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人2012年10月17日訊】《中國近現代史綱要》(同上)稱「中國共產黨成為抗日戰爭的中流砥柱」。可是,又說:「中國抗日戰爭逐漸形成戰略上互相配合的兩個戰場,一個是主要由國民黨軍隊擔負的正面戰場,一個是由共產黨領導的人民軍隊為主擔負的敵後戰場。」整個抗戰,中國軍隊的22 次會戰,1117次戰役,38931次戰鬥,在中國斃命的日寇將領共129名,其中,只有3位是死於跟八路軍的戰鬥中。八年抗戰,共消滅日偽軍128萬人,其中國民黨消滅120萬,共產黨只消滅8萬多人。(柳風:《血祭太陽旗》,中央編譯出版社,1994年)陣亡的261名抗日將軍中,中共只有八路軍副總參謀長左權在突圍時陣亡。當時,在敵人炮火猛烈轟擊下,左權一再叮囑手下官兵臥倒,以避免無謂犧牲。奇怪的是他自己卻獨自繼續前進,身邊沒有一個衛兵。這是他因在肅反時被誣陷為托派近十年而心中痛苦,不顧危險,以死證明清白所致(散木:《左權的烈死與子虛烏有的「托派」嫌疑》,《文史精華》,2003年第2期;吳元浩主編:《往事鉤沉》,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7月)。
所以,1961年1月24日,毛澤東會見日本社會黨議員黑田壽男等人說:「日本軍閥過去佔領了大半個中國,因此中國人民接受了教育。如果沒有日本的侵略,我們現在還在山裡,就不能到北京看京劇了。正是因為日本皇軍佔領了大半個中國,對中國人民來說已沒有其它出路了,所以才覺悟起來開始武裝鬥爭,建立了許多抗日根據地,為以後的解放戰爭創造了勝利的條件。日本壟斷資本和軍閥給我們做了件『好事』,如果需要感謝的話,我倒想感謝日本軍閥。」1972年,中日建交的時候,毛澤東會見日本首相田中角榮時說:「不是對不起啊,你們有功啊,為啥有功呢?因為你們要不是發動侵華戰爭的話,我們共產黨怎麼能夠強大?我們怎麼能夠奪權哪?怎麼能夠把蔣介石打敗呀?我們如何感謝你們?我們不要你們戰爭賠償!」(《田中角榮傳》,上海人民出版社,1972年8月)
七、延安整風
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同上)44頁介紹「延安整風是一場思想解放運動」,大學《中國近現代史綱要》(同上)也說「延安整風是一場偉大的思想解放運動。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繫實際、實事求是的馬克思主義思想路線,在全黨範圍內確立了起來。」實際上恰恰相反,毛澤東通過整風確立了其最高地位,把中共變成一架馴服的機器。「……斯諾夫人海倫對我們說,一九三七年她在延安時,人們還愛說笑話,看見毛澤東走過後有人還擠擠眼說:『上帝走了。』七年後,沒人再敢這麼說了。冷嘲熱諷,幽默,說俏皮話,發牢騷,都可能被打成『特務』。」([英]張戎、喬•哈利戴:《毛澤東:鮮為人知的故事》,[香港]開放出版社,2006年9月)
何方在全面總結延安整風的結果時指出:「確立了毛澤東思想的指導思想地位」,「牢固地確立了毛澤東在全黨全軍中的最高領袖地位,實現了一元化領導體制」,「創立了一整套思想作風與工作方法」,「延安整風對知識分子思想改造也取得一定成效」。「延安整風開創了用群眾運動進行思想改造的先河,加深了黨對知識分子的不信任和偏見,並進而造成對一切知識的輕視。」「延安整風貶低了理論學習的重要,妨礙了理論上的發展創新,束縛了人們的思想,使黨(後來影響到全國)的理論水平得不到提高。」「作為延安整風重要組成部分的搶救運動,是黨在肅反問題上一貫犯『左』傾路線錯誤的一次重要演練,還為以後各種政治運動創造了範式。」「延安整風從理論上到組織上為個人崇拜奠定了基礎,後來又不斷得到加強。」「延安整風確立的一元化領導體制,使一黨專政和書記獨裁(個人說了算)法制化。從『黨是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演變為黨領導一切。」「整風創立了壟斷與管理意識形態的體制及其表現形式延安文風。」「整風中以《聯共黨史》為榜樣作出的《歷史決議》,和以此為基礎創建的中共黨史編纂學。……以人劃線,為尊者諱,隱惡揚善等個人崇拜精神。由毛澤東增刪修改七次的《歷史決議》,為黨史學以至整個現代史設定了框架和體系。黨史的研究和寫作,雖在『文革』後的撥亂反正中有一些突破,但基本框架至今未動,而且『只此一家』,不許爭鳴,遍設禁區,不得踰越,使黨史研究政治化和神秘化,成為一門不講科學的學科。」「整風造成工作和時間的重大損失。」(《黨史筆記──從遵義會議到延安整風》)
