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中共統治下鮮有大師不同,民國時期湧現了一批學貫中西的大師,按照一些描述民國時期的書籍所言,他們是一批有「骨氣」而又「好玩」、「有趣」且學問深厚之人。他們有時如孩童般天真,而且對於世事,亦常有驚世駭俗的作為。而他們可以如此隨性而行正是得益於民國政府的寬容。
彼時,無論是北洋軍閥政府,還是蔣介石治下的南京、重慶國民政府,對自由主義知識份子的人格、知識和信仰都保持了一定的尊敬。而知識份子對待政府則是:你不對的時候我批評你,你對的時候,我就支持你。毫無疑問,能夠形成這種相互信任關係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民國政府的誠意。
然而,中共建政後採取的殺伐政策,不僅使留在大陸的民國大師們一個個慘遭迫害,甚至慘死,而且也徹底使知識份子的脊樑彎曲。1949年後中國大陸再無大師出現也是必然,因為出現大師的土壤已被完完全全地破壞。本系列講述的就是幾位元大師慘遭中共迫害的經歷,本篇說的是民國著名的國學大師馬一浮。
儒家學者馬一浮是一位學養深厚的國學大師,民國時期與梁漱溟、熊十力等人齊名。極少稱許別人的熊十力就曾如此說過:「馬先生道高識遠」;還有人讚他「尤其能卓有識度,灼見大義,圓融會通,了無滯礙」。
不懼民國權貴
生於清光緒九年(1883年)的馬一浮,自幼飽讀詩書,十六歲時參加縣試,位列第一。青年時,他亦懷有「以天下為任」的抱負,但不久後,就隱居在杭州陋巷中,每日潛心研究儒、釋、道等中國傳統文化,不再關心外部世界。
當時自任東南五省聯軍統帥的孫傳芳,駐紮在杭州。一天,他慕名前往拜訪馬一浮。馬一浮不肯與之見面。懾於孫傳芳的權勢,家人勸他不必搞得太僵,就問是否「可以告訴他你不在家?」馬一浮斷然拒絕:「告訴他,人在家,就是不見!」孫傳芳只好悻悻地走了。
1937年,日本發動了全面對華戰爭,馬一浮打破了「平生杜門」,「未嘗聚講」的原則,先後於江西的泰和與廣西的宜山為浙江大學的學生開設「國學講座」。他認為開辦這個講座的意義在於「使諸生於吾國固有之學術得一明瞭認識,然後可以發揚天賦之知能,不受環境之陷溺,對自己完成人格,對國家社會乃可以擔當大事」。
第一次做講座時,馬一浮首先引用宋代大哲學家張載的四句話:「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希望學生可以為危難中的國家盡心盡力。1939年夏,他在四川嘉定烏尤寺創建了「復性書院」,擔任主講,講明義理,選刻古書,培養了一批研究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人才。
後來,馬一浮又在重慶辦起了復性書院。此時,蔣介石要他「出山」,他死也不肯。
有一年,時任國民黨財政部長等職務的孔祥熙的母親去世,喪事辦得極為鋪張,一些附庸風雅的權貴還想要馬一浮寫一篇歌功頌德的墓誌銘。他們先是派了一名副官找到馬一浮,毫不客氣地說:「孔部長的太夫人去世,請你寫一篇墓誌銘,要趕快寫成。」馬一浮客氣地回絕道:「老朽已經年邁,久不執筆寫文章了,請回覆孔部長,恕難從命。」來人只好怏怏而歸。
過了幾天,一位秘書又被派來。此番他說話客氣多了,先是頌揚馬老的道德文章,然後說明來意,說孔部長對母親如何孝順,懇請寫一篇墓誌銘。馬一浮沉思了許久也不吭聲,來人就說道:「孔部長絕不會讓您老白寫的,準備送您黃金若干兩。」馬一浮聽說金錢交易,立時從椅子上站起來,冷冷地說:「我雖一介寒儒,但從不為五斗米折腰,你請回去覆命吧!」這個秘書也是無功而返。
文革被抄家後離世
抗戰勝利後,馬一浮又回到了杭州的陋巷隱居起來。1949年中共執掌政權後,馬一浮當了浙江文史館的館長,但他依舊保持了孤傲的本色,從不會見機行事,說奉承勢時的話。
文革爆發後,紅衛兵衝進馬一浮的家中,蒐羅一空。抄家者席捲而去之前,他低聲懇求道:「留一方硯臺給我寫寫字,好不好?」誰知他得到的卻是紅衛兵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一貧如洗的馬一浮,不久即去世。在去世前,他留詩《丁未(一九六七)告別諸親友》:「乘化吾安適,虛空任所之。形神隨聚散,視聽總希夷。漚滅全歸海,花開正滿枝。臨崖揮手罷,落日下崦嵫。」
「食古不化,不浮而生」的馬一浮深諳國學精髓或許從未料到中共會如此殘酷。他的遭遇凸顯了中共所謂無產階級革命與專政對國學和國學大師的毀滅性打擊。
──轉自《大紀元》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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