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理解上大人都是身高數丈,也就是只是幾米高。而在有一個地方,卻有一個和我們身高差不多的國家,也叫『大人國』。為什麼會這樣,原來衡量大小的概念不同而已。他們說的大是指有君子之風沒有小人之志。而他們把我們認為的大人成為長人。
《鏡花緣》記載,到了市中,人煙輳集,一切光景,與君子國相仿,惟各人所登之雲,五顏六色,其形不—。只見有個乞丐,腳登彩雲走過。唐敖道:「請教九公,雲之顏色,既以五彩為貴,黑色為卑,為何這個乞丐卻登彩雲?」林之洋道:「嶺上那個禿驢,又吃葷,又喝灑,又有老婆,明明是個酒肉和尚,他的腳下也是彩雲。難道這個花子同那和尚有其好處么?」多久公道:「當日老夫到此,也曾打聽。原來雲之顏色雖有高下,至於或登彩雲,或登黑雲,其色全由心生,總在行為善惡,不在富貴貧賤。如果胸襟光明正大,足下自現彩雲;倘或滿腔奸私暗昧,足下自生黑雲。雲由足生,色隨心變,絲毫不能勉強。所以富貴之人,往往竟登黑雲;貧賤之人反登彩雲。話雖如此,究竟此間民風淳厚,腳登黑雲的竟是百無一二。蓋因國人皆以黑云為恥,遇見惡事,都是藏身退後;遇見善事,莫不踴躍爭先,毫無小人習氣,因而鄰邦都以『大人國』呼之。遠方人不得其詳,以為大人國即是長大之義,那知是這緣故。」
唐敖通:「小弟正在疑惑,每每聞得人說,海外大人國身長數丈,為何卻只如此?原來卻是訛傳。」多九公道:「那身長數丈的是長人國,並非大人國。將來唐兄至彼,才知『大人』、『長人』迥然不同了。」
忽見街上民人都向兩旁一閃,讓出一條大路。原來有位官員走過,頭戴烏紗,身穿員領,上置紅傘;前呼後擁,卻也威嚴;就只腳下圍著紅綾,雲之顏色看不明白。唐敖道:「此地官員大約因有雲霧護足,行走甚便,所以不用車馬。但腳下用綾遮蓋,不知何故?」多九公道:「此等人,因腳下忽生一股惡雲,其色似黑非黑,類如灰色,人都叫做『晦氣色』。
凡生此雲的,必是暗中做了虧心之事,人雖被他瞞了,這雲卻不留情,在他腳下生出這股晦氣,教他人前現丑。他雖用綾遮蓋,以掩眾人耳目,那知卻是『掩耳盜鈴』。好在他們這雲,色隨心變,只要痛改前非,一心向善,雲的顏色也就隨心變換。若惡雲久生足下,不但國王訪其劣跡,重治其罪,就是國人因他過而不改,甘於下流,也就不敢同他親近。」林之洋道:「原來老天做事也不公!」唐敖道:「為何不公?」林之洋道:「老天只將這雲生在大人國,別處都不生,難道不是不公?若天下人都有這塊招牌,讓那些瞞心昧己、不明道德的,兩只腳下都生一股黑雲,個個人前現丑,人人看著驚心,豈不痛快?」多九公道:「世間那些不明道德的,腳下雖未現出黑雲,他頭上卻是黑氣衝天,比腳下黑雲還更利害!」林之洋道:「他頭上黑氣,為甚俺看不見?」多九公道:「你雖看不見,老天卻看的明白,分的清楚。善的給他善路走,惡的給他惡路走,自有一定道理。」林之洋道:「若果這樣,俺也不怪他老人家不公了。」大家又到各處走走,惟恐天晚,隨即回船。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每一種生命都有它的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我們不能怨天不公,卻可以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