延安整風是此後中共歷次運動的預演。對於整風中「搶救運動」的迫害,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同上)45頁只簡短地說:「在整風中,對敵情作了過分的估計,在對全黨幹部組織審查階段,進行了過火的鬥爭,造成一些冤假錯案。中共中央及時糾正了這一錯誤。」據毛澤東的俄語翻譯師哲披露,「1943年5—6月間,……刑訊逼供成為審查中的主要手段。普遍的刑罰有將受審人員吊在樑上,施以鞭打,或加之拳打腳踢。……保安處常用的刑罰有:老虎凳、鞭打、長時間帶手銬、綁在十字架上抽打受審者,……1943年夏秋之後,各機關、學校大門緊閉,門口由警衛把守,延安的人們已中斷互相往來,『誰也不敢理誰』(王德芬語),在偌大的延安城,也需持介紹信才能辦事。入夜,延安萬籟俱寂,聽不到一點聲音,陷入一片恐怖、沉寂之中。」「九十年代初,有史料稱,延安所屬各縣在『搶救』中,被挖出的『特務』共2463名,隴東地區外來知識分子幾乎99%被當作『失足者』給『搶救』過。在這一時期,僅延安一地自殺者就達五、六十人。」還有一類人被失蹤。1947年春,國民黨軍隊進攻延安,中共的中央研究院文藝研究室特別研究員、翻譯王實味等一百多人在黃河邊全部被秘密冤殺。當年被冤殺的還有長期被關押的4名外國人,其中3名俄羅斯人、一名南斯拉夫人,他們本是假道中共根據地設法去南洋或澳洲謀生的。「……到了1966年文革爆發,毛更將他在整風期間提拔的劉少奇、彭真、陸定一等全部打翻在地,劉少奇等只能束手待斃,連招架之力也沒有——怨怪毛澤東也不全對,難道不是因為他們才直接、間接造成了這一切!當年不正是劉少奇等將毛澤東捧為至尊至聖,使毛獲得了予取予奪、凌駕於全黨、無人能予制衡的絕對權力!現在劉少奇等意識到這一點已太晚,這正印證了毛澤東的一句名言:『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高華:《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延安整風運動的來龍去脈》,香港中文大學出版社,2000年3月;朱鴻召:《延安日常生活中的歷史》,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7年7月;李潔非、楊劼:《解讀延安——文學、知識分子和文化》,當代中國出版社,2010年8月)
八、國共內戰的長春之戰
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同上)61頁介紹遼瀋戰戰役時,有這樣簡短的文字:「被圍困的長春守敵,一部分起義,一部分投誠,長春解放。」寥寥22個字掩蓋了超過南京大屠殺的悲劇。中共對長春半年的圍困,連百姓出城都不准,「十萬個解放軍圍於城外,十萬個國軍守於城內,近百萬的長春市民困在家中。不願意坐以待斃的人,就往外走,可是外面的封鎖線,除了炮火器械和密集的兵力之外,是深挖的壕溝、綿密的鐵絲網、危險的高壓電網。」「圍城開始時,長春市的市民人口說是有五十萬,但是城裡頭有無數外地湧進來的難民鄉親,總人數也可能是八十到一百二十萬。圍城結束時,共軍的統計說,剩下十七萬人。」(龍應台:《大江大海:一九四九》,香港天地出版社,2009年9月)另有真實記錄遼瀋戰役慘烈的《雪白血紅》(張正隆,解放軍出版社,1989年8月)成了禁書,作者被王震下令拘捕關押了7個月(姜維平:《中國政改的希望所在》)。
九、《論聯合政府》、民主黨派和《共同綱領》
