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濤哥侃封神】第十九回 伯邑考進貢贖罪

伯邑考進貢贖罪,結果勾起了妲己的慾望。能被妲己看上的沒幾個男人,所以就出事了。

詩曰:
忠臣孝子死無辜,只為殷商有怪狐。

一個女人浪蕩無盡,其實是妖怪、是這些另外空間的東西在左右著人,但凡有一點廉恥心的都不會這樣的……太多人他無法站在慾望外面,他被其左右,他意識不到……萬馬奔騰、一瀉千里,那就「熬乾鍋」……現在就有這樣的人,為情而去、為慾而死。

淫亂不羞先薦恥,貞誠豈畏後來誅。

她是妖怪,她怎麼能懂得廉恥呢?她不懂。但她表面上會表現出來廉恥,但她內心是放縱的。

所以這是一個改朝換代的年代。當初只有一個妲己,現在北京城、上海市到處都是。普天之下,東、西、南、北、中都是狐狸,才出現這種陰邪的場面。那陰邪的東西越大,對應的天象越大,對應著這改朝換代——我們講的「天滅中共」。

那個時候可沒有說天滅紂王(《封神演義》裡面沒有)。這是對應的。也就是說:現在對應的天體大。封神的話,那封的神就高囉!趕上這麼一次麻煩,那相對應的,封的神就更高了。都是這麼對應來的。

寧甘萬刃留青白,不受千嬌學獨夫。

這是講伯邑考。就是:給他殺了,留一個清白身。這是反的,清白之身都是對女人而言,哪有對男人呢?所以這裡是反著說的。我個人覺得它應該有更多的含意在裡頭。

「獨夫」,這裡指的是紂王。

史冊不污千載恨,令人屈指淚如珠。

為了「留得青史」,這是在人的層面說的,其實為的是他的「聖潔」。這在告誡,給今天的人以教誨,就是:神造我們男人的肉身,對自身的「聖潔」,你本身要有這種識別之力。

「令人屈指淚如珠」意思就是說:這樣的男人太少了,屈指可數,不受誘惑……芸芸眾生都知道什麼叫善、惡;知道做人的準則,但在現實的誘惑中真正能夠成為其中的佼佼者,是境界的表現,不是努力的結果,是生命境界自然的表現,是整體的表現。

話說伯邑考要往朝歌為父贖罪。時有上大夫散宜生阻諫,公子立意不允,隨進宮辭母太姬,要往朝歌贖罪。太姬曰:「汝父被羈羑裡,西岐內外事付託何人?」

考曰:「內事托與兄弟姬發,外事託付散宜生,軍務託付南宮適;孩兒要親往朝歌面君,以進貢為名,請贖父罪。」

其實他不去,這事就完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覺得太難評判了。在《封神演義》這種時代變動中出現伯邑考的角色,是給後人以告誡、以榜樣。但後人能不能視其為榜樣,遵從其告誡,那是後人的事情。

在中國的傳統生命文化中,作為一個真正的男子,他應該具有的那種素養、對生命的認知,或者,對人的肉身的生命境界,《封神演義》通過伯邑考是寫出來了。當然今天可能很多人會羨慕他,但不可能去學他,因為學不來。

母親見伯邑考堅執要去,只得依允,分付曰:「孩兒此去,須要小心!」

邑考辭去,竟到殿前與弟姬發言曰:「兄弟好生與眾兄弟和美,不可改西岐規矩,我此去朝歌,多則三月,少則二月,即便回程。」

伯邑考這番話,其實就是當時文王離開時的講話。與文王當時的囑託類似。而伯邑考沒有聽父親的話,從而出事情。盡孝之道,你很難說對、錯。

邑考分付畢,收拾寶物進貢,擇日起行。姬發同文武官九十八弟,在十里長亭餞別。邑考與眾人飲酒作辭,一路前行,揚鞭縱馬,過了些紅杏芳林,行無限柳陰古道。

「紅杏芳林」其實就是世俗紅塵之地。

「無限柳陰古道」,有著萬古之悠長的這種意思在裡頭。

伯邑考與從人一日行至汜水關。關上軍兵見兩桿進貢旛幢,上書西伯侯旗號。軍官來報主帥。守關總兵韓榮命開關。邑考進關,一路無辭。行過五關,來到澠池縣,渡黃河至孟津,進了朝歌城,皇華館驛安下。次日,問驛丞:「丞相府住在那裡?」

驛丞答曰:「在太平街。」

次日,邑考來至午門,並不見一員官走動,又不敢擅入午門。已往返五日,邑考素縞抱本立於午門外。

沒有人來,其實這裡講的就是紂王根本不上朝,不理朝政。

少時,只見一位大臣騎馬而至,乃亞相比干也。伯邑考向前跪下。

比干問曰:「階下跪者何人?」

邑考答曰:「吾乃犯臣姬昌子伯邑考。」

比干聞言,滾鞍下馬,以手相扶,口稱:「賢公子請起!」二人立在午門外。

比干問曰:「公子為何事至此?」

邑考答曰:「父親得罪於天子,蒙丞相保護,得全性命,此恩天高地厚;愚父子兄弟銘刻難忘!只因七載光陰,父親久羈羑裡,人子何以得安。想天子必思念循良,豈肯甘為魚肉。邑考與散宜生議,將祖遺鎮國異寶,進納王廷,代父贖罪。萬望丞相開天地仁慈之心,憐姬昌久羈羑裡之苦,倘蒙賜骸骨,得歸故土,真恩如太山,德如淵海。西岐萬姓,無不感念丞相之大恩也。」

那時候,說話都這麼說,他們在求人家的時候,都是感恩戴德的概念,天下之恩德,天下之如何。那現代求人呢,都是矇、騙,對吧!

