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敏:展望專制統治崩潰之後的艱難政局

【新唐人2013年5月2日訊】前言

中國的政治反對派從四五運動發端,至今已經快四十個年頭了,四十而不惑,到了這個歲數應該成熟起來,能夠比較客觀冷靜的審視自己,審視社會,從而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能做什麼了。從主觀上說,我們當然希望中國的政治反對派能夠承擔起建構憲政的偉大歷史使命,但是,時乖運厄,形格勢禁,在赤黨的長期的殘酷打壓下,中國的政治反對派並未能和市場經濟同步成長,中國公民社會的成熟舉步維艱,這樣,今日中國就形成了一個十分特殊的局面,一方面是統治中國的赤黨已經在走向風化,另一方面是中國的民主力量一時無望領導社會前進。

這樣,我們中國的政治反對派力爭承擔起建構憲政的偉大歷史使命的同時,不能不看到事實很可能和我們的良好願望完全不同,那即是,我們大力推動的結束一黨統治這個目標雖然很快就會實現,但與此同時,我們希望建立的憲政民主制卻建立不起來,或者雖然形式上建立起來了,其實卻是新瓶裝舊酒,至少一時是換湯不換藥。

下面,不妨從今天的實際出發,推演一下不久之後中國可能出現的種種局面。這雖然只是些假設,作為一種前瞻性思考,應該能夠有助於我們更好的推進民主人權事業。因為它使我們能預估到各種不同的局面,事前就考慮出一些不同的對策,尤其是使我們能做好最壞的打算,同時向最好的方向爭取。

1,赤黨行將崩潰

今日中國,無論從哪種角度看,赤黨的崩潰都已經為時不遠。在這裡,本文只從中國傳統文化觀念略作解說。

管子《牧民》曰:「國有四維,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何謂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禮不逾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也就是說:國家政權的大廈有四根繩子拉住,缺一根就失去平衡,缺兩根就會面臨危難,缺三根就會顛覆,缺四根就會滅亡。禮就是不超越規範制度,義就是不會為私利鑽謀,廉就是不掩飾過錯,恥就是不走歪門邪道。

赤黨政權從產生之日起,就以全面控制一切公共傳媒和所有文字工具的辦法,千方百計掩飾其空前絕後的過惡,這就使它本來就沒有平衡可言,因為它只能掩天下人口於一時,到言禁稍開之時,就大白於天下了,何況又逢互聯網問世?

更為嚴重的是,此前,它還可以用一元化政治控制強制其大小官員按其統一指揮行事,自從搞了市場經濟,所有官員都個人利益至上並且無所不為,公然走出一條吃祖宗飯,斷子孫糧的不歸路。他們不惜耗盡不可再生資源、全面污染環境、肆意破壞生態平衡、徹底剝奪每一個中國人的土地,以殺人放火手段在全國範圍內強拆民房強佔民田的辦法獲取巨額財富。

大小官員為了一己之私,將他們自己制定的全部制度、法律破壞殆盡,公然官、商、黑三位一體狼狽為奸,實行黑社會治國,整個國家機器公然包庇那些為官員充當兇手的黑社會打手,如此一來,其政權哪還有政治上的合法性?這樣,它的其他三維也早已斷絕,完全靠非分的利益鏈條維持,如此一來,當然難免覆滅無日。如此靠鎮壓機器維持其政權絕不可能長久,何況由於是制度性的全面腐敗,它已經沒有了自我糾錯的能力,因此只能一條道走到黑,這樣,在頑固不化中突然崩潰也就是其無法逃避的命運。

2,今日中共官員對中國的統治還會延續

但是,必須強調,赤黨作為一個以共產主義為理想的政黨統治中國六七十年後走向崩潰,絕不意味著今天統治著中國的官僚群體會隨之而樹倒猢猻散!

