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4年6月10日訊】(新唐人記者公孫覺綜合報導)東、西德於1990年和平統一,被共產黨專政獨裁的東德民眾納入西德民主體制,現在東德的經濟、政治,包括收入、福利制度都已和西方接軌,東德人的生活和統一以前完全是天地之別。
一位中國學者對東德最後一任共產黨領導—漢斯•莫德羅訪談時,問及如果1989年東德的總理昂納克採取類似中共現在的經濟政策,也在東德建立「血汗工廠」對抗西德的民主制度,會不會有機會東德統一西德?漢斯•莫德羅說:「我們原來那套肯定是不行的。」
針對東德如果採取類似中共的經濟策略,只要東德當時的執政者昂納克足夠血腥暴力,不惜環境污染、腐敗、兩極分化等等代價,建立血汗工廠,完全有可能打敗西德這樣的福利國家的假設,網路作者胥志義在自己的博文中分析認為,無論昂納克如何血腥的維持東德的低人權,東德也不可能戰勝西德。胥志義從四方面進行了論證:
一,生產效率的區別
作者認為,東西德工人的收入(包括福利)差距並不完全是政治制度帶來的,它更取決於兩國經濟發展水平差距,即生產效率差距;西方國家的高工資高福利從根本上說是建立在它們的高效率基礎之上,否則它就不可能長期維持下去。西德工人比東德工人收入高,主要是西德的生產效率更高。
作者指出,高效率可對沖很大一部分高勞力成本;只有當東西德工人收入的差距達到足夠大,西德的高生產率無法對沖因高收入帶來的高勞力成本時,才會產生產業從西德向東德的轉移。
作者分析,血汗工廠之所以叫血汗工廠,是把勞工看作是低素質的工具。而一些高技術,高效率的企業,需要的是高素質工人。西德的工人與東德的工人相比,顯然素質更高,否則就無法解釋西德的先進與東德的落後。
作者認為,產業轉移只會發生在那些較低技術層次,勞動密集、勞力成本構成企業成本大部分的行業,那些需要高素質工人才能保證企業高生產效率的產業,不會轉移。
作者舉例,所謂的中國製造,要麼是一些低技術的勞力密集型產業,要麼只是高技術產品的簡單加工車間,技術、管理和設計等,仍在西方。只要先進技術、先進管理,和高素質的人才仍在西方,西方就不可能被打敗。
由此,作者推斷,西德不可能被東德打敗。除非東德也有高技術,高管理,高素質人才,但那正與政治制度相關。如果東德有了高技術,也不可能成為只是加工生產的血汗工廠,那就不是大家所理解的東德體制打敗西德,而是西德體制打敗東德。
文中分析,低技術產業和高技術產品的加工環節向低收入和低人權的東德轉移,確實可能給西德帶來很大問題,失業工人可能增加,工人的收入可能下降,國家福利也可能被迫下降;但絕不會使西德「崩潰」。因為西德工人總會比東德工人收入更高。他們的差距最終會停留和表現在兩國生產效率的差距上。
作者引入一個「中等收入陷阱」概念說明這個問題,那些落後國家,由於開放,外國資本技術因其低勞力成本進入,同時具有競爭力的廉價產品進入世界,由此帶來經濟快速發展。但這是由低勞力成本而非生產效率的提高帶來的。一旦人民收入有提高,達到一定水平,其生產邊際成本接近發達國家,國外資本技術就會停止進入,同時產品競爭力下降,經濟發展走向停滯。中等收入與發達國家高收入的差距,就是兩國生產效率的差距。如果中等收入國家不能提高生產效率,就只能維持中等收入水平,此之謂「陷阱」。
二,市場的均衡力量
作者利用假設回顧歷史進行推斷道:為了戰勝西德,東德必須通過國家暴力長時間壓低工人的收入與福利。於是東德的經濟會呈現如下特點:A,外向性。由於工人收入被壓低,內需只是維持生存需要。生產絕大部分只為出口。B,長期貿易順差。政府將擁有越來越多外匯。而且這些外匯不能用來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否則低勞力成本優勢丟失。C,產生一批官員或與權力相勾結的富豪。他們只是通過壓榨工人暴富,並不懂經營和技術。也不屑懂經營和技術。D,高度依賴國外的技術,並受制於外國政府的經濟政策。
於是,東德經濟發展的目的已不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只是為了國家之間的競爭,並打敗西德。為此,當時執政總理昂納克必須採取一系列的手段:A,他必須暴力鎮壓工人要求增加工資的訴求和行為,站在資本包括國外資本一邊。這會使他越來越喪失合法性。B,他在國內不能實行完全自由的市場經濟,因為自由的市場經濟會逐漸帶來勞力收入提高。C,只能實現有限的經濟一體化,比如,不能實行勞力的自由流動,必須看緊東德人,不讓他們因為追求更高工資到西德去。D,必須實行外匯和匯率管制,民間不能擁有外幣,貨幣兌換必須由國家壟斷。
作者說,血汗工廠戰勝福利國家,要通過產品市場競爭來進行,即經濟一體化來進行。但經濟一體化本質上是打破國界的市場化。東德要保證戰勝西德,一方面要堅持市場化,另一方面又要限制市場化。這就產生矛盾。
作者進一步假設,或許昂納克在國內足夠冷血,並有足夠能力把國內的不滿壓下去,把東德變成一個行動一致,共同對外的大血汗工廠。但他無法實現國家間的市場均衡。比如一個最難甚至根本無法解決的問題是如何處理那些不斷增長的外幣。外幣一定要花出去,不然就是一堆紙。而外幣只能購買國外的商品、技術和服務。你出口多少某類產品到西德,就必須購買西德多少另類產品,西德就有同等規模的另類生產和產業,如何能被打敗?