對毛澤東作七大政治報告——《論聯合政府》(1945年4月24日),大學《中國近現代史綱要》(同上)沒有介紹和摘錄,僅僅在閱讀文獻中列了書目。我們在《論聯合政府》中可以看到,毛澤東提出「廢止國民黨一黨專政,建立民主的聯合政府」,並說:「有些人懷疑共產黨得勢之後,是否會學俄國那樣,來一個無產階級專政和一黨制度。我們的答覆是:幾個民主階級聯盟的新民主主義國家,和無產階級專政的社會主義國家,是有原則上的不同的。毫無疑義,我們這個新民主主義制度是在無產階級的領導之下,在共產黨的領導之下建立起來的,但是中國在整個新民主主義制度期間,不可能、因此就不應該是一個階級專政和一黨獨佔政府機構的制度。」「『軍隊是國家的』,非常之正確,世界上沒有一個軍隊不是屬於國家的。但是什麼國家呢?大地主、大銀行家、大買辦的封建法西斯獨裁的國家,還是人民大眾的新民主主義的國家?中國只應該建立新民主主義的國家,並在這個基礎之上建立新民主主義的聯合政府;中國的一切軍隊都應該屬於這個國家的這個政府,藉以保障人民的自由,有效地反對外國侵略者。」對比此後的歷史和現實,完全與毛和中共的承諾相反。
大陸歷史教科書中,介紹民主黨派反對國民黨專制、支持中共方面有很多篇幅,但是,對中共建政後民主黨派的命運難見真實記錄。章立凡(著名民主人士、全國政協常委委員、原糧食部部長、著名「右派分子」章乃器之子)在《中國民主黨派的變遷》(2007年8月18日三味書屋演講)中總結說:「在早期,民主黨派曾作為中共的盟友,是聯合政府不可或缺的重要成員。然而,到50年代,特別是1957年以後,民主黨派的地位迅速下降,在政治生活中變成被改造的對象。歷經十年的文革,民主黨派重新在政治舞台上露面,曾經一度好像也起點作用,但很快被規範為參政黨,而從胡總書記這屆開始,確實以實際行動在提升民主黨派的作用。我覺得,中共對民主黨派的改造是成功的,把它變成了一個馴服工具。這是一個成功,同時也是一種失敗。在把同盟者變成一個聽話的僕從後,同盟者就不會對你進行有效的監督和提出善意的建議。……我們有一種黨文化,但我們不見得有現代意義的政黨。我們現有的民主黨派,將應具備的政黨基本屬性剝奪乾淨,淪為政權的配套部分、一個附屬機關。或者說是中國政治生活中的一大特色,直接說法就是政治花瓶。實際上,這對執政黨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執政黨只能獨自面對改革和政治生活中的內外壓力,它不再有一個緩衝力量折衝其間。對民主黨派而言也是如此,隨著市場經濟復興,國人權利意識的喚醒,許多知識分子參與維權活動,而我們卻見不到民主黨派成員的身影。當我們熱烈討論政治體制改革的時候,也沒有看到民主黨派有什麼有特色的進言,包括在民主社會主義這一類討論,亦看不到民主黨派的發言。我覺得民主黨派在政治生活中的作用,經過中共多年的改造已被大大削弱。」
關於《共同綱領》(《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共同綱領》,1949年9月29日),大陸歷史教科書都有介紹,可以看出綱領中沒有「共產黨的領導」這句話,更沒有提「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可是,2004年3月14日經過修正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卻將中共一黨的意識形態和「四項基本原則」列入其中:「中國各族人民將繼續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在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和『三個代表』重要思想指引下,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堅持社會主義道路,堅持改革開放……」
