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還原一九五七》(八十)

【新唐人2013年9月25日訊】【導讀】一九五七的「反右運動」是中華民族的一場巨大的悲劇。作為一名「老右派」,本書作者魏子丹教授以他親身的經歷,真誠地反思了那段歷史。他兼收各家之長,批評各家之短,「分類不同右派,釐清還原分野」,找出一九五七與其歷史由來的必然聯繫,論證一九五七與其歷史惡果的必然關係,真正做到了「既能深入其中,又能跳出其外」,從而使這部著作的真實性與歷史性達到「同一」的境界,為還原「反右運動」留下了一部思想和史實並豐的佳作。一直以來魏子丹教授矢志於「還原一九五七」,從他開始寫作此書的某些篇章,到最終出版,用了近十年的時間,真可謂「十年磨一劍」。

(接上期)

【二】一個陰謀,兩套路數

毛澤東在運用「引蛇出洞」于反右派與反右傾中,和運用於文革中,其兩套手法,這在前面「引蛇出洞考」中已有過細的說明,這裏不贅。只說明一下毛對「學生」陰謀的兩套路數:把前者作為右派引蛇出洞,並使之盡量激怒左派;把後者作為左派予以挑唆,與劉鄧按反右故伎鎮壓相對比,一討好、一激怒,火上澆油,「革命」學生一跳三丈、高呼「砸爛劉少奇的狗頭!」

有人據此現象便推論:假如一九五七年的學生不反到毛主席頭上,本來是叫他們衝擊老幹部的,就像當今的紅衛兵一樣。這從哪一方面說都是胡說八道!除了上述我已做過的事實充分的條分縷析外,我再來引用筱敏在《素質何為?》一文中,對此問題所作得很清楚明白的講述。作者認為「用來作為發動文化大革命的衝擊力量學生」!歷史被扭曲了。須知,「一九五七年這些娃娃們……認準的『理』」,正好不能用來發動文化大革命, 甚至是要堵塞此路的——

五十年代的學生寫道:

「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允許懷疑的問題;任何人都有探討一切問題並堅持自己見解的權利。」

「為民主運動而鬥爭是作為黨領導的必備條件,是黨的責任,任何人都不能也不配恩賜人民以民主,民主是人民自己的。說民主是黨的恩賜與說生命是上帝的恩賜是同等的愚蠢。所以民主不能是給多少算多少,而必須充分而完整。」

「胡風決不是反革命,我要求政府釋放胡風。作為一個公民,我來過問法律,這是正常。我的行為有憲法支持。」

「由於過分強調了階級矛盾、仇恨,所以一些絕滅人性的東西無阻地發生了……學生開始以無人性的方法,以得到領導對其階級性強的信任。無人性成了得到信任的強有力的工具了!」

「我們要求健全社會主義法制,爭取民主,保障人權和精神人格的獨立──這就是我們鬥爭的目的。」

「正義萬歲!真理萬歲!民主萬歲!人身自由萬歲!」

「我們都要走自己的路!」

……

這些五十年代的青年學生,幾乎無一不是衷心擁護社會主義的,然而他們少有偶像崇拜,反對「大救星」的頌辭,反對愚民政策,拒絕盲目追隨,呼喚人道主義……這些都是做人的優秀素質,更是知識者應有的文化素質。然而,到了六十年代,我們再難從青年學生那裡看到這種素質了。

六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被稱之為規模空前的「大民主」運動,在這個巨大得令人眩目的舞台上,紅衛兵一代以他們自身的素質能演出什麼樣的活劇來呢?我手裡有一本《文革大字報精選》,隨手翻開,滿目皆是這樣的文字:

「毛主席是統帥,我們是他的小兵。毛主席給我們撐腰,我們什麼也不怕!」

「我們的領導是黨中央和毛主席!我們的武器是戰無不勝的偉大的毛澤東思想!……我們只許左派造反,不許右派造反!你們膽敢造反,我們就立即鎮壓!這就是我們的邏輯。反正國家機器在我們手裡。」

「你們要把我們反擊反黨反社會主義黑幫的你死我活的政治鬥爭,還要『引導』到哪裡去呢?鄧拓和他的指使者對抗文化革命的一個主要手法,不就是把嚴重的政治鬥爭引導到『純學術』討論上去嗎?你們為什麼到現在還這麼干?你們到底是些什麼人?」

「我們要把一切不符合毛澤東思想的東西統統打倒,砸它個稀巴爛!」

「讓我們更加緊密地團結在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旗幟下,積極行動起來,萬箭齊發,萬炮齊轟……不把劉、鄧拉下馬,誓不甘休,不挖掉修正主義的總根子,死不瞑目!」

「誰反對毛主席就打倒誰!」

這就是毛為什麼把這些silly boys?(流行的俗稱是傻逼青年,簡稱sb)用來當炮灰,而把五十年代的青年划做右派!到今天,令人咄咄稱怪的是,竟仍有人把sb 與具有「北大五一九」精神的青年相提並論、同日而語!

