態度的變化。另外從您對中國長期政治經濟的觀察,您覺得它的基點和出發點是什麼?

唐靖遠:首先第一個,我覺得習近平他現在所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我的觀察,他最主要其實還是有點應急,什麼意思呢?就是我們可以看到他經過這三年的清零封城以後,包括遭遇了白色運動,也把它叫做叫白紙革命。白紙革命以後,對習近平本人,對他造成了一個強大的衝擊,就是他在政治上和經濟上,都嚴重的動搖到了他的威信,打擊了他的威信,也動搖到了他的權力的基礎。所以他現在一方面,他一下子就像翻燒餅一樣,他翻了,把防疫的政策翻了一個燒餅,一下子翻到另一面,一個非常極端的一個做法。

另外一方面,也會看到他在經濟層面上,他開的這個經濟工作會議,包括他現在提出來的就是,他突然又要開始重視民營經濟了,包括又要鼓勵數字平臺的發展。甚至包括我們看到,他把他此前對三大行業的打壓,一個是房地產,還有一個就是互聯網的平臺企業,還有就是教培,這三大行業,其實最初他是打壓非常嚴重的,但是現在你會看見他,他真的是翻燒餅一樣,整個都把它翻過來。包括我們看到最新的新聞,關於涉及到中美,中概股在美國上市企業的政策,此前他的態度是非常強硬的,他認為這個是涉及到我們國家安全問題,甚至涉及到美國對我們實施長臂管轄的主權問題,我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但是你看現在他徹底的都做了這麼一個轉變。所以習近平這種,我就把它叫做他的政策是一種翻燒餅,你看他在金融領域,在經濟領域,包括在防疫的問題上,他都同時、同步的,同一個時間段出現了翻燒餅,我覺得他其實側面說明一個什麼問題?就說明他意識到自己的權力基礎可能受到了威脅。所以從這個角度上面來講,我覺得他所承諾的,對民營經濟要繼續的支持,包括對數字的平臺,要去繼續的引導加以支持,去鼓勵他們發展等等。他更多的是一種權宜之計。

因為習近平在我看來,他其實有一點他是不變的。就是由於他自己,從他上臺以來,他整個貫穿他所有整個集權的核心的一個過程,包括他最核心的集權理由,他就是以要保證這個紅色江山不變色。我們看到他在此之前,對經濟、市場經濟派,中共黨內的這種市場經濟派進行打壓,然後他轉而強調以這個意識形態,以政治掛帥為優先,不再是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而是以政治掛帥為中心。他做出這種轉變的一個最核心的理由,就是因為他要確保這個紅色江山不能夠變色。這一點我覺得他的這個本質是不可能會變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之下,他這種以政治掛帥來引導經濟的基點,它不會變,雖然他現在口頭上,他淡化了一些意識形態和政治鬥爭這方面的色彩,比較強調我們經濟還要繼續的穩重向好等等,要恢復經濟。

但是其實整個無論是民營企業家們,還是整個大陸的民眾,整個民眾這個層面,他們其實對習近平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我覺得他們失去了一個最基本的信任。剛才我還是提到的那個,你會看到習近平他的政策,他是一種翻燒餅式的,由於他自己現在高度的個人集權以後,他就形成了一個特點。在我看來,現在中共高層的一個政策決策的模式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了。在過去的,從鄧江胡時代,雖然他也是講究黨魁要比較大權獨攬,但是至少在高層還存在著一種,一個相對正常意識的,甚至是在胡錦濤時代,還是集體領導的這麼一種機制和這種功能,使得黨魁的權力在一定程度上,他還是要受到一些制約,但是現在中共的高層的權力的決策模式,它已經失去了,它不僅是失去了一個糾錯機制,甚至連一種正常的意識,來作為決策的這個機制都已經喪失了,完全幾乎都變成了就是以黨魁的一句話,習近平他一句話說,我們要清零,大家無論多少專家,多少這些的意見都不起作用,他就要清零到底。

他只要一句話,他說這個病毒毒性已經減弱了,我們現在可以放開了,OK,好,你看馬上,立馬就是180度的一個高速的掉頭和轉彎。所以這樣一種施政模式,我覺得這個是導致所有民營企業家也好,還有大陸的老百姓都看得很清楚,對這一點、對未來中國統治的模式,這個國家、這個政府,它走的方向沒有信心。因為他沒有任何的安全感,他不會感覺到任何的穩定性和連貫性。

主持人:剛才您有提到一點,我很感興趣,您說他現在政策像翻燒餅一樣,這樣的變化,是不是因為從現在到明年,真正新班子上臺,您覺得它還是存在一定政權上的威脅,所以再加上前面的白紙革命,所以他現在不得不去對所謂的市場派,或者其他一些派系做出一些妥協而進行的改變?