我覺得,無法啟口的很多事情,在很多人嘴裡頭隨意都可以張口。張完口,說,這事沒辦成無所謂,接著再辦。現代的人好多都是這樣,跟古時候不一樣,把求人不當回事。欠什麼別欠人情、別欠錢。欠人情你另外一頭還不了!

比干答曰:「公子納貢,乃是何寶?」

伯邑考曰:「自是始祖父亶所遺七香車,醒酒氈,白面猿猴,美女十名,代父贖罪。」

比干曰:「七香車有何貴乎?」

邑考答曰:「七香車;乃軒轅皇帝破蚩尤於北海,遺下此車,若人坐上面,不用推引,欲東則東,欲西則西──乃世傳之寶也。

在故事一開始,聞仲就是去平北海之亂(七十二諸侯造反,是在北海),所以我以為,有一種方得始終、輪迴的概念。

軒轅帝有兩個兒子,商朝的支脈是軒轅帝的二兒子。

聽懂嗎?這車是用意念開,不用手開,坐上,你想去哪它自己去哪。七香車是靈物!比現在無人駕駛可厲害多了。無人駕駛你得設定,那時候就有這車。而這車你要想明白,這車當初是軒轅皇帝的——乃世傳之寶也。

醒酒氈;倘人醉酩酊,臥此氈上,不消時刻即醒。

醒酒氈,如果人喝醉了,只要在氈上躺一會兒,一會兒就醒了,什麼事都沒有。這東西純粹就是壞的,壞事兒!

白面猿猴;雖是畜類,善知三千小曲,八百大曲,能謳筵前之歌,善為掌上之舞,真如嚦嚦鶯篁,翩翩弱柳。」

如果大家宴會的時候,你就讓牠白面猿猴唱,那三千八百曲牠也能唱。如果想讓牠跳舞,牠小,可以在手掌上跳舞。純粹是玩物。

比干聽罷:「此寶雖妙,今天子失德,又以遊戲之物進貢,正是助桀為虐,熒惑聖聰,反加朝廷之亂;無奈公子為父羈囚,行其仁孝,一點真心,此本我替公子轉達天聽,不負公子來意耳。」

比干一眼就看明白……伯邑考他遭到後來的殺身之禍,跟這東西有關。

他一切都OK,但是他的親情犯了忌諱、犯了麻煩。他給了三樣東西再加上十個美女,給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助桀為虐、縱慾、狂歡、不理朝政,讓紂王沉迷於這種淫亂之環境。我想伯邑考被殺可能就在這裡。

可是這種作法,從商朝滅亡的角度來講,是順天意而為之。從人中之道義、道德的角度,卻是毀掉人中之道義、道德。而他貢獻(進貢)給了大王,那在君臣之義理中,做臣子的,他就是惡的。

比干講了這番話,同樣是這樣的道理,叫:「熒惑聖聰,反加朝廷之亂。」在這點上,變成了伯邑考跟周文王不可相比,完全不可相比。

這種相生相剋,對應得滿特別的。伯邑考根本沒結婚,(因為他只進去跟母親說,走了,兒子去找父親去),他沒討老婆。文王不是,文王有九十九子,有一大堆老婆,還有老媽。他既能照顧自己的家,又能夠通曉大禮。

伯邑考光棍一個,他不近酒色,可是對大事來講,孰是重、孰是輕?他卻……格局很小。伯邑考被殺,理由是他自己送上去的,反襯紂王的陰邪跟狐狸的邪惡,可是又是伯邑考自找的。不去還好,伯邑考進了摘星樓,就再也沒下來,一直到他被剁成肉餅。

大雅一曲紂王驚 妲己欲坐懷中樂

為解救父親回家,伯邑考送這些東西就是要投紂王之所好。投其所好失大義——正如比干這句話:「又以遊戲之物進貢,正是助桀為虐,熒惑聖聰,反加朝廷之亂……」所以反過來狐狸誘惑他,然後殺掉他。

比干往摘星樓候旨。

奉御官啟奏:「亞相比干見駕。」紂王曰:「宣比幹上樓。」比幹上樓朝見。

紂王曰:「朕無旨宣召,卿有何表章?」

比干奏曰:「臣啟奏陛下!西伯侯姬昌子伯邑考納貢代父贖罪。」

王曰:「伯邑考納進何物?」

比干將進頁本呈上。帝覽畢,向比干曰:「七香車,醒酒氈,白面猿猴,美女十名代西伯侯贖罪。」紂王命宣邑考上樓。

那邑考肘膝而行,俯伏奏曰:「犯臣子伯邑考朝見。」

紂王曰:「姬昌罪大忤君,今子納貢為父贖罪,亦可為孝矣。」

伯邑考奏曰:「犯臣姬昌罪犯忤君,赦宥免死,暫居羑裡。臣等舉室感陛下天高海闊之洪恩,仰地厚山高之大德。今臣等不揣愚陋,昧死上陳,請代父罪。倘荷仁慈,賜以再生,得赦歸國,使臣母子等骨肉重完;臣等萬載瞻仰陛下好生之德出於意外也。」