假定昂納克完全不考慮均衡,不買或少買西德的商品。那會產生什麼情況?他要在本國不停印鈔,以支付工人工資。但這些貨幣沒有實物作為基礎。同時,西德則可多印鈔來購買東德商品,實行不勞而獲。
作者認為,經濟一體化必然要求貨幣一體化。貨幣一體化可以使用統一貨幣,也可使用不同貨幣,但必須實行貨幣自由兌換,以使不同貨幣的含金量,能大體反映其代表的實物價值。如果昂納克通過強硬手段,控制貨幣兌換率(匯率)來支持出口,限制進口,短時間內可起作用,時間一長,被打敗一定不是西德,而是東德。所以很難長時間延續。而貨幣的管制(包括兌換的管制和匯率的管制)一旦鬆動,血汗工廠即被打破。
作者說,中共現在說美歐在「圍剿」中國,其中就有貨幣「圍剿」一說,但那不是國家「圍剿」,而是市場「圍剿」。
三,專制的「動亂」與民主的「動亂」
作者進一步推論,在東德建立血汗工廠,廉價產品出口到西德,同時會給東德與西德帶來動亂。東德工人不堪血汗工廠的壓迫,會奮起反抗,這種反抗雖表現為要求提高收入,但其本質卻是追求個人權利與自由,是對體制的反抗。西德的反抗則是純利益的不滿,並非對體制的顛覆。這一反抗來源於西德經濟結構調整過程中的矛盾。
作者解釋說,資本主義在發展過程中,經常產生經濟結構調整的矛盾。比如,機器先進性的發展,使其可以代替工人,會增加社會的失業。西方國家歷史上就曾出現過工人為了就業而砸機器的事。但社會本身就具有自我發展機制,即在工業生產日趨先進化的過程中,帶來第三產業的發展。使這些因機器日趨先進而失業的工人有重新就業的機會和可能。但第三產業的發展既滯後於機器先進性發展,又很緩慢,就會出現工人失業了,但第三產業又還未發展起來的矛盾,即經濟結構調整過程中的矛盾。西方國家福利的產生實際上就是為了對付這一矛盾的措施。它與民主有關。但並非全部是民主的功勞。
西德在血汗工廠衝擊下,一部分甚至很大一部分產業將會萎縮,短時間內確實會給社會帶來巨大問題。但西德並非無路可走。後工業時代的一個典型特徵,是技術研發,設計,管理日趨社會化,它在一定程度上使企業的「軟工作」(技術銷售等)與「硬工作」(製造加工)相分離。西德完全可以把生產車間放在東德,而把「軟工作」放在本國,也一定會放在本國,因為「軟工作」只有本國高素質的人才才能很好完成。於是,東西德之間產業的變化,其表現實際上是一種生產分工的變化,西德負責生產的「軟工作」,東德負責生產的「硬工作」。所以西德那些丟掉工作的,只是那些負責「硬工作」的人。在一個第三產業比重日趨升高,工業比重日趨下降的後現代社會,這隻是較少的一部分人。遠不足以使西德「崩潰」。
這部分人可以通過第三產業的進一步發展來消化。而第三產業的進一步發展同樣是緩慢的,無法迅速解決這些人的就業。在西德這樣的民主國家,即便是少數人,也足以把這個國家鬧得天地翻復。但這種「動亂」決不是針對體制,它可能逼迫官員、政府下台(這正是民主的表現),卻沒有誰要改變這個體制。而政府可能採取的一個政策是對海外資產徵稅,使那些投資他國,並因低勞力成本獲得的高額利潤,通過稅收返還一部分於國內,以解決在全球生產重新分工過程中,即全球產業結構調整過程中帶來的國內矛盾。現在美國正在這麼做。
東德的「動亂」則根本不同於西德。昂納克可能千百次把民眾的反抗壓下去,但只要有一次沒有成功,東德的體制徹底崩潰。
四,唯一的可能
最後,作者說,也許昂納克能力超凡,不但可以壓住民眾,還可壓住貪官,使血汗工廠掙的錢能夠全部收歸國家,他不把這些錢用於生活,而是用於購買軍火,使軍事力量空前強大。此種情況下,東德就有可能武力統一西德。但這已經不是體制的競爭,而是武力的競爭,不屬於本文討論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