唐靖遠:對,我覺得這個在我看來,他現在這種出臺,他對經濟上十大要求吧,我們看他這次經濟工作會議,出臺了十大關鍵的內容,基本上可以看起來,他是對市場經濟派做出了一定的讓步,但是這種讓步還證明不了,習近平是不是從此就會放棄以政治掛帥,這種意識形態為先導的一種模式,而轉而又重新回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我並不這麼看。

因為我們舉個很簡單的例子,就是說在中共的歷史上,當年毛澤東時期的時候。毛澤東在搞這個三年大躍進是吧,不是也是把這個經濟搞得千瘡百孔,差一點是瀕臨崩潰。在那之後,後來不是出現了三年大饑荒嘛。那麼在這個三年大饑荒以後,黨內也是反彈意見非常大。然後導致毛澤東不得不就在7000人大會上面,自己做了一個檢討,甚至在形式上都退居二線,把一部分的權力就給讓渡給了劉少奇。但是你會看到隨後不久,也就僅僅是幾年之後,然後新一輪的更加猛烈的這個政治運動,也就是文革,文化大革命然後又來了。

所以就是在中共歷史上,你可以看到這種反覆的他為了爭奪權力,而把這個國計民生是放在這個一種當做一種籌碼,這個並不是說一件新鮮的事情。所以在這個毛澤東時代,它這麼發生過,在習近平時代,我覺得它同樣是有可能發生。現在習近平,他只不過是因為內外交困嘛,在國際社會上他已經失去了此前這樣經濟可以獲得一個良性的發展的這麼一個外部的環境。在內部在國內,又是因為這個清零。他其實已經基本上徹底的把整個中國的經濟的,就是在市場經濟這麼改革開放40年以來,積累起來的一些經濟基礎。甚至包括它的人才,包括它這種市場經濟運作的機制,很多東西都已經摧毀掉了,事實上已經摧毀掉了。

所以,他並不是說是想像中的說他這個經濟就是像開車一樣,是吧。你踩個刹車,它就可以減速了,甚至停下來,你馬上一踩油門,它速度一下子又可以加上去,它不是這麼一個概念。我比較贊同這個比喻,就是有些人他把這個經濟的這種被打落下來,它實際上像飛機一樣。飛機一旦你把它擊落了下來了,你要讓它再重新飛上天,不是像說汽車這麼你踩一下油門你就可以搞定的。你得重新修跑道、修機場,然後重新把這個飛機給弄好了,然後它才能夠再經過這個助跑很長時間的助跑,然後它才能夠重新的起飛,它基本上是這麼一個關係。

主持人:是,那您剛才也提到這中概股問題,確實我們也知道這個美中雙方就這中概股審計問題,其實僵持了很多年了。那現在,中共一個是3年的清零,它外匯的儲備大幅的萎縮,另一個就是確實也是外資在這個過程中大量撤離。所以上週,美國上市公司會計監管委員會就宣布說,他們用了一個詞叫「有史以來,首次能夠檢查在美上市的一些中國的大公司的審計底稿」。那其中就包括了阿里巴巴這家企業。

不過這一次在這個信息宣布之後,中國證監會就做了一個說明。那在這說明裡頭,我覺得有一點還是非常值得注意的。因為裡面說,其實美方要審計底稿的話,它也要通過中方監管部門才能獲得這個底稿。並且一定要在中方參與和協助下,對這個會計師事務所的相關人員進行訪談。那其實外界都說這回是中方所謂的讓步嘛,但這麼來看的話,加上這個說明和解釋,那其實中方還是在設置了條件。

唐靖遠:對。我是這麼來看的,就是這一次關於中概股審計很多這個意見都認為說是中共這邊做出了一個認慫了,或者說認為它做了一個很大的讓步。我覺得如果非要說讓步的話,它只是一種形式上的讓步。就是說中共也許它可能不論是出於這個面子的原因,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原因,它保留這麼一個條款。也就是現在美方對所有這個審計底稿的審查,說白了必須得先經過中方先審查一遍同意之後,然後再可以拿給美方來進行審查。它實際上是走這麼一道這個程序。