正好相反,赤黨統治雖然注定要在不久的將來崩潰,卻不僅不影響今日中國統治群體繼續對中國的統治,而且,很大程度上正是他們根據自己的利益,看出民眾已經對赤黨這個邪惡團夥深惡痛絕無法維持以後,會相對主動的做出的抉擇。

因為今日中共官僚已經沒有一個還有什麼「實現共產主義、解放全人類的崇高理想」,相反絕大部分都是腦滿腸肥的官僚資產階級,這樣,除了極少幾個太子黨以外,對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來說,保住自己的官位和財富比維持「共產黨」這個招牌重要萬倍。

甚至可以這樣說,對他們中的很多人而言,「共產黨」本身就應該拋棄,因為「共產黨」本來是窮人黨,其理念是為窮人服務的。通過奪取政權掠奪財富,這個黨已經演變為富人黨,演變為富人支配的黨。作為富人集團,它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已經對其「革命歷史」毫無感情,儘管他們是這個「革命歷史」之「成果」的獲取者。作為暴發起來的巨富之徒,他們怎麼可能不看著該黨早年的那些綱領口號就倒胃口?何況這個黨一路走來犯下了那麼多反人類罪,他們這些新貴誰願意為赤黨的歷史罪惡買單?所以,從情理上說,赤黨高官大部分也早已厭倦了這個只能給他們帶來沉重的歷史罪惡的包袱,真恨不得早點扔掉為快!順便補充一句,近一二十年來,和我本人打交道的官方人員很大一部分私下也直截了當的表明了這種態度。這種情況,就決定了打著赤黨牌子對中國進行統治的時間已經不會很長了,只要嚴重的經濟危機導致大規模的社會動盪,他們就會毫不可惜的拋棄這個包袱,就像「資本運作」中抽逃資金後讓空殼公司破產一樣。因為這麼一來,他們不僅逃脫了成為眾矢之的的標靶,而且還可以找出些理由以中共的受害者自居,或者因為反戈一擊有功而撈取到新的政治資本。這樣,就像滿清王朝覆滅後前滿清政府的地方官員搖身一變照樣統治各地的情況一樣,就算赤黨崩潰,赤黨的統治結束,統治中國的,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卻還是今日統治中國的這些人!

這也是因為,由於中共政權本來就把中國的民間社會毀滅殆盡,現在又還在千方百計的阻礙公民和公民共同體的成長,這樣,迄今為止,中國的公民力量仍然微小脆弱得不堪一提。這樣,就像六四事件所標明的那樣,哪怕全民反抗暴政的規模再大,只要一鎮壓下去,就煙熄火熄。即使到時候允許公民自由組黨,在目前這種硬性資源分配狀況下,民間力量的組織也步履維艱,難成氣候。因此,就算全民反抗使統治集團被迫瓦解赤黨,他們也會以其他馬甲重新面世,他們可以用現成的強大組織體系,加以對國民經濟和其他各種硬性資源的壟斷,在政治多元化格局下,把沒有任何硬性資源,沒法凝聚成強大的政治團隊、因為分散而疲軟乏力的公民共同體打壓下去。所以,哪怕有朝一日赤黨突然崩潰,健康的民間力量多半還是無法凝聚到足以和由赤黨脫胎出來的官方勢力和權貴勢力相抗衡的規模!

總之,由於缺乏足夠強大的凝聚點,缺乏必要的硬實力,無論作為這個國家政治進步的動力的反對派怎麼努力,怎麼幸運,在中共走向崩潰的過程中,和赤黨的蛻變團夥相比較,恐怕都很難做大到和台灣民進黨與國民黨的相對實力相當的水平,而且,相互之間會有極大差距,這樣,以上局面幾乎是無法改變的。

當然,赤黨崩潰以後,中國的政治勢力絕對不會只有赤黨的蛻變團夥,我在其他文章中分析過的各種政治勢力,比如由台灣國民黨和大陸民革以及泛藍聯盟整合的新勢力,由幾個花瓶黨整合的新勢力,由民間大資產階級整合的勢力,以及我們民間民主運動力量,都會依其軟硬實力的大小而跑馬圈地,但是,由於硬實力的難以改變性,從目前的籌碼來看,這些力量的總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恐怕還是難以和赤黨的蛻變團夥勢均力敵。所以,我們就不能不充分估計到,在赤黨崩潰後,會形成頂多是幾個頭面人物為其陪葬,它的絕大部分有力人物仍然繼續控制中國政局的局面,而且,這種局面會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延續。應該說,正是因為這種局面很難改變,所以,整體上說目前的當局才有恃無恐,不在乎拖下去會是個什麼結果。

這樣,面對現實,中國的民主力量也不能不充分考慮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採取的各種應對方略。

3,中國的憲政之路會如何走

以上情況決定了即使赤黨統治結束,中國走向憲政的道路也還會十分漫長。那麼,中國的憲政之路將會怎麼走?

