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4年3月8日訊】 在烏克蘭民族主義者推翻亞努科維奇政權後,世界為之沸騰,歡呼說這是「人民的勝利」 ,認為「以革命推翻政權」就能帶來一切。但烏克蘭的民族主義者在極為短暫的革命狂歡之後,發現這場萬眾歡呼的「革命」終於將他們的國家帶入一場前途難測的危機。
一、「革命」之藥不解烏克蘭之痛
革命並非醫治百病之藥,更何況,已經具有民主憲政形式的烏克蘭面臨的問題是以下幾方面矛盾的糾結:
1、烏克蘭在國際地緣政治的特殊處境;2、與俄羅斯之間長達數百年糾纏不清的歷史恩怨;3、對外與俄的矛盾內化為本土一些俄語區俄羅斯人聚集區的矛盾。
烏克蘭掙扎於俄羅斯帝國的陰影下長達數百年。蘇聯解體曾給了它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保障這個機會的籌碼是其在蘇聯解體後所繼承的一筆龐大的核遺產:176 枚戰略導彈和約150個核彈頭,其中包括46枚新式的55-24導彈,成為僅次於美國和俄羅斯的世界第三核大國。在美俄聯手軟硬兼施的施壓之下,出於理智和現實利益考慮,1994年12月5日,烏克蘭與美國、俄羅斯、英國簽署了烏克蘭加入《不擴散核武器條約》的文件,並簽署《布達佩斯備忘錄》,文件規定,烏克蘭承諾放棄核武器後,俄、美和英作為擔保方,保證烏克蘭邊界和獨立,不干涉烏克蘭內政。
但該備忘錄並不是正式條約,而是一份外交文件,外交史上也無類似先例,合法性問題非常複雜。專家表示,該條約在國際法規定下建構,但並不代表要強行執行。這次危機後烏克蘭向美英求援,就是根據當年《布達佩斯備忘錄》中保證烏克蘭領土完整的承諾。
烏克蘭的民族主義者不是成熟的政治家,他們在行動之時不可能想到,所謂革命不僅不可能解決烏克蘭的問題,反而會將烏克蘭拖入被肢解的局面;他們更不可能去體察,身處東西兩大政治勢力「板塊」夾擊中的烏克蘭政府,很多時候並無多少主動選擇權。
二、烏克蘭在地緣政治中的特殊位置
烏克蘭在地緣政治中的特殊位置,從它獨立的那一天就如影隨形地伴生出來。美蘇冷戰的結束,標誌著以意識形態對抗為特點的衝突模式淡出了歷史舞台,取而代之的是一度沉寂的地緣政治。在一個不再以意識形態劃線的時代裡,基於地緣的戰略思考成為國家制定其國際戰略的關鍵。
烏克蘭的地理位置及其與其它權力中心(歐洲及俄羅斯)的關係決定了它的「安全課題」。作為與俄羅斯直接接壤的國家,烏克蘭是俄羅斯與歐洲其它大國間的重要緩衝國。蘇聯的解體給了烏克蘭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然而地理位置的不可變更性決定了烏克蘭的特殊命運:一方面,它對俄羅斯的依賴是多方面的,從經濟、軍事到政治,得到俄羅斯許多支持與幫助;另一方面,世界上沒有免費午餐。俄羅斯需要烏克蘭成為俄羅斯的安全屏障,以對抗北約東擴。當俄羅斯給予烏克蘭幫助的同時,需要烏克蘭奉上「政治忠誠」,其實就是政治依附。正是這種矛盾狀態,直接激發了上世紀90年代以來烏克蘭民族主義的勃興,一些有遠見的政治家開始尋求借助外部力量制衡俄羅斯,這就是烏克蘭親西方政治勢力產生的背景。
始自去年11月的這一輪政治危機,引爆點就是親俄的亞努科維奇總統拒絕與歐盟簽訂貿易協議。
三、克里米亞:烏克蘭與俄羅斯的臍帶
俄羅斯與烏克蘭之間的恩怨情仇可以上溯到一千多年前。「嗯情」主要表現於烏俄文化的交融,今天俄羅斯國徽上帶有拜占庭文化標記的雙頭鷹,就是從公元9世紀的基輔羅斯——烏克蘭民族的第一個國家承繼來的。公元988年,弗拉基米爾大公娶拜占庭帝國的安娜公主為妻,宣佈基督教為國教。以後,歷代沙皇都以拜占庭文化的繼承人自居。