「政協通過的共同綱領是一個大憲章式的文件,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的合法性就來自共同綱領,但到1954年實行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後,政協變成了一個統一戰線組織,也就是只是一個諮詢機構,不再具有立法和監察的權力。此後,政協的主要功能就是學習,政協還成立了一個學習委員會。」「到1989年底,中央出台了一個文件,第一次明確規定中國共產黨是執政黨,民主黨派是參政黨的提法。在此之前,有關民主黨派的定位很是模糊,民主黨派始終認為自己是執政黨之一。但1989年這個文件出來以後,民主黨派的名份改為了參政黨。從40年代開始到1949年成立的聯合政府,它什麼時候結束,我們不知道,但在這個文件中可以看出,聯合政府的概念從此消失。」(章立凡:《中國民主黨派的變遷》)由此可以看出,中共一黨專制發展的軌跡。
十、土改、鎮反、肅反、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等運動
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同上)介紹土改、鎮反、肅反、工商業社會主義改造時,沒有透露其中的野蠻殘酷。
中共建政前後,為了爭取農民的支持,先進行暴力土地改革,剝奪地主,分土地給農民。土改中出現了按比例鬥爭、亂打濫殺的血腥現象,「導致中國農村中相當一部分生產經營的精英,乃至他們的子孫,都成了政治運動的犧牲品。」(楊奎松:《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史研究》[1],江西人民出版社,2009年9月;秦暉:《暴力土改的實質是逼農民納「投名狀」》,《文史參考》,2012年第8期)據專家保守估計,當年的土改有200萬「地主分子」被殺死(含自殺),一位美國學者甚至估計有多達450 萬人在土改中死亡。1956年9月,劉少奇在中共第八屆全國代表大會上的政治報告,解釋了土改真正的政治目的:「我們黨沒有採取單純依靠行政命令、『恩賜』農民土地的辦法去進行土地改革。……用徹底發動農民群眾的群眾路線的方法,充分地啟發農民特別是貧農的階級覺悟,經過農民自己的鬥爭,完成了這一任務。……由於我們採取了這樣的方法,廣大的農民就站立起來,組織起來,緊緊地跟了共產黨和人民政府走……」(《李肅:斗地主的真相和目的》)中共建政後,貧窮農民的土地夢做了還不到兩年,又被收歸國有,強制搞合作化、集體化,農民被納入國家經濟控制,成為現代農奴,為工業積累提供犧牲。
1950 年代初鎮反運動的對象除了土匪,大都是「起義」投降後解職返鄉者,被俘後釋放返鄉者;退役返鄉已有數年,或閒居,或從商,或從事其它職業(如教師、律師等)者。全國共殲滅土匪240餘萬,關押各種反革命分子127萬,管制23萬,殺掉7l萬。肅反運動是肅清暗藏在黨政機關、革命團體、民主黨派內部的反革命分子、台灣特務。共逮捕了214470人,判死刑21715人,非正常死亡(自殺、刑訊逼供中被打死或在監獄、勞改中折磨致死)53230人。打擊了 140多萬幹部和知識分子,錯案率超過94%。(信力建:《鎮反與肅反》,《北京之春》2010年12月號)
在三反五反運動的同時,中共開始對資本主義工商業進行「社會主義改造」,「公私合營」實際上是一次變相的強行掠奪。很多資本家被逼自殺,「僅據上海從1952年1月25日至4月1日的不完全統計,因運動而自殺者就達到了876人,平均每天的自殺人數幾乎都在10人以上,其數字相當驚人。而且,有不少資本家更選擇夫妻一同自盡,甚或帶著孩子一同自殺。」(楊奎松:《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史研究》[1])
十一、朝鮮戰爭
