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7年01月05日訊】十月初,毛到了井岡山下,第一件事是去見袁文才(王佐在山裡)。毛只帶了幾個人,以讓袁放心。袁先在會見地點埋伏了二十多人,一見毛人不多,便迎了上去,一邊叫人殺豬設宴款待毛。他請毛坐下,嗑瓜子,吃花生,喝茶談話。毛說他來此只是過路,要南下去找南昌起義的隊伍。袁同意毛先住下,糧油暫時由他管。毛的隊伍稍事休息後去周圍的幾個縣打家劫舍,籌糧籌款。毛就這樣把一隻腳插進了井岡山。
不到四個月,毛反客為主,把袁、王和他們的一幫人變成了手下的一個團。一九二八年二月十八日,毛的隊伍攻下了寧岡縣城。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指揮作戰,雖然只是在對面山上用望遠鏡觀看。毛很少直接上前線。三天後,毛召開「萬人大會」慶功,大會高潮是處死被俘的縣長張開陽。目擊者蘇蘭春描述說:「二月二十一日,在礱市洲上召開工農商學兵萬人大會,會場裡打好了刺殺張開陽的三叉木架,四面打好木樁,牽好繩,掛上標語,大家用梭鏢把張開陽捅死了……毛委員在會上講了話。」毛曾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細述他對梭鏢的由衷喜愛,現在他親眼看著梭鏢殺人。
自從毛來到井岡山,「萬人大會」成了當地人生活的一部分,會上總有這類殺人場面。慶祝建立遂川縣紅色政權時,毛給大會寫了副對聯,紅紙大字,貼在主席台兩旁的木柱上。一邊是「想當年剝削工農,好就好,利中生利」;一邊是「看今日斬殺土劣,怕不怕,刀上加刀」。在毛講話之後,「大劣紳」郭渭堅被「刀上加刀」地處死。
當眾行刑在中國是古已有之,並非毛的首創。但毛給這一殘忍的傳統之「錦」添上了現代的「花」,即組織大會看殺人,不去看不行。這樣有組織地使用恐怖是一幫土匪望塵莫及的。袁、王自己也被嚇住了。毛的人又遠比他們能打仗。他們甘拜下風,讓毛坐了山寨的第一把交椅。
毛一到井岡山就派人去長沙跟湖南省委取得聯繫。毛遠非像後來人們想像的那樣住在深山老林,與世隔絕。他的住地跟外界暢通,關係幾天工夫就接上了。那時上海的中央已收到一系列關於「秋收起義」的報告。他們不會看不出,是毛澤東拆了這次行動的台,又未經許可帶走了部隊。中央指定毛到上海開會。毛知道此行不妙,他也絕不願意離開他的地盤,乾脆裝聾子。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十四日,毛被開除出政治局及湖南省委。
中央要奪毛的權,十二月三十一日函告湖南省委:毛「在政治上確犯了極嚴重的錯誤」,湖南省委應當「派一負責同志前去召集軍中同志大會討論並由大會改造黨的組織,在必要時,派一勇敢明白的工人同志主任黨代表」。
毛能指揮部隊,是因為他代表黨,沒有黨的權威隊伍不會聽他的。不知是碰巧還是陰謀,中央指示發出一星期後,湖南省委被國民黨一網打盡。結果毛的隊伍完全不知道黨已經吊銷了他的資格。
直到一九二八年三月黨的第一位使者才進入井岡山,帶來了中央決定,取消「前委」,解除毛的黨的職務。但是,毛「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安排中央決議只傳達給幾個親信,黨的書記也派一個自己人去當,毛本人當「師長」,掌權的還是他。
毛澤東的「山寨」是一塊理想的根據地。平原上盛產大米、油茶,「一年耕而三年食」。山裡杉竹茂密,四季濃霧繚繞,猴子、野豬,甚至老虎來來去去。井岡山最高峰才九百九十五公尺,卻很陡峭,易守難攻,敗也可以跑。濃濃的灌木隱蔽著只有獵人涉足的小徑,潛向通往兩個省的陽關大道。
毛和他的軍隊靠在四鄰的縣裡打家劫舍為生,美其名曰「打土豪」。毛告訴隊伍說:「群眾聽不懂『土豪』是什麼意思,我們就用『財東』或『有錢人』來代替」。老井岡山戰士范樹德說,打土豪,「老話叫『吊羊』、『綁票』。」
毛的活動常常是報上的新聞,他在全國出了名,以「毛匪」著稱。
當地人恨他們。當年的紅軍李國斌回憶道:一次「打土豪」時,數百村民衝過來,「抓了我們四十餘人,關押在祠堂裡,對他們實行捆打吊,令女人用腳去踩,打了後用禾桶蓋起來,上面壓上大石頭,使用各種毒刑。」
官兵們知道他們的生活方式跟土匪沒多大區別,許多人都不情願,尤其是軍官。一九二七年十二月,主要軍事指揮官陳浩在井岡山外的茶陵縣企圖把部隊帶走。毛聞訊率人追上,把陳浩抓起來,隨後當眾處死。對毛來說,這是一次極端嚴重的危機,他幾乎失去了整個軍隊。在他拐走這支部隊的短短幾個月中,所有的軍事指揮官都跟他決裂了。
