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農:中美冷戰又升級?

中共軍方最近進行的高超音速武器試驗,被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視為中美冷戰升級的「斯普特尼克時刻」。這不僅代表著現實世界中美國與紅色大國之間的冷戰已經存在,而且代表著這場冷戰到了一個升級的時點。為了應對這場戰略上的國家安全危機,美國將會提升中美冷戰期間與中共對抗的層級嗎?請看作者的分析。

一、中共研發高超音速導彈

10月27日,美軍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米利(Mark Milley)在彭博(Bloomberg)電視的採訪中證實,中共軍方最近進行了一次進入太空軌道的高超音速武器試驗。米利表示,那是一個「非常重大的事件」,非常接近「斯普特尼克時刻」(Sputnik moment),並「引起我們的全面關注」。

10月16日英國《金融時報》引用5個匿名消息來源說,中共軍方今年8月發射了1枚運載高超音速滑翔飛行器的火箭,該飛行器在低軌道空間飛行,繞地球一週,然後對地面目標巡航攻擊,偏離目標32公里。該報導援引知情人士的話稱:「此次試驗表明,中國在高超音速武器方面取得了驚人的進步,而且比美國官員意識到的要先進得多。」

但是,力挺拜登行政當局的《紐約時報》10月20日刊登了一篇文章,援引一些專家的意見表示,「負責報告軌道事件的美國軍事單位公開的關於中國8月的發射信息中沒有任何與新聞報導中聲稱的武器試驗相符」,「對試射的一些描述是危言聳聽」。

《紐約時報》當時試圖淡化《金融時報》這則消息對美國決策圈的衝擊,其來有自。因為這則消息事關中美冷戰,而拜登則對中美冷戰持「鴕鳥」態度,拒不承認這種狀態的存在,反而稱中美關係是「競爭」關係。9月21日拜登出席聯合國大會時說,「我們不是在尋求一場新的冷戰,也不是在尋求一個分成涇渭分明集團的世界」。他似乎是想表明,只要美國不尋求冷戰,中美冷戰就不曾發生過。

然而,米利的講話表明,中共這次高超音速武器試驗具有相當大的重要性。米利是拜登高度信任的人,9月15日拜登還力挺米利說,自己對米利很有信心。米利原來是川普總統任命的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是美國軍令系統的最高負責人,但他卻在川普總統這位軍隊總司令不知情的情況下,去年10月兩次祕密與中共軍方通電話,並向聯邦眾議院的民主黨議長佩羅西輸誠。大概就是因為有這些對民主黨的「功勞」,拜登進白宮之後,保留了米利的職務。而米利的這次講話卻無疑給拜登造成了壓力。

二、「斯普特尼克時刻」就是冷戰升級時點

米利把共軍的高超音速武器試驗看作是「斯普特尼克時刻」(Sputnik moment),這個說法本身具有很深的含義,因為在冷戰史上「斯普特尼克時刻」不僅代表著現實世界中美國與紅色大國之間的冷戰已經存在,而且代表著這場冷戰到了一個升級的時點。

Sputnik並非人名或地名,也不是英文單詞,而是俄文單詞cпутник(意指衛星)的英文拼寫。而「斯普特尼克時刻」則是美蘇冷戰史上的一個專有名詞,特指紅色大國造成的、對美國構成重大衝擊的冷戰升級事件。

美蘇冷戰從二戰後就在歐洲開始了,隨著蘇聯盜竊美國的核武器機密,完成了原子彈研製,核彈頭的投送手段就成為雙方擴軍備戰所關注的重點。美蘇兩國除了發展戰略空軍用來投放核炸彈之外,還開始研製中程乃至遠程導彈;而能夠向太空投送人造衛星的遠程導彈,就可以成為用來投射核彈頭的洲際導彈。當時美國一直以為,自己在導彈和航天領域居於領先地位,但美國嘗試發射過兩次人造衛星,均未成功。

實際上,二戰結束後,蘇聯從世界上最早研發使用導彈的德國獲取了大量技術資料,還強迫一大批德國的導彈專家和技術人員到蘇聯研發導彈。因此蘇聯當時的導彈技術其實已領先美國了,但美國軍方沒認識到這一點,也不掌握蘇聯研發遠程導彈的情報。

