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3年10月1日訊】【導讀】一九五七的「反右運動」是中華民族的一場巨大的悲劇。作為一名「老右派」,本書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親身的經歷,真誠地反思了那段歷史。他兼收各家之長,批評各家之短,「分類不同右派,釐清還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與其歷史由來的必然聯繫,論證一九五七與其歷史惡果的必然關係,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從而使這部著作的真實性與歷史性達到「同一」的境界,為還原「反右運動」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實並豐的佳作。一直以來魏子丹教授矢志於「還原一九五七」,從他開始寫作此書的某些篇章,到最終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真可謂「十年磨一劍」。
(接上期)
[三]毛澤東個人的歷史根源:上面我們從內因,外因、遠因、近因、制度的原因,個人的原因等各方面,對事情的來龍去脈作了探討與說明,一般來說,至此足矣。但,特殊地說,毛澤東這個個體太特殊了,其特殊性可用一般細胞與癌細胞相比。劉賓雁一言以蔽之,曰:「毛澤東一手定乾坤!」所以,很有必要再強調一下這一部分。
毛澤東出於「我要大」的動機,使他的一生呈現為「三步走」,即他要當三次大救星:從遵義會議到延安整風,他成為黨的大救星,黨的老大,官方語言為:「他挽救了革命挽救了黨」;一九四九年,他建立了「黨天下」,成了國家的老大,中國人民的大救星!並於一九五七年反右派鬥爭,鞏固了這一成果;他發動文化大革命,在中國建立毛天下,在世界是要當世界革命導師、當世界人民的大救星、世界的老大,官方語言為:毛主席是全世界人民心中的紅太陽!是當代的列寧!
數之不可勝數的人,稱讚毛澤東少年立下救國救民的大志。但是,這就解釋不了他當上共產黨的領袖後,為什麼違背著黨內大多數人(上自王明、周恩來、彭德懷等,下至廣大黨員、黨外人士)的意志,不抗日、破壞抗日、在抗日期間「讓日本多佔地」,奪得政權後向日本的侵略道謝呢?又,為什麼大種鴉片不惜讓我民族亡國滅種呢?這用「救國」的動機能解釋得了嗎?至於殺死、餓死幾千萬,而活著的也是處於終歲恐懼、啼飢號寒之中,這用「救民」的動機能解釋得了嗎?人民認為這是毛澤東的罪惡。鄧小平硬堅持說:這是毛晚年犯的錯誤,並且說:「不必照樣搬用過去的提法,說每個錯誤的根源就一定是三個,一定都有社會根源,思想根源,歷史根源。」
難道鄧認為毛的「錯誤」是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嗎?我們追根溯源是為了弄清毛的獨裁到底是「哪裡來」的?我們每個知識份子,特別是右派分子曾無數次地被迫作思想檢討,並追查自己錯誤的社會根源、思想根源、歷史根源,這一套已經久練必熟,已成一技在身,現在正好在毛身上「以其治人之道還治其身」。
毛恨自己的父親殘暴蠻橫、固執倔強、剛愎自用、是家長制暴君,用巴掌、拳頭、棍棒、打罵、訓斥,維持其統治。這就使毛自幼養成對人不僅缺乏同情、寬恕,而且時常懷恨在心。他雖反對其父,卻繼承了其父的全部秉性。這在心理學上講,是氣質具有遺傳性;在唯物論上講,是人是環境的產物;在辯證法上講,是對立的雙方又互相滲透。所以他的第一個戀人陶斯詠小姐,發現他的專橫殘忍的性格就離開了他。一九四零年代,在延安時,他效尤其父執棍棒揍他弟弟毛澤覃,弟弟爭辯說這是共產黨,不是毛家祠堂。但他終於把共產黨變成了毛家祠堂。一九五零年代,《人民日報》載:右派份子章伯鈞說,毛是歷史上第一個大流氓;羅隆基說,毛這個人厲害狡猾,比歷代統治人物都兇。一九六零年代毛自稱「馬克思加秦始皇」。一九七零年代在「四五」運動中,毛在人們喊出「打倒現代的秦始皇!」的餘音繞樑中,一命嗚呼。這該是毛形成個人專制獨裁、稱王稱霸惡習的家庭根源、歷史沿革吧!
