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6月29日訊】1915年生於北京的鄭念,父親曾任北洋政府高官。文革中,她的家庭也陷入災難。在遭到紅衛兵的洗劫和摧毀後,鄭念被捕入獄,她獄外的女兒——上海電影製片廠著名演員鄭梅萍,被人活活打死。獄中,她拒絕被釋放,要求當局向她道歉。
鄭念原名姚念諼,1915年生於北京,父親是日本留學生,曾任北洋政府高官。鄭念早年畢業於燕京大學,1930年代留學英國,就讀於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後來,鄭念嫁給同在英國留學的中國學生鄭康琪。
鄭念夫婦完成學業歸國時,抗日戰爭已經爆發,夫婦兩人投奔重慶,鄭康琪加入了外交部,駐澳長達7年。1949年之後,兩人沒有選擇去臺灣,而是留在上海。
1957年,鄭念在丈夫去世之後,繼其夫在上海任職殼牌石油公司,擔任英國總經理的助理,直到「文革」爆發。「鄭念」這個筆名就是為紀念1957年去世的亡夫而起。
「一個炎熱的晚上,女主人坐在自家靜靜的書房裡看報。檯燈的光照下,柔軟的沙發,織錦緞的墊子,牆邊裝著中文英文書籍的書架。傭人前來通報有客來訪,然後,會客廳裡,主人和客人聊著天,傭人端來用精緻瓷器盛的茶和英國式薄三明治……」
上述片段描述的是1966年夏天的上海,鄭念還保持著名媛的生活方式。
鄭念的祖父是中國近代史上的一個著名人物。因此,他們有著豐厚的家產,在國內外的銀行都有存款。也因此,他們才能在1966年的時候,還保有那種生活方式——獨立的三層住宅,男女佣人和廚師、園丁,僅在大陸的銀行,她的存款就數以萬計。
然而,隨著中共前黨魁毛澤東發動的10年文化大革命的到來,鄭念的家庭如同許許多多家庭一樣陷入了可怕的災難中。先是家庭遭到紅衛兵的洗劫和摧毀,然後鄭念被捕入獄,獄外的女兒——已經是上海電影製片廠著名演員的鄭梅萍處境更糟,在與母親失去聯繫的情況下,被人活活打死。
在臭名昭著的「第一看守所」裡,七年間,鄭念必須獨自面對各種納粹式的暴行——飢刑、銬刑、拳打腳踢刑和精神虐待刑,以至於遍體鱗傷,內外交困。但鄭念奮力抗辯,堅決捍衛個人的自由與尊嚴,拒絕莫須有的「間諜」罪名。
在知識和道德上,她都壓倒了審訊人員,以至於居然能得到某些局部的勝利。在交代材料的底部,落款照例是「犯罪份子」,鄭念每次都不厭其煩地在「犯罪份子」前面加上「沒有犯過任何罪的」這幾個字。
在多次重寫交代材料以後,再給她的紙上終於不再有「犯罪份子:」這個落款了。
她甚至拒絕被釋放,除非當局向她道歉。這是極其罕見的場景。她拒絕了所謂的釋放決議。她要求宣布她根本就是無罪,並且要求賠禮道歉,還要在上海、北京的報紙上公開道歉。這種要求只能讓專政人員感到好笑。他們當然永遠也不會理解這種堅持背後的信念和價值觀。然而這正是中國女性反抗暴政的偉大品格之展現。
「文革」結束後,鄭念成為統戰對象,有機會出席各種婦女界的活動,並同時得到一些特權,比如在內部商店購物。
當代文化批評家朱大可回憶說:「1973至77年間,我時常看到那位叫作姚念諼(鄭念)的『無名氏』,獨自出入於弄堂,風姿綽約,衣著華貴。她的孤寂而高傲的表情,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1980年,鄭念以看望在美國的妹妹的名義申請出國。雖然去美國時已65歲,但鄭念很快使自己適應新的生活方式和環境:諸如高速公路上的駕駛、超市購物及銀行自動提存款機……當然,她不否認「……當落日漸漸西沉,一種惆悵有失及陣陣鄉愁會襲上心頭」,但她仍「次日清晨準時起床,樂觀又精力充沛地迎接上帝賜給我的新一天」。
1989年,《上海生死劫》中文翻譯程乃珊,在華盛頓首次與鄭念零距離接觸。已74歲的鄭念開著一輛白色的日本車,穿著一身藕色胸前有飄帶的真絲襯衫和灰色絲質長褲,黑平跟尖頭皮鞋,一頭銀髮,很上海……
以至於程乃珊感嘆到:「她是那樣漂亮,特別那雙眼睛,雖歷經風侵霜蝕,目光仍明亮敏銳,只是眼袋很沉幽,那是負載著往事悲情的遺痕吧!」
離開上海後,鄭念也再沒有回過中國。但是她從來沒有停止過對祖國的關切。
鄭念在《上海生死劫》一書寫道:「將永遠離開生我養我的故土,我的心碎了,完全碎了。只有蒼天知道,我曾千百倍地努力,要忠貞於我的祖國,可是最終還是完全失敗了,但我是無愧的。」
鄭念把自己的稿費捐給了美國的一所大學,資助那些中國留學生。2009年11月,鄭念病逝於美國華盛頓家中,享年94歲。
(文:李文馨/責任編輯:趙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