後來的事實證明,凡是在運動中覺悟到受了騙,因而才又認準了一九五七年「娃娃」哥哥們的「理」的,隨後就都變成了「現行反革命」,遭到殘酷鎮壓,甚至槍斃。其中有造反派,也有保守派,有「一、二、三……號服務員」(即頭頭們),也有無名小卒。」

【三】重新掀起急風暴雨式的階級鬥爭

從中共「八大」到文化大革命,毛澤東對階級鬥爭大作文章。 和其他事物發展的辯證法一樣,它也經歷了一個「否定之否定」的過程。「八大」,以及毛自己都否定了急風暴雨式的階級鬥爭,宣布要向自然開戰;反右派一來,急風暴雨式的階級鬥爭,不僅重新掀起,而且愈演愈烈。這個過程突現出兩個特點:一,階級鬥爭對象,即階級敵人越來越多,多到人滿為患,卒致造成自己反而成了一小撮,陷於階級敵人的汪洋大海之中; 二,階級鬥爭的手法,集過去之大成,並且,比狠斗凶、大發獸性、五毒俱全、十惡不赦、駭人聽聞而慘絕人寰。

[一] 第一個特點:鬥爭對象成汪洋大海

首先,把朋友、盟友變成階級敵人:從中共「八大」結束階級鬥爭,重新確立國內主要矛盾,到反右派重提階級鬥爭,是起始階段,其標誌是,推翻八大決議, 又把階級鬥爭定為國內主要矛盾,而且階級敵人不是越來越少,而是越來越多,從四類分子發展成五類分子,新增加了一個「右派分子」,把發表《關於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前的革命陣營(統一戰線)中的朋友、盟友,原來當成人民內部矛盾處理的,成百萬的知識份子和民主黨派成員,划為敵人,加入專政對象的行列,要與他們作你死我活的鬥爭:地(主)富(農)反(革命)壞(分子)右(派);從數量上與素質上,壯大了「階級敵人」的陣容。

其後,戰友、親密戰友,也都成了階級敵人,也都是對之從名義到實質,作極其殘酷的「你死我活」的鬥爭:對右派的階級鬥爭,提的是「兩個階級,兩條道路」的鬥爭;在黨內對戰友,除了是上述鬥爭的繼續外,又加了個「兩條路線」的鬥爭,如對劉少奇的鬥爭是反對「資產階級反動路線」。這裏引起思考的是,如果劉不搞那五十多天的反資路線,是否文革的目標就不是他了呢? 當然仍是他。宋永義說得好:「實際上工作組在北京也好,在全國也好,這個工作組是毛澤東批准派的……對毛澤東來說,他是有意讓劉少奇上鉤。如果說劉少奇不派工作組,他可以說『你放棄黨的領導』。他八月份回來就整你放棄黨的領導。那麼劉少奇派工作組,去搞反右派,控制局面呢,他就說你是鎮壓群眾運動。不管怎麼樣,劉少奇一定要被打倒的,一定要被整死掉的。這個是不可避免的。只有劉少奇自己,以為可以避免,他抱幻想。我們今天回過頭去看,劉少奇實在是不了解他的老闆就是這個毛澤東。」更何況毛澤東一九七零年十二月十八號和美國記者斯諾談話時就說過,打倒劉少奇的決心就是在一九六五年一月那次(定二十三條)會議期間定下的。

在文革中,毛和江青都表示過,是一九六二年七千人大會使毛暗動殺機的。到現在為止,還未發現毛決意搞劉、在時間上比這更早的資料。

毛澤東放的文革第一炮,是炮打「資產階級司令部」;遂使兩軍對壘,陣線分明:他和親密戰友林副統帥組成了「無產階級司令部」。當「無產階級司令部」內、統帥要抹副統帥的權時,這可是個驚天動地的大轉折!毛澤東還是把「兩條路線」的鬥爭當作擋箭牌,並且煞有介事地胡謅出,到此為止、黨內共經歷了十次「路線鬥爭」。

在文革中的階級敵人的隊伍,毛把它擴充再擴充,就成為了洋洋大觀,既有黨內的特務、叛徒、走資派,又有黨外的牛鬼神蛇、資產階級反動權威;合起來是九類:地、富、反、壞、右、特務、叛徒、走資派,還有知識份子臭老九。

至此,我們得知:什麼「路線」不「路線」!只是打出的一個旗號而已。就像前引司馬璐所說: 「『以派係為核心,以路線為旗幟,以權力為目標』的鬥爭,貫穿一部中共黨史。」對階級鬥爭,也可作如是觀。在中國誰是什麼階級,全憑毛的一句話。可見毛對階級鬥爭的理論如不是狗屁不通,也絕對是兒戲到狗屁不如的程度!這僅是說的國內的階級敵人;國際的階級敵人也是水漲船高,毛澤東也予以擴大編製,除帝國主義外,把修正主義也招兵買馬進來,尾隨其後。 對敵人的統稱,從前叫:「帝官封」,現在擴充為「帝修反」。詩人毛澤東讓一切都富有了詩意,包括對階級敵人的命名;也包括把九千萬人上山大鍊鋼鐵,說成是「兩小無猜」、「小土群」,讓「小資產階級狂熱性」也富有了詩意;還包括對全民挨餓,叫做「低標準,瓜菜代」,讓全民餓肚皮也羅曼蒂克起來。當然他不會說「餓肚皮」、那樣索然寡味的話,而說的是「鶯歌燕舞」、這般詩意盎然的詞句。

(待續)

文章來源:黃花崗雜誌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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