一九零九年他十六歲時,「我要大」的衝動,便流露在《詠蛙》一詩中:
獨坐池塘如虎踞,
綠蔭樹下養精神;
春來我不先開口,
哪個蟲兒敢作聲!
看這首詩所呈現的神態,是否一個活脫脫的毛澤東?
過了九年,毛澤東二十五歲,「在致友人的信中提出了研究歷史,最重要的是尋找到代表那個朝代的『巨夫偉人』,其他不過是其附屬品的看法,表現了他的英雄史觀。」
他一生的政治行為,是否正好貫徹了「他的英雄史觀」:自己是「『巨夫偉人』,其他不過是其附屬品的看法」?
他強烈的「我要大」的動機,促使他幹出很怪異的事情:凡是「大」到接近他,成為二號人物,他都要打倒:劉少奇死時,白髮二尺長!林彪死於摺機沉沙。林彪死後,周恩來為毛澤東的灰頭土臉撐腰打氣,毛曾向周表示過交權;但作為二把手的周、最後還是毛用癌細胞「借刀殺人」,殺人不見血,給殺死了。(《晚年周恩來》)可你不能不佩服周恩來的精明,他曾為林彪之死、使他失去「擋風牆」而大哭過一場;當毛表示要給他交權時、他竟給嚇得小便失禁。兩起兩落的鄧小平又復出,毛想叫他當接班人,和所有接班人的下場一樣,他再一次被打倒,完成了三起三落的政治鬧劇。在這一點上,毛利令智昏,使得他都趕不上兔子的智商;兔子都知道與窩邊草共存共榮。
反右派和文革的發動,是毛澤東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表現。如果毛要是以作好中國的統治者,辦好中國的事情為滿足,那他就該想方設法以把中國治理得富強康樂為鵠的。事實相反,他搞得民不聊生,國無寧日;「八億人口不鬥行嗎?」——這是為什麼?這叫什麼話?回答這個問題,長話短說,就是毛當世界領袖的壯志未酬,仍需人民勇當炮灰。
他有多大的野心,就會遭到多大的失敗,中國人民就會付出多大的代價,我們的經驗教訓就會有多麼的沉重!許多人各抒己見,都在這方面進行了探索和總結。我本著「愚者千慮,必有一得」的自信,來略述我對作為個人的毛、一生的意義的看法。
我在拙著中寫道:毛陰謀一世,落了個「贊成的少,反對的多」;一輩子以「運動群眾」 為能事,而成就「霸業」;到現在,以天安門廣場為中心,全國廣土眾民、山崩海嘯、風起雲湧,兵鋒直達黃龍府。「四五運動」剛過,毛第二天給華國鋒、王洪文、汪東興說:「廣場、外地,都搞得火熱,悼念總理,要鄧小平上台,這都是針對我的,要打倒我,我是’豺狼’的後台。」據說,毛真的變成了他自己說別人的:「向隅而泣的可憐蟲」。他面對著自己過去的「過五關、斬六將」,譬如,對著解放軍的入城式、群眾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他本該趾高氣揚,卻是淚流滿面兮、長嘆息!周恩來的秘書說:「毛澤東晚年時,常常落淚,有時不能自已。陳永貴去看他,他握住陳永貴的手,講不出話,淚如泉湧。陳永貴也跟著痛哭不已。毛澤東請常年跟隨他身邊、勞累過度而住院的、護士長吳旭君看電影,看到解放軍入城,痛哭失聲,以致滿場哭聲,電影未能放完……」《矛盾論》上說,矛盾向著自己相反的方面發展。玩弄群眾、運動群眾的毛,發展到了相反的方面,嚐到了群眾運動的滋味。陰謀詭計、作惡多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政治性命。這就是必然的規律。「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的帝王豪情不見了;「我們是秦始皇的一百倍!」不可一世的驕橫不見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高產」的浪漫主義不見了;鎮反、肅反、反胡風、反右派、反右傾、文化大革命的殺氣騰騰不見了……唯獨剩下了「俱往矣!」一切的一切、都走向了反面;一生的為非作歹,都等待著歷史法庭的嚴峻審判。
