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93)

【新唐人2017年01月26日訊】毛接著把紅衛兵暴行從校園引向社會,首當其衝的是文化人和文化。八月十八日在天安門城樓上,站在毛身旁的林彪,號召紅衛兵「大破」「舊文化」。最早被搗毀的是傳統的商店招牌、街道名稱。長髮、裙子、高跟鞋成了那些在街頭揮舞剪刀的大孩子的犧牲品。從此以後多年,中國人只能穿平底鞋和千篇一律的外套褲子。

八月二十三日,毛在中央工作會議上說:「我看北京亂的不厲害」,「北京太文明了」。當天下午,一群群紅衛兵,多是女中學生,來到北京市文聯的大院裡。那時候,紅衛兵有了自己的「制服」:綠軍裝(有的是父輩傳下來的,有的是染的)、紅袖章,手拿小紅書,腰上繫著帶銅扣的寬皮帶。那天日頭特別毒,作家們被集中在文聯院子裡,在「××站出來!」的喝聲下一個個出列,脖子上被掛上事先準備好的大木牌,上面寫著各自的名字,冠以「牛鬼蛇神」、「反動權威」等罪名。紅衛兵用銅扣皮帶劈頭蓋腦地朝他們打去。

作家們接著被塞進大卡車,運到曾是孔廟的首都圖書館。那裡集中了北京各劇團的大量戲裝、道具,紅衛兵用它們點起一堆熊熊大火,把幾十位中國最著名的作家、藝術家和演員按倒跪在火堆旁,對他們棍棒交加。挨打受辱的有年近七十的作家老捨,第二天,他投湖自盡。

打人的地點、火燒的道具、被打的人物,都經過事先策畫安排,用來代表「舊文化」。受害者們是中國家喻戶曉的人物,迄今為止被官方尊為「人民藝術家」,拿他們做毒打對像毫無疑問是最上層的決定,鬆散結合起來的少年紅衛兵只是打手。

為了使這天的暴行順利進行,毛在八月二十一、二十二兩天,給軍隊和公安人員分別下令,不准他們制止學生:「絕對不許動用部隊武裝鎮壓革命學生」,「嚴禁出動警察鎮壓革命學生」,「放空槍進行威嚇也絕對不允許」。

「八.二三」後,紅衛兵暴行在全國升級,「抄家」開始。當局把犧牲品的姓名、地址交給紅衛兵,讓他們去抄這些人的家。像四川的負責人,就要專管「民主黨派」的「統戰部」,把非黨知名人士的名單交給兒子做領袖的紅衛兵組織。

八月二十四日,公安部長謝富治要警察同紅衛兵「取得聯繫」,「供給他們情況,把五類分子〔中共統治下的『階級敵人』:地主、富農、反革命分子、壞分子、右派分子〕的情況介紹給他們」,幫助他們抄家。有人問:紅衛兵打死人怎麼辦?謝答道:「打死了就打死了,我們根本不管」,「如果你把打人的人拘留起來,捕起來,你們就要犯錯誤」。針對心有疑慮的人,謝說:「連周總理都支持。」

有了上面的引導,血腥的抄家席捲全國。紅衛兵超越名單的局限,到處破門而人。他們燒書、撕畫,砸唱片、毀樂器,凡是沾「文化」邊兒的東西都在掃蕩之列。貴重物品被沒收,主人遭受毒打。在《人民日報》 「好得很!」的歡呼聲中,不少人在自己家裡被打死。有的被拖到電影院、戲院、體育場,那裡如今是刑訊的地方。一九六六年八月,大街小巷到處是紅衛兵抄家的腳步聲,拷打審訊的怒喝聲,受刑者的痛苦呼叫聲。

八月三十日,周恩來列了一份「應予保護的幹部名單」。後來,人們常引用這張單子,說紅衛兵抄家打人是中央文革小組指使,周恩來插手進來保護受害者。事實上,單子上的人都是毛澤東要保護的,「中央文革」的事周恩來也都管。名單要保護的不過幾十個人,而據後來的官方統計,從八月二十四日到九月十日,僅在北京就有三萬三千六百九十五家被抄,打死的有一千七百七十二人。

毛也曾偽善地說:「要文鬥,不要武鬥」。不少紅衛兵得以用這句話作盾牌逃避打人,挨打的也希冀以此保護自己。可是,打人的、被打的,都看得很清楚,行兇的人完全不受懲處。暴力當然也就繼續了下去。

毛要紅衛兵抄家還有實際的目的:把民間尚存的財富挖出來送進國庫。據後來的官方數字,北京紅衛兵在一個月的時間內為毛政權增加了黃金十萬多兩、白銀近三十五萬兩,還有無數現金和名貴的書、畫、文物。有些文物用來出口換外匯。

抄家所得放在文物管理處,對毛、林、周、康生、陳伯達五位政治局常委的家庭開放。江青選中的有一隻十八K金的法國懷錶,表上鑲有近百顆珍珠、寶石,在「咱們不白拿,給錢」的「原則」下,她付了人民幣七塊錢。類似的毛政權的所謂「不腐敗」的表現,還包括領導人開會喝茶付茶葉錢。至於眾多的別墅,成群的僕人,隨叫隨到的專用飛機、火車,還有無數其他特權好處,都是一分錢也不用付的。