伯邑考極盡其所能要打動紂王。

紂王見邑考悲慘,為父陳冤,極其懇至,知是忠臣孝子之言,不勝感動,乃賜邑考平身。邑考謝恩,立於欄桿之外。

紂王不賜伯邑考平身還沒事,一賜平身,妲己就看見了。

妲己在內簾見邑考丰姿都雅,目秀眉清,唇紅齒白,言語溫柔。妲己傳旨:「捲去珠簾。」

左右宮人將珠高捲,搭上金鉤。紂王見妲己出來,口稱:「御妻,今有西伯侯之子伯邑考納貢代父贖罪,情實可矜。」

妲己奏曰:「妾聞西岐伯邑考善能鼓琴,真世上無雙,人間絕少。」

紂王曰:「御妻何以知之?」

妲己曰:「妾雖女流,幼在深閨聞父母傳說,邑考博通音律,鼓琴更精,深知大雅遺音,妾所以得知。陛下可著邑考撫彈一曲,便知深淺。」

狐狸牠當然知道這些東西:《大雅》是上古留下來的。伯邑考「深知大雅遺音」,說明他的生命來處有跨越大洪水的那部分。

紂王乃酒色之徒,久被妖氛所惑,一聽其言,便命伯邑考叩見妲己。邑考朝拜畢。妲己曰:「伯邑考,聞你善能撫琴,你今試撫一曲何如?」

男女授受不親,伯邑考年輕,而且是外臣之子,怎麼能見王后?他根本不可能進內宮。但是:「紂王乃酒色之徒,久被妖氛所惑……」就是指紂王被妖氣氛圍籠罩,失去了人應該有的、正常的判別……

邑考奏曰:「娘娘在上,臣聞父母有疾,為人子者,不敢舒衣安食。今犯臣父七載羈囚,苦楚萬狀,臣何忍蔑視其父,自為喜悅而鼓琴哉!況臣心碎如麻,安能宮商節奏,有辱聖聰。」

伯邑考有禮有節,既有孝心,又有君臣之禮。

紂王曰:「邑考,你當此景,撫操一曲,如果希奇,赦你父子歸國。」

紂王已經被妖怪蠱惑了,人家伯邑考說,如果我現在彈琴的話,對大王也是不敬,結果紂王反過來說,如果你彈得好,你就帶著父親回去。

所以,利益之心不可有。伯邑考在進貢贖罪的過程中有利益之心的成分,所以被妖怪捕獲、被利益所左右。也因為他是個人,不是神。他要是是一個真正明白的人,聽他父親的,他就不來了。

邑考聽見此言,大喜謝恩。紂王傳旨,取琴一張。邑考盤膝坐在地上,將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撥動琴弦,撫弄一曲,名曰「風入松」:
楊柳依依弄曉風,桃花半吐映日紅。
芳草綿綿鋪錦繡,任他車馬各西東。

我從他的詩歌中看出他的忘我、專注。車水馬龍的一切干擾不了他。伯邑考內心的平靜和超凡脫俗才能使他彈出的琴聲有這種意境。

邑考彈至曲終,只見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珠,萬壑松濤,清婉欲絕,今人塵襟頓爽,恍如身在瑤池鳳闕;而笙簧簫管,檀板謳歌,覺俗氣逼人耳。誠所謂「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紂王聽罷,心中大悅,對妲己曰:「真不負御妻所聞。邑考此曲可稱盡善盡美。」

妲己奏曰:「伯邑考之琴,天下共聞,今親覿其人,所聞未盡所見。」

紂王大喜,傳旨摘星樓排宴。妲己偷睛看邑考,面如滿月,丰姿俊雅,一表非俗,其風情嬝嬝動人。妲己又看紂王容貌,大是暗昧,不甚動人!

──看官:紂王雖是帝王之相,怎經色慾相虧,形容枯槁。自古佳人愛少年,何況妲己乃一妖魅乎。

人家說:情色乃刮骨刀,殺人不見血。《封神演義》在講述紂王這一切的時候,就像我們說的:以精化氣、以氣化神,那雲中子自稱「練氣士」是「以精化氣」,那「以氣化神」就是往上更昇華。紂王恰恰是反著走,他的精、氣、神不往上走,往下走。

往下走,就滅掉了他神的那一面。縱慾者就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妲己暗想:且將邑考留在此處,假說傳琴,乘機挑逗,庶幾成就鸞鳳,共效于飛之樂。況他少年,其為補益更多,而拘拘於此老哉。」

《封神演義》在講述商紂完結時,出現了狐黃白柳這些妖精,與今天對比,是一樣的。其實今天很多人沈溺於酒色之中不能自拔,背後都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妖精是攝取人的精華的。

妲己設計欲留邑考,隨即奏曰:「陛下當赦西伯父子歸國,固是陛下浩蕩之恩,但邑考琴為天下絕調,今赦之歸國,朝歌竟然絕響,深為可惜。」

紂王曰:「如之奈何?」

妲己奏曰:「妾有一法,可全二事。」

紂王曰:「卿有何妙策可以兩全?」

妲己曰:「陛下可留邑考在此傳妾之琴,俟妾學精熟,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皇上清暇之樂。一則西伯感陛下赦宥之恩;二則朝歌不致絕瑤琴之樂,庶幾可以兩全。」

紂王什麼都搞不清楚了。一個年輕的男人留在後宮裡面,教你媳婦彈琴?