當然,首先我們要明確,中共統治是中國歷史上的一個逆流,因為它從建政第一天開始就在開歷史倒車,把中國本已經初具雛形的憲政體系和市場經濟毀滅殆盡,並使幾千萬人無辜遇害,鄧小平雖復辟了資本主義,卻仍然反對憲政體系,而且由此把中國推向了生態失衡環境污染的絕境,這樣,這個政權的歷史地位只能是很快就釘在恥辱柱上。與此同時,它對中國歷史的惡劣影響卻不會輕易消失。撇開其對自然環境的毀滅性破壞不論,僅從社會生態來說,就足以至少還遺毒半個世紀。原因在於,一方面它造就了一個沒有任何價值觀、沒有任何信仰和追求、沒有任何道德和法律觀念的上層社會,這個上層社會不僅包括軍政官員,資本集團,各界名流,尤其是還包括本來應該承擔建設中國人精神家園的文化精英、知識精英、科學精英,而這樣的一個上層社會,會把中國引向何處自然不言而喻。

要使中國的這樣一個上流社會轉化成為真誠信奉普世價值、勇於承擔社會責任、能夠建構符合當今世界的觀念體系的真正的社會精英主導的上流社會,絕不是幾年十幾年能有結果的,這就像一個源頭已經遭到嚴重污染的河流不知要多長時間才可能恢復良好狀態一樣,指望下游迅速乾淨起來,也就是指望異日中國的政治生態迅速正常起來,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由於這樣一個上層社會還將從政治上、經濟上、文化上和社會上長期統治中國,而作為中國社會清流的政治反對派則即使在赤黨統治崩潰後也還可能長期處於邊緣化地位,甚至被消解,可想而知,那時中國社會很長時間內的惡濁也不會在今日之下。

中國政治反對派由於主客觀原因一直無法和民眾的利害關係緊密結合起來也絕不是它的長處,正因此它才始終無法成長壯大,雖然這方面責任不在自己,但是我們卻不能不從這一現實出發。

而一旦赤黨崩潰多元政治力量形成,只要能在不太長的時間內把統一的規則——大家公認的憲法推出來,那麼,互相監督、公平競爭的環境本身就會有巨大的政治進化功能,所以,哪怕所有的政治勢力都不乾淨,也無論要經過多麼艱難曲折的過程,中國未來的政治也還是能夠在一個不很長的時間內慢慢清明起來。

我認為,只要對以上幾種情況有清醒認識,在這個基礎上對中國在赤黨崩潰後的形勢演進加以推導是不難的。以上情況從客觀上決定,對今日的中國政治反對派來說,中國的憲政之路還得從中共崩潰以後的幾種可能格局出發,探索如何加速憲政實現的各種方略。

4,中共崩潰後的幾種可能格局

更重要的是,中共崩潰以後,由今日中國統治集團演化出來的各種勢力,都是有著強大的硬實力的,概而言之,它們至少包括如此幾類集團:政治官僚集團,軍事政治集團,經濟壟斷集團,黑惡集團,以及這幾類集團不同排列組合的混合物。這其中,經濟壟斷集團很難獨立控制國家,只會和其他集團結合。

其他三者如果各自當道,則形成一個國家破碎的階梯,也就是說,如果是政治官僚集團控制國家,那麼社會的混亂程度有限,如果是軍事政治集團控制,那麼可能把社會動亂強壓下去,如果前二者都喪失社會控制力,中國就會全面大動亂,民間黑惡團夥當道的結果,是大混亂加大動盪。

很多朋友會說,這種動亂越厲害,民主力量暴力崛起的機會就越大。從理論上說,這種概率當然存在,但是,卻非常接近於零。因為只要中共還能控制中國,中共之外的任何軍事集結(受其保護的黑社會例外)都被其看著最大威脅,它始終用最龐大的情報系統嚴密注視著任何這種可能性,因此,不要說哪怕千百人的武裝可以被它輕易消滅,就算是幾人幾十人的地下武裝也會被它很容易的發現並且加以抹去。這樣,民主力量的暴力崛起只能在中共對國家失去控制之後從零起步,而在那種情況下,國家暴力機器分化出來的勢力不論,僅就今日全國廣泛存在的黑社會勢力,在此之前就會如何大發展?