朝鮮戰爭是影響中國現代史的大事。志願軍士兵黃繼光、邱少云、羅盛教等人的名字至今仍在小學課文中。對於誰是朝鮮戰爭的發動者,目前大陸的讀物說法不一,有的仍持舊說,冀教版《語文》六年級下冊課文《再見了,親人》後的一段文字介紹:「1950年6月25日,美國唆使南朝鮮進攻朝鮮……」有的迴避,還有的含糊其辭,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同上)則模糊地稱:「1950年夏,朝鮮內戰爆發。」但一些學術著作能如實介紹。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筆者從官方《新華文摘》一篇文章中即看到朝鮮首先進攻韓國的真相披露。沈志華根據解密檔案研究的最新專著《毛澤東、斯大林與朝鮮戰爭》(廣東人民出版社,2011年 7月)指出:「在1950年4月金日成訪問莫斯科時,……在會談中提出了四條理由向斯大林保證,美國不會參與在朝鮮半島發生的戰爭……正是在這次秘密會晤之後,斯大林最終同意了金日成對南朝鮮採取軍事進攻行動的計劃。」「1950年6月25日,朝鮮半島爆發了戰爭。朝鮮人民軍迅速越過三八線,向南方挺進。」
如今,隨著真相揭秘和歷史反思,官方對這場戰爭的心態已不同以往。2000年央視巨資製作的30集電視劇《抗美援朝》,和2001 年八一廠電影製片廠的《北緯三八線》,都被官方禁演至今,耐人尋味。《誰是最可愛的人》這種迎合政治需要的作品已從初中課本裡退出,正如中學語文教師令狐補充所言:「我覺得這是一篇煽情和濫情之作。它對戰爭血腥的渲染、人類殘酷的相互殺戮和為善施愛行為之間的巨大落差,彷彿說的不是人與人之間的戰爭,而是人與魔鬼的決鬥,其文學性的描寫恐怕難以反映世道人心的本質。從文學的角度,如果說文章無意中揭示了人善惡的兩面性,也顯得膚淺粗疏,難免簡單化之嫌。而且對於中學低年級學生的理解能力來說,這又未免過於樂觀。至於文中意欲竭力表白的,戰爭是生活在和平環境中的人的幸福來源之說,在邏輯上也似是而非,大有缺陷。」(令狐補充:《撤出課本是明智之舉》,《語文新圃》2008年第12期》)另外,「最可愛的人」中另一類人的命運頗具諷刺性。戰爭結束時,志願軍戰俘兩萬一千多人中,一萬四千多人去了台灣和第三國,6064人回國。賀明將軍在他的《忠誠——志願軍戰俘歸來人員的坎坷經歷》(中國文史出版社,1998年10月)一書中以大量的事實,披露了志願軍戰俘回國後的遭遇:約700人被開除軍籍,對4600餘人只承認被俘前的軍籍。30多名營團幹部和少數因傷殘留院一併轉業外,400餘名連排幹部和全部戰士一律復員回家。
十二、反右運動
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同上)和大學《中國近現代史綱要》(同上),對反右運動均持官方觀點,認為「是必要的」、「完全正確的和必要的」,同時承認「嚴重擴大化」。是個人與黨和國家的損失。教科書說被劃定的右派有55萬人,實際上有據解密後的中共檔案,全國劃右派總共是3178470人,還有 1437562人被劃為『中右』(中右者也受到不同程度的處罰)。加上沒有被戴帽的「壞分子」、「錯按右派分子對待」的人(農村幹部、小學教師、工人、中專生等),一共有511萬多人。經過中共後來的平反,只剩下96人未獲平反,其中最著名的有6人:章伯鈞(著名民主人士,曾任全國政協副主席、交通部部長、《光明日報》社長等職)、羅隆基(著名民主人士和政治活動家,曾任全國政協常委、森林工業部部長)、儲安平(著名學者和新聞工作者,曾任新華書店副總經理、《光明日報》總編輯等職)、陳仁炳(著名民主人士、歷史學家)、彭文應(著名民主人士、社會活動家)、林希翎(原名程海果,時為中國人民大學法律系學生),均因為不低頭認錯。(閆桂勳:《反右派運動是中國歷史上最大的文字獄》,觀察網;丁抒:《陽謀:「反右」前後》修訂本,[香港]九十年代雜誌社,1993年9月)
對於「右派分子」的處理,教科書沒有具體介紹。對他們的處理有撤職、降級使用,調離崗位,監督勞動,被勞改,判刑甚至槍斃。許多人被逼自殺,個別人逃亡國外。約有十多萬人在反右運動中和以後的「大饑荒」中、「文革」中非正常死亡。知識精英獨立、敢言的精神遭受毀滅性打擊,為此後更大的災難埋下了禍根。(《陽謀:「反右」前後》;朱正:《1957年的夏季:從百家爭鳴到兩家爭鳴》,河南人民出版社,1998年5月;謝泳:《1949年至1976年間中國知識分子及其它階層自殺現象之剖析》,《當代中國研究》,2001年第3期)