那麼這樣一來,它其實就帶來一個問題了。就是說中共它是不是完全有可能在…它現在雖然可以答應的很好,但是在這個實質上開始審查,這個程序開始履行,這個過程開始走了。它會不會又來反悔或者說它又出於某種原因,它來給你設置障礙?在我看來就是完全有可能的。為什麼我說這個是中共它有可能是一種拖刀計,是拖延、拖延戰術?我們都記得,就是之前中共跟美國在還是川普政府時代,不是他們爆發這個貿易戰的時候,你就看到中共它使用的就是這一招。它在自己就是被迫了,就是被打到比較有點走投無路這種階段的時候,它有可能它會就是被迫的答應對方的條件。

就像這一次這個中概股一樣,對吧,如果說中共它要是還在這麼一口咬定說我們不能讓你檢查,涉及到我們的國家安全問題。那很有可能馬上那麼這200多家上市的企業,他們可能就會要被集體退市。這個就實質上意味著中美之間的金融脫鉤,可以說一步就完成。這個對中共來說、對習近平來說,其實這個打擊是非常大的。所以我不認為它可以在現在這種時候,它再來承受這樣的一個打擊。所以它的確是在這個方面,它需要要緩解一下。

而事實上我們看到,就是這一次中美雙方達成這樣一個協議以後,它讓美方把3年的要讓這批中概股的企業進行退市的這個期限,這3年的時間期限進行了一次重置。也就是說它至少是獲得了幾年的時間。那麼在這種前提之下,中共在美方對這些中概股的企業進行這個審計底稿的審查的時候。中共,在我看來它其實就是兩大因素。

要麼它就是已經可能做了不少的手腳,它覺得就算是我把這些已經做好手腳這些底稿給你也沒有什麼問題。就說它可以確保自己是安全的。那麼另外一個就是說它有可能在…因為審查這一批企業的審計底稿,它可以說是一個非常長的時間,它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做得到的。那麼在這個過程中,中共它可能又會來給你各種的討價還價,各種的就是給你找麻煩。就是這個是中共過去這種手法,他們已經使用過很多次了,一點都不新鮮。

主持人:好的,那鄭教授我想請教您一下。因為最初在美國公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市場反應還是相當樂觀的。但是後來中國的證監會做了這個說明之後,我覺得不知道未來美國會不會做出相應的,在實際操作中會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一些相應調整。這是一個問題,再一個就是其實現在我們沒有看到在中概股中的金融類的股票,它究竟是否做出了什麼樣的承諾或者所謂的讓步。因為金融類股票它涉及到背後真正的股東,涉及到白手套和金主的問題。所以這兩個問題您是怎麼看?

鄭政秉:好,我覺得就說你去追蹤這個歷史,就是說現在在美國上市的公司大概有200多家。我們看大概在2020年的時候呢,美國的證券委員會,還有美國上市公司會計監察委員會,簡稱PCAOB,提出了一個「外國公司問責法案」。你看它問責法案裡面,它要下市有三個條件。第一個要披露是不是由政府實體擁有或控制,所以美國上市的公司是不太能接受是被外國專制政府的政府所控制。然後你要提供審計檢查的這個證據,然後連續3年的財務報告都必須是完整。如果你違反其中任何一項,你就必須下市。

那實際上我們再看,就是說基本上這個問責法出來之後,中國的企業還有中國政府的反應是很負面的。那你看到就是有一些公司已經主動退出美國的市場。那中國在2022年的時候,總共有11家公司被警告,那其中最有名的就是瑞幸咖啡、百勝中國等等。那我們現在回來看,就是說當中國覺得非常負面,然後要求它的一些公司下市回到香港或者回到中國本身來上市的時候。當然這裡面最有名的例子就是滴滴打車。

滴滴打車在2021年的12月的時候,它就被迫從美國下市。但是,你看到這裡面的轉折就是劉鶴在今年的3月,基本上他是比較和緩,那也比較願意配合中方的這些調查。但是我們剛剛看到就是你剛剛談到的,不管是金融股或者其他的問題裡面,你就發覺到中國即使現在宣布願意跟美國合作,讓它的這個會計的檢查能夠公開透明。那我同意剛才唐先生所說的,它可能只是一個拖延或者操弄,因為實際上這裡面的問題非常多。

