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6月13日訊】杜月笙,名鏞,號月笙,江蘇省上海縣(今屬上海市浦東新區)人。他幼年輟學,混跡江湖,成為上個世紀三、四十年代上海灘的著名人物。他為人仗義、行事果斷,又十分懂得觀形度勢,拿捏分寸,因此,在「上海青幫三大亨」中,素有「黃金榮貪財,張嘯林善打,杜月笙會做人」的說法。
杜月笙雖然出身江湖,卻生就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氣質,因此江湖上都尊稱他為「杜先生」。當時的總統黎元洪的秘書長曾經為他撰寫了一副對聯:「春申門下三千客,小杜城南尺五天」,杜月笙因此被稱為「當代春申君」。
1949年中共建政前後,出任上海市長的陳毅,曾經絞盡腦汁搞「統戰」,想要把當時已避走香港的原上海「五大亨」騙回大陸,其中就包括邀請杜月笙回上海,結果不但未能如願反而損兵折將。
台灣特別擅長寫歷史人物傳記的章君榖撰寫的《杜月笙传》,揭開了那段特殊歷史的神秘面紗。
陳毅騙五大亨回大陸未果 章士釗銜命赴港
1949年5月27日,國軍撤出上海,楊虎、吳紹澍等自大西路引入共軍。中共指派陳毅為上海市長,陳毅上任以後所辦的第一件事,便是「情詞懇切」地公開致電旅港的上海耆紳、金融工商領袖五大亨——杜月笙、陳光甫、李馥生、宋漢章和錢新之。
不過,陳毅的這篇長電發出後,五大亨並無隻字片語答覆。陳毅還不死心,又派徐采丞以上海市地方協會秘書長的身份,專程前往香港,想要迎接杜、陳、李、宋、錢五大亨返滬。不料,徐采丞自己抵達香港以後便留在香港,不再回上海。
陳毅被杜月笙視若無睹,置之不理,但共產黨又亟需杜月笙重返上海,於是,他們又施一計,派出杜月笙的老友章士釗。
章士釗與杜月笙的第一次密談
到香港後,章士釗便不時出入堅尼地台杜公館,有時直趨病榻之側,和杜月笙席密談。杜、章之間的第一次長談,對話頗為精彩。
當章士釗與杜月笙一見面就滔滔不絕地盛讚毛澤東,杜月笙默默聽一陣子後,很巧妙地接過他的話來,用非常關懷的口吻,問起章士釗:「章先生是決定在北平定居了,是嗎?」怔了一怔,章士釗方答:「是的。」
「章先生是否照舊掛牌做律師?」
「這個——」章士釗頓一頓,只好老老實實地回答:「誠然,共產黨統治下是用不著律師的,我不能再掛牌,不過……」
不等章士釗把話說完,杜月笙便問:「章先生既然不能再做律師,那麼,你有什麼計劃?是否想改行做做生意?」
「做生意嘛,只怕制度也不容許,」章士釗被杜月笙逼得太緊,唯有直話直說,坦然吐露。然後,他接著又得意起來:「不過,毛主席當面告訴過我,我在大陸,一切有他負責。有了毛主席的這一句話,個人的生活種種,那還用得著擔心么?」
於是,杜月笙一疊聲地說:「啊啊,只是生活不用擔心,只是生活不用擔心。」
章士釗聽後,頓即面紅耳熱,囁囁嚅嚅地支吾了幾句,第一次長談,自此草草結束。
等到章士釗告辭離去,姚、孟二氏、兒子女兒,還有親信諸人,都在等候消息。杜月笙坐久了,有點累乏,可是他仍然說出了兩人之間所談的這最要緊一段,然後他搖頭苦笑地說:「章先生年紀一大把,做官的興緻高極!只要有官做,他跟誰都可以,但是他投了共產黨毛澤東,卻只說是保障他的生活。既然只為了生活的話,台灣、香港、美國……隨便哪一個地方,也要比共產黨那邊的日子舒服得多。」
講過了這兩件往事,在一旁凝神傾聽的妻子兒女,心裡都有了數目。照杜月笙的看法,章士釗自顧尚且不暇,他本身的欲壑始終不得一填,又怎能說服杜月笙?