愛文物的康生從抄家中所獲甚豐。管抄家物資的人說,康生經常自己來挑來選,「一鑽進庫房就是半天」,「在抄家的時候,康老還特意囑咐過我,說誰誰家的東西出來時,讓我告訴他。」

愛看書的毛澤東則開出長長的書單,把抄家得來的數千冊古舊書據為已有。用紫外線照射消毒,這些書便堂而皇之地擺上偉大領袖會客室的一排排書架。以這些書為背景,毛會見了來自世界各國的領導人,同他們合影留念。他們無一不為這些書所顯示的毛的博學傾倒,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感慨地說他好似身在「學者的書齋」。美國人有所不知的是,「書齋」倒像納粹元帥戈林(Hermann Goering)用來陳列從猶太人那裡搶來的畫的畫廊,那裡的書留著真正主人的斑斑血跡。

毛政權用紅衛兵抄家還解決了其他實際問題。其中之一是住房的極度匱乏。中共掌權多年,基本上沒為一般城市居民造過新房子。如今,被抄的人家被迫擠進一兩間小屋子,把其他房間騰給趁火打劫的鄰居。同一個屋頂下住著的人們,就像仇敵一樣彼此痛恨。

許多家庭在抄家後被趕出北京,下放到農村。毛政權一直在想辦法減少城市人口,因為他們得為城市人提供基本生存條件,而放到農村就不管了。在北京,不到一個月的抄家浪潮中,將近十萬人被趕下鄉去。據作家鄭義描述,在北京火車站的大廳裡,一群隨父母被驅逐出京,即將登車起程的孩子們被勒令在大廳裡跪成一片,一夥身著黃綠軍衣,臂帶紅袖章的紅衛兵用皮帶抽打他們,甚至有人拎起開水壺,朝著孩子們淋去,大廳裡一片慘號。

在抄家狂潮中,凡是家裡有書、有藝術品的人,都日夜提心吊膽,生怕紅衛兵闖進來看見,全家遭殃。嚇壞了的人們或者自己動手燒書,或把心愛的書拉到廢品店當廢紙賣,或把珍藏的藝術品藏來藏去最後還是在恐懼中毀掉。毛澤東幾乎把「文化」從中國人的家庭裡一掃而光。家庭之外,一大批古跡,中華文明的標誌,也被紅衛兵掃蕩破壞。僅北京一地,一九五八年保存下來的六千八百四十三處文物古跡,有四千九百二十二處在一個月中全部毀掉。

古跡中的佼佼者受到保護。單子上自然有天安門城樓,毛還需要站在上面受大眾歡呼。它們由軍隊進駐,有的關了門,人民也就無緣涉足。中國最著名的建築師梁思成,曾反對毛要「從天安門城樓望出去,看到處處都是煙囪」的「城市建設指示」,認為「那情景實在太可怕了」。他被抄家批鬥,寶貴的藏書大部分被毀,一家大小被趕到一間二十四平方公尺的小屋裡。在攝氏零下十度的嚴寒裡,小屋的牆上、地上結著厚厚的冰霜,窗上的玻璃被外面的小孩一塊塊打碎。梁思成不斷在病中,幾年後默默去世。

人們一般認為紅衛兵對文化的摧殘是「亂打、亂砸」,中心是一個「亂」字。事實上,大部分行動並非自發,而是毛政權指使的。在「八.二三」毛說「北京太文明了」之前,紅衛兵沒有破壞文物古跡。毛髮話的那天,第一處古跡才被砸:頤和園佛香閣的釋迦牟尼塑像。之後破壞重要古跡時,上邊常派有專家到場,把最寶貴值錢的文物挑出來送進國庫,其他的拉到工廠作廢銅爛鐵熔掉,或到造紙廠化作紙漿。

在破壞文化上,毛政權是導演。這突出表現在對孔子故居孔府的大破壞上。孔子是中國文化的代表,他的家也是文物蒼萃的寶庫,歷代帝王,來這裡朝拜,修建了宏大的古建築群,留下了大量碑刻和無數藝術品。文革開始,當地人接到命令砸孔府。人們不忍心下手,於是「中央文革」專門把北京師範大學紅衛兵派來。出發之前,紅衛兵到天安門廣場,舉起拳頭,用當時特有的語言,「向最最敬愛的偉大導師、偉大領袖、偉大統帥、偉大舵手毛主席莊嚴宣誓」,誓詞說孔子「是毛澤東思想的死對頭」。砸碑時,「中央文革」的指示具體到可砸什麼,不可砸什麼,「以明清劃線」。山東省博物館的文物專家到場告訴紅衛兵該保留哪塊碑,紅衛兵便在上面寫一個「留」字。

江青是毛毀滅文化的主要助手。在她的嚴厲管制下,文革十年,直到毛去世,書絕大多數被禁,只出了幾本所謂小說,差不多每頁都有黑字體的毛語錄。畫倒是有幾幅,歌倒是有幾首,無一不是歌頌毛的。舞台被江青的八個「樣板戲」獨霸,銀幕上也只有寥寥幾部欽准電影。數千年文明的中國,成了名符其實的文化沙漠。(待續)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李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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