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波:老人荒郊等死,我們等什麼?

近日,有網帖反映「邳州老人被扔到荒郊等死」,消息快速引發廣大網友關注。後官方發布信息稱老人搶救無效,最終離逝。這樣的結果,我們只能默默忍受。人生的最後一程以如此方式結束,老人的遭遇拷問了現實中的每個人。當死都不能體面的佔有,奈何橋上的回頭一望,世間還有多少溫情值得老人眷戀?

死,本也無可懼怕,生老病死,亦屬大自然更新替代的規律。可當「死不為懼」遇到「生不如死」的境況,生與死的瞬間切換就成為考驗人性善惡的一個閥門。死,是一個結果,等死,是一個過程;在一個預知的結果之前加上一個無可抵抗的煎熬過程,老人的境遇,與我們每個人都脫不了干係。進一步說,作為社會集合體的每一個分子都是殺死老人的幫凶,至少在道義上是如此。一位凄慘老人的經歷,照出了諸多宏觀統計數據的漏洞,照出了公民道德領域的窪地,照出了尊嚴二字的現實境遇到底怎麼樣,照出了······

一看到這條新聞,多數人會感到震驚,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是的,這樣的事情就發生了,充滿道德感的我們無法去正視老人絕望的眼神,無法還原這件事情的原本始末。當「道德感」進一步升華,「老人等死」的事情就演變成了對政府相關部門的問責、對老人家人的譴責,高高舉起的道德大棒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充當起道德教化的角色。而當一次次的大棒掄起,道德教化到底能發揮多少效用?當社會文明的底線需要用棒子來敲打,我們的防守底線還能堅守多久?

老人荒郊等死,我們等的是基本社會保障漏洞的填補,我們等的是人性尚未泯滅的最後一絲希望。如果政府的基本生活保障沒有缺失,老人或許會在孤人院離去,如果老人的家人尚有底線思維,老人的最後一程不會這樣沒有尊嚴。多種因素的疊加,造成了最壞結果的發生。從社會集合體的各自分工到團結協作,個體與集體磨合的整個過程就是為了確保達成一種和諧默契的狀態,彼此的合作促成了彼此可接受的平衡點。當其中的一個環節,比如集合體的基本保障功能失效,個體就會遭遇因平衡點失衡造成的傷害,如果這種傷害在建立在其他個體「追求」的基礎上,這樣的創傷對個體更是致命的。

令人痛心的新聞往往令人心中一顫,下次悲劇產生我們的心還會一顫,在一顫一顫的抖動中,我們無數次的反思社會保障制度的缺口,也無數次的反思社會集合體的集體效用為何頻頻失靈,甚至牙咬切齒的對泯滅人性的「拋棄者」颳起一陣陣道德風暴。面對這一切,我們等待的實在太多了。人性中充滿善惡,當基本的善惡標準還是社會集合體的起點之爭,成熟的理性社會就成了一種空想。

不再一味抱怨社會保障的缺失,不再拔高社會的道德水準,不再麻木不仁的充當「道德家」,但願,這是老人凄慘遭遇帶給我們的最大警示意義。從自己做起,用自己實際的行動去感化周圍的人,用個體的智慧構建起集體的保障體系,精準的尋找好各自的位置定位,遠比一次又一次的道德說教更有價值。

文章來源: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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