紂王聞言,以手拍妲己之背曰:「賢哉愛卿!真是聰慧賢明,深得一舉兩全之道。」隨傳旨:「留邑考在此樓傳琴。」

妲己不覺暗喜:「我如今且將紂王灌醉了,扶去濃睡,我自好與彼行事,何愁此事不成。」忙傳旨排宴。

所以狐狸有狐狸的辦法。今天很多人想出各種辦法、動心思,伯邑考也是動了心思,其實真正的生命不是動心思,他是順流而做、順勢而走,絕不逆天意。

動心思的,一般都是惡的事情,都有一種目的。

紂王以為妲己好意,豈知內藏傷風敗俗之情,大壞綱常禮義之防。妲己手捧金盃,對紂王曰:「陛下進此壽酒!」紂王以為美愛,只顧歡娛,不覺一時酩酊。

妲己命左右侍御宮人,扶皇上龍榻安寢,方著邑考傳琴。兩邊宮人取琴二張,上一張是妲己,下一張是伯邑考傳琴。

邑考奏曰:「犯臣子啟娘娘;此琴有內外五形,六律五音。吟、操、勾、剔。左手龍睛,右手鳳目,按宮、商、角、徵、羽。又有八法,乃抹、挑、勾、剔、撇、托、摘、打。有六忌,七不彈。」

妲己問曰:「何為六忌?」

邑考曰:「聞哀,慟泣,專心事,忿怒情懷,戒慾、驚。」

遇到大節氣的時候,特別是冬天的時候,很多大家庭當媽的護著兒子,都讓兒子和媳婦分居,這裡講的「戒慾」是指這個,把人和天地融為一體——當陽氣低落的時候人們去縱慾的話,對自己都是加倍的傷害,對男、女都是一樣的道理,是講陰、陽平衡的……

妲己又問:「何為七不彈?」

邑考曰:「疾風驟雨,大悲大哀,衣冠不正,酒醉性狂,無香近褻,不知音近俗,不潔近穢。遇此皆不彈。

音樂突破了語言,所有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天籟之音,而那一份感受往往不用語言……

「衣冠不正」不彈,我以為就是沒有敬意——如果音樂來自更高境界的話。所以「七不彈」就是不能褻瀆琴音。

「無香近褻」——想彈琴要上香,就是對更高生命的敬意。古樂與文字都是更高生命給予的,是天上、地下相通的,上香,是對上古神明的敬意。

為什麼要上香?那香燒完了上哪兒去了?

我現在能理解的就是:香燒完了,那煙與神的境界是相通的。

此琴乃太古遺音,樂而近雅,與諸樂大不相同,其中有八十一大調,五十一小調,三十六等音。」

商朝是在大禹之後的年代,「太古」:往上追溯的年代,中間有「大洪水」時期。這裡講的是:伯邑考知道此曲來處的那一份聖潔境界。

有詩為證:
音和平兮清心目,世上琴聲天上曲。
盡將千古聖人心,付與三尺梧桐木。

作為彈琴的人要具有一份境界,讓樂音具有排污去躁之功效(清心目)。琴是在人間的,但曲子是從神而來,想彈好曲子必須充滿敬意——人們在找天才,這樣的人才是天才。從商朝往上到太古時期,就是一千五百年,他可以將遠古時期神造的曲目透過「三尺梧桐木」表述出來。

現在很多東西是變異的。什麼是變異的?那狐狸知道伯邑考會彈古琴,對人而言,狐狸有超凡的能力,那就是變異的。

邑考言畢,將琴撥動,其音嘹亮,妙不可言。

且說妲己原非為傳琴之故,實為貪邑考之姿容;挑逗邑考,欲效于飛,縱淫敗度,何嘗留心於琴。只是左右勾引,故將臉上桃花現嬌豔夭姿,風流國色。轉秋波,送嬌滴滴情懷;啟朱唇,吐軟溫溫悄語。無非欲動邑考,以惑亂其心。

這就成了鮮明的對比了。

邑考乃聖人之子,因為父受羈因之厄,欲行孝道,故不辭跋涉之勞,往朝歌進貢,代贖父罪,指望父子同還故都,那有此意。雖是傳琴,心如鐵石,意若鋼堅,眼不旁觀,一心只顧傳琴。

伯邑考是個大孝子,他不會理睬妲己的誘惑。而伯邑考既可以送「七香車」、「十美女」給紂王,同時,伯邑考又是一個堅如磐石偉岸的男人,不受妖怪的誘惑。所以這是一個很矛盾、對立的、真實的一個「人」。

人無完人,沒有對錯,只是在現實的環境中給我們塑造一個概念——正是伯邑考秉承著肉身有盡孝之義,他就能夠做到一塵不染。反襯今天的人,我們都具備這樣的素質、這份聖潔,因為我們都是神造的。

妲己兩番三次勾邑考不動。妲己曰:「此琴一時難明。」分付左右:「且排上宴來。」兩邊隨辦上宴來。妲己命席傍設坐,令邑考侍宴。

邑考魂不附體,跪而奏曰:「邑考乃犯臣之子,荷蒙娘娘不殺之恩,賜以再生之路,感聖德真如山海。娘娘乃萬乘之尊,人間國母,邑考怎敢側坐。臣當萬死!」邑考俯伏,不敢抬頭。

伯邑考很明白,只要他往邊上一坐,那妲己說什麼他就是什麼了——你摸我手指頭了——他就完了!