對於「右派分子」的言行,可以參閱《烏「晝」啼——1957年「鳴放」期間雜文小品文文選》(中國電影出版社,1998年12月)、《原上草——記憶中的反右派運動》(經濟日報出版社,1998年9月)、《六月雪——記憶中的反右派運動》(經濟日報出版社,1998年9月)等。教科書所持的官方立場,是經不起史料和事實證明的,否則就不會有平反和改革開放。
十三、三年大饑荒
對於三年大饑荒,教科書竭力隱瞞。
冀教版六年級《品德與社會》上冊(2009年7月)中,在美化中共不顧大饑荒還製造原子彈時寫道:「我國研製核武器工作是在十分艱難的情況下起步的。20世紀60年代初,由於自然災害等原因,我國國民經濟出現了嚴重困難,國家財力十分緊張……」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年12月)按中共黨史的措辭,輕描淡寫地稱之為「三年經濟困難」。承認「大躍進」的「經驗教訓」和廬山會議「反右傾」的「嚴重後果」,造成「更大的危害」,書中108頁簡短地寫道:「那時候,自然災害嚴重,蘇聯政府又背信棄義地撕毀兩國經濟技術合作協議。這一切造成國民經濟自1959年至 1961年的嚴重困難。」大學《中國近現代史綱要》(同上)中,涉及三年大饑荒只有短短的一個自然段:「主要由於『大躍進』和『反右傾』鬥爭的錯誤,加上當時的自然災害和蘇聯政府背信棄義地撕毀合同、撤走全部專家,中國國民經濟在1959年到1961年發生嚴重困難。」
是天災還是人禍?金輝(國家氣象局)在《風調雨順的三年——1959~1961年氣象水文考》一文中,引用科學統計數據顯示,「1959~1961年間,中國大地風調雨順,全國的旱澇態勢相當正常。並且,其正常的程度甚至令人吃驚。」「通觀新中國自然災害與糧食產量的概況,說明在大多數年份,自然災害及成災面積並不能直接決定糧食收成的豐與歉。只有1959~1961年這三年是『不同尋常』的例外。由此,我們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自然災害並非導致三年災難的主要因素。或者說,那三年的自然災害不足以、也不應該使糧食減產那麼多。」(《方法》雜誌1998年3期,該雜誌後被停刊)在大饑荒中,儘管中蘇已分裂,但蘇聯並沒有逼著還債,而且要援助糧食,毛澤東不但拒絕援助,而且在政治局會議上說,要勒緊褲腰帶,爭取5年內把蘇聯的債務還清。於是,各省成立外貿小組,擠出東西來還債。(《墓碑——中國六十年代大饑荒紀實》,原新華社高級記者、教授楊繼繩, 香港,大風出版社,2006年2月)
對於大饑荒的死亡人數,與教科書刻意迴避不同,1991年8月出版的《中國共產黨的七十年》(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胡繩主編,中共黨史出版社),和《中國共產黨歷史 1949-1978/第二卷》(中共中央黨史研究室,中共黨史出版社,2011年1月),做了部分披露:「據正式統計,1960年全國總人口比上年減少 1000萬。」對於1959年到1961年大陸死亡人口的統計,海內外學者的統計從1000多萬到8000萬不等。歷史學博士、上海交通大學歷史系教授曹樹基的研究成果稱,1958—1962年「四年大躍進中,全國非正常死亡人口合計約3245.8萬人。」(《大饑荒:1959-1961年的中國人口》,原刊於《中國人口科學》2005年第一期。香港,時代國際出版有限公司,2005年)楊繼繩在《墓碑》一書中,根據中國國家統計局公佈的人口總數,結合出生率、死亡率,計算出大饑荒造成全國總人口減少4770多萬人。
十四、1989年民主運動和六四屠殺
