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偉:外國孩子的爹作中國百姓的「主」

大陸某電視劇中一富婆叫兒子與女友分手,兒子不從。富婆便哄兒子說「媽拿錢讓你出國留學,將來討個洋妞,給媽生個混血洋孫兒,又漂亮,又聰明」。兒子說「媽,您真行,還想咱家來個世界人民大團結啊!」這當然是戲裡的噱頭,可現在「我黨」每年必開的「兩會」則真像要搞成「世界人民大團結」了。

中國特色的「外籍議員」

中國的「人大」,從法理上講就是類似外國的議會,中共欽定的「憲法」也明文規定它是中國「最高權力機關」。而「政協」雖是個什麼權力也沒有的清談館,但中共給了它一個「參政議政」的「名份」,所以這個花瓶也似乎有「準議會」的身價了。於是黨媒將二者合稱為「兩會」。代表、委員亦並列於黨報黨刊之上。

不過任何國家議會的議員都必須是本國公民則是無庸置疑的,而且也沒見過有誰把子女妻兒移民國外,自己一個「孤家寡人」來當議員。然而中國「兩會」的代表、委員平日在國內有些人你連影也見不著,所以路透社在「兩會」前便發出消息稱,「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兩會代表、委員這幾天陸續趕到,他們從美加、從英法、從德意、從澳洲……趕來」。隨著現代通訊技術,特別是網絡的普及,一些所謂的「個人信息」也很難長期不為人知。於是有人不斷爆料:楊瀾、張海迪、卞成鋼、陳沖、顧長衛、郎平、劉亦菲、蔣雯麗、張國立、高紅、王姬、鄧質方、殷秀梅、陳魯豫、張瑜、鄔君梅等代表、委員已入了美籍或領了綠卡,趙本山已入了加拿大籍,鄧亞萍已入了德國籍……。雖然其中有些人出來否認,但後來許多事實都證明不過是「此地無銀三百両」,而他們的孩子則早都是「洋娃娃」了。這還只不過是些拉來給「兩會」作擺設的名人,至於中共的高官則更是「兩會」的「主力軍」。他們許多人的親屬、孩子早已通過留學、陪護孩子等各種手段,投入了「罪惡的資本主義國家」的懷抱,成了人家的公民。這些所謂的「裸官」,外國孩子的爸爸,外國妻子的丈夫,有的早已辦了出國護照,甚至拿了外國的綠卡,卻在堂而皇之「代表」我們中國百姓「當家作主」。如此情景或許更像是「世界人民大團結」了。

這些人能為誰的利益講話

姑且不說「兩會」的這些代表、委員,民眾不但沒選他們,甚至根本不認識他們,不知他們的單位、住址、聯繫方式,中共便與他們私相授受讓其進入了「人民大會堂」。再看所謂的人大代表,其中:黨政官員一千一百九十三人,佔總人數百分之四十點零二;企業高管七百一十七人,佔總人數百分之二十四點零五;軍隊代表二百六十八人,佔總人數百分之八點九九。這三項相加便佔了代表總人數的百分之七十三點零六,超過全部席位的三分之二了。其中所謂「企業高管」不過就是富豪官員,所謂「軍隊代表」不過就是穿著軍裝的官員。因此與其說是「人代會」不如說是「官代會」。其他不足三分之一的「席位」才給了所謂基層代表,僅二百零三人,佔總人數百分之六點八一;其他代表六百人,佔總人數百分之二十點一三。這些人包括「民主黨派」人士、演員明星、體育明星、御用文人以及什麼勞模之類。這些人完全是拉來裝點門面湊數而已。因此所謂「兩會」不過就是以官員、富翁為主體的俱樂部,一年一度自娛自樂、自我調情的派對(PARTY)與演出罷了。

所以如果想讓這些人來為老百姓利益著想,不是太天真了嗎?也和往年一樣,他們為了迴避民主憲政問題,便用民生話題來沖淡廣大民眾對民主人權的關注。於是「關注民生」被叫得震天響。可是叫歸叫,卻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口惠實不至的空談,能讓底層民眾得實惠的具體舉措卻少得可憐。且首先「關注」的就是官員們自己的「民生」──這就是給公務員漲工資,首先被提上了議事日程,並由人社部出台了相關方案。而公務員每次一漲工資,起碼就是翻一倍以上,甚至更多,再加公務員從來不交養老保險費和全部享受公費醫療,這還是明擺著的。至於暗中的這補貼、那福利,食品、生活用品三天兩頭又在免費發放。正像有人調侃的,除了老婆和原子彈不敢「發放」以外,什麼都有。這實際就是官員群體自我授權,用納稅人的錢來為自身謀「幸福」。