妲己曰:「邑考之言差矣!若論臣子,果然坐不得;若論傳琴,乃是師徒之道,坐亦何妨。」

那狐狸也賊奸賊奸的,話說得也是個道理。這時候伯邑考完全明白了。

邑考聞妲己之言,暗暗切齒:「這賤人把我當做不忠、不考、不德、不仁、非禮、非義、不智、不良之類。想吾始祖亶父在堯為臣,官居司農之職,相傳數十世,累代忠良。今日邑考為父朝商,誤入陷穽。豈知妲己以邪淫壞主上之綱常,有傷於風化,深辱天子,其惡不小。我邑考寧受萬刃之誅,豈可壞姬門之節也。死九泉之下,何顏相見始祖哉!」

伯邑考在所有的思考中,都是以盡孝為主。

且說妲己見邑考俯伏不言,又見邑考不動心情,並無一計可施。妲己邪念不絕:「我到有愛戀之心,他全無顧盻之意。也罷,我再將一法引逗他,不怕此人心情不動耳!」

人在妖怪面前一般很難掙脫的,但伯邑考展現出「邪不壓正」。

妲己只得命宮人將酒收了,令邑考平身,曰:「卿既堅執不飲,可還依舊用心傳琴。」

邑考領旨,依舊撫琴,照前勾撥多時。妲己猛曰:「我居於上,你在於下,所隔疏遠,按絃多有錯亂,甚是不便,焉能一時得熟。我有一法,可以兩便又相近,可以按納,有何不可。」

邑考曰:「久撫自精,娘娘不必性急。」

妲己曰:「不是這等說。今夜不熟,明日主上問我,我將何言相對?深為不便。可將你移於上坐,我坐你懷內,你拿著我雙手撥此絃,不用一刻即熟,何勞多延日月哉。」把伯邑考嚇得魂遊萬裡,魄走三千。

邑考思量:「此是大數已定,料難脫此羅網,畢竟做個青白之鬼,不負父親教子之方,只得把忠言直諫,就死甘心。」

邑考正色奏曰:「娘娘之言,使臣萬載竟為狗彘之人!史官載在典章,以娘娘為何如後!娘娘乃萬姓之國母,受天下諸侯之貢賀,享椒房至尊之實,掌六宮金闕之權;今為傳琴一事,褻尊一至於此,深屬兒戲,成何體統!使此事一聞於外,雖娘娘冰清玉潔,而天下萬世又何信哉。

伯邑考說,娘娘把臣子作為像豬、狗之人,而娘娘做什麼,史官都會記下來的……其實對所有的人完全有借鑑之處。

娘娘請無性急,使傍觀若有辱於至尊也。」就把妲己羞得徹耳通紅,無言可對。隨傳旨命伯邑考暫退。

如果人們遇到這種事情的話,我相信能做到像伯邑考的,不是像鳳毛麟角……普天之下太少見了!他揭示出在《封神演義》年代一個男人應該有的、也可以達到的那一份境界。

邑考下樓,回館驛,不題。

千年白猿一曲醉狐妖
邑考絕唱盡忠孝兩全

在整個妲己的故事裡,我們只看到妲己去誘惑伯邑考,而伯邑考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為了救父親所展現出來的生命品質。做為一個人,他是一個非常棒的人,他被稱為聖人之子,但他不是聖人。

聖人可以做到什麼份兒上?

他的父親可以吃掉用他的肉做成的肉餅。他的父親可以做到、可以超越個人的那一面,他有更深的生命認知。但是伯邑考做不到,那麼他的出手就受到自己生命境界的限制,就出現了狐狸一而再、再而三用盡自己渾身的解數,一直逼到伯邑考去羞辱她。

如果伯邑考能夠像他的父親一樣,那伯邑考絕不會羞辱妲己,他會用別的概念把這件事情演過去;但,如果做到的話,他就不是伯邑考了。

我覺得這對所有的朋友是個借鑑。周文王之所以能夠成為聖人、能夠演繹出《周易》,他已經超越了人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慾。但是伯邑考沒有超越。同時也表現出妲己的那種淫蕩陰邪、骯髒齷齪的心態。

我們講過,男女情色的東西,無論中外、無論膚色,大家都有共同的認知:把男女歡樂後的東西稱為髒的東西;大多數女人做了(不是正常夫妻)這些事情,覺得非常沒面子。她也把自己視為不乾淨。

無論在電視、電影或在歷史上,包括現在,人們都是這樣的表述:只不過是她把控不了自己的慾望而已——她很想放縱,但生命的特點讓她只能以誘惑去滿足自己。

當代的文化給所謂的人權注入了太多的縱慾的涵義,其實不是正常人應該具有的。「戰勝自己就是戰勝慾望」,這是被很多人認同的,但是在慾望之中,你肯定永遠戰勝不了慾望。

所以一個滿身慾望的人,在現在的環境中如果是被動物、狐黃白柳、妖占有的,她會展現出更加地陰邪(我對女人沒有任何偏見,而且男人就應該保護女人。只是女人的生命特點出現了這種狀況)。

在六道輪迴中,每個人都有機會轉生成女人,這是我們要告訴大家的。當你能夠分清自己的三魂七魄、分清自己的靈魂跟自己肉身之間的關係的時候,你就不會覺得伯邑考就是看不上女人——我們講的是一個道理:伯邑考他所展現出來的生命道理。