然而章士釗使命在身,他不能死心也無法死心,因此他三日兩頭的還是要去杜公館,有時候就在杜公館吃中飯,和滿座嘉賓、杜門中人同席用餐,說說笑笑,情景依稀當年,卻是許多熟朋友間已有相當的距離,場面也顯得尷尬。
杜月笙反勸章士釗脫離中共
章士釗要不斷地往杜公館跑,就無法避免和國民黨的要人碰面,相逢時更免不了有窘迫的場面出現。
頭一回是碰到多年交好的老朋友吳開先。晚飯過後,杜月笙邀章士釗、吳開先一同到陽台上歇涼,看香江夜景,任輕風拂面。
當時,章士釗有點倚老賣老,忍不住地重彈舊調,盡在為共產黨說好話。他口口聲聲地作保證,只要杜月笙肯回大陸去,不論在何種情形之下,共產黨絕對不會虧待杜月笙。
吳開先在一旁聽得忍無可忍,他一聲冷笑,駁斥道:「章先生,你在騙什麼人呢?我從民國十六清黨之役算起,跟共產黨交手了二十多年,共產黨的真面目,難道我還不認得?老實不客氣說,就講有關共產黨理論的書籍,只怕我也要比章先生多看兩本。」
章士釗當場窘透,勉力強詞辯解說:「你這種說法,可拿得出事實、證據?」
吳開先打個哈哈,再調侃地追問:「章先生,此地此刻只有你、我和杜先生。章先生你的這一套,究竟要騙我呢,還是要騙杜先生?」
杜月笙則哈哈一笑,替章士釗暫時解了圍,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絕不會輕易上當的決心。
漸漸地,在跟章士釗談論之間,杜月笙開始反轉來勸章士釗。他勸章士釗到台灣去,或者遠走高飛,保全晚節,他苦口婆心地說:「最好早早脫離,圖個清吉平安。」
杜月笙不曾留章士釗蹲在香港,那是因為他早已獲知,共產黨放章士釗出來辦事的同時,即已在他身邊布置了監視人員,除了上杜公館外,章士釗一直都處在中共的監視之下。
因此,他甚至於極其誠懇地對章士釗說,如果章先生決心脫離共產黨的羈絆,無論是到台灣或者到外國,行程和安全問題,杜某人可以拍胸脯包管解決。
章士釗聽得暗中不覺倒抽一口冷氣。幾十年來,杜月笙對章士釗多有幫助,何況,杜月笙現在的態度誠懇,也令人不容置疑。
章士釗遭中共強行「架回」大陸
恰好在章士釗和杜月笙反覆辯論、不得結果的這一段時期,毛澤東在北京喊出了「人民民主專政」的口號。章士釗見這「六字真言」時連他也大不以為然。
一天,他到堅尼地台杜公館去,座中偏有王新衡在,章士釗說民主與專政根本上是兩極端之事,毛澤東焉可混為一談?王新衡於是便正告章士釗說:「章先生,我是到過俄國的,我懂得這就是列寧的基本理論,共產黨所極力提倡的正是這個。他們跟英美國家不一樣,『民主』和『獨裁』在共產黨是二者為一,混淆不清的。你莫聽他們口口聲聲地喊『民主』,其實他們的所作所為無一而非『獨裁』!」
王新衡用醍醐灌頂之勢,正是要喚醒章士釗的迷夢,因此杜月笙接下來便勸章士釗「倒向蘇俄不如倒向英國」,何不就此脫離中共,不要再去上共產黨毛澤東的當了。章士釗聽後默然,使杜月笙、王新衡都覺得,這一次勸他懸崖勒馬,可能會生效了。
可能是章士釗聽過杜月笙、王新衡的循循善誘後,神情舉止的變異使負責監視他的人起了懷疑。一天,章士釗在他的港寓,剛派傭人出去買東西,他正一人在家等候,監視人員推門進來,請他即刻登車回大陸。
據章士釗家的鄰居後來對杜公館的人說:當時章士釗曾要求等傭人回來,作一交代,但是未獲得允准,章士釗又說要去樓上向某人辭個行,對方還是拒絕。最終,章士釗不告而別,他等於是被共產黨「架」回大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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