對於1989年民主運動和六四屠殺,大陸中小學教科書完全迴避。《中國近現代史綱要》(同上)243頁僅用一個段落概括介紹,堅持官方的觀點,稱之為「反革命暴亂」,「中共中央總書記趙紫陽犯了支持動亂和分裂黨的嚴重錯誤」,「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鄧小平和其他老一輩革命家堅決有力的支持下,採取果斷措施,在6 月4日平息了這場政治風波,捍衛了社會主義政權。」完全不提事件中為何看不到法律及其最高權力機構——全國人大的作為,不提動用軍隊以槍彈射殺、坦克裝甲車碾壓民眾的「平息」行為和傷亡,以及國內外的抗議和國際制裁。既然官方認為鎮壓有理,為何自己在公開場合不願談論此事?還封殺民間言論和與之有關的網絡信息?在大陸查堵流入的境外關於此事的出版物?(參看楊繼繩:《中國改革年代的政治鬥爭》修訂版,[香港]大風出版社2006年2月;張良:《中國「六四」真相》,[香港]明鏡出版社,2001年4月;張萬舒:《歷史的大爆炸——六四事件全景實錄》,[香港]開放出版社2009年5月)
十五、部分歷史人物
方志敏:冀教版五年級《語文》下冊課文《清貧》後面關於作者方志敏的文字,沒有介紹他為何被捕,為何被殺。事實是,中共1934年7月向福建省、浙江省派出方志敏率領的所謂紅軍「抗日先遣隊」,當時那裡沒有日本的一兵一卒,中共在國難當頭趁機從背後打擊領導抗戰的國民政府,發展自己。(謝幼田:《中共壯大之謎——被掩蓋的中國抗日戰爭真相》)方志敏被國民政府處死的另一個罪狀是「綁架殺人」。1934年 12月他所率的紅軍攻克旌德縣,將美國牧師約翰•師達能夫婦和其3個月大的女兒海倫拘禁起來做人質,向教會索要兩萬美元贖金。後來海倫啼哭不止,看守的士兵決定殺她時,一位剛被釋放的老農夫挺身替死,當場被刀劈。當地農民籌集不到足夠的美元贖師達能夫婦。12月9日,師達能夫婦被處死前,一位中國基督徒醫生為他們求情,結果反遭殺身之禍,師達能夫婦遂為此醫生之性命向紅軍求情不果,三人當即被斬首(詳見《殉道者之死——紀念師達能夫婦》,《生命季刊》總第二期)。一個甘於清貧的人,並不因此就「政治正確」地是有道德的人,歷史上不乏清貧的極端狂熱分子。1925年夏天,26歲的方志敏回到家鄉江西弋陽湖塘村,秘密成立農會,帶領農民斗地主。引起他的五叔、地主方雨田帶頭對抗,投靠民團鎮壓農民。方志敏帶領全村的貧僱農抓住方雨田,方志敏的祖母、父親都來求情,方志敏為了政治需要,不顧親情,下令把五叔處死。對此,現任南昌紀委副書記的方志敏之孫方華清,對方志敏目無道德和法律而隨意殺人,不加反思卻欣賞肯定,完全是成王敗寇的是非觀。(《瞭解爺爺從課文開始》,方華清,2011年2月9日《南方都市報》A11版)
楊靖宇:他是公認的抗日英雄。教科書對他犧牲的內幕沒有介紹。真相是,蘇聯精心策劃的「七七事變」爆發後,共產國際通知中共高層,要求中共及其領導的武裝力量撤出滿洲,許多黨員隊伍向北進入蘇聯並直接參加了蘇聯的衛國戰爭。但是楊靖宇以及部分中下級黨員不能完全理解這一極為機密的「高級戰略」,拒絕撤出,堅持抗戰,被共產黨拋棄。1938 年5月,楊靖宇召集未撤走的隊伍扯起東北抗聯大旗。1940年2月23日壯烈犧牲。(新黎民:《蘇聯間諜在中國》)
傅作義: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同上)61頁寫道:「北平國民黨軍隊在總司令傅作義率領下,接受和平改編。1949年1月,北平和平解放。」傅作義此後歷任全國政協副主席、國防委員會副主席和水利部(水利水電部)部長等職。蔣介石在1963年8月9日的日記中寫道,「傅逆作義特以專人帶來其親筆書『悉貢所能』四字。密告於余,但其並未具名,其字確是真筆,可知匪共內部已至崩潰在即,有不可想像之勢,否則此種投機分子,絕不敢出此也。」悉貢所能就是說我願意盡心盡力提供給你,跟你裡應外合,為此提供一切。郭岱君認為:「因為1963年正好是在三面紅旗之後,大饑荒時期,整個大陸非常之慘。傅作義肯定也看到了,他可能也為當年自己做的很多事情感到後悔,才會帶了這麼一封密信給蔣介石。也就是說如果你們有什麼反攻的行為,需要我做什麼,我悉貢所能,裡應外合。」「傅作義的事情一直進行了六個月。這是第一次出現。到後來8月份、9月份、10月、11月都還有出現,蔣還在日記中說,下周討論傅逆之事等等。可見他們之間是有聯繫,但後來也就無疾而終了。」(美國之音電視系列專題:《解密時刻:日記中的蔣介石》)