所以為什麼講有些女人會把這樣的事情覺得是髒的、不乾淨的,我以為跟這個狐狸的概念是相關的。這是我們能夠看到的故事。但是現代很多觀念不一樣。說一個男人一生只經歷過一個女人是莫大的遺憾(這是我曾經看到的——從香港傳過來的),那同樣的道理,今天對一個女士來講:一生只經歷過一個男人,她也是莫大的遺憾。換句話說:人人都不想潔淨,人人都想放縱,所以「喜新厭舊」其實就是浪蕩無盡,是貪欲之心。這貪欲之心其實就是人們失去了對魂魄認知的時候一種骯髒的自我表達,僅剩下那些無可觸及但又在自己心中的一點點羞恥感。

包括妲己都有羞恥。伯邑考去羞辱她之後,妲己羞得徹耳通紅,拂袖而去,無言以答。當一隻狐狸進入女人的身體,她都會有被羞辱的感覺,但是她的內心卻出現了對立。

且說妲已深恨:「這等匹夫,輕人如此!我本將心托明月,誰知明月滿溝渠?反被他羞辱一場。管教你粉身碎骨,方消吾恨!」妲己只得陪紂王安寢。

有多深的愛就有多深的恨,也同樣表現在妲己身上。當她愛不到的時候,她要毀掉對方……她不是愛,真正是恨,她所謂的愛就是色慾的放縱。當色慾的愛不能滿足,就表現出獸性邪惡的手段,不擇手段的毀掉對方,以最邪惡、最殘無人道的方式置對方於死地。

殺掉伯邑考就是妲己一手造成的,我以為朋友能視清這一點。在你的日常生活中遇到類似事情時,你不能接受,你不能忍,你不能通情達理,你覺得這個人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這時你很凶狠,其實跟狐狸是一樣的心態。

這是《封神演義》中表現出來的生命境界。這是羨慕、妒嫉、恨,這一切從妒嫉而來。她羨慕伯邑考的一表人才、風流倜儻,他不是粗魯的男子,他是細聲細語的、他通情達理。當他能夠彈出《大雅》曲目的時候,他是能上觀、感悟千年生命的。

狐狸是千年的妖怪,她自然也懂得這些。這在揭示我們現實生活中人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樂背後,同樣有著生命的內涵。那自我控制的忍耐就是人真正的貞操,人真正品質的表現。

大家一定要懂得:這樣的愛是色慾,是慾海難填的一切表現。對男人來說,就是慾火焚身。

次日天明,紂王問妲己:「夜來伯邑考傳琴,可曾精熟?」

妲己枕邊挑剔,乘機奏曰:「妾身啟陛下;夜來伯邑考無心傳琴,反起不良之念,將言調戲;甚無人臣禮。妾身不得不奏。」

紂王聞言大怒曰:「這匹夫焉敢如此!」隨即起來,整飭用膳,傳旨:宣伯邑考。

邑考在館驛,聞命即至摘星樓下候旨。

王命:「宣上樓來。」

邑考上樓,叩拜在地,王曰:「昨日傳琴,為何不盡心傳琴,反遷延時刻,這有何說?」

邑考奏曰:「學琴之事,要在心堅意誠,方能精熟。」

妲己在傍言曰:「琴中之法無他,若仔細分明,講的斟酌,豈有不精熟之理。只你傳習不明,講論糊塗,如何得臻其音律之妙。」

這妲己就開始胡來了!

學習琴、棋、書、畫都有個內心平靜的問題,其實講了半天,心法都是講內心的平靜。

內心的平靜不外乎就是一個人能夠不增添任何邪念,讓自己肉身的一面最大可能不產生作用,這時候你自己元神的一面就會自然流露出他的本質。那是一個不死的魂魄,他就知道這一筆應該怎麼表現。

可能有人說:不對呀!他要知道因為、所以,他才能畫得出來呀!

其實你生命的「永恆」就在那裡,有什麼因為、所以!當你的生命永恆在那裡的時候,已經突破了因為、所以,只是生命真實的表現……

妲己……因為羨慕、妒嫉、恨,用了人的招數,因為陰邪心理,產生了各種理由。

紂王聽妲己之言,夜來之事,不好明言,隨命邑考:「再撫一曲與朕親聽,看是如何。」

其實紂王自己有本事,但是她就是被妖怪給整了。

邑考受命,膝地而坐,撫弄瑤琴,自思:「不若於琴中寓以諷諫之意。」乃嘆紂王一詞曰:

男人感嘆男人!

伯邑考他已經知道這女人是這樣:我作為臣子,她敢借我身體污辱你。其實這裡顯示出《封神演義》的作者在把握角色的時候非常的奇妙。如果換成他父親周文王,肯定不會在琴中諷刺紂王,他會憐憫他,會覺得紂王太可惜了。

那為什麼伯邑考這麼做?