毛時時擔心自己的安危,開始逐步完善警衛措施。警衛從一百來人不斷增加。他在不同的地方有好幾處房子,都從安全角度仔細挑選。房子的後面可以逃遁,或有個後窗,或在後牆有洞,有小路通向山裡。(以後長征途中,儘管宿營只是臨時,毛的住處也部有安全出口。)
毛在井岡山的主要住宅之一位於入山口茅坪,交通便利,一旦情況緊急隨時可以撤進山裡。這是一幢美麗的八角樓,寬大的正屋屋頂像一座高聳的八角形的三層木頭寶塔,螺旋著旋上去,到頂尖是一叢采光的亮瓦。這個大宅子原屬於當地的醫生。另一處房子也是醫生的,叫「劉德盛藥店」,位於山下大鎮礱市。這座大宅以奇異的美無言地述說著井岡山昔日的輝煌。它一半是歐洲教堂式的石頭建築,一排羅馬式的圓拱迴廊;一半是中式樓房,瓦屋頂上築著像蛇竄出似的簷角。中西兩部由一道八角形的大門洞精美地連在一起。
毛的司令部也在礱市,原是一所帶兩千平方公尺花園的書院,為方圓三縣的最高學府。樓上三面完全敞開,天地雲水一覽無餘,夏天學生在這裡乘涼。毛所到之處,不僅學校關門、醫生易址,祠堂、教堂也被徵用。共產黨最常見的活動開會,需要大地方。
毛在井岡山住了十五個月,進山裡只有三次,總共待了不到一個月。他未來的生活方式此時已初具輪廓。他擁有眾多的僕人,或稱「勤雜人員」、「工作人員」。裡面有司務長、伙夫,有專燒水挑水的,有馬伕照管他的坐騎小黃馬,有專門送信的,還有一位被毛授予「兩大任務」,一是買煙,一是收集書籍、報紙。毛離不開新聞。
來井岡山不久,毛有了新歡:他的第三任妻子賀子珍。那年賀子珍剛十八歲,瓜子臉,杏仁眼,身材苗條。她生在山下富庶的永新縣,父親家是永新的望族,曾廣有產業,父親本人捐過舉人,當過縣長,後來家道中落,開茶館生活。子珍原名「桂圓」,因為她出生的那天是秋夜,圓圓的月亮下盛開著桂花。她在一所由兩個芬蘭修女主持的教會學校讀書,可是討厭學校裡「念不完的聖經,做不完的祈禱」,也不能忍受循規蹈矩的小城生活。她天性熱情好動,心頭好像燃燒著火。北伐軍進入永新,打破了小城的一潭靜水,她迷上了那熱騰騰的氣氛,加入了共產黨。她當啦啦隊歡迎北伐軍,在大庭廣眾下演講,才十六歲就當上了縣婦女部長。她還帶頭剪掉了長長的秀髮,留短髮是革命的象徵。
蔣介石「清共」後,共產黨員和積極分子開始逃亡,她的父母和妹妹逃走了,哥哥被投入監獄。山大王袁文才是哥哥的朋友,突襲監獄把他救了出來。子珍和哥哥跟袁文才上了井岡山,她成了袁夫人的好友,王佐給了她一支毛瑟槍。
後來毛澤東來了,一眼看上了這個姑娘。袁文才也竭力促成,派她當毛的翻譯。毛不會說當地方言。在長期轉戰生涯中,他常常用翻譯。
一九二八年初,毛跟子珍「結婚」了。沒有舉行儀式,只有袁太太給他們擺了豐盛的宴席。這時毛離開楊開慧和他的三個兒子還不到四個月。別離後毛只給開慧寫過一封信,說他患了腳疾,現在乾脆遺棄了開慧。
開慧對毛的感情是狂熱的愛,子珍只是相當勉強地嫁給了毛。一個俊俏女子在成千的男人中生活,自然有眾多的仰慕者。子珍覺得三十四歲的毛「年紀太大」,她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毛英俊活潑的弟弟澤覃是她的一個追求者,對她說:「我哥有嫂子,跟我吧。」子珍後來承認她選擇毛是因為「一個女孩子在那個環境中需要一種政治上的保護」。
毛跟子珍的關係在性生活得不到滿足的男人世界裡,引起了不少閒話。毛很謹慎,盡量避免跟子珍一同出現在人前。路過傷病員住院的地方,毛特別要和她分開走。
結婚不到一年,子珍已決心離開毛。她對朋友說跟毛結婚很「倒楣」,是「重大的犧牲」。一九二九年一月,毛要離開井岡山遠走他鄉時,子珍抓住這個機會要留下。她當時最好的朋友曾志說:「賀子珍死都不願意下井岡山,她不願意走。我們都要出發時,她也不走,她很倔,不肯走。」這樣的堅持很可能既有個人的原因也有政治的因素,子珍想逃離的是毛代表的那種生活,她在十幾歲時不自覺地被捲進去的生活。她想脫離這種生活的願望之強烈,甚至不顧冒被國民黨抓去的危險。毛命令無論如何要把她帶上。「我就硬是把她拉走,」曾志說。「她一邊走一邊哭,總是掉隊。她沒來的時候,毛主席就叫他的馬伕回去找她,去接她。」(待續)
──轉自《大紀元》
(責任編輯: 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