又如民眾早已無法忍受的高房價,官員們在會上竟公然嚷叫房價不能降。溫州市長陳金彪這樣講,三亞市長王勇也立即附和「北京房價不能低,調控本身就是錯誤」。這兩位官員兼人大代表其實是睜眼說瞎話,中國的房價之所以如此高,就高在土地成本上。原本是農民的土地,地方政府卻強行徵來以天價賣給房產商人。賣的錢成了地方政府的收入,供官員「三公消費」和建樓堂館所,還美其名曰「土地財政」,其成本卻讓買房的民眾來承受。這樣極不合理、民眾難以承受的高房價,他們卻說「不能降」,甚至調控房價「本身就是錯誤」。這正是利用他們手中的立法權來為他們自身「謀幸福」。為了保證「土地財政」收入,官商勾結強拆遷、強徵地已成社會公害,導致民怨沸騰。而在這次的「兩會」上遼寧的人大代表馮大中公然為官商勾結強拆遷的惡政辯護,竟然提出:「我們還應立一個《動遷法》。拆遷要天價的,該上行政手段就上手段,有的老百姓,給點臉就上房揭瓦了。毛澤東時代,誰敢說不字!」這樣鼓吹侵害民眾財產權的論調,公然能出現在人代會上,而且還使用如此粗鄙的語言,這充分反映了當前的政治氣氛,十足的一黨獨裁,權貴霸道視民如草芥。此類專門向權貴獻媚的「人大代表」也只有在中國才可以長期「合法」存在。因為民眾手中無選票,自然奈何他不得。

也有不同凡響的提案

任何實行民主憲政國家的議員,都是一項專職的重要工作,決沒有「兼職」或「業餘」的。因為他們要經常與自己選區的選民保持密切的聯繫,瞭解選民的訴求去及時地監督政府的行為;選民也要經常找他們反映自己的願望並監督他們是否兌現了競選時的承諾。這樣的互動才能保證議員必須為其選民負責,為其服務,否則下一屆他們就別想再當選連任了。而中國大陸的這些人大代表、政協委員,民眾與他們毫無關係,素不相識,他們也根本無須向民眾負責,更談不上與民眾交流聯繫。他們只須得到黨的認可,每年三月便如「空降部隊」一般飛入「人民大會堂」「代表」人民「當家作主」了,而且每年就這麼十來天行禮如儀地表演一下便完事。其餘三百多天當官的還去當官,當老闆的還去當老闆,當明星的當明星,出國去當他國公民的則出國去了。這樣的「議員」、「準議員」除了當個花瓶、作個擺設還有什麼作用?這樣的兼職「議員」,更準確地說是業餘「議員」竟有近三千人(不含省、市、縣級的),每年「兩會」燒掉納稅人的巨款,這才是最大的浪費。而且究竟用了多少銀子,還根本不告訴你,因為這是「國家機密」。

不過今日的中國畢竟不可能像毛年代那樣任人一手遮天隨意擺佈了。所以即使在被當局嚴密操控的兩會上,還是有人發出了不同的聲音。例如全國政協委員、上海財經大學教授蔣洪發表的《只有民主才能根治腐敗》提案,便明確指出,單純從內部制約來反腐,是治表而不是治根。又如復旦大學圖書館館長葛劍雄的《離任國家領導人禮遇條例》的提案,建議對離任領導人的生活、工作待遇的各個方面制定全面的標準和規範,便於公眾監督。兩個提案都引來人們的讚賞,最後卻都被打入冷宮。醫學家鍾南山則稱:全世界醫生都靠技術吃飯,中國醫生靠賣藥吃飯……,與其說是醫生道德問題,不如說是醫院體制問題。舒紅兵則說:四十年後,孩子們上學的條件不僅沒有改善,相反還更加困難,改革開放的成果都到哪裡去了?我們鄉下百分之九十的農民也還是跟以前一樣。此外,歷史學者章立凡和維權律師浦志強在網上聯合提出火化毛澤東遺體,將「毛主席紀念堂」改建為「中國文化大革命博物館」的提案,雖然這只是通過互聯網提出的一個建議,供兩會代表或委員選擇作為提案,但沒有一個代表或委員敢去接受這一建議。這在中國目前的政治生態環境中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這一建議卻在民間、網上引起廣泛的共鳴。該提案在網絡公佈後,迅速得到大量轉發,許多網民對此發表意見,但很快遭到當局的大量刪帖。據《德國之聲》報道,該提議得到了知名學者雷頤、楊東平、王俊秀、徐昕等人轉發和支持。新浪網民「流氓土匪走馬燈」評論稱:「世上幾多水晶棺?個人崇拜何時休?」新浪博客用戶「揚智勇環球大視野」發表評論稱:「闡述的事實清楚,有理有據,此舉在一些人眼裡象徵執政黨祖墳被刨,該提案注定被和諧無疑。」雖然如此,亦足以說明,普世價值正在深入人心,整個社會正在覺醒。人民不可能長期被愚弄,強姦民意者必將被歷史唾棄!

文章來源:《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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