伯邑考送了「七香車」,帶著十個美女送給紂王,你別看他可以經得住狐狸誘惑,他還是沒有逃出男女之心,所以他是一個凡人。他可以經得住誘惑,但是他內心還是停留在人中之聖潔這麼個角色。但他不是聖人。

一點忠心達上蒼,祝君壽算永無疆。
風和雨順當今福,一統山河國祚長。

他是用詞寫出來的,《封神演義》寫得高就在這兒,他是一本書,大家聽不見琴音,他是用一首詞寫出琴聲的涵義。

紂王靜聽琴內之音,俱是忠愛國之意,並無半點欺謗之言,將何罪於邑考。妲己見紂王無有加罪之心,以言挑之曰:「伯邑考前進白面猿猴,善能歌唱。陛下可曾聽其歌唱否?」

紂王曰:「夜來聽琴有誤,未曾演習;今日命邑考進上樓來,以試一曲,何如?」

邑考領旨到館驛,將猿猴進上摘星樓,開了紅籠,放出猿猴。邑考將檀板遞與白猿。白猿輕敲檀板,婉轉歌喉,音若笙簧,滿樓嘹亮。高一聲如鳳鳴之音,低一聲似鸞啼之美,愁人聽而舒眉,歡人聽而撫掌,泣人聽而止淚,明人聽而如痴。

這白面猿猴就是個誘物,是個不該送給紂王的東西(這就是比干說的)。當時來講,沉溺於這些東西,就不可能有正常人、作為一個君王應該有的境界。

紂王聽之,顛倒情懷。妲己聽之,芳心如醉。宮人聽之,為世上之罕有。

那猿猴只唱得神仙著意,嫦娥側耳,就把妲己唱得神蕩意迷,情飛心逸,如醉如痴,不能檢束自己形體,將原形都唱出來了。

我以為這裡講的(狐狸)原形,應該不是人看見了,而是在一個層面當中她掩蓋不住了。

這白猿乃千年得道之猿,修的十二重樓橫骨俱無,故此善能歌唱;又修成火眼金睛,善看人間妖魅。

「橫骨俱無」應該是指這些獸類在得了日精月華、天靈之氣之後所修到的境界。而「十二重樓」應該跟「子丑寅卯」的概念類似(黃道十二宮),是相互對應的。

白猿通人性!其實蛇能修、狐狸能進了妲己的身體,同樣也通人性。現在的環境中,很多人不是人,同樣通曉人性,但他本性難移。妖就是妖、鬼就是鬼、魔就是魔,本性難移。這裡講的同樣是這個意思。

如果白猿可以修到這個份兒上——你可以看到商朝六百年、夏朝四百年——他講的:白猿已有千年,來自於大禹治水的年代。也就是說,那白猿有著承前啓後的故事(是不是坐了諾亞方舟也未可知),這是貫通的。

就像楊任眼中出來了手,手裡又有眼睛,那是因為道德真君是從上古時期來的——《上海經》有紀述。所以《封神演義》肯定不一般。寫這部書的人更不一般。

妲己原形現出,白猿看見上面有個狐狸──不知狐狸乃妲己本相──白猿雖是得道之物,終是個畜類。

白猿是個畜生,有牠的本性在其中,牠就不受約束。牠看到的只是那隻狐狸,牠分不清狐狸跟這邊人形之間的關係。現在大家看到的很多科幻片裡面有類似的描繪,你別以為那是動漫故事,其實那些寫劇本的人他們有著很多切身的理解。

英國的諾蘭兄弟一定在生命上有著相當的認知。《蝙蝠俠》、《盜夢空間》、《星際穿越》是他拍的,他沒有一種生命認知的話,他的作品不會在人的表面認知上有這麼大的跨度,而內涵都在探討生命的本身。

《蝙蝠俠》第二集,小丑跟蝙蝠俠之間的關係就是至善、至惡的。小丑就要逼蝙蝠俠於死地,他描繪的其實就是小丑走向了一個至惡的生命,超越了生死;而蝙蝠俠走上了至善的生命,他也超越了生死,他們不就超越了人的環境嗎?其實諾蘭他有這個認識。

此猿將檀板擲於地下,隔九龍侍席上,一攛劈面來抓妲己。往後一閃,早被紂王一拳將白猿打跌在地,死於地下。命宮人扶起。

妲己曰:「伯邑考明請猿猴,暗為行刺,若非陛下之恩相救,妾命休矣。」

紂王大怒,喝左右,「將伯邑考拿下,送入蠆盆!」兩邊侍御官將邑考拿下。邑考厲聲大叫「冤枉」不絕。

紂王聽邑考口稱冤枉,命且放回。紂王問曰:「你這匹夫!白猿行刺,眾目所視,為何強辯,口稱『冤枉』何也?」

邑考泣奏曰:「猿猴乃山中之畜,雖修人語,野性未退;況猴子性喜果品,不用煙火之物,今見陛下九龍侍席之上,百般果品,心中急欲取果物,便棄檀板而攛酒席;且猿猴手無寸刃,焉能行刺?臣伯邑考世受陛下洪恩,焉敢造次。願陛下究察其情,臣雖寸磔,死亦瞑目矣。」

伯邑考此時的表現相當於人的七情六慾概念,他同樣是為這隻白猿而流淚。其實他已經看出來妲己是妖不是人——白面猿猴在他們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當然懂得白面猿猴看出了妲己是妖。

沒有這隻白猿也就沒有後來伯邑考直接講明妲己是狐妖。無論動物修行多高,牠秉性難移,是不能修煉上去的。這裡展現出這麼一個道理。

紂王聽邑考之言,暗思多時,轉怒為喜,曰:「御妻,邑考之言是也。猿猴乃山中之物,終是野性,況無刃豈能行刺?」隨赦邑考。邑考謝恩。

妲己曰:「既赦邑考無罪,你再將瑤琴撫弄一奇詞異調,琴內果有忠良之心,便罷,若無傾葵之語,決不赦饒。」

妲己為什麼這麼說?

伯邑考在教妲己她彈琴時講過七不彈。悲傷、悲劇、喧鬧之場都不彈,那趁著白面猿猴死,伯邑考哭了,在大悲之時讓他彈琴,這是逼他;而彈琴要彈出忠良之心,明明她知道伯邑考充滿了憤恨,上哪兒彈出忠良之心來?