還有一些人寄希望於中共軍隊和其他國家強力機構轉化為民主武裝,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但是,請不要忘了,政治是講實力的,軍事更講實力,這些由官方立場轉變到民主立場的軍事力量也自有他們的打算,會成為這些主張暴力的民主派手中的利器嗎?再換個角度說,這種民主武裝又能達到多大規模、又能作出多少事情呢?須知,只要天下大亂,一切武裝力量都會不擇手段的擴張自己,最大限度的實現自己的利益,如此一來,惡鬥在所難免,民主議題必然再次被邊緣化!所以,中共崩潰後的可能局面中,民主武裝能達到的規模、能做到的事情,其實也並不樂觀,應該說,和許多其他國家不同,這就是可悲的中國特色。當然,我倒是希望自己的這個看法被歷史證明為大錯特錯。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能不充分考慮,由今日中國統治集團演化出來的各種勢力,對今後中國民主進程究竟有何種不同影響。毫無疑問,無論是政治官僚集團,軍事政治集團,經濟壟斷集團還是黑惡集團當道,每一種不同的集團佔據統治地位,對中國政治民主化的進程都會有不同的作用。

5,政治官僚集團統治

這種情況下的第一種模式。如果大規模的政治動盪迫使中共解體,而由此導致的中共分裂成的幾大新的政治體系中的最大集團仍然能夠控制政局的話,那麼,可想而知,他們會認可普世價值,承諾實現政治多元化,放開政治自由,開始組織民主選舉。但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會「以空間換時間」,也就是說,儘量拖延走向憲政的時間,並且儘可能地操縱政局。

由於中國的公民社會還很不成熟,無力給其施加更大壓力,大部分民眾也會接受其有限讓步,這樣,他們通過現成的組織體系和利益關係繼續捆綁整個社會,使中國步俄羅斯後塵,最終形成憲政形勢下的一黨獨大局面。

如果中國走上這一條道路,那麼,相比於其它各種可能性,也算一個不錯的選擇。因為這種情況下中國的社會動盪比較小,社會集團的對立狀況不會太尖銳,國家的的民主進程雖然慢一些,也還可以穩步前進。

而從這種一黨獨大的局面走向成熟的公民社會,則至少還要二三十年,因為這不僅需要逐步化解一黨獨大,而且需要有新的政黨能夠成長起來直到長大到足以與其抗衡。這一進程在日本花了半個多世紀,在俄羅斯看來也不會很短。因此,沒有理由認為如果中國進入這一政治發展軌道後時間會不很漫長。

這種情況下的第二種模式。如果大規模的政治動盪迫使中共解體,而由此導致的中共分裂成的幾大新的政治體系勢均力敵,那麼,中國的民主進程就有望加速。因為,只要有幾個均衡的政治力量在一元化遊戲規則下公平競爭,政治就很快會清明起來。這和市場經濟中有幾個同樣強大的資本集團在同一領域競爭最有利於該領域的健康發展是同一個道理。因為小黨林立使力量分散,他們自己難以整合,也無力展開競爭,一黨獨大則沒有競爭,也缺乏動力,只有兩個頂多三四個大黨互相競爭,才可以既保證有足夠的動力,也有足夠的互相監督。

正因此,民國初年傑出的政治家提出了「毀黨造黨說」,要求把眾多小黨合併成兩個大黨,很快也確實形成了國民黨、進步黨在國會對峙的良好局面,雖然最終由於袁世凱的破壞和孫中山貿然發動「二次革命」以及更深刻的歷史背景而葬送了兩黨政治,但這個路線是不錯的。

此外,李敖曾攻擊說台灣國民黨、民進黨都不是好黨,結果僅用十幾年時間台灣民主政治就走上了正軌也很說明問題,因為只要有兩個政黨在憲政框架下公平競爭,那麼他們為了爭奪票源很快就會洗心革面,不斷地割除自身的病灶,盡力使自己清廉起來。恰如那個著名的段子介紹,一個民進黨人在演說中罵「國民黨是條狗」,台下民進黨人大拍巴掌,又說「民進黨也是條狗」,台下的民進黨人都傻了。他又說:「兩條狗互相撕咬,公民權利和社會利益就有了保障!」人們這才如夢初醒。所以,哪怕是中共本身份裂成兩三個勢均力敵的政黨,可以相信,中國的憲政也會很快走向成熟。

但是,老實說,中共分裂成兩個或者幾個勢均力敵的大黨,從而開始在憲政規則下公平競爭,這種美好前景出現的概率恐怕也僅僅是不等於零而已,從今天的現實出發,我們實在看不到多少希望。道理很簡單,今日中國的所有中共官員都清楚,緊密勾結沆瀣一氣給他們帶來的利益實在太大了,互相揭露則會整個的葬送他們的非法利益,甚至使他們中的大部分人難逃牢獄之災。因此,如果不出現幾大派系之間互相無法妥協的開展惡鬥的特殊局面,出現以上情況的可能性只能接近於零。