宋慶齡:在教科書中,孫中山的夫人、被譽為「國母」的宋慶齡,是重要的歷史人物。年輕人難免被激進左傾的「革命」所吸引。「早在上個世紀20年代初,在上海的共產國際就把宋慶齡發展成為國際黨員。此後,她不僅為共產國際服務,也為中國共產黨服務,其中包括做情報工作。」「1927年3月召開的國民黨三中全會,是由共產國際和國民黨左派控制的,秘密入黨後的宋慶齡開始被共產黨以『孫中山思想繼承人』的身份閃亮推出。」文革期間,宋先後給毛和黨中央寫了7封信,表達了她對「文革」的不理解、反感,並對共產黨極度失望。1970年3月,毛對周恩來說:「她不願意看到今天的變化,可以到海峽對岸,可以去香港、去外國,我不挽留。」並指示周恩來、李先念把他的話傳達給宋。傳達時他們說:「主席很關心你,知道你的心情不怎麼好,建議你到外面散散心,休息休息。」 宋說:「是否嫌我還在?我的一生還是要在這塊土地上,走完最後幾步。」 於是宋推病拒絕出席一些節日活動和招待會,說:「我參加會傷感,還是不參加,參加一次,回來就要進醫院。另外,我也不想做政治上的點綴。」1980年11 月,宋給黨中央寫了她一生中最後的一封信:「一、國家要振興,恢復元氣,這是一次大好時機。二、要總結建國以來政治運動對國家對人民造成的創傷。三、請不要把我和國父放在一起,我不夠格的。」(外籍中共黨員、醫生馬海德之子周幼馬:《秘密黨員宋慶齡》,《文匯讀書週報》,2011年6月10日;《縱橫》雜誌2011年第5期;新黎民:《蘇聯間諜在中國》)郭岱君介紹說:「……我從其他檔案以及我同其他人家屬的接觸中,我就曉得宋慶齡在大躍進、三反五反、反右以及文革期間曾經寫過好幾封信給毛澤東,大概寫了7封信給毛澤東,對毛的做法表示不滿。毛開始時還很客氣,最後就火了。他就說,她不想的話,就走吧。這 7封信始終都沒有公開過,可是宋家的家屬跟我講,他們當時是很認真地跟北京聯絡,要把宋慶齡接出來,宋慶齡也想出來。所以這個接洽談判都到了很具體的程度,包括美國的宋靄齡願意支付700萬美元的保證金,讓宋慶齡出來。談判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了,都準備歡迎她來了,最後不曉得是哪位上面的人認為國母怎麼能走呢?所以很遺憾,她們宋家姐妹到最後都沒有再見上一面。」(美國之音電視系列專題:《解密時刻:日記中的蔣介石》)
雷鋒:小學語文和中學歷史課本都有雷鋒的內容,許多照片是擺拍、補拍的,而《雷鋒日記》也是寫作班子補寫的。另外,官方宣傳中雷鋒的捐款數遠超出了一個普通戰士的津貼;宣傳中說他連續三天,日均撿糞300多斤,堪稱「奇蹟」;還說他是由於學了毛選,才學會理髮、扔手榴彈達到及格……(信孚教育集團董事長信力建:《建國後樹立的典型之真真假假》,2012年3月19日,鳳凰博報「信力建的博客」)
王進喜:高中《中國近代現代史》下冊(人民教育出版社,2003年12月)110頁有一幅著名石油工人勞模、「鐵人」王進喜用身體攪拌泥漿池、制服井噴的圖片,那也是補拍的。此事真相是兩位技術員所為,才有了大慶的第一口油井。王進喜到大慶油田時,那裡已經打出了20口油井。但石油部部長康世恩認為不能樹立「臭老九」當典型,於是王進喜才被推薦上來,成為這一事蹟的主角。(信力建:《建國後樹立的典型之真真假假》)
在大陸教科書裡,看不到最需要國人記住的歷史人物。好在現在有了開始,就在本文即將完成的今天,據報導,由北美知名廣播人張敏編採、撰錄的《記錄紅色中國》一書在香港推出。扉頁上一行大字:「謹以本書紀念1949年中共建政以來所有受難犧牲的中國人」。書中人物口述歷史還原了中共建政後63年至今仍在刻意掩蓋的駭人史實,在書中,陳光誠、丁子霖、劉賓雁、方勵之、鮑彤、鄭念、陸鏗、林希翎等親聲道出這一切;林昭、遇羅克、卞仲耘、王若望、欽本立、趙紫陽……這些「紅色中國」受難者名單上難以迴避的、重大歷史事件中重要人物一一再現。一些香港學生、老師和家長均表示,這才是香港人、中國人都需要的「國民教育」。
限於篇幅,本文不可能將大陸教科書所有歷史教育的問題都一一涉及,需要大家共同努力。需要負責任的父母博覽群書,保持獨立思考,不唯權、不唯上、不唯利、不唯書,使自己和孩子擺脫瞞與騙教育的毒化。每個人要從自己做起,探求真相,捍衛記憶,反思歷史,洞悉現實,更新自我。一個人的啟蒙就是一個民族精神成熟的開始。
文章來源:《民主中國》