直到1957年10月4日蘇聯成功發射了「斯普特尼克1號」人造衛星(即俄文的「衛星」1號),立刻震驚了美國決策圈。這標誌著美國的遠程導彈技術實際上落後於蘇聯;而在冷戰狀態下,此局面也意味著,美國將處在蘇聯洲際導彈核攻擊的威脅之下而沒有防禦手段。因此美國立即開始了多方位的遠程導彈和太空活動方面的擴軍備戰,美蘇冷戰由此升級到一個新的、更緊張的階段。對美國來說,美蘇冷戰時期的「斯普特尼克時刻」就是「斯普特尼克號危機」。為了應對這場戰略上的國家安全危機,美國必須提升美蘇冷戰中與蘇聯對抗的層級,全力以赴地為洲際導彈和太空競賽努力。

「斯普特尼克危機」當時在美國引發了一連串活動和安排:一,美國軍方專家在兩天內計算出了「斯普特尼克1號」的太空軌道;二,1958年2月美國政府成立了一個具有研究和設計能力的高階防衛部門,名稱是高等研究計劃局(DARPA);三,1958年7月29日艾森豪威爾總統批准成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推動了第一個載人航天計劃(「水星」計劃),並開始了培養新一代工程師的教育計劃,科學界因此獲得大量研究資金;四,開啟了美國研發洲際導彈的「北極星彈道導彈計劃」,肯尼迪總統要求美國的洲際導彈數量要遠遠超過當時蘇聯的彈道導彈。此後,蘇聯在冷戰中失去了科技領先的優勢,而美國取得了主導地位,也保證了國家安全。

三、中美冷戰的「斯普特尼克時刻」意味著什麼?

就像美蘇冷戰是蘇聯點燃的一樣,中美冷戰也是由中共點燃的。

2000年上半年中共開始了一系列公開核威脅美國的行動。首先,中共於去年1月派海軍艦隊到中途島演習,公開擺出威脅珍珠港的姿態;其次,3月中共宣布強占南海國際海域,用人造島組成海軍基地群,把南海變成其威脅美國的帶核彈頭洲際導彈的核潛艇艦隊的「發射陣地」;再次,中共於6月宣布,用北斗衛星系統完成了對美國全境實行精準核打擊的核大戰部署;第四,今年冬春中共派出航母艦隊在南海和東海與美軍航母艦隊對峙。到此為止,中共已用這些軍事行動表明,它故意而主動地發起了針對美國的冷戰式核威脅;但共軍採用的軍事技術手段仍然是二戰後的傳統方式。

中共點燃了中美冷戰之後,無論美國官方如何解釋,事實上中美之間已經不再是「友好競爭」的關係,而是冷戰的核威脅之下的敵對關係。這不是拜登用「不尋求新冷戰」就可以敷衍過去的,因為中共正在尋求新冷戰,美國只能應對中共的核威脅;拜登的「不尋求新冷戰」,只不過表明了他的軟弱姿態,但中共點燃了中美冷戰這個事實,卻是拜登無法迴避的現實存在。

當然,美國不甚擔心中共的核威脅,卻也是事實,因為美國的反彈道導彈防禦系統已使用了幾十年,完備而有效。美蘇冷戰結束之後,中美蜜月依舊繼續,美國沒有了冷戰對手,對紅色大國可能的遠程核威脅(包括陸基和潛射洲際導彈)多少有些掉以輕心,以為使用美蘇冷戰時期美國防衛遠程核威脅的反彈道導彈系統即可應付。但是,美國軍方顯然沒料到,中共點燃了中美冷戰之後,會如此之快地在20個月裡就進一步升級了中美冷戰,把中美冷戰推到了「斯普特尼克時刻」。

今年8月中共發射的高超音速武器與1957年蘇聯發射的「斯普特尼克1號」人造衛星一樣,代表著中共運載核彈頭的投射工具升級進入了一個新的層級,也意味著中共的遠程核威脅手段領先美國了。而美國目前不但沒有反制手段,也沒有可以用來防禦這種武器的技術能力。美國先前在美蘇冷戰中戰勝了蘇聯,關鍵是從「斯普特尼克號危機」中警醒,開始了一系列科技研發,從而取得了遏制蘇聯核威脅的優勢。現在美國在中美冷戰中遇到了第二次「斯普特尼克號危機」,它的反應如何呢?