紂王曰:「御妻之言甚善。」

邑考聽妲己之奏,暗想:「這一番諒不能脫其圈套。就將此殘軀以為直諫,就死萬刃之下,留之史冊,見我姬姓累世不失忠良。」

伯邑考是人,他沒有承受力。

邑考領旨坐地,就於膝上撫琴一曲,詞曰:「
明君作兮布德行仁,未聞忍心兮重斂煩刑。炮烙熾兮筋骨粉,蠆盆慘兮肺腑驚,萬姓精血竟入酒海,四方膏盡懸肉林。機杼抽空兮,鹿臺才滿,犁鋤折兮鉅橋粟盈。我願明君兮,去讒逐淫;振刷綱紀兮天下太平!」

在琴聲中,伯邑考他歷數了紂王、妲己的罪惡。寫書的人用詞給表達出來了。

邑考撫罷,紂王不明其音。妲己妖魅,聽得琴中之音有謗毀君上之言。

紂王沒聽懂,那妖怪聽出來了,這就是伯邑考的劫難,他的劫難就是不能有著超然之境界。不是不該盡孝,盡孝者「人」也,那麼他境界的尺度是有界限的。

妲己以手指邑考罵曰:「大膽匹夫!敢於琴中暗寓謗毀之言,辱君罵主,情殊可恨!真是刁惡之徒,罪不容誅!」

妖怪聽出來了,換個角度講,妖怪比人有本事。妖怪如果不比人有本事的話,現在不會妖魔鬼怪橫行。在今天的中國社會中如果女人去刮(整容)狐狸臉,去掛狐狸小配件……那樣的女人是慾海難填,其實是在另外空間裡的狐黃白柳把男人抽筋扒皮,北方人說的「熬乾鍋」……

紂王問妲己曰:「琴中謗毀,朕尚不明。」

妲己將琴中之意,細說一番。

我也跟大家解釋過,三昧真火是嘴、鼻子、眼睛,可不是耳朵。用耳朵聽的天籟之音是超越人的六道輪迴的,他彈出來的音樂才有貫穿力。你想為什麼作者可以寫出其中的故事,那妖怪為什麼可以聽出來?妖怪有著超越人的本事。

紂王大怒,喝左右來拿。

邑考奏曰:「臣還有結句一段,試撫於陛下聽完。」

詞曰:
「願王遠色兮再正綱常,天下太平兮速廢娘娘。妖氣滅兮諸侯悅服,卻淫邪兮社稷寧康。陷邑考兮不怕萬死,絕妲己兮史氏傳揚!」

伯邑考他直接講:娘娘是妖怪。你紂王殺了妲己,你將成為歷史的偉人。

伯邑考是被妖怪整死的。被妖怪整死在哪兒呢?在色上、在慾望上、在縱慾上。伯邑考本身沒問題,是他的做法招來了這樣的事情。

邑考作歌已畢,回首將琴隔侍席打來,只打得盤碟紛飛。妲己將身一閃,跌倒在地。

紂王大怒曰:「好匹夫!猿猴行刺,被你巧言說過;你將琴擊皇后,分明弒逆,罪不容誅!」喝左右侍駕曰:「將邑考拿下摘星樓,送入蠆盆!」

眾宮人扶起,妲己奏曰:「陛下且將邑考拿下樓去,妾身自有處治。」

狐狸牠越吃人越吸人的精華,在久吸人的精華之後,越有本事。所以你看今天的中國社會,中共不會改弦易張的。不要對它抱任何希望,它會越來越沒有人的道理、人的行為……

紂王聽妲己之言,把邑考拿下樓。妲己命左右取釘四根,將邑考手足釘了,用刀碎剁。可憐一身拿下,釘了手足。

中國北方有一句話:「勸賭不勸嫖。」沾上嫖、色、慾之後,背後就有妖怪。其實講的就是這個,裡面就帶有陰邪之心。所以在伯邑考他的琴聲中也明確講:去掉陰邪,方正綱常。

這是指一個社稷,而在一個家庭中同樣如此,夫妻之間以情慾滿足作為維繫家庭的一切,那不是家。在這書中我能看出這個道理來。講了這麼多,不就是講當人把自己的認識放在肉上的時候,你就無處可逃。淫蕩之心不能滿足,那反過來的憤恨之情狠過蠍毒。

邑考大叫,罵不絕口:「賤人!你將成湯錦繡江山化為烏有。我死不足惜,忠名常在,孝節永存。賤人!我生不能啖汝之肉,死後定為厲鬼食汝之魂!」

可憐孝子為父朝商,竟遭萬刃剁屍!不一時,將邑考剁成肉醬。紂王命付於蠆盆,餵了蛇蠍。

妲己曰:「不可。妾常聞姬昌號為聖人,說他能明禍福,善識陰陽。妾聞聖人不食子肉,今將邑考之肉著廚役用作料,做成肉餅,賜與姬昌。若昌竟食此肉,乃是妄誕虛名,禍福陰陽,俱是謬說。竟可赦宥,以表皇上不殺之仁;如果不食,當速斬姬昌,恐遺後患。」

紂王曰:「御妻之言正合朕意。速命廚役,將邑考肉作餅,差官送往羑裡,賜與姬昌。」

不知西伯性命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轉自大紀元/責任編輯: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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