6,軍事集團亂世控權

這種情況下的第一種模式。如果未來的社會動盪規模夠大,那麼,不僅中共會崩潰,中共官僚集團也會束手無策,整個社會陷入全面的大亂之中。在這種情況下,只要軍隊還能統一指揮,那麼,出現軍事管制局面是不可避免的現象。也就是說,中國將會被能夠指揮全部軍隊的強人所統治。不過,歷史畢竟進步到人人都明白只有全民普選出來的政權才具有政治合法性的時代,這樣,實行軍事管制的理由也就只有兩條,第一,社會必須有秩序,第二,軍政權承諾在不久之後還政於民,提出在若干年後開始選舉乃至舉行大選。

與此同時,古今中外歷史上軍人幹政的最大特點是從來言而無信,只要掌握了權力並且嘗到了甜頭,那麼,沒有強大的壓力它也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權力的。因此,全國政權落入軍方手裡,無論其做出多麼美好的承諾,中國民主力量爭取民主的的道路還是會非常漫長。

這種情況下的第二種模式。就是大規模的社會動盪不僅摧毀了中共統治,而且也摧毀了全國軍事指揮系統的統一指揮權威。這時,全國各地的軍事長官就可能先後接掌本地權力,從而形成軍閥割據局面。須知,軍閥割據局面下,一定的軍事威脅,小規模的軍事衝突,都是免不了的,但是,並不一定會帶來全面混戰。因為彼時全國性權力失控,地方的問題只好由地方解決,何況以中國之大本來就有各種特殊的地方情況需要特殊處理,此前幾十年只是困於一元化權威高壓只好齊步走,現在有了天賜良機,地方勢力還能不順勢崛起?

在目前這種軍事水平上,真正武力互相吞併對誰也不利,後果有極大的不確定性。因此,軍閥割據的最大可能是發達地區率先挾民意而實行新政,從而獲取儘可能大的政治資源。相應的,其他地方也會因為內外壓力而競相傚尤。這當然是辛亥革命後南方十八省連省自治的翻版。

7,經濟壟斷集團掌權

顯然,經濟壟斷集團轉化成政治集團掌權權力的可能性比較小,如果出現這種局面,倒是中國社會的幸運。因為這種情況下傳統政治官僚被邊緣化了,軍人幹政被排除了,那麼,政治上也許仍然很不公正,至少規則會得到遵守,法治初步建立,中國大體進入類似日本二戰後的狀況,人們成為經濟動物。但是,以中國人好鬥而且好惡鬥的民族個性,以上情況出現的概率可以忽略不計。相反,經濟壟斷集團和政治官僚集團結合而形成目前俄羅斯那種局面的可能性,倒是比較大的,那種局面也不算壞,中國還是可以相對平穩的向成熟的民主制緩慢過渡,時間可能會需要二三十年。

經濟壟斷集團和軍事集團結合統治中國的話,則可能形成二戰前的德國局面,若果如此,不僅中國的前途變數大增,世界至少整個東亞地區都會面臨巨大的壓力,因為整個周邊地區國家幾乎都和中國存在巨大的利益紛爭尤其是領土領海紛爭,而對於經濟軍事統治集團來說,最有利可圖的統治手段莫過於以局部性國際衝突來調動民族情緒以突顯政權有合法性,從而壓制國民的民主進步訴求,這樣一來,中國向憲政民主的過渡還得看對這種統治形勢的化解速度,其時間長短的伸縮性可能更大。

8,黑惡團夥當道

由於中國社會的致亂因素太多,尤其是因為幾乎每個長官都極度的貪婪和荒淫,這使得他們不得不同時依靠政權的力量和黑社會勢力來保護自己的非法利益,因而使赤黨中基層政權已經全面黑惡化。舉個例子,遍佈全國無處不有的大大小小的「拆遷公司」,就是這樣的一個個專門為貪官服務的合法的黑社會組織,它們在對付公民時只需大量集結並且動用棍棒,它們自己之間惡鬥則是公然使用槍械的。因此,一旦中國社會形勢嚴重失控,政權和軍權同時失靈,武器裝備大量散落民間,那麼,這些遍佈全國的合法的和非法的(二者之間雖有區別,本質上是一回事)黑社會就會合縱連橫迅速坐大,成為各各橫行一方的武裝團夥,而崩潰的軍隊本身也會加入這個裡面成為其主要組成部分。