毛澤東在廬山批周小舟時,曾說過這句西諺:「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如果從他一生中吸取個人人生教訓的話,那就是,要想「笑得最好」,就要爭取做到「與天和、與地和、與人和」,與萬物同笑,「笑到最後」。千萬別學毛,嘴巴說的是「毫不利己,專門利人」,實際做的是「己所不欲,要施於人」;一心迷醉於在斗天、斗地、鬥人中的「其樂無窮」,直到鬥得「不亦樂乎」!最終做了一個「哭到最後」、哭得最慘的孤家寡人。
李銳引用毛澤東的話說:「吾只對於吾主觀客觀之現實者負責。非吾主觀客觀之現實者,吾蓋不負責焉。既往吾不知,未來吾不知,以與吾個人之現實無關也。或謂人在歷史中負有繼往開來之責者,吾不信也。吾惟發展吾之一身,使吾內而思維,外而行事,皆達正鵠。吾死之後,置吾之身於歷史之中,使後人見之,皆知吾確然有以自完。後人知吾之完滿如此,也自加吾以芳名。然而非吾之所喜悅,以其屬之後來,非吾躬與之實現也。」李銳緊接著,就此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一段話,是不是可以看作毛澤東對人生態度的宣言,甚至看作他一生作為的預言呢?」餘應之曰: 諾。
汝觀彼之一生,其對何、對孰負責之有?--國乎?自毀長城; 民乎?不勝其擾;黨乎?文革癱黨;社會主義陣營乎?鬩牆爭霸以分裂兮!種解體之潛因;家乎?鱷魚淚灑哭驕楊,始亂終棄賀姑娘,選妃神州荒唐事,共產共夫唯女皇。」——此豈非「吾只對於吾主觀客觀之現實者負責」之妙諦歟?嗚呼噫嘻!斯國、斯家而有斯賊也。
李澤厚先生說:這樣一來,「以不斷運動、頑強奮鬥、克服『抵抗』、實現自我為人生快樂,是青年毛澤東思想和行為的主要特徵」;「運動、鬥爭成了他的身心存在的第一需要。」
我們在前面已經弄清了他人生行為主要的精神動力就是:「一大」;「二公」;「三鬥」。他的動機是一個「大」字,就是終生追求「我要大」,大了還要大,越大越不嫌大:延安整風後實現了「朕即黨」,不行,還要大;全國篡權後又實現了「朕即國家」,但毛欲壑難填,還要大,如普希金《金魚的故事》所講的那樣,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的理想是一個「公」字,就是實現全民所有製,也即國有製。因為「朕即國家」,所以即為「朕有製」,連農民手中有幾個雞蛋、碗中的飯稀稠,也要由朕管起來。但朕念念不忘搞世界革命的最終理想是要實現天下為「 公」,即實現「全球所有製」。那時實現了「朕即球」。
他的理性是一個「鬥」字,就是「生命不息, 鬥爭不止」。「朕即球」在望,是最高綱領;現實的鬥爭目標是抓緊坐上斯大林的「世界革命導師」寶座,著手領導社會主義陣營和亞非拉,先實現最低綱領:「朕即半球」。世人奇怪,毛澤東為什麼死前最想見的是尼克鬆?就是,為的以「洋半球」為物證,進行自我心理確認。蓋棺論定:毛澤東通過政治運動來運動群眾、運動治國、運動治黨,在運動中消滅所有敵人;一人敵一黨、一人敵一國、一人敵一陣營、一人敵天下,堪稱人民公敵。到頭來,機關算盡看今早;志未酬,叱吒風雲全造業!
(待續)
文章來源:黃花崗雜誌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