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我針對《環球時報》誣陷內地大學生田暢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的報道,發表文章《內地學生田創被策反還是被迫害?我與田創相處的日子》予以批駁。近來,推特帳戶「惡俗維基」等消息來源披露出更多新的信息:
2019年5月16日,保定市國家安全局接河北省國家安全廳通報,保定市人田暢在境外網站以署名「博特」「思泰」發表文章,內容多為涉及我國政治、經濟、民生的負面信息。保定市國家安全局經過初查,掌握了田暢通過境外網站及推特、微信公眾號發布有害言論,其行為涉嫌煽動顛覆國家政權。
田暢在境外網站發布涉及中國的政治、經濟、民生的負面信息和有害言論就構成煽動顛覆國家政權嗎?中國法律規定的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指以造謠、誹謗或者其他方式煽動顛覆國家政權、推翻社會主義制度的犯罪表現。田暢的文章有造謠、誹謗嗎?目的是煽動顛覆中國政府嗎?
第二,田暢的悔過書是刑訊逼供的結果
田暢在拘押期間寫了悔過書稱「因長期閱讀外媒和網站對華負面信息的新聞報道,加上自身學業受挫、遭遇校園暴力等,我逐漸開始接受認同境外媒體攻擊和炒作我國政權和社會主義制度的觀點,並開始為國外媒體蒐集編造涉及我國人權、民生、上訪等方面的信息,從最初的接受到認同再到最後的實施煽動顛覆國家政權活動的實際行動。」「我向美國國會提供了包括中國社會民情、新疆教育集中營等情況,目的是通過積累自己的政治資本獲得成就感或出國留學的機會,我是在賣國求榮,目的是攻擊中共政權」。
以上田暢的悔過書內容顯然是刑訊逼供的結果,存在明顯的邏輯錯誤,無法自圓其說。向美國國會提供中國社會民情和新疆教育集中營情況何罪之有?田暢作為中國公民即使向聯合國人權委員會提供上述情況也是應該鼓勵的正當行為。中國政府在新疆的作為正被越來越多的國家認定為種族滅絕。
有知情者透露,田暢在拘押期間曾遭受刑訊逼供,並在其飯食中發現不明藥物,其飲用水有異味。田暢取保候審後,曾就被損傷的腿部做過手術。
第三,田暢大量接受活動經費的證據何在?
國安偵查卷4卷第150-151頁顯示:「無法對田暢接受的資助資金進行追溯。」。既然無法追溯資金,國安是如何認定田暢大量接受活動經費的?有知情者透露,田暢取保候審後,其個人銀行帳戶一直未被凍結,因為辦案人員同情他經濟拮据。
第四,田暢的大學輔導員和同學的證言酷似文革中的誣告和告密
劉壯證言:「我擔任2017級新聞采編班輔導員,田暢是我們傳媒2017級新聞采編1班的學生。田暢思想偏激,性格孤僻,喜歡獨來獨往,多次在微信、公眾號、QQ空間等網絡自媒體上發表與其身分不符的言論,2008年田暢在QQ空間評論同學言論時稱「包子治網」,與同學發生激烈的爭執。」
張子博證言:「田暢在思想方面比較反動,認為台灣是一個獨立的國家,有自己的總統,認為我們不是一個國家,經常在宿舍裡用電腦手機等,用英語、粵語同不清楚身分的人聊天,具體內容不清楚,避諱我們知道,聊天很隱蔽。」「在朋友圈發表涉政治類不良言論,我們宿舍的人還阻止過他,要求他刪除。田暢說自己是紐約時報的記者,他經常寫一些文章發給紐約時報,內容對我們保密,田暢上個學期在校外有住所,距離學校很近,有時會在校外住。在宿舍裡去年以來經常用英語同他人聯繫,經常聊到很晚。」
崔如月證言:「田暢在大二期間,曾在QQ空間轉發脫貧類文章,並寫了評論,說中國的脫貧工作是假的,還曾寫過詆毀我們國家領導人的言論。2018年時,田暢說同學們是小粉絲、幽靈,與同學發生激烈的爭執以後同學們都不搭理他了。
以上證詞只能證明田暢的優秀,他具有獨立思想。反觀這些控告他的輔導員和同學,他們的行為與文革中的檢舉揭發和告密何其相似,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50多年。
綜上所述,「惡俗維基」及其他信息綜合證明了中共國安部門對田暢煽動顛覆政權的指控純屬誣陷,並沒有確實的證據。有網友提出一個問題,既然田暢涉嫌煽動顛覆政權罪,為什麼還要讓他取保候審呢?這個問題涉及中共司法機關的潛規則「做案子」了。我做律師時,曾有公安告訴我說,某些人不是不抓,而是放養。一旦運動來了,這些人就派上了用場。所以,平時要儲備資源放養,否則急時手上無貨,就會被領導責怪。一些人儘管是冤枉,但公安任務急,資源有限,只好湊數。這就是做案子。也就是說,國安當初未必要收拾田暢,也覺得他當時只是一個二十歲的孩子。但現在需要一個內地學生被境外敵對勢力策反的案例,於是田暢就煽顛了。
