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佔領區的大陸生:陸港矛盾根在政府

【新唐人2014年12月13日電】一名在香港讀書的大陸學生,身在香港心在家鄉,他熱愛民主,支持香港雨傘運動,但睡在佔領區的夜晚,他常常被身邊人的言論戳傷感情。他呼籲香港人:陸港矛盾在政府,不要歧視大陸人。

雨傘運動、陸港矛盾、真民主

從雨傘運動伊始,「不願香港成為第二個大陸(中國)」、「做香港人而不做中國人」等論述就不斷縈繞耳旁。在運動中說普通話口音的廣東話或者是沒有台灣口音的普通話已是一種冒險,亂唱生日歌更讓人心寒不已。

臨近清場邊緣,更是看到不少香港同學撰文寫反香港赤化,醜化內地的長短文章,預測多年以後的香港充滿了說普通話滿地大小便、插隊的大陸行人,靠關係和家庭背景上位的內地同事。甚至連內地學者來香港教書都是一種香港教育的淪陷和赤化。

每次看到此般言論,我心中總是泛起波瀾,於是希望撰文以達到對話效果。歡迎對我的言論不滿的所有人留言,但請保持理性而不是人身攻擊。

我是大陸生,民主派。我堅決的支持香港民主,公民意識的覺性,當然也是黃絲帶。我帶著忐忑和不安參加佔領,在金鐘、旺角睡過好幾晚。作為大學一堂課的TA,我主動上傳自己所有的學習資料並且主動給因去佔領而缺課的同學提供補課服務。我相信微觀世界的人際互動可以瓦解宏觀的敵意,然而一有反佔領人士出現,便看到自己的同學、朋友大喊“這些普通話人”的情況也的確讓我心寒不已。

香港自主,香港身份認同的建立對於一個城市走向自主、民主固然是重要並且有意義的。我也十分認同香港人這個身份的重要性。每一種身份認同或許都需要通過另一些他者而建立起來,大陸人對於香港人是一個他者,南亞裔人對於香港人來說也是一個他者。然而身份的區別並不可怕,可怕是是醜化他者、矮化他者、踐踏他者。

我知道大陸的政體有種種讓人難過、失望、憤怒的地方,我十分感激為大陸民主化、自由化而發聲奮鬥的所有人。然而妖魔化一個地區和這個地區的人的目的除了建立一個低下的他者以強調自己優越的身份之外,還有什麼意義呢?

我曾在一間媒體實習,新聞的自由的確微乎其微,但是沒有到你大家所想的那種極端恐怖,似乎稍有批判就要下18層地獄的地步。我所實習的媒體仍然在夾縫中批判這個制度,而絕對沒有淪陷為睜眼說瞎話、或者是只談明星八卦的地步。

大陸的高壓政治也的確專橫而暴力。然而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還有『即使隔墻,也要支持』等組織力挺、參與香港雨傘運動。有人說『今天不站出來,明天站不出來』,但在這樣的情況下,本應該站不出來的不少大陸生還是站出來了。難道這樣不更顯感動嗎?

醜化大陸人可更是讓人憤慨而又心痛的。且不說所謂文明是來源於非常歐洲中心主義的論述了,每個地區的人或許都有“素質”的參差。雖然我也對插隊、吐痰、大聲說話的同胞而難過,但是所謂的排隊絕對不是美德的全部。只要看到一個人的行為有些許越軌就大聲呵斥其為“大陸人”的行為又是什麼呢?另,有部分大陸同學不站出來的原因就是正正是因為運動中醜化大陸人的論述。難道我們所奮鬥爭取的民主社會是一個排他的、充滿歧視的社會嗎?民主難道不應該是尊重少數、尊重差異的融入性社會嗎?

再說說關於大陸人來搶學位、工作機會的論述,我們有此機會完全歸功於香港政府的政策。如果非常不滿的話也不需要把矛頭指向我們,更不需要認為說廣東話的能力等於能力的全部,更不需要指著內地人謾罵。

憑心而論,我自己完全知道所有的內地生在學習和工作上付出了多少汗水和努力,努力提升自己的同時也試著努力的融入這個對我們如此冷漠的香港。我們絕對不是妖魔化的言論中說的靠家裡人的經濟支持或者關係支持的那種人,我們和你們的長輩一樣,漂洋過海來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而好好的存在。

最後,就算是建立了民主政體後,我想最最合理的也不是建立一個全盤封閉或者只對大陸封閉的保護主義政策吧。關於如何建設一個更好的香港,除了醜化大陸之外,難道不需要更加縝密的考慮嗎?排擠大陸而建立的民主,又是真正的民主嗎?曾經有記者和同學問我為何支持雨傘運動。我想其最重要的原因因為我知道沒有民主社會,就不會有讓社會底層和社會小眾發生的政治架構,而這或許也是陸港矛盾的根源。有個同學曾告訴我,如果他不是一個馬克思主義者,他一定會指著我的鼻子大喊“大陸生來搶學位”,但正正因為他是馬克思主義者,他知道真正的矛頭指向教育市場化私有化而導致的資助學位的緊缺。

我要真普選,我要真民主,我要真正的一個能夠擁抱差異,尊重少數的香港社會。

原文載於:香港獨立媒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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