我們剛才已經講到,第一個是你要充分的披露是不是政府擁有或者控制。那我們看到從今年被美國警告的這13家公司裡面,我們來看看有哪一些公司,其中非常有名的就是瑞幸咖啡嘛、滴滴打車也是,那接下來看到還有一個叫百勝中國、那還有像新浪微博、百度、愛奇藝。那當然中間也有一些所謂金融公司,比如說富途控股、凱信、遠達等等,這些是跟金融多少有點關係的。那你看到這些公司之所以被美國警告,它當然有很多原因,這裡面可能它涉及到一些財務的造假、過度的槓杆。裡面也有涉及到一些惡意的商業行為,包括剽竊或者惡意的併購,或者巨額來自政府資金的併購等等。

那這個我們看到非常多,比如說你看到海航集團、看到萬達集團、看到復興集團,基本上這些人快速崛起,但是後面政府都扮演了非常的一個重要的角色。所以雖然劉鶴,還有雖然最近中國透過香港的這幾家大會計事務所充分的配合,但是你看到中國企業後面所呈現的就是政府的控制、政府的資本無所不在。那在金融方面,當然像剛剛主持人講的更嚴重,但是實際上不只金融。我剛念的這些公司裡面包含百勝中國,百勝中國裡面它基本上代理的肯德基、必勝客、塔可貝爾。但是它後面都是一些紅二代,也都是跟國家資本有很大的關係,所以它也是被警告。

所以看到不只是金融集團,中國所有的大集團後面都有政府的影子,都有政府的資金。然後在財務報表上面,因為是過度的槓杆,為了要衝市場的業績,那麼常常在財務報表上面過度的美化,像瑞幸咖啡一樣。所以基本上這個問題即使是中國願意,但是這個後面的故事、後面的水實在太深了。所以像唐先生剛剛所說的,中國真的要符合美國的PCAOB的這個標準的話,它必須要做非常多的操弄,非常多的美化。所以整體來說困難重重,更像一開始唐先生也談到一點叫長臂管轄。

就是我們可以看到就是為什麼華為的孟晚舟會出現的問題,就是因為長臂管轄它去資助伊朗。那所以實際上這些公司到底有沒有違反美國的禁令去資助伊朗、去資助北韓、去資助俄羅斯,那很多的企業可能都會在裡面。另外一個就是剛有講到它這個三大的原則,一個就是政府的控制跟政府的影響,那這個東西對美國來說是非常忌諱的。然後你看到半導體打壓方面,現在美國最忌諱的是什麼?是你跟軍中有瓜葛,是你跟中國尖端的企業有瓜葛。然後這些企業將來用到中美的衝突,會影響到美國國安。

那中國有很多的企業,尤其是43:09準國營企業或者先進的科技企業在美國上市的,都涉及到跟中國政府合作、跟中國軍方合作、跟中國的監控系統合作。那這些東西長遠來看是難以經過考驗的,所以我們看這260家公司如果將來有一半通過考驗,就已經算不錯了,所以未來前景是悲觀的。

主持人:那您覺得如果說在實際…不管是中共現在如果是拖延,在未來它總是要面對美國實際的審計的措施。那您覺得美國對於中共這邊的之後的解釋也好,或者它各種操作也好,它有沒有準備好對策?

鄭政秉:美國其實它的對策很簡單,它就是公開透明。市場機制充分的透明,按照會計準則。那問題是中國這邊的問題非常嚴重,所以我們可以看到從2020年的「外國公司問責法案」之後,中國的反彈很厲害。你可以看到有一些徵兆,比如說北京證交所在今年2月成立,那所有人都推估就是它的一個作用是內循環的作用。它希望把海外的這個資金也移回來,除了上海、除了深圳之外有另外的證交所。

然後它又標榜內循環,那這些都跟美國的新政策有關。也就是說從川普開始的美中的這個衝突,其實川普可能一開始只是貿易順差的問題,覺得中國在佔便宜。但是後來大家就發覺,原來中國的軍事擴張這麼嚴重,所以現在你看到只要涉及到國安…我的意思是說,你看到的這一波對中國來說,以劉鶴為主的願意跟美國低頭、願意跟美國配合,基本上我覺得是一個權宜之計。

主持人:好的,那謝謝兩位嘉賓的分析,那我們今天時間又到了。感謝您收看,再見。

(責任編輯: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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