說了內地學生田暢的新信息,我們再說說他與前總理溫家寶的關係。
近日,有篇文章在網絡上熱傳,作者署名葉書,文章題目為《紅三代8歲反共與溫家寶80歲反思》,將煽顛分子田暢與前總理溫家寶聯繫在一起了。文章這樣寫道:「如果把「反華」的政治大帽子追溯到一個人8歲孩提時,將一位80歲老人的憶母感言噤聲,一個政府連這兩種最不具備攻擊能力的年齡階段人群都容忍不了,都不放心,都要開動國家機器抹黑消音,由這個政府所把持的國家和劫持這個政府的政黨,還好意思說自己強大嗎?還厚著臉皮說引領整個人類命運?它拿什麼去平視世界?」
4月15日,中共多家官媒熱炒《「深度」國家機關披露:境外反華敵對勢力拉攏內地學生內幕》一文。文中提到1999年出生的河北燕山大學文學和新聞系學生,紅三代田暢8歲起就開始收聽境外「反華」媒體廣播節目,經常翻牆瀏覽境外大量政治信息。
中共對田暢下手後又對其污名化,微博這一話題近億閱讀量。中共這樣做的目的顯然是為了殺一儆百,因為國內外的小粉紅近年來反水的特別多,比如身在澳洲的中國傳媒大學畢業生許秀中等,還有很多90後、00後對中共的嘴臉看得越來越清楚,比如清華大學小保安張盼成網絡發布反共視頻,重慶青年王靖渝在海外揭露中共邪惡,還有紅三代伊啟威在海外公開站出來批評中共獨裁。
前中共總理溫家寶今年虛歲80。清明節前溫家寶在《澳門導報》上撰寫四篇文章,悼念去世不到半年的母親,文章在鳳凰網、網易和微信公眾號短暫轉載後,立刻遭到中共審查屏蔽。
「溫家寶《我的母親》一文通篇6000多字。如果隱去作者前中共總理的身分,這是一篇非常普通的悼念家母的散文,寫的是人生與親情。作者通過回憶母親對子女的教育與愛護,表達自己對母親的追憶與懷念,同時傳遞了母親傳統的做人標準對自己一生的影響。溫家寶的文章與胡適和老舍的《我的母親》讀起來,並沒有什麼突顯政治性的東西,同樣是非常人性化和抒情化的,因為文中的社會背景與當代的差異,使文章更具備歷史的滄桑感。」
但是,就這樣一篇文章,為什麼也被中共視為雜音被毫不客氣給屏蔽了呢?筆者認為,這篇散文中包含了一些非主流甚至是逆主流性的筆調與反思,而遭到中共嚴禁。
溫家寶對自己位極人臣的感慨與中共的政治正確風馬六不相干,甚至有點爆料和揭短中共高層亂象的意味。他寫道:「我退休了,在中南海工作了28年,其中擔任總理10年。對我這樣出身的人來說,『做官』本是偶然之事。我奉命唯謹,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受事之始,即常做歸計。」溫家寶說:「我同情窮人、同情弱者,反對欺侮和壓迫。我心目中的中國應該是一個充滿公平正義的國家,那裡永遠有對人心、人道和人的本質的尊重,永遠有青春、自由、奮鬥的氣質。我為此吶喊過、奮鬥過。這是生活讓我懂得的真理,也是媽媽給予的。」
這短短的二句話,信息量極大,暗含了對紅色基因出身論的批判,同時表明官場險峻,志在履行職責,不貪念權位。這種突顯傳統為官做人的理念,和中共官場的「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潛規則是大相逕庭的。同時,溫家寶呼籲公平正義和對人心、人道和人的本質的尊重,在「黨領導一切」、萬馬齊喑的當今中國無異於一聲震耳欲聾的春雷。
文章最後說:「從紅三代8歲「反華」到前總理家書被禁,從任志強被祕密判刑到白手套馬雲被罰,從戰狼外交到挑釁台海,中共在極權的道路上越跑越瘋狂。中共的視角與世界總是那麼格格不入,與普世價值針鋒相對,不知它的「平視、俯視、仰視」意欲何為?這樣的平視世界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葉書的文章告訴我們,在極權主義中國,任何追求民主自由的中國人,無論是內地大學生田暢還是位極人臣的溫家寶,他們都是不能為當局所容忍。
綜上所述,內地大學生田暢被誣告為煽顛分子是中共政治的需要,目的在於維護政權。溫家寶家書被禁源於極權統治不允許有不同的聲音,更不允許有公平正義,只能有絕對的服從和唯唯諾諾。一個8歲開始聽境外廣播的學生和一個80歲的前總理都令中南海恐懼不安,搖搖欲墜的中共政權還能經受得住即將到來的驚濤駭浪嗎?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轉自北京之春/責任編輯:劉明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