兩國的恨有多深?為了擺脫俄羅斯的統治,烏克蘭不斷反抗,從未放棄擺脫沙俄帝國的努力。1905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亨利克·顯克微支的名著《火與劍》,就是描述波蘭、哥薩克、俄羅斯、土耳其人和韃靼人(蒙古人)在烏克蘭進行的數百年角力。黑海之濱的克里米亞半島,就是烏克蘭複雜歷史的一個縮影,這裡的歷史、民族構成、地緣政治遺產等都讓當地及周邊國家的領導人為之焦慮。
在克里米亞的人口構成上,俄羅斯族佔58%,烏克蘭族只有24%。克里米亞與烏克蘭的同床異夢,在各方面都表現出來。根據烏克蘭憲法,烏克蘭語是唯一的官方語言,但克里米亞政府的工作語言主要是俄語。當地人口普查中提到,77%的克里米亞居民以俄語為母語,11.4%為克里米亞韃靼語,僅有10.1%為烏克蘭語。1995年3月,烏克蘭中央政府為加強對克里米亞的控制,防止「發生原蘇聯很多動亂地區出現的情況」,先後廢除克里來亞憲法和撤銷克里米亞總統設置,並下令將克里米亞自治共和國政府置於烏克蘭中央政府的直接領導之下。
烏克蘭獨立後,克里米亞的親俄傾向早就成為俄羅斯制約烏克蘭的阿克琉斯之踵。2010年總統大選,亞努科維奇在克里米亞獲得重大支持。本次政變發生後,很多克里米亞人認為亞努科維奇是政變的受害者,克里米亞議會內的分離主義者試圖推動脫離烏克蘭的公民投票,親俄羅斯的克里米亞新總理阿克肖諾夫則向普京求助,請普京幫助維護和平,當地居民多數樂見俄羅斯出兵克里米亞。
四、烏克蘭政變成為普京改寫國際規則的藉口
自普京陳兵克里米亞之後,烏克蘭上空戰云密佈。因為俄羅斯、中國是聯合國安理會常任理事國,想讓安理會形成譴責俄羅斯出兵克里米亞的決議,決無可能,只能由歐美共同磋商如何「制裁」俄羅斯。
目前,俄羅斯在克里米亞半島已派兵1.6萬,普京在記者會上宣稱,對烏克蘭採取軍事行動是「最後手段」。與此同時,歐美只能陸續宣佈抵制俄羅斯的措施,包括暫停與俄羅斯的經貿諮商及國防合作,等等。北約重要成員國英國首相府官員已經表示,英國不會軍事介入烏克蘭,但會透過政治及外交方式解決問題。
俄羅斯派兵佔領克里米亞事件,是謀定而後動,性質有如二戰時希特勒派兵佔領捷克蘇台德地區。俄羅斯《觀點報》3月2日發表「俄羅斯王者歸來:普京出兵烏克蘭徹底終結後蘇聯時代和單極世界」,文章稱普京決定出兵烏克蘭,最終將為後蘇聯時代和單極世界劃上句號,俄羅斯恢復自己作為全球力量中心之一的地位,並認為圍繞烏克蘭的大規模戰爭不會爆發。
應該說,這篇文章並非妄言,此時國際形勢大異於1994年《布達佩斯備忘錄》簽訂之時。普京此次出兵之前已經料定,歐盟與美國應對烏克蘭危機,其行動將侷限於政治及外交手段。原因非常簡單:歐盟目前面臨經濟困局,根本無力支付北約出動軍隊的昂貴軍費;美國經濟雖然在緩慢復甦,但因債台高築,美國人民當中超過一半希望美國政府在國際社會「少管閒事」。烏克蘭是東歐國家,是歐盟東擴、扼制俄羅斯勢力的「戰略要地」,克里米亞被俄軍佔領,純屬「歐洲內部事務」,該管的歐盟都不願伸手,遠在天邊的美國又有什麼理由,要將手伸進油鍋中去?更何況,美國擬裁軍一半,智囊們已經有人開始建議,世界要考慮進入「後美國時代」,即美國不再為維護全球秩序提供龐大的軍力。
俄中兩國早就想改寫國際規則,中國在東海、南海海域的頻繁動作就是一種嘗試,俄羅斯出兵佔領克里米亞事件,是俄羅斯以強權國家的形象重回世界的開始,也是俄羅斯與中國聯手改寫國際規則的第一步。
文章來源:《中國人權雙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