四、美國軍方對新「斯普特尼克時刻」的反應

作為軍令系統的美國參謀長聯席會議的職能是研究軍事戰略、制定作戰計劃、完成軍事訓練、指揮各軍種的活動;而負責確定軍事方針、裝備研發和軍費使用的,是作為軍政系統的國防部。既然美國目前沒有應對中共新的核威脅的手段,這個難題就交到了負責國防大政方針的由文官支配的國防部手裡。所以,美國軍令系統發出危機警號之時,軍政部門如何應對才是關鍵。

當然,拜登的態度也至關重要。然而,到現在為止,拜登正忙於出國外交。他10月30日到31日去羅馬參加G20峰會;然後11月1日到英國北部蘇格蘭的格拉斯哥,參加在那裡舉行的全球氣候變化高峰會議。在此期間,他完全無暇顧及美國軍令系統關於第二次「斯普特尼克號危機」的警號。

美國國防部發言人柯比對中共發射高超音速武器的有關報導只表示關切,但試圖按照拜登的既定方針,淡化中共新的核威脅手段的意義。他表示,自己不願意為中共試射高超音速武器貼上「斯普特尼克時刻」的標籤,也拒絕對中共這次高超音速武器試驗的技術先進性以及是否已領先美國這一問題作出直接答覆。他只是表示:「這項技術對我們不陌生,我們對掌握這項技術也考慮過一段時間。我認為,這不僅包括我們自身努力掌握這類技術,我們也認識到我們有防禦能力,我們需要不斷提升這項防禦能力。」

而美國裁軍大使伍德(Robert Wood)則表示,美方對中國的高超音速導彈試射「非常關注」,「如果你是一個成為該技術目標的國家,你就會想出一種方法來保護自己免受其害……因此我們開始研究其它的應用和防禦性應用……這是繼續加速軍備競賽」;同時他表示,「我們不知道如何對這種技術進行防禦」,「中國和俄羅斯也不知道」。

多年來美國軍令系統的將領一直在警告紅色大國發展高超音速武器的危險。這種武器的速度超過音速的5倍,而且可攜帶核彈。參謀長聯席會議副主席、空軍上將約翰‧海滕(John Hyten)曾在2018年發出警告,華盛頓對高超音速武器的最佳防禦是,擁有發動類似進攻的能力;當時他說:「我們沒有任何防禦手段可以阻止一枚這類武器針對我們的部署。」

早在2011年,美國國防部曾經造出了高超音速樣機,但奧巴馬時代的五角大樓官員們考慮到這項技術會帶來太空軍事化的加速,因此擱置了高超音速飛機的研發。而中共和俄羅斯卻事實上在不斷加速太空軍事化,全力以赴地研發高超音速武器。這就迫使美國重新恢復對這項技術如何武器化的研發。今年9月27日五角大樓宣布,國防部屬下的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與美國空軍完成了對空射吸氣式高超音速武器(HAWC)的一次飛行測試並取得成功。國防部高超音速武器研發部主任麥克‧懷特(Mike White)今年6月在華盛頓一個智庫主辦的討論會上說,美軍正推進高超音速武器的研發,目標是2025年前後測試在空中、地面和海上發射高超音速武器,並製造出這些武器。他還說,除了攻擊性高超音速武器之外,國防部也在積極研發能防禦中共和俄羅斯等潛在對手的高超音速武器的攻擊,包括在發射、滑翔和終段攔截敵方的武器。

顯然,在美國國家安全的第二次「斯普特尼克號危機」到來之際,目前軍事上要應對兩大任務:其一是研發同類武器,在太空軍備競賽中取得與中共的均勢;其二是研發這種武器的防禦系統,而目前沒有任何國家在防禦方面取得進展,美、中、俄這幾個大國都沒研製出有效的高超音速導彈防禦系統。

更重要的是,拜登會繼續其美中關係方面的「鴕鳥政策」嗎?當年美國首次遇到「斯普特尼克號危機」之後,時任總統艾森豪威爾持堅定的反共立場,而1960年上任的年青的肯尼迪總統則堅定地支持並推進美國的國防高科技研發,他們兩人為美國走出「斯普特尼克號危機」作出了貢獻。然而,拜登及其同黨在意識形態上恰恰與艾森豪威爾相反,對社會主義情有獨鍾,他會為美國做什麼?世界正在拭目以待,美國進入第二次「斯普特尼克號危機」,中美冷戰已經升級,這比用「氣候變化」來掩蓋的那不靠譜的所謂「地球暖化」派們所關心的事,無疑要緊迫得多。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劉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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