若果形勢惡化到這種地步,那麼,中國會比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形勢更加糟糕,很可能走向索馬里化,到處匪幫肆虐強盜橫行,整個國家長期處於無政府狀態,或者即使有個政府也政令不出官府,如此一來,中國要經過怎樣的艱難困苦才能收拾局面重新整合,則還在未知之數。

固然,中國政局碎片化到這種程度的概率也不是很高,但是,考慮到當局頑固堅持反理性、反普世價值、反社會正義的立場,並因此把一批批本來非常溫馴的國民逼上激烈反抗之路,又因為專制高壓而無法進行有效整合,這樣,基本的社會格局其實已經為這種局面的出現提供了一定的歷史基礎。

9,當務之急當然是衝出夔門

以上我們推演了赤黨崩潰後可能出現的各種局面,大體上說,無論哪種局面出現,對中國迅速、平穩的實現憲政來說,前景都很不樂觀。

因為當局對公民社會、尤其是政治反對派的長期打壓和對黑惡勢力的放縱,甚至直接推行黑惡治國,造成了推動公平正義、依法辦事的中國社會的公民正氣遲遲無法樹立,社會正義力量實在過於微弱。相反,幾乎所有擁有強大硬實力的集團都帶有一定的邪惡性,儘管這並非一定出於他們的本意,但長期的專制高壓和赤黨對規則、法治的蔑視,造成了官為財立、政以賄成、假話說盡、壞事做絕的惡劣風氣,並且如北大教授陳平原所揭露,連學術機構都以低工資高經費來逼良為娼,因此,中國社會的道德墮落、法紀無存已經使這個國家從宏觀上說覆巢無完卵。

這樣,即使出人意表之外又盡在情理之中的社會風暴突然爆發,因此使赤黨一夜之間轟然崩摧,中國的社會前景也絕對不會美妙,這也正是越來越多的有識之士對中國的前景感到悲觀的歷史現實。

可以肯定,從清末到民初的「咸於維新」「咸於民主」的歷史必定重演,或者說,如同其如今的新魁所哀嘆的那樣,與蘇共崩潰後的局面一樣——「竟無一人是男兒」。也就是說,一旦赤黨崩潰,除了極少幾個要員外,中共的絕大部分黨政軍官員都會對「民主」大表認同,以此來和赤黨劃清界限,與此同時,他們的民主不過是各自以自己把持的硬實力來在新形勢下攫取更大利益。

如前所述,由於這個國家的硬實力基本掌握在他們手中,這樣,儘管赤黨的崩潰必然要帶來政治多元化,國家的前途在很大程度上還是會由他們決定。

顯然,從我們政治反對派的角度看,以上分析表明,中國的民主化前景是非常嚴峻的。但是,歷史是人創造的,社會歷史的創造者,其歷史使命就是創造奇蹟,就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無論有多少艱難險阻,無論怎麼難以使中國順利走向憲政民主之路,我們都將義無反顧,一往直前。

近日看到一個北大教授張千帆的演說,大致意思是,他對中國的前景也極不樂觀,說是除非今日中國的幾大民主力量(他的概括似乎是沒有把我們民間民主力量計算在內)高效整合起來,中國的憲政民主才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健康發展,這個看法應該說和我的認識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說,無論形勢如何發展,我們都要盡最大的努力使中國的全部政治反對派力量聯合起來,以共同承擔起為萬世開太平的歷史使命,使中國的社會進步歷史軌跡儘可能簡潔完美——即儘量減少社會代價,儘量加快實現憲政民主制的步伐。

這種聯合應該不僅包括大陸民間的全部政治反對派力量,也應該包括台灣的國民黨、民進黨和所有政黨。如果所有這些力量能夠在赤黨崩潰後聯合起來,並且能和體制內分裂出來的進步力量聯合起來,那麼,在基本規則公正化,也就是憲政框架能夠出台的形勢下,由此組成的一個統一戰線,和赤黨崩潰後蛻變成的強大政治力量相抗衡,中國還是有可能較快形成良性循環局面的,還是可能以較短時間順利過渡到憲政時代的。

因此,結論很清楚:第一,今日中國的首要任務還是衝出夔門——也就是瓦解赤黨,結束一黨統治。第二,盡最大的努力使所有非共力量團結起來,以便在憲政制度下和赤黨蛻變成的強大的政治勢力相抗衡,從而儘早形成成熟的民主政治。

文章來源:《民主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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