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蓮:當今中國的教育軟暴力何時休?

教育軟暴力現象,在當今中國愈演愈烈,學生與家長叫苦不迭。施暴者主要是教師。

一是對學生公然施暴。

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1、從人格上侮辱。例如,教師把學生比作動物:「你個笨蛋!講了這麼多遍,就算是驢子也會了!」從此,便在學生中確定了他「驢生」的身份。再如,「看,你的腦袋這麼圓,耳朵這麼大,不是豬是什麼?」讓「豬」學生對自己的長相產生深深的自卑。網上有文章說,江蘇宜興某中學教師對學生惡語相向,罵學生是「豬中極品」,導致學生服毒自殺。再有,給學生起外號。長的小一點的、矮一點的,叫他「小不點」、「根號2」;高瘦的叫「麻杆兒」「瘦猴兒」;漂亮的叫「花瓶兒」;「繡花枕頭」等。因此,學生的名字在班級裏被外號所取代,使學生帶著某種心理陰影生活在班集體中。而且,這種外號會跟著他們一輩子。

2、從價值上貶低。教師高高在上,對學生經常批評、訓斥、挖苦,甚至責駡,而且總是帶上「從來」、「每次」、「總是」、「沒有一點」等誇大的字眼兒,對學生全盤否定。如有的學生一旦做錯了什麼,教師便抓住一點不及其餘,大加貶低,「就你這樣,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你一分錢都不值」等。給學生造成看不見的心靈傷害,在教師那得不到一點溫暖。學生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久之,會喪失信心,自暴自棄,心理變態,道德淪喪,甚至走極端。

3、從心理上威脅強制。如有的老師經常講「哪個同學不守紀律的,給班級扣分的,就給我滾出教室」,「作業再寫錯的,我就讓你抄一百遍,一千遍」,(據瞭解,有的學生曾經抄到後半夜一兩點鐘)「考試成績不好別賴我,在你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家有幾個聰明的」,「你再不聽話,把你家長找來,你爸你媽就這樣教育你的」等等。使學生從心理上產生恐懼、畏怯,自尊心、自信心大受打擊,哪裏還有什麼輕鬆愉快的心情遨遊在知識的殿堂裏呢?

4、用環境孤立,用家庭出身歧視、排斥。如對學習較差的,不太聽話較頑皮的學生,教師常說的是「上樑不正下樑歪,跟你爸一個德行」,並讓大家不要和他在一起,或用開班會,小組評議等手段對學生進行指責孤立,大有「文革」開批鬥會的氣勢,使學生的人格受到極大的羞辱,好像自己犯了什麼彌天大罪似的,覺得自己在班級裏是另類,孤獨無助。媒體曾有這樣一則報導,教師曾發動全班同學一起評議一個小學一年級「又遲到了」的孩子,結果,一下子評出了這個孩子的18個缺點。這所謂的「18個缺點」,讓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在全班同學面前一下子成了「最壞的人」。

有的學生說教師對他認為的「好學生」總是眉開眼;對中等生「不聲不響」;對後進生「大喊大叫」。一些教師在與學生交談時,喜歡影射家長,什麼「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窩囊兒混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之類,使那些出身權貴家庭的孩子產生優越感,有高人一等的心理,因為教師抬高了他們的父母,使家庭條件不好的學生產生自卑感,是教師貶低了他們及其父母,無形中傷害了這部分學生的自尊,極有可能對自己的父母產生逆反心理,甚至疏遠、看不起自己的父母。教師的這種作為談何一視同仁!

5、用冷漠蔑視。一些教師對有「前科」或學習較差的學生,放棄關心,不聞不問。教師那鄙視的目光、冷酷的表情、厭煩的手勢,使學生被冷落,感到很無助,即使這部分學生某個方面取得了成績,教師也很少甚至根本不給予肯定,這部分學生成為被師愛遺忘的人。學生每天在鬱鬱寡歡中生活,無心再求上進,性格會越來越懦弱、孤僻。

以上現象可以看出,軟暴力是對學生精神上的控制、心理上的摧殘、情感上的虐待、人格上的藐視;軟暴力像幽靈、似鬼魂,置身於中小學校;如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無情地刺傷了一顆顆純潔向上的生命,摧殘的是心靈,毀滅的是靈魂。

二是對家長巧妙施暴。

據一位剛上小學一年級的學生家長講,他的孩子按學區被分到市重點小學的實驗班,許多家長花錢托人進這個班,說是這個班主任在全市很有名望,他當時很高興。開學第一天召開了家長會。這個家長十分氣憤地講述了家長會的內容,主要都是針對家長提出的一些要求。每學期每生收貳佰元的班費(50多個家長沒有一個不交的)。每家準備一台彩色印表機,給學生打資料用,將來還要出書,小學階段還要把初中的課程學完。學生的學習環境要求家長幫著改變,名曰自願捐獻。如班級沒有掃除工具,窗臺要放幾盆花,學校的水不好,家長要輪流買礦泉等。最後這位家長說:「一學期一萬多元的班費,還管家長要東西,全是軟暴力行為!」

另一位小學二年級的學生家長講,老師要求學生要給班級做貢獻。所謂的貢獻就是家長要給孩子的班級捐獻物品,家長要替老師做事。例如,平時的小考,測驗用的試卷,都是家長給無償列印的;每當學生的學習、生活或開展活動等有需要解決的問題時,教師便在班級問學生,誰能為班級做貢獻的舉手,誰舉手,這項任務就由學生帶給家長去完成,教師只要結果。哪位家長給班級「捐獻」的東西多,幫老師解決的問題多,(這些功績都記在他的孩子身上),這個學生對班級的貢獻就大,將此作為學期末評三好學生的首要一條,一些貢獻小的學生,常受到老師的歧視、刁難。

在當今貪腐風靡的中國,教育也非淨土。有人說,如今的中國教育是分數教育,金錢教育。在名利的誘惑下,一些教師強迫自己所教學生業餘或假期到自己家裏去補課。有的根本不負責任,當學生成績不提高時,還要遭老師的責駡。許多家長只能忍氣吞聲,偷偷地去別處再花錢補課。當學生成績提高時,教師又好大喜功,不但開家長會時向家長邀功請賞,而且將此作為評優、晉升的資本。有的教師家裏有個大事小情,總在班級裏通知學生,暗示家長送禮。對送禮的家長的孩子會高看一眼,不然就會遭老師的白眼、刁難。據瞭解,學生調個座位要花上百、上千元不等。凡此種種,家長只能心裏叫苦。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真可謂:教師巧施軟暴力,學生變相成人質。

以上亂象,主管部門偶爾裝裝門面,「管一管」,也是雷聲大雨點稀,使得軟暴力在中小學校園不但能立足,而且愈演愈烈。

讓人深思的是,何因致使肩負「傳道、授業、解惑」的神聖使命的教師,變成了實施軟暴力的執行者?教育教書育人的淨土,變成了摧殘學生心靈的地方?真不知這種軟暴力何時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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